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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枫！”
这一声远超警告，卫隽麓猛地起身，居高临下瞪着张枫，呼吸随着喘息剧烈起来：“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事情，在你好心告诫我这些事情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想一想，是江楠把烂醉如泥的你带回来，现在他还在厨房为你准备晚餐。”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卫隽麓别开脸，像是不愿意再看张枫一眼，沮丧道，“我曾经以为你应该最懂我，看来我现在错了，错得离谱。”
“小麓......”
“你先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张枫张了张口，最后只是沉默着离开，走到厨房边，因为厨房离门口更近，他与江楠撞个正着，江楠低头疑惑道，“怎么回事？”
张枫没看他，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停下来，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警告：“希望你是真的喜欢小麓，不然我会把双倍的恨都宣泄在你身上。”
“看来你知道了。”江楠的声音镇定极了，仿佛他预知了一切。
张枫忍了忍，终于没忍住把凌厉的目光射向江楠：“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当初，我就不该放任小麓那么喜欢你。”
江楠抱胸靠着门，微微勾唇：“你觉得他会听你的还是我的？”
“你！”张枫气竭，转身就走，这一次把大门甩的震天响，发泄了他的愤怒。
加热的晚餐张枫没了口福，江楠把东西收好，在一边晾凉，出来的时候端着一晚汤，卫隽麓动动鼻子嗅嗅，像个小仓鼠似的，江楠看得好笑，到了身边，把碗塞进卫隽麓手里，让他吹凉再喝，别烫着。
卫隽麓应了一声，吹啊吹，半天也喝不进口，干脆先摆到桌上去了，回头说：“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江楠说：“还好吧，他刚刚走的时候还警告我别对你不好来着。”
“是吧，我的朋友就是这么仗义！”说着卫隽麓扬扬眉毛，得意极了。
“但是，他说那个韩月，欺骗他感情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江楠挑眉，张枫说的倒是大差不离，只不过他没想到韩月拒绝的方式这么果断，她甚至是故意让张枫听到的，通话之前，两人约着一起在外面吃饭，除了出于公事应酬的目的，当然更有公务层面之外的原因，虽然在两人看来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江楠不认为韩月是绝对对张枫没有感觉的，韩月那听筒里面无中生有的男朋友就很说明问题，他当时只当韩月是真的想把这段好感斩断，所以顺着她的话说了两句，不欲过多参与。
现在他把这件事情说给卫隽麓听，卫隽麓却蹙着眉头，沉思不已。
江楠知道卫隽麓在感情方面有丰富的想法，上一次的推理虽然与事实背道而驰，可至少在情感层面理得顺，所以大概会对女孩子的感情看得更加清晰，当即他就回味起卫隽麓那个神采奕奕、信心十足的模样，想要听他说上一说了。
“你有什么想法？”
“我吗？”卫隽麓似乎是有些突然江楠的递来话头，好奇地看上江楠一眼，才娓娓道来，“女孩子感情更加细腻，在张枫对我提起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韩月应该对感情的事情很敏感也有主见。照理来说，两个人接触到这个层面，韩月没有排斥，反而释放过想要进一步的信号的，不应该这样断然拒绝张枫才对，除非......”卫隽麓若有所思地盯住江楠，“这是她故意为之，张枫在什么地方对她也有所隐瞒，或者更加严重一点，也是欺骗了她的。”
江楠来了一丝兴致，问道：“张枫是欺骗女孩子的人吗？”
这一点，卫隽麓是要为张枫正名的：“那倒是不太可能，不过他这个人在感情上面，尤其爱情上，是有些迟钝的，以前咱们一个班的时候，他不是喜欢班里的班花王绘儿吗，可毕业以后，我一次都没听他提起过。当初弄得好像非王绘儿不可，后面却全然没有后文，真不知道是不是时效性太短的原因吗？”
“你还记得班花？”江楠突然疑问。
“哎呀，”卫隽麓赶紧示好，拉住江楠的手，“这不是讲张枫的事情才回想起来的嘛，我平时哪还记得别人。”
殊不知这话更加没有说服力了：“那你不是还记得田耿？”
“.......”卫隽麓简直要连老血都要吐出来了，真想去网上提问男朋友谁的醋都吃要怎么办？
他倒是忘了，自己不久之前，可不也是连自己好朋友的醋都吃。
“那是因为他和你有关啊，而且我那是对他记仇，哪能谁都和你一样。”说到最后尾音都快被吃掉了，看来脸皮练厚的修炼还任重道远。
江楠倒是满意了，点点卫隽麓的嘴唇，那上面还有他今天留下的标记，伤口近看才明显，红艳艳的，诱人又美丽，江楠没忍住对着那双唇亲下去，好一会儿才放过对方，让人喝温热的汤。
有了Leo的暗地里配合，姓项的男孩不时传来与田耿相关的消息，过了两日，似乎是琢磨出合适的法子了，居然就要去村里把江楠的妹妹张婷婷接来，下午就领着人去保释江莲。
于是，这天午饭过后，江楠和卫隽麓就驱车前往警局，在附近先埋伏起来，里面则有严齐的弟弟疏通了关系，以确保得到第一手消息。
两点半过，一辆奢华的轿车停在警局外面，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田耿与张婷婷，卫隽麓视力好，远远地都看见女孩哭过红肿的眼眶。
总共下来四五个人，车子被驶离到了远一点的位置，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面，田耿带头的一群人也进了警局，卫隽麓起身张望，江楠说：“先观望一下，待会儿等他们带人走了再追上去。”
卫隽麓听话地坐回来，小声问：“如果他凭借势力把人带走，那是不是就不还那笔钱了？”
那笔钱的数目对于江楠来说并不多，可是那里面还有两个老人辛苦赚来的积蓄，就这么被江莲白白骗了去，比起赔偿，卫隽麓清楚江楠更想要的是要江莲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可田耿的家世在这里，他这么一掺和，别说还钱了，这个代价都变得虚无缥缈。
江楠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面，漠然道：“不会这么简单让她逃避的。”
卫隽麓不再问了，同江楠一起观察着警局门口，不久过后，十分钟左右，江莲就被带了出来，之前离开的车子开回来，载上那几人就离开了。江楠紧跟着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车子开着开着汇入市中心的盘错路段，不是下班高峰点，附近却是运输车辆的高频经过地段，到底是家乡，卫隽麓很快就发现了田耿其人走这条路的不对劲，而且，江楠忽然开口：“后面有一辆车跟着我们很久了。”
透过后视镜，卫隽麓也看见了那辆银灰色，不起眼却紧随其后的面包车，这附近路段近乎是通向郊区的工厂公路，居民楼很少，两侧有很长一段施工地带，没有施工人员，江楠说这个工程已经罢工很久，老板携款逃跑，一路上还能看见阻隔的墙上用红色的油漆喷着讨债与诅咒的文字。
卫隽麓看过两眼就收回视线，他是不知道自己家乡还有这样的地方的，当然也就不知道紧接着前面车辆一个紧急刹车过后，他与江楠惯性往前冲击之后，后面的车居然直直要撞上来。
！！卫隽麓只感觉自己瞳孔骤然聚缩，身体本能朝江楠方向扑过去。
田耿，居然是带着杀意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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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三章内写完这个剧情，嗯，加油！最近又偷懒了，存稿要告罄了怕怕~~
卫隽麓：“你怕什么，我和江楠正被车子撞ing都不怕。”
江楠：“你和她计较什么，她十个胆子都没你一个大。”
本人：“嗯？？？？”
第39章 不会什么都不做
千钧一发之际，前后不过两秒，江楠飞快打下方向盘，车身一个漂移，往右后方倒退一步，堪堪擦着墙壁停住了。
卫隽麓原本出于本能往驾驶座扑，在惯性的作用下，被往后带得重重撞到椅背上，安全带虽然牢牢绑住了身体，可剧烈的冲撞依旧让卫隽麓在惊魂未定之中生理性想吐。
干呕了两下，车子也终于稳定下来，注视着副驾驶与墙壁的距离，卫隽麓发现无法在重新启动车子之前打开这厢车门，而他也只是简短看这么一眼就去关注江楠的情况。
江楠与他一样重重喘着气，眼睛却直直盯着正前方的车窗，眼珠动也不动。
卫隽麓急促的呼吸忽然一滞，江楠的眼镜在刚刚的冲击之中早已不知所踪，而且江楠此时的眸光很是怪异，他们再次相遇过后江楠几乎是一直戴着那副他跟踪到的那家眼镜店补配的那副眼镜的，他习惯了江楠戴眼镜的样子，倒是一直忘了问江楠他的眼睛的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江楠？”卫隽麓在江楠的眼前挥挥手，不见对方的眼球有任何反应，更加急切起来，“江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没事。”江楠突然出声了，声音带着恢复过后的平静，一如他往常，甚至眼睛都闭了一下才睁开。
卫隽麓如释重负，深呼出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前方那辆企图袭击两人却撞上墙的面包车忽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两人被这声提醒着，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还有一个车主。
江楠不知何时按下了解锁键，说道：“先下车去看看。”
“好。”卫隽麓应着，他这边不好下车，他就只好等江楠先下车再迈向驾驶座。江楠下车的速度很快，等卫隽麓过来，他还伸手扶了一把。
两人互相搀扶着去查看前面的车辆，这里车道并不算太宽敞，两侧院墙内部的建筑有四五层高，第一层被挡在墙后，二三层则都是镂空的框架，透过镂空，可以看出这些建筑颇具规模，后面还有许多相似的。
下午的阳光在这个角度刚好避开了楼房的阻挡，从道路后方直直射进来，四五月的阳光趋向热辣，江楠没了眼镜，卫隽麓有些担忧地查看江楠的情况，见到江楠果然眯了眯眼睛，很不舒服的样子。
可他随身并没有携带墨镜，江楠的眼镜大概还在车上的，卫隽麓提议去找，江楠婉拒了他，示意先处理眼前的问题。
田耿的车辆早就跑远了，这里大概也不存在监控，唯一能够寻到线索的是这位车主。
面包车是陈旧的，车牌都没有特殊处理过，印着本地的区号，江楠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逗留得久了，他干脆询问卫隽麓，得到答案的江楠握紧了拳头。
这个车牌号熟悉到他能够倒背如流。
卫隽麓扶着江楠的胳膊，没错过江楠的这个反应，他也很快意识到，这个号码的确是有些熟悉了。
他们走到被撞到凹陷的车前身，透过变形的车窗，一眼就看清了驾驶座的人是谁。
“！！”
卫隽麓倒吸一口凉气，他扭头去看江楠的反应，却见江楠表情镇定得仿佛里面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还有一种可能，江楠此刻已经看不清了。
果然，卫隽麓下一秒就听江楠问：“死了？”
“应该没有。”
“那先报警吧。”
“好。”
严重受损的车辆到底不安全，可凭借两人的力气也打不开那个因为撞击而挤压变形的车门，除此之外，散落得到处都是的碎玻璃很不安全，卫隽麓只是瞥一眼驾驶座那个血迹斑斑的脸庞，就不愿再看第二眼。
他带着江楠回到车里，让江楠进了后座，他先行驶远了一些，才在前座寻起江楠的眼镜来。没一会儿，他就找到了，他有些庆幸地转身递给江楠，一回头笑容却凝在脸上。
江楠闭着眼睛，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眉头紧紧蹙着，整个人看起来不好受极了。
卫隽麓心疼地找出一瓶水下了车，眼镜保管进自己的外衣口袋。还好他今天出门没嫌麻烦穿了外套，有个很大的口袋，面料也比较柔软。
给江楠喂了几口水，鸣笛声就由远及近过来了，经过救急，车主被救下担进了救护车，卫隽麓担心江楠的情况，叫了两辆，江楠的车托付给了严齐的表弟。
一场事故，两个病患，手术室的灯齐刷刷亮起，没一会儿，家属就来了。
她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眼瞅着门口就卫隽麓这么一个熟人，虽然平时关系不怎么好，也拉起他询问起来：“卫医生，我们家凡凡怎么了，怎么会撞车出意外？”
卫隽麓冷淡拂开女人的手说：“后续警察会来说明情况。”
女人脸色一白，这段时间她已经很是憔悴，家里那个不顶用的遭受了报应，对于他们这样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已是不小的打击，现在家里就剩李凡这么一个男丁了，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她和女儿要怎么办才好？
命苦的女人在平时的生活中就已经受够了磨难，如今这个打击更是把她搞得摇摇欲坠，当即捂脸在过道上失声痛哭起来。
女儿在旁边劝慰着，可是劝着劝着也忍不住跟着一起抹起眼泪来，动静大得周边的人群驻足围观，护士台的护士大喊着保持秩序，眼看着就要找来保安，卫隽麓身为离两人最近也相识的人，即使不情愿也出声劝了一句。
尽管这话说得很艰难，可卫隽麓到底劝说自己这家两父子做的事情又与可怜的母女何干，他当且把自己此时的动作归为与娟姐相处的同种动机。
好在，李家两母女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慢慢地也把哭声克制下去。
卫隽麓背靠着医院雪白的墙，扬起脑袋，脑子里混乱一片，之前的片段如同麻绳一样拉扯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很奇怪，他现在的心态与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他在乎极了江楠眼睛的情况，他根本就不愿意江楠看不见，看不清都不愿意，越想，内心里面继续求学的心愿就愈发强烈。
他不该那么轻易就不再继续读下去的，他应该再潜心修学，直到找到让江楠视力完全恢复的法子才行。
天完全黑透，其中一扇门才打开，推开，是被蒙住视线的江楠，躺着似乎睡着了，医生还没问家属在哪，卫隽麓就走了过去，匆忙间推床匆匆朝着住院部去，卫隽麓交了医药费，给江楠置办了最好的单人病房，跟着推床走远了。
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去劝慰一次门口的母女俩，尽管他知道在警察的汇报下，李凡故意伤人的罪名是洗刷不掉了，而且李叔在警局也是没那么容易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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