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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玄幻灵异)——vallennox

时间:2024-04-29 07:49:28  作者:vallennox
  通讯频道里有人笑起来,很快被其他人互相报告方位的嘈杂对话盖过去了。一只“黄鼠狼”砸开了接待台后面的门,跑上楼梯,直奔维修通道。科西莫等他爬到 楼梯平台,露出头和肩膀的时候才开枪,那个倒霉鬼往后倒下,科西莫没有浪费时间看他滚落多少级楼梯,马上爬到反射板后面,借助比上臂还粗的电缆爬向森林上方的维修通道。十年前他大概只需要一半时间,但现在,如果没有装甲的协助,他可能会像一袋湿面粉那样砸进下面的森林。
  指示灯闪烁,两次橙色,一次红色。有两个士官生中弹了,一个还在通道上,迅速被同伴拖到一盏直径两米多的灯后面。第二个没有那么好运,从高处摔下来,消失在人工森林里。在佩拉上,这个高度并不致命,而且动力装甲能帮助穿着者调整姿态,避免头部着地。科西莫更担心这个学生落进海军手里,他扫了一眼内置屏幕左上角,跌落森林的是比约克,还在呼吸,心率飙到145。科西莫往右边挪动了几步,盯着最高的那株松树,翻过栏杆,跳了下去。
  松树减缓了一部分冲击,他顺着树干下滑了几公尺,再跳到地上。地面比他想象中柔软,紫灰色蕨类植物和深绿苔藓堆出一层厚地毯。比约克在二十五六米之外,拖着左腿,靠手肘和右膝盖向灌木丛挪动,寻找隐蔽。科西莫跑向士官生,但是被突如其来的密集火力压制住了,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头盔,感觉像迎面一拳,一道裂痕从右到左贯穿了内置屏幕,幸而还能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和信号灯。科西莫把自己藏进蕨类植物里,紧贴着地面,在树干的掩护下继续爬向比约克。
  “指挥官,注意你的八点钟方向。”
  维修通道上的士官生把实时图像共享给他,透过枝叶的缝隙,他能看见穿着银色装甲的人影从左后方逐渐靠近自己。科西莫想象着水蜥的动作,慢慢转过身,仍然紧贴着泥地,略微抬起头,脸颊贴着枪管,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扣动扳机。
  “正中红心,指挥官。”
  “谢谢,士官生。粉色小鸡,请报告状态。”
  “活着,指挥官,左大腿贯穿伤,左胫骨骨折,触发了自动医疗干预程序,已经止血,注射了止痛剂。我的绰号够多了,指挥官,不需要新的。”
  “还剩多少黄鼠狼?”
  “七只,指挥官,都在迅速接近森林。”
  “现在是六只了,指挥官。”一个女孩的声音插了进来,听起来对自己感到非常满意。
  “盯着他们,士官生,掩护我和粉色小鸡。”
  比约克已经非常接近灌木丛了,科西莫大步跑过最后的十来公尺,把士官生拖进了带刺植物的屏障后面。两个士兵沿着铺了卵石的小路跑来,先后被麻醉弹击中,撞在一起,倒在羊齿丛里。
  “糟糕,指挥官。”一个士官生在通讯频道里说,系统高亮标出他的姓氏,德沙法。
  “给我状况报告,不要给我感叹词,士官生。”
  “更多‘黄鼠狼’进来了,指挥官,8只。”
  “敌方数量更新,12,重复,敌方数量12。”
  “货运通道。”
  “访客机库。”
  “我在盯着访客机库。”
  “有人躲在广告牌后面,我无法瞄准。”
  “……赶往货运通道,尚真和我在一起,她的头盔毁了。”
  “小心上方。”科西莫说,“现在他们知道我们在维修通道上,不排除从顶棚进入。受伤的人退出战斗,寻找遮蔽物,打开伪装模式,我重复,伤员不要参与战斗,免得被敌方发现。”
  “收到,指挥官。”
  二十六个全副武装的海军士兵,就为了对付一群还没毕业的孩子,用的还不是麻醉弹。科西莫帮受伤的士官生坐下,敲了一下小腿侧面的装甲,取出一个扁平的黑色合成材料容器,尽量均匀地把里面的液体喷到比约克的装甲上,这会帮助装甲进入伪装模式,阻断红外信号,外层降温到和环境温度一致,规避探测。
  “如果我再申请一次更换弹药——”
  “就会被拒绝第二次,士官生。需要我留在这里唱安眠曲吗?”
  “不需要,指挥官。”
  “躲好,不要开枪,不然你会变成一个固定靶。”
  “我知道,老头。”
  科西莫敲了一下比约克的头盔,起身走开了,调出学校的地图,查看森林的布局。如果他把“黄鼠狼”们都引到这里来,很容易玩捉迷藏,对他来说更安全,然而树冠会极大干扰学生们瞄准,高度优势有其代价。
  “所有单位,调出地图,20秒后我会在34:92:21:01位置离开森林,往访客机库方向横穿大厅,吸引敌方火力,为你们创造一个打移动靶的机会,你们会让我失望吗?”
  短暂的沉默,不到三秒,然后通讯频道里传来一片“不会!指挥官!”
  他设置了20秒倒数,这个数字将会同步显示在所有人的头盔内置显示屏里。大厅昏暗、空旷、似乎无比广阔,三个昏迷不醒的海军士兵躺在大厅中央,像特别难看的路标。科西莫盯着另一端的发酵奶广告,太远了,草地上的小牛看起来仅仅是跳动的白色和绿色光点,被屏幕上的蓝色数字盖过。
  3,2,1。
  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靴子踏在地上的沉闷声响。大概在第十步和第十一步之间他挨了第一枪,装甲抵消了一部分冲击力,但他还是差点被推到墙上。第二枪掀掉了他的肩甲,但他还在跑。一只“黄鼠狼”从雕像后面冲出来,把他扑倒,两人短暂地扭打在一起,但不知道哪个士官生完成了小小的奇迹,击中了科西莫的对手,那人像被拔掉电源那样瘫倒了,科西莫把他推开,旋即被爆炸的气浪抛起,甩到墙上,再摔下来,左肩重重撞上地板。
  头盔裂开了,背上的装甲肯定也不见了,因为他能感觉到地板的温度和尖锐的金属碎片。一股合成材料烧焦的刺鼻气味灌满了整个头盔,击中他的肯定是某种手持爆破弹,如果没有装甲,他现在已经变成一滩血红浓汤了。他咳嗽起来,马上因为剧痛而忍住了,肋骨肯定有问题,他只能希望不要断超过三根。科西莫摘下头盔,扔到一边。枪落在很远的地方,他盯着武器看,掂量着爬过去要经受多少痛苦。灯光突然亮起,明亮的人造正午,科西莫呻吟起来,抬手挡住眼睛。所有电子屏幕都亮了起来,学生们很可能劫持了一颗通讯卫星,大的那种。约拿的脸出现在上面,换上了一件简单的深灰色毛衣,看起来有些苍白,但非常镇定。
  “联邦公民们。”大使开口,这是科西莫唯一听到的内容。刺眼的光线快速从他眼前消退,几个模糊的人影晃动着,朝他弯下腰,科西莫已经无法分辨那是黄鼠狼还是小鸡,但他也不再关心了。
 
 
第28章 
  【“联邦公民们。”约拿说】
  “联邦公民们。”约拿说。
  他的声音非常镇静,向来如此,镜头是他关系最稳定的伴侣,约拿最擅长扮演羽毛光滑的精巧鸣禽,但这个角色不适合今天。今天他需要当一个疲惫的邻家男孩,淋了雨,被扇了一巴掌,在路边等待帮助。
  “就在我和各位说话的此刻。”他略作停顿,让观众听一听背景里的嘈杂声音,他身后就是餐厅,士官生们脚步匆匆,头盔和电击枪堆在桌子上,“佩拉军事学院正受到攻击,我们有理由相信PAX-f2当局应该为此负责,除了海军,没有其他政治实体能号令‘黄鼠狼’。是的,为了对付一群孩子,你们的孩子,首都派出了货真价实的特种战术小队。但愿蓝党在听闻商船遇袭的时候也能有这么积极。”
  他冲镜头笑了笑。
  “我明白你们此刻一定听了不下十个版本的故事,矛头指向新广州,新伊斯坦布尔,通缉犯,我本人,政变,海盗,或者年轻人的愚蠢。如果你们不听一听当事人自己的版本,有失公允。为了和各位说话,学生们黑了一颗卫星,这意味着我们时间不多,覆盖范围也非常有限。孩子们希望各位下载保存这段录像,发送到他们的声音暂时到不了的地方。”
  约拿伸手把摄像头转向左边,对准玛歌和她的同伴。四个士官生立即紧张起来,不是藏起双手,就是紧攥着手持终端,仿佛那是手榴弹。约拿劝说他们换上了熨烫平整的学校制服,拆掉手臂上的布条。学生们看起来不能太像“革命者”,三个主要星系的中年人口都不喜欢这个形象。玛歌吞咽了一下,看向约拿,像是在求救,大使冲她微笑,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是玛歌·科罗根,六年级学生,编号TK-337352。”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把短暂逃逸的信心拽了回来,打开放在面前的箱子,把已经拆除的炸弹零部件哗啦倒了一桌,“我来告诉你们佩拉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错。约拿想,给她足够的时间,也许能成为另一个班纳吉主席。
  士官生开始解释炸弹的来由,约拿悄悄后退,溜进走廊里,远远地看了一眼气闸。没有“黄鼠狼”冲进走廊,意味着科西莫至少还活着,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挡住了海军士兵。当然不会有人死去,不是吗?最坏的结果就是昏迷几个小时,在联邦空域里,海军只能使用电击武器和麻醉弹,没有议会授权,致命弹药是被禁止的,但那是以前,宇宙还稍微正常的时候。现在议会就算还没彻底变成橡皮图章,也快了。他的思绪转了几个圈,不可避免地绕回那个吻上,那种骤然爆发的快乐已经退去了,留下不安的残渣。他喜欢亲吻的部分,但不喜欢这个吻暗含的道别成分,科西莫把他抱得那么紧,约拿现在还能隐隐感觉到装甲压在脊骨上,就好像船长认为自己不再有机会回来了。他知道什么约拿没考虑过的事吗?还是单纯太了解海军的行事方式?“屠杀家禽”,科西莫如此描述,为什么选“屠杀”这个字眼?是揶揄还是字面意思?他以前执行过类似的任务吗?大使在走廊和餐厅之间来回踱步,咬着指甲,忽然留意到学生们在看着自己,马上把手插进口袋里,回到餐桌旁边。
  “……所有游客都得到了合理的临时安置。”玛歌接着说,“他们不是人质,我们会安排游客与亲属联系,但我们缺少部分药物和婴儿用品,我们请求新伊斯坦布尔尽快以空投方式将物资送达,需求列表稍后将以非加密方式递交雅法·雅西迪母亲。一旦航线安全得到保证,游客可以自由离开。我们呼吁诺曼底军事学院的兄弟姐妹和我们站在一起,促请首都停止攻击佩拉,派出代表与我们谈判,建立调查委员会,翻开未遂爆炸案这块石头。”
  约拿轻轻点了一下屏幕,断开了终端和卫星的连接。
  “你觉得会有用吗?”一个黑色头发的士官生问,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
  “取决于你对‘有用’的定义。”约拿坐下来,摊开双手,“如果你想象的是PAX-f2停止这一切,世界变回原先的样子,虽然原先也不怎么好,那不会有用。但你们必须露面,必须让公众听到这些‘没什么用’的呼吁。等政府圈养的媒体开足马力大声指控你们是‘暴徒’——他们一定会这么做,相信我——人们会想起你们的脸,四个年轻学生,五个,加上正在为我们战斗的比约克。他们会想起你们既没有獠牙,也没有特权,只是害怕,困惑,然而毫不退缩,就像一个理想化的他们自己,这会产生一种……阻力。”
  “阻力。”玛歌干巴巴地重复,“阻力可不能击退巡洋舰。”
  “杰辛达将军倒台是因为他缺巡洋舰吗?”约拿问,语气温和,“我们很容易高估暴力,同时低估一个一个的普通人。舰船需要人去驾驶,军队也并非悬空在社会之外。看看你们自己,在今天之前,谁能想象到佩拉会有反抗?”
  趴在桌子上的士官生抬起头来:“可是没有人寻求挑战PAX-f2的权威,大使,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在首都看来这没有区别。任何不是俯首帖耳的举动,就是挑战。”
  “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不是巫师,所以不要把我的猜想当成预言,但PAX-f2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后退,出一份调查报告,没有人真的相信,但是大家都假装信了,事态缓慢平息,可惜这条路蓝党不会选,他们已经和新广州撕破了面子,让步意味着折损他们好不容易靠翻炒沙文主义得来的支持率。我猜他们原本打算先收拾EEM-a1,再回头对付遭到孤立的女王蜂,不过你们给首都甩了一个新变量,感谢概率。第二种可能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否认假旗行动的存在,抓捕学生,暴力镇压,赌雅西迪母亲和班纳吉主席不敢组建联盟,在这一点上,很遗憾,首都赌对了。”
  “所以说到底,”玛歌插嘴,“你所谓的‘阻力’没什么用。”
  “故事还没结束,士官生。”约拿用食指在桌面上画了一条不存在的直线,“星系和星系之间存在天然的断层线,大的断层源自各行星政府的小断层,它们的行为由更微小的差异所决定,南半球和北半球,这条街和旁边那条街,你和我。共和国的问题在于它无法接受裂痕的存在,认为那是邪恶的、需要修补的缺陷,于是疯狂倾倒‘地球文化遗产’的胶水。联邦之所以维持住了十几年脆弱的平衡,是因为它给了各个板块足够的活动空间,加了自治权的润滑油,当这些条件被改变了,”大使双手做了一个折断树枝的动作,“人们意识到游戏规则改变了,断层重新滑动,小小的推力,或者小小的阻力,足够决定未来十年。”
  玛歌挑起眉毛:“这就是为什么你和航联党被踢出游戏了?”
  “有可能,但不像共和时期,我们永远有机会返回议会。”
  “我不会给你投票。”玛歌宣称。
  “我会。”黑头发的士官生说,咯咯笑起来。
  约拿跟着露出微笑,正准备说些缓和气氛的话,被走廊那边传来的喧哗打断了。学生们都离开了自己的手持终端,挤进过道里,有人大喊着什么,隔着人群,听不清楚。约拿僵坐在原处,短暂被回忆中的恐惧冻住了,也许科西莫已经死了,士官生们都被炸成碎片,海军士兵正冲进来“解决”余下的问题。约拿强迫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甩掉想象中的冰壳,拖着椅子走到人群后面,站上去,伸长脖子看向气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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