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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他人做嫁衣的，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周思恒难以接受事实。
他为了林宛如得罪了秦王跟庄王，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救她。结果呢，她跟辰王风花雪月，卿卿我我。这份情值得吗？
也难怪谢云修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他是真的蠢而不自知啊。
青冉看不下去周思恒继续自苦，劝道:“奴才知道公子欠下了林小姐的恩情，可是再多的恩情也有还尽的时候。难不成您想帮她一辈子吗？”
“青冉，你说我是不是蠢？”
“奴才不敢说，奴才只知道林小姐利用您做了不少错事。若非公子您帮忙遮掩，光林小姐跟辰王私会的事就足够浸猪笼了。公子无需自责，她的人生是她做主，和您无关。”
“是吗？”周思恒自嘲道:“庄王说我蠢笨不自知，我不信。我一直认为她没有骗我，她在我心中一直冰清玉洁，纯白无瑕。结果呢……”
结果就是打了他一巴掌。他一直视若珍宝的东西在他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公子，您别执迷不悟了。林小姐从没惦记你，您又何必为了她呕心沥血的做事？”青冉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更何况你如今欠着的不仅仅是林小姐的恩情，秦王的您打算怎么还呢？”
是啊，谢云祁对他有再造之恩，提携之恩。这些他又该如何偿还？
“依奴才看，公子您就是太心软了。林家什么身份，若不是公子您帮忙，林小姐如今还是个闺阁小姐，根本不会受到辰王的青睐。奴才以为您对林小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您又何必为了她搭上一生？
说句难听的，若有朝一日林小姐闯下塌天大祸来公子您也打算用全家的命换林小姐的命吗？”
不得不说青冉真相了。被下了降头的周思恒还真打算用全家来换林宛如的安宁。
还好，他中毒不深，还有迷途知返的可能。
“青冉，备马。”
青冉吓了一跳，道:“公子您要去哪？林府可不能去了。”
“去兰州。”
兰州？那不是秦王的封地么，去那干啥？“公子您不是忘了您如今还在工部任职，若是离开是不是要跟陈大人打个招呼？”
“是了，备马去陈府。”
陈府。
陈松被周思恒的想法整懵逼了。“你说你要外放兰州？”
“是，还请老师通融一二。”
“你莫不是疯了？兰州是秦王的封地，你去兰州不就是狼入虎口等着去送死么？”陈松摇头拒绝。“回去吧，我是不会答应此事的。”
“老师……”
“你叫我老爹都不管用。”陈松吹胡子瞪眼道:“圣上摆明了就不想让秦王回来了，你去那荒无人烟的地方作甚？就算你不会了你的前程考虑，你也要为了周家考虑吧。你真打算将周家少主之位拱手送人？”
谢云祁不是失去资格而是韬光养晦，静待时机。
不行，这话断然不能说给恩师听，要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定然会给谢云祁带来不少麻烦。
“镜玄听闻兰州出了旱灾，田地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
“那也跟你没关系。”陈松道:“此次前往灾区的钦差大臣已经定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老师。”周思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师您就帮帮学生吧，学生真有急事要去兰州。还望老师通融一二。”
“什么急事值得你冒大风险去兰州？镜玄，你天资聪颖，样样都好。唯独心软这一点会害了你的命。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就是为了秦王才去的兰州？镜玄，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立的，过早战队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周思恒道:“镜玄明白恩师一番苦心。”
“你明白个屁！”陈松骂道:“你看林家，本来还巴结着要把女儿送去秦王府做秦王妃。结果秦王一出事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亲戚尚且避嫌，更何况你我？”
第69章 邪魅王爷轻点宠（26）
“听我一句劝，雪中送炭不如锦上添花。你就算不为了你考虑你也要为周家考虑吧？”
陈松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此事别提了。”
“就算是为了黎民百姓我也要去兰州走上一遭。”
“回来。”陈松喊道:“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死脑筋的呢？无利不起早的事情不做非要认死理，我也是糊涂了当时怎么收了你这么个棒槌！”
陈松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罢了罢了，我去跟老李头好好说说。钦差的位置你就别想了，你就给他当个助手吧。”
周思恒闻言喜上眉梢，仰头就拜。陈松连忙扶住，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学生记住了。”
陈松叮嘱道:“灾情一旦结束立刻返回，知道吗？”
周思恒点头。“学生清楚了。”
没过两天，圣旨下来了，周思恒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钦差大臣钱怀的助手。随着赈灾物资一起奔赴兰州。
北平离兰州有上千公里远，一路飞马奔驰也花费了一月之久。
到了兰州城，钱怀等人亮明身份后由当地的守城官引入城内。
时至凛冬，天气比之北平还要冷上几分。
钱怀裹紧了狐皮大氅，揭开帘子观望如今兰州城的动静。
大旱导致百姓的粮食颗粒无收，天气严寒没有御寒物品跟药物恐怕很难撑过冬天。
一路西行后，钱怀发现不止是兰州干旱，整个西北都受到了波及。
灾民流离失所，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就算投入再多的人力物力也改变不了现状。
钱怀看向周思恒道:“你随我先去府衙拜访郡守，其他的事情等了解了具体情况再议。”
“好。”
一路走来，周思恒发现灾情并没有想象中严重。
城门口定期施粥，衣衫褴褛的流民井然有序的排着队领粥，没有拥挤也没有人大声说话。
流民喝完粥后或两三人结伴去城外修葺城墙，或排着队等着守卫给其安排活计。身材羸弱者也没有就此放弃，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到了。”
钱怀跟周世恒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本地郡守张新早早就在县衙大门守候。
见着了钱怀跟见着了自己亲爹一样高兴，拉着钱怀道:“下官盼钱大人犹如久旱盼甘霖啊，日盼夜盼总算是将大人盼来了。”
这一下差点将钱怀干懵了，他跟张新见了礼后，道:“张大人，如今兰州城情况如何？”
“里面说，来人备茶。”
张新拉着钱怀的手喋喋不休的抱怨朝廷钱粮不足，再多的钱压下去都不见个响。粮食更是没撑到七天就全部发完了。张新奏折一封一封的写，可钱粮还是没见着。
如今见了钱怀可不是见了亲爹一样，起码钱怀的到来张新可以暂时解决城外的燃眉之急了。
张新星星眼看着钱怀，道:“粮草带来了吗？”
“还有三日。”
“哎。”张新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来人，去请秦王过来一叙。”
钱怀愣了。“秦王？”
“若非秦王出手相救，下官头上的乌纱帽就不保了。”
钱怀有些惊讶。“哦？秦王做了什么？”
“秦王把所有家产都捐了。正是因为秦王带头募捐，下官才从本地富户手里筹得大量的粮食，可这些依旧不够啊！”
周思恒听闻秦王捐了全部财产也吓了一跳，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将所有财富捐了的。
周思恒问道:“敢问张大人，城外流民安置的事情也是秦王安排下去的吗？”
“可不是么。”张新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周思恒身上，道:“这位是？”
周思恒行了礼。“在下是周思恒，暂任工部员外郎，此次协助钱大人一同赈灾。”
“久仰久仰，周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啊。”
张新恭维了两句，上茶的也到了。“本府君这没啥好茶招待，委屈二位了。”
钱怀笑道：“张大人客气了。本官初来乍到还希望张大人能够仗义执言，将灾区的详细情况细细说明啊。”
“下官明白。”张新冲着白师爷招了招手，白师爷会意将耳朵凑过来，张新对着白师爷低语了几句。半盏茶的功夫，白师爷就让下面的衙役带来了城内的所有账目名册。“钱大人先看着，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告知下官，下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劳了。”钱怀细细翻看账册，发现上面所有的支出、收入皆有据可查。他捡了几本给周思恒看了以后，周思恒道：“没错。”
张新仰头，自豪感油然而生。“您再仔细瞅瞅，若是有不对的地方下官再给您安排人细细的查。只是查兰州城一月的账目怕是要查上一阵子，若是钱大人不急还是等赈灾结束以后再仔细的查。”
“那你可小瞧了我这位兄弟了。”钱怀指着周思恒道：“只需给他十日定能将账目全部看完。”
张新笑道：“大人莫不是说笑了。不是下官说大话，仓库现在积攒的账册有三千余册。十日怕是不够。周兄弟还是费点时间好好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也能对得上不是么？”
“够了。”周思恒道：“此事就包在下官身上，若有半分不妥之处在下再来跟张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那本官就静候佳音了。来人，先送两位大人回去歇息。其他的事情过会再说。”
“是。”
周思恒用了午膳后就被带到了张家私宅正厅，还没等入座就听下人通报。“秦王殿下到。”
他立刻站直身子，翘首以盼。见廊下走来一人，身披白色狐裘大氅，步步生风朝着他走来。屋外寒风阵阵，不知何时竟然飘落了雪花。雪花洋洋洒洒落在他的身上，平添了一丝寂寥。
一月未见，谢云祁比之以往少了清俊贵气多了几分成熟。他的眉眼含丘壑，多看了便舍不得挪开了。
直到走近，周思恒才犹如大梦惊醒，忙躬身行礼。“下官参见秦王，愿秦王殿下福寿安康。”
“免礼。”许靖道：“镜玄别来无恙啊。”
第70章 邪魅王爷轻点宠（27）
张新慢了一步，与许靖行了礼后，问道：“王爷认得周大人？”
“本王跟镜玄是旧识。”
张新了然，回道：“既然如此就好办多了，外面天冷，还请王爷上座。”
事情紧急，许靖也没时间叙旧，上首入座后道：“张大人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跟本王说过了，不知道钱大人打算如何处理赈灾一事？”
钱怀身为钦差大臣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功课。简单粗暴点就是要钱给钱，要粮给粮。
许靖看过钱怀递过来的账册后，皱眉。钱怀道：“下官整理的东西可有不妥之处？”
“没有不妥，本王斗胆问一句，随行的将士共有多少？”
钱怀道：“有五百。”
“不够。”许靖吩咐道：“凌源，你拿着本王的令牌去找金氏兄弟，让他们立即带一千府兵前往此地互粮。”
“喏。”凌源领命退下。
钱怀道：“莫非此处有不妥之处？”
“钱大人有所不知，你们走的路必经过凤凰岭。凤凰岭处有一帮绿林好汉若是知道了此事必然会去劫粮。若是被他们占了，本王便要费尽心思去将山寨一锅端了。如此一来，必然耽搁了救灾大事。”
钱怀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是在下没有考虑得当，若真被劫走了非但下官的乌纱帽不保，就连性命也要交代在这了。”
“钱大人说笑了，您是朝廷委派的钦差大臣他们再愚蠢也不会碰你，好汉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劫粮罢了。”
许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实话不瞒你们，如今的兰州城已是强弩之末。若是盛夏还有救援的可能，凛冬农作物根本长不出来，若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怕是要等到明年。可老百姓哪里能抗得过严冬？本王也是没办法了才写信求救，万幸本王是将及时雨等来了。”
钱怀干笑道：“王爷真是抬举了下官。下官带来的钱粮也是杯水车薪，怕是扛不到春天。”
“如今只能走一步想一步了。对了，此次赈灾的物资当中可有棉被，棉衣？”
钱怀摇了摇头。
许靖蹙眉，心道：就知道朝廷靠不住。也不知道昭帝口中的盛世是哪来的，赈灾就送了点粮食跟银子，其他的东西愣是啥也没有啊。现代跟古代又有不同之处，他不能离开封地去江南运送物资，信息又闭塞，派底下人前去又怕半路被强盗劫走了。
经历过灾荒的许靖想了个法子。
“钱大人，不知道您在益州可有认识的同僚。可否书信一封让他们送点棉衣，棉被或者药材过来？”
“下官想想。”钱怀还真想到一人，只是蜀地路远送过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许靖没有错过钱怀的表情，又道：“汉中离长安不远。本王知道一条密道可以五日将物资送来。若钱大人可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必然在奏折里面好好的给钱大人美言几句。”
“下官得好好考虑考虑。”钱怀不想担责任，他想捡现成的功劳。
如果说风险跟收益成反比，他宁愿放弃只求苟安。
许靖算是看透了他的乌龟性子，将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周思恒。“镜玄可有认得的人可以解决此事？”
周思恒道：“下官的叔叔如今在汉中做太守，下官回去之后定然书信一封寄给叔叔，让他将物资运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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