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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辰桌上，唯一的照片，是他们在墨尔本的合照。
是他们“情侣游戏”那天晚上，一起拍的照片。
心底似有暖流淌过，苏世清仔细看着那张照片，两人笑容纯粹，犹如热恋的幸福。
赵明远说：“苏总，刚刚确认过了。谢总近些时候接受了谢氏集团的任职，目前是PM和谢氏共同高管，所以这会儿可能是去谢氏集团了。”
从办公室出来，苏世清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他忽而有一种紧迫感。
会不会，来不及了？
握住方向盘，甚至有些双手颤抖。
会不会，错过了？
他忽而无比后悔。
曾经，明明有过那么多次的机会。
谢彦辰请求过自己，很多次很多次。
接受他，和他在一起。
但他都拒绝了。
因为畏惧而拒绝。
因为懦弱而退缩。
现如今，会不会，已经为时晚矣？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不需要多久，只需要回到在他家的那天。
只需要回到那时候，在两人争吵之前，在他问自己如何选择的时候。
回答他，拥抱他，亲吻他。
现如今，会不会，已经太晚？
*
赶到谢氏集团总部大楼，下起了小雨。
徐风吹拂丝丝寒意，苏世清暗自感叹，已经入冬了啊。
来到公司前台，说明来意，接待员小姐姐致电董事办，一会儿之后，歉疚道：“非常抱歉，苏世清先生。谢总现在不在公司，您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苏世清说：“非常感谢，但这件事，必须见到他，当面说。”
“那么，我带您去接待室休息一会儿吧。谢总应该会在一小时之内回来。”
“好。”在前台的引导下，苏世清乘坐电梯，来到位于16层的贵宾休息室。
坐在沙发上，看着休息室内陈列的公司宣传资料，苏世清居然有些紧张。
待会儿，见到彦辰，要怎么和他打招呼呢？
要怎么开口，要怎么道歉，要怎么解释，他才会原谅自己？
糟了，苏世清想，出来匆忙，忘记买礼物。
不免失笑，这可真的不像自己的作风。
开始一段关系对他来说从来易如反掌。
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窘迫和莽撞。
也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的惴惴不安与满心期待。
不过，苏世清想，这种心悸还真的使人着迷。
过了一会儿，前台小姐姐再度折返，满脸歉疚：“抱歉，苏先生。刚刚与谢总通话，他说今天没时间安排与您的会晤。”
坠落，坠落。
苏世清感觉心沉沉地落了下去。
他想，谢彦辰拒绝见我。
我现在的感觉，是否也和他一样？
是否就像我曾拒绝他？
苏世清笑容得体：“没关系，辛苦你了。”
从休息室出来，进入电梯。
身后的几名员工在嘻嘻哈哈谈论公司的坊间八卦。
苏世清本无意去听，但“谢总”“联姻”这几个词语，却清晰地落在了他的脑海。
闭上双眼，深深呼吸。
终究还是，为时已晚。
出了大楼，雨势越来越大。
走到停车场，发已经被打湿。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室，苏世清心绪起伏，心脏隐隐作痛。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总是错过？
为什么自己总是和触手可及的恋情一线之隔？
驱车驶离谢氏集团，在车辆出入口，往外行驶的时候，正逢一辆车从外头进来。
熟悉的车型，熟悉的车牌号。
谢彦辰。
会车的瞬间，谢彦辰将车窗降落，似乎对他说了句什么。
苏世清没有听清。
他茫然地往前开，汇入车流。
雨势越发大了起来，电话响起，熟悉的号码，是谢彦辰。
苏世清按下免提键，将手机放在一旁。
谢彦辰的声音一如既往，却多了几分淡漠：“苏总。”
“嗯。”
“找我？”
“嗯。”
“有事？”
“嗯。”
“讲。”
“彦辰，对不起。”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握紧方向盘，放松呼吸，苏世清说：“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彦辰。”
沉默的时间更长，每一秒都好似度秒如年。
谢彦辰说：“苏世清，怎么？你的新情人使你不满意，又回过头来消遣我了？”
“不是的。”苏世清解释说：“白安澜不是我的新情人，我和他...”
“够了，我不想听。”谢彦辰打断道：“那你是你的私事，和我无关。”
“谢彦辰，先别挂断。”苏世清有些急切：“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希望你明白。我从来没有消遣你，从来没有玩弄你，我没有游戏我们的感情，也没有将你当作利用的情人。彦辰，我喜欢你，我想...”
忽而“嘭”地一声巨响，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是剧烈的刹车声，轮胎与柏油地面的摩擦声。
“哗啦啦”的玻璃碎裂声。
手机滚落在地，发出“滋滋”的电子噪音。
火焰、鲜血、刺鼻的汽油味。
“苏世清？”
彦辰，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苏世清！”
我不想再装作不在意，我不想再保持理性。
不去想什么后果，不去想什么前途事业与名誉。
我只想要你，我只想和你...
“世清！！！”
第32章 告白初雪
再次醒来时，睁开双眼，入目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嘶，什么东西那么沉。
苏世清垂眸，看见谢彦辰。
这家伙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大抵是太困了，所以睡着了吧。
要不要叫醒他？
手好像被压麻了，好想揍他。
就在苏世清举棋不定的时候，谢彦辰醒了，正盯着他看。
两相对视，一种奇特的温暖电流，带来酥麻的快感。
他怎么眼角红彤彤的啊，不会还哭过吧？
想到这儿，苏世清忍不住绽笑。
“世清...”谢彦辰嗓音低沉嘶哑：“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事，只是手有点麻。”
谢彦辰连忙给他手部按摩：“抱歉！”
“彦辰，我突然想起，我之前的话还没说完，后面好像...”
“世清。”谢彦辰低声道：“是我的错，明明知道你在开车，明明知道在下大雨，我不应该给你打那个电话，更不应该说那种话气你。”
苏世清摸了摸他的发：“没关系，我原谅你。你呢？你能原谅我吗？”
谢彦辰在他手背吻了吻：“我很害怕，世清，我真的很害怕。”
苏世清搂住他，感受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
“我听见那边传来撞击声的时候，我简直不能想象。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如果你真的，”谢彦辰停顿了一会儿，而后呼吸战栗：“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没事了，我现在很好。”苏世清安抚道：“在去见你之前，我也有同样的心情。我很害怕。害怕错过你，害怕我们的关系就此断绝。”
“在那之前，我确实决定放弃你了。”谢彦辰坦诚道：“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回应你，不再和你有所瓜葛。我甚至接受了家里安排的工作...”
苏世清问：“还有联姻？”
谢彦辰立马澄清：“没有什么联姻！”
苏世清笑。
谢彦辰问：“世清，你在吃醋吗？”
“嗯。”苏世清说：“不仅是吃醋，甚至是畏惧，还有害怕。”
谢彦辰在他额上亲了亲：“我很开心你能为我吃醋。”
“所以，现在，你原谅我了吗？”
“你觉得呢？”
“彦辰，你刚刚才告诉我，你曾下定决心放弃我。”
“那是因为你拒绝了我。”
“对不起。”
“不能再拒绝我了！”
“不会再拒绝你。”
“你剩下的句子还没说完，你那时想说什么？”
苏世清说：“彦辰，我在PM公司，你的办公室，看见了我们的合照。”
谢彦辰低低嗯了一声：“那是我最喜欢的合照。”
“在那时，我就明白了，我不想让彼此留下遗憾。”苏世清反握住谢彦辰的手：“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只和你在一起，成为彼此唯一...”
话未说完，谢彦辰便低头吻他。
窗外初雪，夜色悄然。
“我爱你。”气息交换的间隙，嗓音低沉性感。
“我爱你。”从未启齿的话语，炙热温暖力量。
好似找到了奔赴的方向，成为了彼此的信力，在这样的冬夜，一场告白初雪。
*
第二天上午。
苏世清在闭目养神，谢彦辰坐在他身旁削苹果。
病房的门忽而被猛地推开，进来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赵明远一脸歉疚：“谢总，我说了不能进，他们人太多，没拦住。”
苏世清看着这一大堆人，感觉莫名其妙。
谢彦辰握着水果刀，眸底闪过一丝不悦。
正在这时，叶靖宇才姗姗来迟，摘下那个简直能遮下他半张脸的夸张墨镜：“黎黎，我来看你了。你感觉怎么样？”
苏世清眉头一跳，低声咳了咳：“谢谢，不过我已经没事了。”
谢彦辰面色不善：“离他远点。”
“到底谁才应该离他远点啊？”叶靖宇语气透露出一种兴师问罪的气势：“我怎么听说，是因为某人打电话去骚扰人家，黎黎才会出事的？”
谢彦辰一时理亏，只能缄默。
“我来这就是通知你，你可以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演多了霸道总裁的角色，嘴角挂着邪魅的微笑，叶靖宇自带影帝明星的骄傲：“接下来，黎黎由我照顾接管。”
但是他却忘了，自己根本不是霸道总裁，现实世界也不会按照剧本里演。
而且，在没有剧本的世界，谢彦辰才是名副其实的PM执行总裁。
苏世清失笑：“叶大明星，真是一如既往热爱演艺事业。”
“黎黎，你在说什么？”叶靖宇疑惑道：“你难道不希望重新和我在一起？”
“谢谢好意，但我不能。”苏世清说。
“苏世清！”叶靖宇震惊：“你不会还想着那个什么谢彦辰吧？你和他不会幸福的。他这种人，是无法理解我们的。无法理解我的演艺艺术，也无法理解你的设计艺术，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彦辰：？
赵明远：很想笑但是只能憋住.jpg
苏世清：“靖宇，谢谢你欣赏我。”
叶靖宇生气地盯着苏世清看了整整十几秒：“你会后悔的！到时候别来求我！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还没等苏世清接话，他就又气冲冲地带上墨镜，领着那一大堆保镖风风火火离场。
谢彦辰思考了一阵，吩咐道：“明远，你去物色一下，也找些保镖过来。”
苏世清：“谢总？没必要吧？”
谢彦辰委屈道：“当然有必要，你再被这种人骚扰，我会忍不住报警的。”
赵明远：“好的，谢总。”
谢彦辰又开始削苹果：“世清，你喜欢什么形状的苹果？兔兔那样的可以吗？”
赵明远表情石化。
天知道，他做谢彦辰助理这么久，从没见过这样的谢彦辰。
果然，恋爱使人愚蠢。
正在这时，门又被人推开。
袁锦宏抱着一捧鲜花，眼泪汪汪地冲到苏世清床前：“阿哲，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谢彦辰满脸不爽，水果刀反射寒光凛冽。
苏世清头痛道：“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很快就能出院。”
“阿哲，”袁锦宏情深意切：“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如果我能每天接送你...”
谢彦辰将水果刀猛地插在苹果上：“袁先生！请不要打扰到病人休息！”
袁锦宏瞪着卡姿兰大眼睛控诉道：“谢先生，我怎么听说，是某人妨碍驾驶造成了这次事故。”
谢彦辰气的肝痛：“明远，到底是谁在乱传谣言？”
赵明远：“好的，谢总，现在就着手去查。”
袁锦宏说：“阿哲，你跳槽来天翰集团吧？虽然在设计界，天翰不如PM知名，但也是国内的顶尖公司。更重要的是，你来了我可以照顾你。”
苏世清说：“我更希望留在彦辰工作的地方。”
谢彦辰：骄傲.jpg
袁锦宏：“你和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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