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狐狸。”一只小狐狸凑近蓝崇棠身边,声音也小小的,它看着在地面上打滚的蓝崇棠,用尖尖的吻去蹭他的脸颊。
“胡阿姨,这里比较危险,你还是……”
“不,小白。我要留在这里,”胡谈循目光坚定,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的样子,“我会尽快安抚好他,让他配合你们调查。我已经和他失散过一次了,不能再失散第二次了。”
娇小的狐狸站在蓝崇棠和唐狸白中间,竟是隐隐有了对峙的感觉。
“让她留在这里吧。”简回舟收起那张写满了阵法秘密的纸,问道:“白解呢?我有事要和他讲。”
“老板从那边去了。”唐狸白指了指西北方向的昏暗角落,又道:“现在找到解决办法是最重要的,早一秒解决,受罪的人就少一分痛苦。你不要跟着老板去冒险了。”
简回舟的视线从西北方收回来,转向董只岩:“一会儿跟我去找白解。”
却对上对方震惊且懊悔的目光。
简回舟:“?”
“你不是总部的员工,你是首领老婆?!”
简回舟:“……”
眼看着对方一脸“晚秋天要塌”的样子,简回舟理也没理,看向唐狸白道:“我相信他,但是幕后黑手我们已经查出来了。”
唐狸白吃惊:“是谁?!”
“蛇族二公子……”简回舟说到一半去看身边的董只岩:“叫什么来着?”
……
经理答应了会说,动作上却是不紧不慢的,抱着茶杯慢悠悠的吹着蒸腾上来的白色雾气。
董只岩严厉道:“要交代就快点交代!不要磨磨蹭蹭的浪费人力资源!”
对方只不明意味的笑,然后对简回舟道:“这个糕点不错的,你不要尝尝吗?”
被cue的简回舟悄悄和董只岩对视。
然后被对方眼里那股“你要是敢吃我就敢把盘子塞进你嘴里”的气势劝退了,稍微收敛了一点道:“你还是早点和我们说了吧,我们也能早点收工,你说呢?”
却不料对方立刻放下茶杯,笑得一脸谄媚:“好的,我讲。”
“蓝崇棠是被骗了,他背后有人想要借他有舆论影响力这个点下手,借用演唱会这样的事件借粉丝的灵,偷运。”
“背后的这个人是蛇族二公子,文俞。他蠢笨但生在蛇族这样的大族里,有点草芥人命的坏心思实在是容易的很。”
“而蓝崇棠本人也有些好被利用的点。他确实失去了一段记忆,但是一直没有发现。”
“等他发现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蛇二在挑选好下手的人,所以他舍了一块儿露水镜用来戏弄蓝崇棠,而且那个经纪人受了蛇二的好处,这件事不管蓝崇棠如何,最后的结果都会到今天这一步。”
“至于确凿是蛇二的证据……露水镜是他借用流浪殿的手送出去的,但那个账本不在我手上,明日之前我会派人取来,届时会交给管理局作物证。”
他说的详细,甚至连交易是怎么形成的都能延申几句。
简回舟很想问问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说的就像是蹲在旁边看完了全程一样。
最后,经理笑意盈盈的递给简回舟一张纸——简回舟听的直皱眉,下意识接到了手里。
他看了一眼就:“……”
【流浪商店:购物打折的最佳好去处!】
居然是结婚那天被他反复丢进垃圾桶的那种传单!
他这次终于收起来了,在对面经理温和但实在强势的笑容里。
送几人离开后,经理走到暗处摸向了耳垂。
“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传单上的阵法对他不起效,应该是那位给他做了防护。不是我们的思路出问题了。”
“他们来问蛇二办了什么蠢事……只说了蛇二,没有提到文执堂。”
“想让那位主动带他回蓬莱……小殿下过段时间有假期,可以让文执堂掐算好时间下手。”
“我晓得,主公。”
第17章
“请各位向后退一退!”
场馆正门前,红蓝色灯光交织闪过,和门前灿然的白炽灯光交相辉映。
“队长,人群情绪激动,不好维持啊。”警察安抚队伍中的1一员走到领头人身边解释。
队长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看向一边的人。
“你们需要多少时间,这样下去会不好解决的。”
被问的男人也十分愁眉苦脸:“目前还不确定有没有解决方法,但今天的演唱会必须停掉。”
但是歌迷已经来到了场馆,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注定是一场难打的仗。
——
场馆西北方的阴暗小巷里。
这里不似场馆前方人来人往的地方一样明亮,潮湿的黑夜弥漫起浓重的诡异色彩。
白解独自一人前来,周遭空荡的只听得到他的脚步声。
躲藏在周围居民楼旁的杀手看着逐渐走近的那人,却没一个敢动手的。
队长沉思良久,一咬牙掷出一枚飞针——
沾了毒的长针自隐蔽处而来,带着一连串的破风声。
目标十分淡然的站定不动,队长仔细盯着那枚针的去处,心中变得格外紧张起来。
紧张那枚针真的刺中了,又紧张刺不中自己的下场。
长针在即将刺中白解脖颈时,仿佛抵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护罩一样,被寸寸融化了一般。
队长心头一跳,在长针的终点意外对上了白解的视线。
属于首领的温和近人气质收敛的干干净净,绽放出来的是属于狼王的狠厉。
他的心脏狂跳,像是要蹦出个洞来。
离白解最近的建筑处一只手臂一闪而过,藏匿在黑夜里时刻准备扰乱现场的小队成员纷纷跃出!
银辉淡淡,与黑夜共渡一色的刺客们身穿特制服饰,手中握着武器朝着白解攻来。
——
简回舟看着唐狸白搬弄蓝崇棠想要为他解除契约,忽地心头一跳。
他不自觉地看向西北方,漆黑无光。
“这上面没写怎么解除契约啊。”唐狸白捏着那张缴获来的物证,反复的看。
简回舟回神,接道:“本就是用来指示崔生要怎么做的,怎么会告诉你如何解。”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唐狸白忽然想起般,问了一嘴。
一旁安静的董只岩接道:“刚才建筑高层爆破的事情,不少人报警了。我们的人去接洽了,暂时应该能维持住。”
即使是在场馆中心,露天之外的地方泛着十分令人头疼的吵嚷声,细碎又听不清,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唐狸白听着蓝崇棠始终不断地痛苦低吟,有些犯愁。
按照简回舟的说法,现在蓝崇棠只是受着轻微的灵入体再释出,便已经如此痛苦了,他根本不敢想如果幕后黑手真的忽然一下子全部吸取掉,蓝崇棠死的会有多么惨烈。
“你别动啊,我帮你看一看。”唐狸白作势要去扶蓝崇棠。
过分的疼痛让蓝崇棠无法保持理智,被唐狸白触碰的胳膊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他低吼着不自觉的挣脱开了唐狸白的手。
“喂,不想死就乖一点啊。”傅识钦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一双炽热的翅膀扬起,把蓝崇棠架在空中没法动弹。
唐狸白动用灵力勘察,只感受到蓝崇棠身上流淌着的十分浓郁的气息,那不属于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陌生又危险。
当他想要凑近一些仔细感受时,那股气息却忽然向外发散开来。
唐狸白不确定那东西的危险程度,先一步撤了出来。
下一秒,蓝崇棠的□□声响彻整个场馆。
“开始加快了。”唐狸白皱眉。
他一门心思扑在怎么解蓝崇棠身上的契约,全然没注意到另一旁简回舟和董只岩的接触。
“动用灵力就是这个步骤,怎么样,有感觉吗?”董只岩有点小心的咽了咽口水,问。
简回舟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良久才睁开眼睛。
“有了。”
灵力的冒出像是身体里藏了一处泉眼,用时轻轻引出来,潺潺水流般迅速从身体里流淌而过,最后凝落在指尖的位置。
他上前一步,把手指搭在了蓝崇棠的后心口位置。
随着他眼眸阖起,指尖亮起了暖白色的光,水流突破限制源源不断流进了蓝崇棠道体内。
一旁的董只岩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场景不亚于一块儿未被开垦的土地却长出茂密食粮一般。
“要不试试指灵呢。”傅识钦站在唐狸白身后提意见。
“把他的灵剥离出来再看吗?倒是简单一点,我试试。”说着,唐狸白再次伸手,想截取蓝崇棠的灵体。
胡谈循在一旁焦虑的踱步。
她觉得过了许久,久到简回舟的眉头从舒展一直到现在紧皱着,就连唐狸白的额间也冒了汗,傅识钦不知为他擦拭了多少次。
而这个契约,却迟迟不止。
……
白解手中泛起白光,反复曲变后成为一条长鞭模样。
长鞭灵活诡异,在白解手里如同一道劈人的闪电。
长剑弯刀被一一席卷扇落地面,鞭尾反勾回去,狠狠击中那人心口。
被击退几波,十多号人多少受了伤,偏生任务目标站在原地一副姣好模样,分毫未伤。
几人退开喘息间,长鞭迅如闪电般一条穿过几人间的间隙,最后一个收束将人全都捆绑成串。
十数人狼狈倒地,各有各的摔法。
队长后背落地,还不等反应过来,眼前就添了一道漆黑影子。
“你是领头的吧。”
白解蹲下身,带着一种诡异的亲和问他。
“……是。”队长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指尖冰凉。
“哦,是奉了谁的命令来刺杀我的?”
刺杀首领的罪名可是和霍乱人类社会的罪名不相等的,他急忙解释,却说的结结巴巴。
“不是!我们,我们是奉命来,来盯着场馆的……”
“那就是说,这次的大型卫生安全问题和你们有关系了。”
白解手中多了把小刀,刀锋冰凉,如毒蛇般摸上了他的咽喉。
“主子是谁啊?”
队长感受了喉咙处的冰冷,打了寒颤没敢开口。
甚至决绝的闭上了眼睛。
那处冰冷逐渐摸上脖颈侧方,距离命脉越来越近……
对方的眼睛闭的更紧了。
刀锋忽然用力,在他的皮肉上留下一道殷红的血色……队长一心赴死,却感觉到刀锋一扭,接着后背一凉。
身上的布料被划烂了,从后颈顺着腰椎一路向下,在银色月光下露出大片白腻皮肉来。
那上面赫然印着一个让人眼熟的图案。
白解站起身收了刀,似乎是心情大好。
“感谢你们充当人证,管理局会谨记各位的贡献的。”
他摸向耳垂,本想找人来接手一下这群“人证”,一直莹莹绽放在场馆地面的阵法白光却骤然上升,最后落成一道道光点消散不见。
与此同时,被警察拦在场馆外三米的人们为眼前一幕感到震撼。
人群也不由自主地沉默下来,默契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地面的光带向上延伸成点状,如同萤火虫般扬起,最后消失不见。
像梦一样消散的简单。
几分钟前的场馆内。
“现在再解掉这个契约,一切就都结束了了吧?”唐狸白满眼欣喜。
他正要再次动手,傅识钦的手覆上了他的。
“我来吧,小心加个班累着我们鼠鼠。”
“……”
傅识钦一扬手,蓝崇棠的灵体乖巧的飘到了他身边。
解除契约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除契符。把契约印记引出来,再用血画上除契符,虽然比双方正式解除要花些血,灵和心思,但像眼下这样再不解除掉就要你小命的情况,当然分得清是要一点血和灵,还是要自己的小命。
“胡阿姨?方便动个手吗?”傅识钦懒散着声音问。
“好,好的,需要我做什么?”胡谈循看起来拘谨非常,又十分认真。
“我教您。”唐狸白站在胡谈循身后,为她的手指割了口子后,轻轻握住了那只手的手腕,带着她一笔一划画出了整个除契符。
血在空中凝聚成更加明显的符文,落在了那道红的刺眼的印记上。
不过片刻,红色的印记彻底消了,连带着脚下的光也消失不见。
“这就……结束了?”胡谈循有些傻眼,怔愣的看着傅识钦像寻求一个认同。
傅识钦理都没理她,翻个白眼扭头就走了。
“是的胡阿姨,都结束了。”唐狸白笑意盈盈,招呼了一个手下过来帮蓝崇棠收拾后面的事情,随即追着傅识钦去了。
董只岩小心翼翼将简回舟扶起来,想带着人去休息。
结果被安排的那个人指着西北方道:“去哪儿。”
董只岩点头:“先休息一下……”
“去哪儿!”
董只岩不敢多话,默默扶着人朝他手指的方向去。
临近西北方,简回舟感受着身体里那眼泉水的恢复,不再借董只岩的力,独自走了起来。
“别跟过来。”
董只岩被简回舟顺手一推,留在了场馆内。
场馆很大,但人很少。简回舟走来一路,能听见因为事情解决了欢呼的工作人员的声音,也能听到胡谈循抱着还没恢复意识的蓝崇棠大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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