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丁雨琳还是其他朋友,每个人都在说薄子衡不错,让他别再惦记着周严,趁早忘掉原来的感情投入一段新的感情,但……衣服脏了可以马上换,头发剪了却不能立刻长出来,何况是感情呢?
就算他再怎么表现出不在乎,周严带给他的伤口一时半会也抹不掉,他实在没有勇气和力气再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如果抱着疗伤这种暧昧的想法跟薄子衡在一起,对薄子衡的真诚更是一种亵渎,要是等哪天他真的走出来了,想清楚了,那时候他再发现自己其实也不喜欢薄子衡怎么办?
想到这些,余思量就觉得累,累得话也不想说。
正好薄子衡晚上要去参加酒会不回来,家里只有他让人先送回来的雪橇,他一进门大狗就摇着尾巴跑过来,冲他呜呜叫了两声。
余思量蹲下来伸手抱了抱它,毛茸茸的触感让他心里的疲惫少了一些,等抱够了他才去给他倒吃的,然后回答房间往床上一躺,被子一卷就睡了。
他本来就想眯一会,但忘了定闹钟,睡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眼朦胧地摸过手机接听,含糊地“喂”了一声。
“嫂子!”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声,“你现在在家吗?”
余思量愣了两秒,疑惑地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庄云旗打来的语音,之前他们一块吃饭的时候加的好友,但两人又不熟,根本也没说过话。
“在家,怎么了?”余思量一边问一边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他这一觉睡得有够久的。
对面的声音有些着急:“子衡出了点事,你现在能过来吗?”
余思量一听瞌睡虫立刻跑了,也跟着急起来:“能,我现在过去,他出什么事了?”
“你过来再说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我让人去接你。”
庄云旗说着就要挂电话,余思量连忙拒绝了:“我让司机送我过去,你地址发给我。”
他说完便拿了个外套匆匆下楼了。
庄云旗在电话里没说清楚,他也不知道具体什么事,又不敢乱猜,只能干着急,等到了酒店后直奔庄云旗说的楼层,就看见他正在一个房间门口跟人交代什么,立刻跑了过去:“庄云旗!薄子衡人呢?”
“他在房间里,你来了正好!”庄云旗见他过来,马上打开身后的门就把他往里推,不等他反应就“咔哒”一声关上了门,直接把他关在房间里了。
这发展不像薄子衡出事,像他背着薄子衡要把他卖了。
余思量顿时懵了,连忙要去开门,就听见庄云旗的声音隔着传过来传过来:“子衡让人下药了,你帮他解决一下!”
第23章
余思量站在门边愣了好几秒才缓慢地想明白庄云旗说了什么,握住门把的手指松开了一点。
下药?下什么药?这种酒会上能被下什么药?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都不用多想,早就听过或看过好几回了。
这种地方会有的八成就是被下在酒里的下三滥药物,是想爬床的人经常会用的手段,薄子衡会中招可以说少见,但是正常。
这东西也不难解决,药力不强的洗个冷水澡就能解决了。
这种事庄云旗跟薄子衡就是没有经历过,肯定或多或少也处理过或者听说过,就算他跟薄子衡是夫夫也没必要特地把他叫来才对。
余思量在心里骂了庄云旗一声,转身要叫薄子衡洗澡,却正好看见他濕漉漉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水顺着发丝往下滑落,落在他线条完美的肩颈上,滑过蜜色的皮膚,掠过锻炼得齐齐整整码在身上的胸肌和腹肌,再往下就是松垮围着的毛巾以及被遮住的某个明显不正常的部位。
余思量“刷”的又转了回去,两只手紧紧握住门把,一脸惊慌地盯着面前的门板:“我、我……我那个……”
“云旗叫你来的?”
薄子衡的声音很淡,甚至带着点冷意,吓得余思量一哆嗦,说:“他火急火燎找我,没说清楚,我以为是出事了,所以才……那什么……你还好吧?有、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没事。”薄子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是让他给我叫医生。”
“不、不用叫,他应该是知道,医生来了应该也差不多。”余思量耳根有些发热,轻声道,“这种药你自己解决一下就行了……”
他说完,就听见薄子衡很淡地笑了一声:“我自己解决?”
明明两人离得很远,但他的声音还是穿过房间,清晰地传进了余思量的耳朵里,冻得他感觉耳根都在发麻。
他听惯了薄子衡平日的声线,总是开朗又温暖,像是染着阳光,他从来没想过原来太阳下了山,夜晚会这么冷。
余思量很轻地“嗯”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一些,笑道:“别说你、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这种、这种事都不会。”
“当然会。”薄子衡道,“你呢?”
余思量愣了一下:“我?我什么?”
“你也会?”
“当、当然了。”余思量低下头,结巴道,“我也是个正常男、男人。”
“跟周严一起?”薄子衡又问他。
余思量余思量听见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是,湿哒哒的,像是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很慢,存在感却极强。
他立时挺直了脊背,用力地摇了摇头:“用、用过手,没、没……”他话没说完,就猛地闭上了嘴,重重咬了一下唇。
这种事有什么必要说得那么详细?
但薄子衡却接着他的话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喜欢?还是怕?”
脚步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床被压出细微的声音。
余思量暗暗松了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语气,说:“没有,就是觉得还没结婚,不、不想这么做。”
薄子衡闻言又很轻地笑了:“这么乖?”
虽然薄子衡比余思量大几岁,但从来不用哥哥的态度对待他,而是像他的同学、朋友那样,“乖”这个字,余思量只听薄子衡说过雪橇,要么是夸奖,要么是训斥,跟这一句完全不一样。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因为他语气里的笑意和又低又冷的声音而带上了一点难以言说的感觉,余思量只是听了一耳朵就感觉对方像在跟自己调情。
余思量有点绝望地想,他可能不是恋爱脑而是性缘脑,怎么薄子衡说句话他就胡思乱想起来了,有病吧?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薄子衡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想进来就转身,怕就出门。”
余思量垂下眼,发现自己抓着门把的手已经因为用力绷起了青筋。他立刻松开手上的力道,一股无力的疲累感顿时卷到手上,又酸又麻,像是没了知觉,又像是过度紧张导致的。
他对着门浅浅呼吸了几口,这才缓慢地转过身去,一眼正好把薄子衡此时的样子尽收眼里。
他依旧赤着上身,只是手上多了一条毛巾,正在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看见他转过来,唇角随性地扬了扬,看上去慵懒又有点涩。
余思量心脏猛地跳了两下,目光有些散乱地在房间胡乱扫着。
靠靠靠!
真不是他性缘脑,是薄子衡真的该死的迷人,这是什么人形荷尔蒙喷洒机?!
余思量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他挺着脊背往门上靠了靠,坚硬的门板隔着衣服压着他,让他心里安定了些许,他依旧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要我给你找几部、几部片子吗?”
薄子衡没有接他这句话,而是继续擦着头发,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云旗刚刚就站在你那个位置跳脚,说一定要让负责人给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看上去像要把人家八辈祖宗的坟都掘了。”
余思量没懂,有点懵地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不要站在那里跟我装兄弟了,老婆。”薄子衡说着放下毛巾,看向余思量,“你知道夫夫俩什么时候才会坐在一起看片吗?”
余思量:“……”
他花了三秒的时间把薄子衡的话消化完,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像是被点爆的炸弹将他的大脑炸得都要宕机了。
他再去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耳朵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刚刚那点虚张声势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敲成退堂鼓的心跳,又急又快。
余思量说着立刻转身就要走,薄子衡却叫住了他:“来都来了,进来吧。”
余思量:“……不了吧,我、我……我真的帮不上你。”
薄子衡道:“我脑子很清醒,不会做什么,进来吧,不然你出去要怎么跟云旗解释?”
余思量脑子再次宕机。
他要是知道今晚会发生这种事,他绝对绝对不会让薄子衡一个人去参加酒会,这样就不用站在这感受着让他头皮都发麻的尴尬。
“余思量。”薄子衡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余思量下意识站直了,就听他又说了一句,“过来。”
余思量又是一个转身,等迈开步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用听他的话的,于是就那么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薄子衡都被他这僵硬的样子逗笑了:“要不要这么紧张?”
他一笑,声音就染上了暖意,是余思量熟悉的平日里那个薄子衡。
余思量肩膀松了一点,迈着小步子走进屋里,目光依旧没好意思往薄子衡身上放,声音也没那么紧了:“不然我去浴室等会,你自己解决一下?”
薄子衡没有回答,只是噙着一抹笑看着他,眼神随性又肆意地打量着他,看得他原本稍稍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身体也不自觉挺直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脖子很漂亮。”薄子衡目光最终落在余思量的脖子上,笑道,“你现在的样子像只美丽的白天鹅。”
余思量开始怀疑薄子衡中的药可能比他们想的猛,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他疑惑地看向薄子衡:“你是清醒的吗?”
“我要是不清醒,现在你已经被我按在床上了。”薄子衡道。
余思量立刻闭嘴了:“嗯,你很清醒。”
薄子衡看他这样又开始笑。
余思量这时才发现他声音还有些喑哑,让本来低沉的声音蒙上了一层特殊的质感,像是深山的泉水上起了雾,朦朦胧胧,但走近了却又冷得清晰彻骨。
他好像被骗进沼泽里了。
余思量后退了一点,说:“薄子衡,再去洗个澡吧。”
“再洗要感冒了。”薄子衡伸出手握住余思量的手腕,将试图逃跑的人拉住,拇指在他手腕凸起的骨头上轻轻摩挲,眼皮耷拉着,声音有些低,有些懒,“不如你帮帮我。”
余思量没有接他的话。
他不知道该接什么。
他跟薄子衡的关系让他在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显得很曖昧,像是刻意的勾\引和索求。
“你以前不是帮过周严吗?”薄子衡低声道,“也帮帮我。”
余思量被他这句话哽住了。
薄子衡低着头,余思量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能感觉到薄子衡握着他的力道变大,不安分的拇指摩挲的速度也更快了。
“我跟周严做过什么,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余思量轻声道,“我帮过他,就要帮你吗?”
薄子衡拇指一顿,手上的力道顿时卸了,只剩下一点点倔强地抓着余思量的手腕,不是霸道的挽留,更像可怜巴巴的哀求。
余思量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觉得此时的薄子衡像一只被雨淋湿的狗狗。
他眼底泛起一点笑意,反手握住了薄子衡的手腕。
薄子衡身上的冷气还没有散,跟他掌心接触后凉得余思量手指下意识蜷了一下,剪得短短的指甲在薄子衡急速跳动的脉搏上挠了一下。
薄子衡一愣。
“薄子衡。”余思量低下头看他,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薄子衡抬起眼,对上余思量盈满笑意的眼睛,本就快的心跳再一次变重,像是整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缓缓张开嘴,声音有些发涩:“你在逗我。”
余思量闻言,伸出手指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很轻地划了一下,说:“我刚刚跟你说过,我是个正常男人,你也是,所以我会紧张,你也会。”
他后面两句话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的确很紧张,也很不好意思。
他白天还跟丁雨琳大义凛然地说他不会跟薄子衡在一起,说他对薄子衡是移情作用,说他不会亵渎薄子衡的感情,晚上就因为一点可以控制的意外站在门口意淫人家,怎么听怎么变态。
尤其面对薄子衡的镇定和调笑,他越发觉得羞耻,直到他听见薄子衡用发紧的声音提起周严。
薄子衡也在紧张。
薄子衡也觉得不好意思。
薄子衡……还在害怕。
薄子衡知道自己的要求毫无道理,知道他会拒绝,但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薄子衡怕他拒绝,所以才会提起周严,想让自己的要求听上去更合理一点。
可爱的想法。
但薄子衡紧张,他就不紧张了。
余思量弯着眼睛说:“最后一次机会,不回答我真的走了。”
薄子衡立刻抓住他手,低声道:“用手就好,帮我解决。”
余思量低下头,很轻地笑了:“好,就一次。”
他说着在床边坐下,松开抓着薄子衡的手转而伸向他腰间的毛巾,指尖刚触到,手腕又一次被薄子衡抓住了。
“我、我来吧。”薄子衡声音有些不自然,“你把手借、借我就好。”
“确定?”余思量无奈道,“我既然答应帮你,肯定会好好弄,虽然技术不敢说好,但让你出来应该没问题。”
17/68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