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姥爷最近血压高,他也不想老人家为了他的事儿操心生气。
方言回家吃饭没跟桑奕明说,桑奕明为了能在方言寒假腾出时间,周末也在公司加班。
他晚上回家做好饭,一直等不到方言,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只好给栖南打电话。
栖南就坐在方言身侧,正在啃排骨,看是桑奕明的电话,直接摁了免提。
桑奕明声音听着有点儿急:“方言呢?”
栖南叼着骨头,斜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方言说:“坐我旁边吃饭呢,怎么了?”
“没事儿,打他电话没接。”
“在姥姥家呢,”栖南说,“不用担心,你怎么不来吃饭啊?”
桑奕明看着餐桌上自己刚做好的一大桌子菜说:“我现在就过去。”
姥姥一听,看向方言:“你没叫奕明回来吃饭啊。”
方言低着头:“我以为他晚上加班儿。”
姥姥说:“你也不提前问问。”
栖南眼珠子在方言身上转了转,觉得方言跟桑奕明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但当着姥姥姥爷的面他没问。
姥姥给桑奕明留了饭菜,温在锅里。
栖南跟方言坐在院子里陪着大俊跟元宝玩儿,栖南往大俊饭盆里扔了根火腿肠。
栖南看着吭哧吭哧吃火腿肠的大俊,找了个话头:“你别说,虽然桑奕明人冷冰冰的,但比起你我,这俩玩意儿更黏桑奕明多一点儿,你说怪不怪。”
方言摸摸元宝耳朵,元宝舒服地眯着眼睛,胡子也跟着翘了翘,没接话头。
“你跟桑奕明怎么了?”栖南没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
“哥,有这么明显吗?”
“你以前可是追着他屁股后边跑,现在竟然不接他电话了,肯定不对劲,吵架了?”
对栖南,方言不想瞒着:“我准备跟他离婚。”
大俊吃完火腿肠,跑过来蹭方言的手指,方言在他脖子上挠了挠,面上看起来很轻松。
栖南问:“为什么要离婚?”
方言答:“过不下去了。”
他又说:“哥,你先别跟姥姥姥爷说,姥爷血压高,我想过段时间等时机合适了,再跟他们说。”
栖南:“因为什么?就真过不下去了?”
方言:“真过不下去了。”
栖南拍拍方言肩膀:“感情的事,是冷是热,这些只有自己知道,周围的看客只能看个表面,我不干涉也不多说,不过你如果想喝酒了,随时喊我,你要是有事儿也别瞒我,不用什么都自己扛着。”
“是有点事儿,”栖南的话让方言放松了不少,“哥我想搬出去,你那套公寓是不是空着呢。”
“你早两天说,江米乐住那呢,不过他住不了几天,他自己有套房子租出去了,租客说月底之前就搬走,没两天了,你再等等。”
“好,”方言点点头,“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两天了。”
栖南进屋帮姥姥扫完地,又折回院子里,坐回方言旁边:“你真的舍得跟桑奕明离婚吗?”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白,方言都能看清贴在院墙根儿上光秃秃的蔷薇藤刺,他没回答舍不舍得,只是捡起台阶下面的一根树杈,在地上随意地划了几下。
“要离。”
作者有话说:
说说追妻的部分,小明的性格,他追妻也不会一下子突然变成哭天抢地上蹿下跳要死要活,他的性格不是向外的,他的感知也是一点点被言言不再隐忍迎合后激发出来的,甚至有些迟钝,整体还是酸甜口为主
他们的问题很多又积累了太多年,后面会一件件解决,然后才会好好地谈一场正常的恋爱,有了正常的情感基础,他们的婚姻才能真正的长久……
然后谢谢宝子们这段时间的海星投喂,都有看到,感谢感谢~
第26章 原来等待的滋味这么心酸
桑奕明一打开院子大门,大俊跟元宝闻着味儿了齐齐往门口蹿,大俊围着桑奕明不停转圈儿,鼻子贴着桑奕明手指不停地嗅,元宝跳到了桑奕明胳膊上,桑奕明拖着元宝往里走。
不用看,方言都知道是桑奕明来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没东西,话也没说,手里攥着的树杈随手扔了出去。
栖南跟桑奕明打了声招呼,说了句“来了”,也没再说别的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别人不知道,这些年栖南是知道的,方言从小就爱找桑奕明,不管桑奕明的脸多冷,方言跟在他屁股后边总是乐呵呵的。
但结婚之后,方言一天天在变,好几次方言生病,都是自己在家,还总能让他碰见。
虽然他不知道方言跟桑奕明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方言已经把话说死了,他就是要离婚。
不论怎么算,栖南永远都会站在方言这边,因为方言是他弟弟。
桑奕明跟栖南应了一声,眼睛一直在方言身上。
方言还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他每次来姥姥家,吃过饭就总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有时候跟元宝还有大俊玩儿,有时候单纯坐在台阶上发呆,抬头看看月亮,夏天的时候就坐在墙边拍几张蔷薇开花的照片。
桑奕明从来都只是在方言身边站一站,他不会坐在方言身边,因为台阶上有灰,不干净。
他也曾站在方言坐过的位置上仰头看过月亮,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要么圆要么缺,要么亮要么阴,他也不知道每次方言坐在那里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现在他倒是很想知道,但方言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出东西了。
姥姥隔着玻璃窗看见桑奕明,打开窗户招手:“奕明到了,快进来吃饭,饭还热着呢。”
“好,姥姥,”桑奕明又问方言,“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方言冲着大俊招手,大俊又围着桑奕明转了几圈儿才到方言旁边。
姥姥把在锅里温着的饭菜端到餐桌上,又招呼了一遍桑奕明才进屋,桑奕明洗了手,自己进厨房拿了双筷子。
姥姥把菜往桑奕明面前推了推:“奕明,几天没见你,是不是瘦了?”
姥爷正在看电视上的养生节目,听姥姥这么说,也瞅了瞅桑奕明:“看着是瘦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忙啊?”
桑奕明答:“最近是要集中忙一段时间。”
“工作是忙不完的,身体要紧,”姥爷说,“电视上说了,适当的放松放松,给身体放个假。”
“姥爷,我忙完这阵子,是准备休息休息,等方言放了寒假,可以多陪陪他。”
姥姥笑了:“是该休息休息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休息过。”
方言一回屋,就听到桑奕明说要等他放寒假陪他的话。
马上就要期末了,这段时间学校里忙,学生都紧张准备期末考试,心里还惦记着赶紧放寒假,心里都容易躁。
方言白天的精力都在学生身上,有时候没晚自习也会在学校里多待一会儿,碰到情绪不对的同学就聊聊,尽量让他们放松心情。
他跟学生一样,也期待寒假,而且他的寒假都已经安排好了。
除了跟舒承约好的拍摄行程外,他还订了去海岛的机票,小年前出发,过年前回来。
他没跟桑奕明说过他的旅行计划,虽然这是他两年前就开始计划的行程,只不过现在他把行程里的桑奕明删掉了。
这次是他自己的旅行。
姥爷看方言进了屋,把手里的茶壶朝方言一递:“帮我重泡一壶茶叶,喝一天了没味儿了。”
“晚上喝茶,小心睡不着。”方言没给姥爷冲茶,直接给他倒的白开水。
“白开水没味儿。”姥爷有点嫌弃,但还是接过了白开水,捧在手里继续看养生节目。
方言指指电视屏幕:“养生节目白看了。”
姥爷狡辩:“我看的又不是茶的,我在看肝脏排毒法。”
“你看,我回屋待会儿。”
方言回了自己之前的卧室,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在姥姥家睡过了,屋子里不常通风,时间一长就漫着一股灰尘跟霉味儿。
他先打开所有窗户通风透气,又从姥姥姥爷卧室找出一套新的床单被套,他晚上想住家里。
桑奕明虽然在餐厅吃饭,但他没什么胃口,一直留意着方言的举动。
看方言回了卧室,开了窗户,还抱了新的床单被套,看起来今晚是想睡在姥姥家。
桑奕明快速吃了两口饭,放下筷子起身也进了卧室,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姥姥活了半辈子,什么都看得明白,这两口子不正常,但她没往离婚上面去想,只当他们是闹别扭。
姥爷也能看出来,端着手里的白开水杯,养生节目也不看了,抻着脖子往方言卧室门上看。
栖南进屋,姥姥又悄悄问他,栖南只说他也不知道,又说不让他们操心,他们都不是小孩儿了。
但是做长辈的,不操心孩子的事儿是不可能的,不管孩子长到多大,在他们眼里始终都是孩子,都是要疼要关心的。
-
-
“晚上我住姥姥家。”卧室里方言边换床单边说。
“我跟你一起。”
“家里只有一个房间,隔壁是我哥的房间。”
桑奕明说:“那我住我之前的房间。”
方言:“你的房间早就成杂物房了。”
自从桑奕明爷爷没了之后,这个大院儿里就只住着方言姥姥跟姥爷,桑奕明每次回来,都是跟方言一起在姥姥家,除了过年的时候大扫除,再重新贴贴门上的对联跟福字之外,他也没再回去过,所以根本没法住人。
就算现在开始收拾,按照桑奕明的要求,也得收拾几天才能让他满意。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方言不想姥姥姥爷听见他们的对话,一直压着声音。
姥姥姥爷在外面什么都听不见,坐在沙发上嘀嘀咕咕了半天。
最后姥爷撞了撞姥姥胳膊:“屋子没收拾,让他们回自己家住去。”
姥姥一拍大腿,两口子有了矛盾,最怕隔夜,隔着隔着距离就拉开了,一旦有了隔阂,想再解开没那么容易,所以有什么事儿一定要早早说开才行。
姥姥在外面敲了敲门,方言从里面打开。
“你俩今晚睡家里吗?”姥姥先试探了一下,如果他们俩都住家里,那就是没事儿。
“我今晚睡家里,”方言说,“他明天要加班,不睡家里。”
“我也睡家里。”桑奕明说。
姥姥一听这话,知道自己判断得没错,用胳膊肘把两个人从房间里都推了出去。
“你屋子太长时间没住人,有味儿,光换被套没有用,被子褥子没晒也不能睡人,呛鼻子,晚上回自己家睡,又不远,我明天等到中午出大太阳了,晒晒被子之后你再回来住。”
姥姥又看看时间,说已经很晚了,让他们早点儿回家睡觉。
方言知道,自己再执意单独睡家里,姥姥姥爷就得多想。
他走的时候瞟了眼栖南,栖南接收到信号,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跟着一起出了门。
把三个孩子送到大门口,姥姥又嘱咐了半天,让他们慢点儿开车。
等姥姥关上门,方言把羽绒服拉链拉好,两只手揣在兜里,才问栖南:“今天凌赫哥怎么不来家吃饭?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他不在家,在外地出差呢,下周才回来。”
方言只跟栖南说话,桑奕明插了一嘴进来:“很晚了,我们回家吧。”
“凌赫哥不在家,我晚上跟我哥一起。”
“行,你晚上跟我回去。”
方言让栖南先去车上等他,他跟桑奕明单独说了会儿话。
“奕明,如果我们做回朋友,邻居,可能会更好,现在这样继续下去,只会更痛苦,离婚协议你就签了吧。”
桑奕明站在风口,对着风反应了半天,最后只说:“如果你想分开,不想见到我,我们就先分开一段时间看看,先这样好吗?”
方言想了想,说了句“好”,分居一段时间,等桑奕明彻底想好之后,他应该会很快签字。
方言已经听说了,江米乐跟他爱人因为离婚的事,要闹到法庭上,跟曾经相爱的人把他们相爱过的一切跟不爱的一切都在公堂对簿,方言只觉得窒息。
他不想跟桑奕明也走到那样不堪的一步,两个人的感情,还需要另外的人进行评判,他只想淡淡地结束。
-
-
方言上了栖南的车,从倒车镜往后看桑奕明。
桑奕明一直低着头,靠在自己车门上,始终保持一个姿势。
车越往前开,车后的人影就越来越小,巷子里有路灯,但路灯不算太亮,只能照出一小片。
桑奕明整个人都嵌进了巷子里,他身后是长长的蔓延出去的黑色,再往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桑奕明看着他们的车离开到消失不见,又过了很长时间才上车回家。
餐桌上他晚上做好的菜都还没动,桑奕明一盘盘收进冰箱里,忙完该忙的所有,又洗了个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今晚他可以睡主卧,但主卧里没有方言。
桑奕明想开电视,但拿起遥控器又不知道要干什么,最后又把遥控器放在茶几上。
陈助打过来一个工作电话,桑奕明依旧迅速理智,十分钟就交代好了。
电话一挂,桑奕明默默打开微信,最上面的置顶人是方言,这个置顶还是方言给他设置的。
方言说,你在我这里是置顶的,我在你那里也要置顶。
桑奕明点开方言的微信头像,方言的头像是两个人结婚那年的照片,不是他们的合影,是玻璃窗上贴着的大大的红色双喜,阳光就照在双喜中间,看着那么亮。
自从有了微信之后,方言这么多年都没换过头像,那个双喜特别红。
22/50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