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点三十分,客厅。
正好十五分钟。
五条悟吊儿郎当地躺在单人沙发上,源柊月端坐,而津美纪站在他们中间,看了眼手表,像模像样地说:“嗯,差不多了。”
显然在学校经常主持和好仪式,伏黑津美纪讲得十分熟练流畅。
“接下来,两位可以交换和好礼物了。”
……就是这台词有点像求婚仪式上用的。
夏油杰津津有味地围观着,想看这两个人能在短短十五分钟内变出什么和好礼物,大概率会是一瓶汽水,或者一袋薯片?
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好玩的形式……
然后,五条悟从裤袋里摸出了一只黑色丝绒小盒子,源柊月从口袋中掏出一枚质地精美、巴掌大小的方盒。
夏油杰:“……”
什么?不会真是戒指吧?
这俩人来真的?
伏黑津美纪帮助双方交换礼物。
“好了。”她宣布,“拆开之后就必须变回好朋友哦。”
夏油杰凑到源柊月身边,看他掀开那枚丝绒盒的盖子,霎时间被闪了一下——原来是一对蓝色耳坠。
嵌在银色金属托上的两颗蓝色钻石,焕发着目眩神迷的火彩,夺人心魄的美丽闪烁其中。
五条悟说:“本来想等生日再给你的。哼。”
源柊月:“我也一样,别抱怨了,事急从权……”
五条悟打开了属于他的礼物。
是一对蓝宝石袖扣。
色泽明亮浓郁的丝绒感,像有海水在流淌。外行也能看出其价值不菲。
夏油杰:“嗯,很贵的样子。”
伏黑津美纪惊讶:“原来你们都喜欢蓝色吗,好巧。”
夏油杰深感自己庸俗。
五条悟合上盖子,一脸被成功顺毛的满意,催促道:“你怎么不试试,难道是不喜欢吗?”
源柊月:“喜欢啊,不过……”
五条悟立刻告状:“津美纪!和好礼物是不是应该立刻使用?你说说他。——顺带一提,老子没有穿衬衫,所以戴不了。”
伏黑津美纪面露为难:“没有这种硬性规定,但最好是这样……?”
但他的耳坠是系统,并不是普通的装饰物。
五条悟走到他边上,非得和他挤在一起,催促道:“快点快点,换上老子送的。”
“行……”
源柊月摘掉透明塞,轮流除去原本的浅蓝色耳坠,换上他送的这对。
五条悟好奇道:“会痛吗?这么尖的钩子。”
源柊月:“不会哦。”
三两下戴好了。
他滑开手机,下意识打开前置摄像头,试图照一下效果,然而2007年的手机前置像素和座机并没有任何区别,滑盖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了两张高糊人脸。
“要拍照吗?”五条悟立刻咧开嘴笑,“耶!”
源柊月:“……”
源柊月被迫配合:“耶……”
——咔嚓。
第一张双人合照就这么诞生了,再模糊也挡不住的年轻帅气,但这对昂贵耳坠在画面里晃成了两粒亮蓝色像素球。
五条悟推着他去楼梯口的穿衣镜前,得意道:“非常好看!老子的眼光果然出众。”
“以后就戴这个。”他点头,“看你原来的耳环不爽很久了。”
源柊月:“但是——”
系统——
【系统】:【亲,我的载体不受限。】
源柊月:【……哦豁。】
有意思。更有意思了。
于是,他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完,而想象力丰富的五条悟从他的举棋不定中,品出了更深层次的意味。
他警觉道:“这么宝贝……难道是初恋送的吗?不舍得?”
源柊月下意识想反驳,话到嘴边忽然刹车……
哎?好像真是?
——【小源同学!锵锵!】
一枚纸袋在面前晃荡。
送礼物的人直接打开了盒子,向他展示里面特别的耳坠,用肢体语言传达着:上次你在橱窗边盯了很久,老师偷偷买回来了哦~!
【喜欢吗、喜欢吗?】
源柊月咳嗽一声,为了和平,他决定否认:“不……”
“你心虚了!”五条悟此时忽然发挥出了六眼应有的观察力,一眼看穿他的伪装,控诉道,“你为什么心虚?还在惦记那个老男人吗?”
“……啊、对了。”
他忽然记起什么。
“不想让我叫你‘小源同学’,不会也是因为他吧?!……一定是。”
五条悟瞪着他,十二万分的忿忿不平。
像是一只龇牙咧嘴、浑身毛毛都炸起来的猫咪,只要他敢点头承认,就会毫不留情地挠他一爪子。
“你说啊!”他说。
源柊月:“……”
半晌,他低头笑了下,很轻,那一点笑响在喉咙口被抿成呼吸,只有肩膀的轻轻耸动泄了密。
五条悟不爽:“你笑什么?你一想到他就笑,莫名其妙的,我看你就是还喜欢他。”
源柊月看着他,似乎是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蜜糖色的眼睛像融化的蜂蜜,视线落在五条悟身上,丝丝缕缕地黏住,相当温和的表情,将对方的不满很轻地拭去。
他想了想,告诉五条悟:“一般来说,我只有想到你才会笑。”
相当明显的提示——
没想到,五条悟瞬间变得更不爽了,提高声音,冷嘲热讽道:“我知道,就是喜欢嘲笑老子对吧,说不定还在心里骂我白痴。”
源柊月欲言又止:“……”
白痴。
第128章 (迟到加更二合一)
源柊月耐心地说:“我没有。”
五条悟:“你一定这样想了。”
源柊月:“没有哦。”
五条悟:“绝对有。”
五条大少爷忽高忽低的智商、忽强忽弱的感知力, 很难评。
源柊月假装照镜子,打量新耳坠上闪烁的蓝钻。
“这对很好看。什么时候买的?”他问。
五条悟:“上个月。有个拍卖会,邀请函发到家里……”他警惕道, “等一下,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源柊月:“。”
源柊月:“怎么聊你送的东西, 都算转移话题?”
五条悟:“但你还没回答。”
源柊月:“因为没什么好回答的?拜托,谁上学时期没几个暗恋对象, 早就没往来了……”
五条悟强调:“老子就没有!”
源柊月:“好吧。那你想怎么样嘛。”
算是听出来了, 不爽有一点,敌意有不不少, 但蓄意提起‘初恋’更多是为某种目的做铺垫。
果不其然,五条悟清了清嗓子,准备提要求了。
洋洋洒洒地介意那么久,罪名罗织一大篇,理由找了一箩筐, 也不知道他能提出如何惊世骇俗的内容。
五条悟伸出手,晃晃食指,比了个‘一’:“首先,耳环戴我送的。”
“唔。”
接着是第二条:“然后, 我就要叫你小源同学。除非你先换称呼。反对无效, 知道吗?”
“……行。”
确实不太喜欢被称作‘小源同学’, 因为另一位年长的五条老师喜欢这么喊, 状似亲昵,仔细一听却刺耳, 仿佛特意划清年龄界限似的, 用称呼隔开一条渭水。
毕竟只是个称谓,源柊月并没有多介意。
“还有呢?”他问。
五条悟想了想, 竖起第三根手指,但半天过去,没想到第三点是什么,于是一拍手掌,干脆利落地说:“没了。”
源柊月:“……”
源柊月:“这么点事居然纠结这么久,总感觉再这样下去,你要跟我换情侣网名、情侣个性签名什么的……”
带上一堆火星文的昵称、乍一看细一看都狗屁不通的哀伤非主流语录,在这一年可是相当流行……如果被要求做那个,就太丢人了,直接沦为不堪回忆的黑历史,他甚至能想到十年之后朋友聚会的画面,绝对会被翻出来嘲笑。
五条悟:“那是什么?”
源柊月:“当我没说。”
五条悟:“我听到了!情侣什么?”
源柊月胡说八道:“情……情侣手机壳。”
五条悟:“!”
五条悟喜滋滋道:“原来你想要这个?真幼稚。老子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一起用好了。”
源柊月:“那我谢谢你……?”
容易生气、又特别好满足,几分钟的功夫,对方立刻将‘老男人初恋’丢到脑后了。
源柊月把他原来的耳坠装进新的耳钉盒里,戴好耳堵,上楼放东西。
他问:【我记得盒子里这对,是另一个五条同学送给我的,为什么我重生了,时间逆流之后,它还在?】
系统不吱声。
源柊月:【不是说不限载体吗,系统君?请问你人呢?】
【系统】:【亲,在的。】
明白了。又装傻。
源柊月尝试调用咒力与术式,发现同样没有丝毫压力。
大概率,系统、术式以意识形态跟随他,无需任何实物载体,之前‘摸一下耳坠才能用术式’估计只是让他尽快习惯设定的忽悠话术罢了。
源柊月:【所有事都瞒着我,让人很难办啊……】
‘叮——’
突如其来的短信,打断了他与系统的交涉。
源柊月一目十行看完,这封短信内容极其简短,是来自‘窗’的调查报告,调查结果是:米花町确实存在异常,但无法判断来源。
……太怪了。
他收起手机,趴在二楼栏杆上,对底下的五条悟说:“下午和晚上,有没有空?”
“有。”五条悟问,“怎么了?”
源柊月忽悠:“约会,就我们两个,去吗?”
五条悟:“……!”
五条悟立刻弹射起身,如临大敌,严肃点头:“……去。你等我一下。”
……
事情要从半个多月前说起。
身体变小之后,工藤新一化名江户川柯南,一边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打工,一边读小学,用小学生的身份掩盖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之处,借助侦探事务所的关系网,悄悄调查黑衣组织的下落。
他没有完全放弃‘学会反转术式修复身体’的美好愿景,但白天上学晚上破案,不怎么能抽出空来进行咒术师事业修行。
‘反转术式’的难学也是劝退因素之一,据说能够领悟反转术式的咒术师,现存的不超过十个,工藤新一想了想,以他的咒力资质,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的‘术式’究竟如何使用,还是不要轻易越级挑战了。
他和源柊月定期保持联系,十分友善地相互问候。
据说对方回到咒术界了,工藤新一问‘你们咒术师对于叛逃那么宽容吗?’,源柊月回答‘讲那么严肃干嘛,你就当转学又转回来了’,一通忽悠令他将信将疑。
收到了一大笔钱,金额是那天餐费的十倍,工藤新一诚惶诚恐地说给太多了,要退给他一部分,对方又说反正是ATM自愿出的钱,你就收着吧,没多少,不客气。
……真有ATM啊?
工藤新一一度陷入思索。
ATM会是个咒灵吗?
他们咒术师,果真半点都不走寻常路,充满了冒险少年漫的魔幻色彩。
侦探工作和小学生本职之外,工藤新一偶尔兼任‘窗’的职责,发现咒力残秽或是咒灵,转告给源柊月,偶尔用对方赠送的便携咒具祓除一下三四级咒灵,维护米花町洁净安稳。
米花町民风淳朴,人口并不密集,同样的咒灵也不多,大部分时候,无需他多余的动作和支援。
但最近出现的一系列异状,实在叫人不得不在意。
十月中旬,阿笠博士身着短袖,笑着说:“新一,天气这么热,你怎么还穿那么厚?”
长袖的工藤新一,手臂上搭着他的棒球服外套,更为困惑:“都十月中了,怎么突然间三十多度,这正常吗……”
阿笠博士理所当然:“很正常啊。”
难道是最近有暖锋?
秋天忽然回暖,也不算多离奇,第一次,他没在意。
但接下来的每一天,天气变化都极为诡谲。
一会儿热得穿短袖,接近四十度的高温烤得人一出门就晒得难以呼吸;一会儿冷到翻箱倒柜找出大衣,早上出门上学要戴好围巾。偶尔也有那么一两天恢复正常的样子。
像是抽风的电流表,指针在最大和最小之间来回晃荡,气温变化比政治家的心思还难捉摸。
几日后,工藤新一受不了了。
因为这个诡异的天气,只有他一个,察觉到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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