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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好像是活着的时候眼睛就被打坏了，阴阳师那边一直想给这个脑袋把眼魂安上，但是取了好几双眼魂都不匹配，最后把主意打在你和闻人晏身上了。
当时它们考虑闻人晏要用来祭祀，不能有损伤，所以就挑了你...据说是因为你俩不近视...我也是不明白它们的脑回路为何如此奇特！”
“额...我们正常人还是很难理解异类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灰老太不是说这次帮忙的报酬就是这对金招子吗，反正给我了，都是一家人，你用着好了。”
顾岁安愣了一下，把颜笑抱得更紧了，他喜欢笑笑说他们是一家人。
那人头就暂时先放在闻人家地下室了，老太太给安排了私机，还特地给龙脉守护者送了信，
一得到准许颜笑和顾岁安就出发了，毕竟这事早点完成比较好。
华国第一龙脉，常年白雪皑皑，从天上看，只能看到一个龙头，因为大部分都盘踞在下面。
在这里，哪怕是酷暑也得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更何况是春天，不过有个人是个例外。
“笑笑，你真的不冷吧？”
顾岁安牵起颜笑的手再次确认，是暖的，不是他啰嗦，实在是颜笑穿的太少了！
在雪山上穿一件薄衬衫，外面套了件风衣，衣襟还大开着，潇洒是很潇洒，但是真的不会冷吗？
“不冷啊，而且到这里我还越来越热了，外面这件风衣都快穿不住了。”
越靠近龙脉，颜笑就觉得自己体内越热，灵鼎越来越充盈，但是好像不是从外面补充进来的......
“前面就是龙门，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常年都是由特调局中层以上驻守，驻守者必须立天道誓言，今天你们进去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能外传。”
颜笑和顾岁安都在龙门外立下天道誓言，绝不会将所见所闻告诉外面的第三人，誓言成立之后才走进龙门。
说是龙门，但其实就是一块巨石在半空中连接了两座大山，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只要走过龙门，就是另一片天地。
雪山中的桃源乡，这是进过龙门的人对这个世界的评价，它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人间，宛如仙界一般。
踏过龙门，入眼的就是一座瀑布，瀑布上淡淡的雾气在飘荡，这是一座温泉瀑布，水温常年保持在四十度，无视春夏秋冬。
瀑布的旁边生长着很多稀奇的植物，千奇百怪的，顾岁安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
“这些都是草药。”
“草药？那白色的，跟毛毛虫一样的也是草药？”
“对，是足喜，一种在千年前就灭绝的草药，因为其生长条件非常苛刻，但是这是解毒神器，就是非常苦...你吃过，就在顾氏的时候。”
“啊...”顾岁安想起来了，那刻骨铭心的苦！
光想想都抖了两下！
“可是...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啊，有位狂人，花了几百年的时间，到全世界去寻找各种灭绝的草药化石，种子化石，最后靠着这龙脉的特殊环境才重新培养出来的，喏，在那儿呢！”
顾岁安顺着颜笑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一片药田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你的，僵尸，浮生吗？”
顾岁安觉得自己的记性不会出错的，尤其在A城的时候，浮生天天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每次见到他还要附带一个白眼，路过都得冲他哼一声。
眼前的人和浮生相较，区别在于：
眼前的人穿着短袖短裤，漆黑的长发及腰，用一根布条简单绑起来，跟浮生那个宝蓝色卷发，天天换着穿高定的骚包不一样，浑身都透着一股简朴的气质。
他不可能认错僵尸的！
“也...没错啦！”颜笑思考了一下，解释道，
“你知道僵尸是用尸体炼制的对吧，我当时想练尸化僵，可是我又不可能去偷别人的尸体，这个时候呢我就跟浮生相遇了。”
......
第177章 死了都要跟草药待在一起！
“喂，你在干什么？”十三岁的颜笑正在发育期，嗓子带着一点沙哑，可是又奶呼呼的，喊起来都没有气势。
他正在自家的山上遛纸人，远远看到一个猥琐的，狗狗祟祟的身影在地里挖着什么。
嚯！偷东西偷到我家来了，找打！
“啊？你在叫我吗？”那人转过来，一双丹凤眼中透着清澈的愚蠢。
“......”
颜笑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他许多年没见过眼神透着傻气的人了，他自小见的不是老怪物，就是小狐狸，这种一眼蠢的实在是稀奇。
“你谁啊？为什么在我家后山晃晃悠悠的？”
“你家后山？哦哦，你是颜华峰那小子的儿子啊，哎呀，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呐！”
来人兴奋地小跑上来，围着颜笑转了两圈，还比划了一下身高，然后哈哈笑了两声，“挺好，挺好的。”
说完又走回去，开始在地里挖来挖去。
“...喂，你听不懂人话吗？怎么回答问题牛头不对马嘴的...”
颜笑走到那人边上，突然看到他手心的鬼契印记，“你不是人？是个鬼啊！还是有鬼契的鬼...你是谁家的契鬼？”
“契鬼？啊啊，我从那边来的。”这契鬼伸手指了指山下的庄园，说完又埋头苦挖。
“......”颜笑无语，这契鬼，听不懂人话啊...
“你挖什么呢？”
“挖草药呐！”
啊，会正常说话了！
“什么草药？”
“就是这个！”这契鬼拿起旁边石块上放着的一把草，
“这个，我找了很久了，颜华峰那小子说好像在自家后山见过，我就来了，哈哈哈，还真的有！
这可是好东西，对烧伤烫伤有奇效，只要少量撵出汁水来，敷到伤口上，十二时辰内就能好，坚持敷上三日必能痊愈！”
这契鬼一说起草药立马就变得正常起来，开始细说这草药的好处，虽然在颜笑眼里，他只是拿了一把草。
颜笑看着嘴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契鬼，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这草药是我家的，你能不能拿走我说了算，你先告诉我名字！”
“我叫药汐，是药族的，不过这草药颜华峰那小子已经给我了，你说了不算哦。”
药汐埋头在自己的挖草药大业中，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这种时候倒是挺明白的...颜笑都不知道这契鬼到底是能听懂，还是不能听懂人话了...
但是颜笑也能听懂，这契鬼在后山挖草...挖草药，是老爸允许的，那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他就在旁边看着，看这契鬼能挖到什么时候。
结果从白天等到天黑，直到挖了满满一篮子，才心满意足地拎着篮子准备下山。
“诶？颜华峰的儿子，你还在这里啊？”
已经等了一下午的颜笑：......不仅听不懂人话，还瞎！
那段时间，药汐天天上山，不一定是去挖这草药，也会去挖土，观察草药周围的生长环境，然后还拿本本子在那边写写画画。
颜笑也是闲来无聊再加上好奇心重，就天天跟着往山上跑，时间久了，一人一鬼也会一起说说闲话。
“这么说，你已经去过很多地方了，连国外也去过？”
颜笑坐在岩石上，手上拿着一个冰激凌，看着在本子上记录什么的药汐，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有点羡慕的。
他这辈子大概是出不去的，不可能把一个人型核武放到外面去的。
“去过啊，不过没什么好玩的，值得繁育的草药太少了！”药汐撇着嘴摇摇头，他不喜欢那种地方。
“...对你来说，只有草药多的地方才算得上天堂吧？你放弃飞升也是因为这个吧？”
药汐叹了口气，很无奈，又很不爽，
“你不知道，天上的那些灵药根本不是土地培育出来的，全是灵液浇灌就长成了，无趣，当真是无趣得很！”
“所以你宁愿当个鬼，也要留在人间，就为了这些草药？”
“是啊，为了毕生最爱的事业奋斗，这才是人生的意义，你不觉得吗？”
“...我没有最爱的事业...”颜笑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波澜，内心却有过一丝的波动，最爱的事业，那是什么？
“是吗？我听说你是个灵鼎，又很聪明，还以为你想做的事情会很多呢？”
“...想做的事情啊...现在确实有一样，但是大概没办法完成。”
“为什么？是有困难吗？”
“你知道...练尸化僵吗？”颜笑说起这个的时候，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
“你是说，那个失传几千年的禁术？”
“没错！”颜笑眯着眼笑起来，指尖相互摩挲着，语气中带着一些兴奋，
“我看了很多古籍，我想，我也许可以把这一失传的禁术完善起来！”
“...你知道吗，这是这么多天，我第一次看到你出现人的表情。”
药汐一直觉得颜笑比他还像个鬼，没什么情绪波动，嘴上说着生气或者开心，可是却感受不到，这是第一次，他出现这么像人的情绪波动。
“如果你想做便去做好了，这有什么的！”
“可是，练尸化僵需要尸体，我又不可能去挖人坟头，或者去偷尸......”
“啊，你要尸体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具啊！”
那是颜笑第一次见到两个药汐，一个鬼，和一具尸体。
“你...这是什么爱好，为什么要把尸体变成这样？”
颜笑看着身上放满了草药，嘴巴里也能看到草药的药汐的尸体，爱草药爱到魔怔了吧这是！
死了都要跟草药待在一起！
“啊，这个呀，哈哈哈，这是我拿自己的遗体做实验，看看哪种草药的防腐效果更好来着。”
......
“所以，你就用药汐的尸体练成了第一具僵尸？”
“嗯，所以这世上有了两个药汐，一只鬼和一只僵尸。”虽然当时颜笑被请了家法，但是他还是很骄傲的！
“原来如此，难怪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这性格...差得可有点大...”
“那也正常，毕竟僵尸一旦练成，就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存在了性格，习惯等等，都是跟人一样，独一无二的。”
第178章 该会的，不该会的都会了
“笑笑来啦！”药汐一见到颜笑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憨憨的，眼神中依旧是一种清澈的愚蠢。
不过颜笑更喜欢称之为纯粹的热忱，一种超脱世俗的热忱。
“你专门在等我？”
“对啊！我知道你要来做什么，取一具遗体对吧？”
“对，怎么，特调局还特意告诉你啊？”颜笑知道药汐根本不管种药之外的事情，特调局也不会去打扰他。
“唔...不告诉我不行啊，毕竟遗体在我手上。”
“...哈？”
经过药汐的解释他们才得知这其中的因缘。
原来药汐和犼在几百年前就是朋友了，那个时候药汐还活着，药汐是个瘫痪的药师，天生就是。
生在华国第一药师家族的药家，每个人都是优秀的药师，种药，辨药，培养草药，信手拈来，除了药汐。
因为半身瘫痪，他只能沉浸在书籍里，把所有的药书都看完之后，他就开始辨别草药，在纸上记录每一种草药的培育种植方式，他拥有很渊博的知识，可是他没有实践过。
他是一个连床都没办法自己下去的废人，一个需要佣人抱着才能去外面晒晒太阳的废人。
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春日，他瘫坐在屋外的摇椅上，看着远处的药田里正在耕种的族人，十六岁的少年眼中充斥着羡慕和嫉妒。
那天，他遇到了游历中的犼，犼来买药，顺便讨个水喝，就拿着一个碗坐在他的身边，他问犼是不是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经历过许多事。
犼就对他讲起了自己在各个地方看到的，听到的，还有亲身经历的，药汐的眼中迸发了光芒。
那之后犼在药族住了一段时间，天天来给药汐讲故事，也是从那天开始，药汐开始不仅仅是一位药师，更是成为了一名修行者。
药汐天赋惊人，短短五十年间，就在灵气稀薄的末法时代达到了肉身成圣的地步，可是他拒绝了飞升，选择了死亡。
与药汐签订鬼契的，正是犼！
不得不说，活了几千年的僵尸，该会的，不该会的都会了，什么禁术对犼来说都是他玩剩下的。
成为契鬼的药汐就开始实现他作为人时候的，无法实现的梦想。
“难怪...我之前还怀疑过，一般的鬼契哪能坚持几百年，
我还问糖糖是不是可以等契主死了以后重新换一个契主，他说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只是需要什么样的条件他也不知道...
感情你根本没换契主，而是找了个长生不死的契主啊！”
顾岁安靠着颜笑，下巴抵着颜笑的肩膀，“宝贝，我觉得这个世界过于玄幻了。”
“正常，我都开始怀疑我自己了，本来我觉得自己挺厉害的，现在看看他们，
一个个都是老不死，会的禁术比我岁数都多，我觉得我还是等去了幽冥再考虑称王称霸吧！”
顾岁安赶紧点头，“宝贝，我就等着你下去后罩着我了。”
“哈哈哈，若是笑笑你生在灵气鼎盛时期，那普天之下无人可以成为你的对手，灵鼎，就是这样霸道的存在，一切的剥夺者。
走吧，我带你们去取遗体。”
药汐带着颜笑他们走向万物繁盛的雪山，山腰处有一间石屋，走向石屋的路，两侧都是长势喜人的草药，绿意盎然，但是地上又确实铺着厚厚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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