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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我会回来的，等学了本事就回来。”
“几年啊？”
本硕连读要多久，七年，再加上高考一年就是八年。
一年都足够沧海桑田，更别提八年了。
许靖小心翼翼的抹掉他眼角的泪水，耐心说着的是他们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最少六年，最多八年。”
“我接受不了。”
秦川松开了手，别过脸去。
如果换来的是八年的离别，他还不如不跟李恒在一起。
李恒只是他的朋友，朋友迟早会离开的。
他的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慢慢遗忘就能够真的忘了。
看着秦川离开的背影，许靖幽幽长叹。“就没有两年毕业的学校吗？”
021道:“没有，要不你就不读书了你们继续种田？”
也不是不可以啊，只是一直留在农村他没办法接触外面的世界，更不能将技术传播给整个地区。
021听后沉默了。“或许人家没有想过赚钱，他只想跟着你在一起。”
哪怕是吃糠咽菜，秦川这个傻子也是愿意的。没有野心的人就是很容易知足，他想要的仅仅只是陪伴而已。
“我知道了。”
许靖收回了书，走出了门。
漆黑的夜，只有一缕月光洒在菜地。微弱的光照不亮前头的路，也驱散不了内心的阴霾。
许靖就看着秦川坐在地里哭，无声的呜咽比起歇斯底里的怒吼更令人心疼。
第195章 家乡靠我脱贫致富（31）
秦川一直都知道，李恒不会永远属于他。
所以他在等。
等李恒主动说出要走，他就目送李恒离开。
这样他走了，自己的心也会松快很多。
只是没想到，真到了那么一天，想法跟现实发生了冲突。
他看着菜地，曾经他们一起种下的地如今依然生长的很好。万物都很美好，它们不会懂自己的心情，不会来安慰他。
就好像他接受了叶子秋的离开一样，李恒也会跟叶子秋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的底色永远是苍凉的，永远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他驻足。
或许他应该习惯孤独。
只有锁闭了心房，他才会更加爱自己。
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夜凉如水，痛彻心扉也不过一瞬而已。
“秦川。”
秦川不用抬头也知道是李恒在唤他，他粗鲁的擦了把泪，佯装无事。“怎么了？”
“我决定不走了。”
“你说什么？”秦川脑子空空，泪还没干。
“我不读书了，就留在乡村陪着你，怎么样？”
那一刻，秦川的内心是很复杂的。
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同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李恒很聪明，他愿意折断翅膀留在自己身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他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得到陪伴呢？
好像他就是为了自己存在的。他的喜怒哀乐会跟李恒挂钩，只要他不高兴了，李恒会来安慰他。他难过了也是他。
他跟他的关系不像是情侣，不像是朋友，更像是顾客。
只有雇主才会无条件的需要被雇佣的一方付出。
他一直在向李恒索取东西，亲情，爱情甚至物资，精神，他们两个也从来没有吵过架。不是不想吵架，而是根本吵不起来。
李恒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就是因为自己只会种田才会留在自己身边的。
换而言之，他会杀猪，李恒也会出现。
“你究竟是谁？”秦川抓住了李恒的手，凑近了还能看到他完美的脸。
他的脸虽因为日晒雨淋损坏，而李恒不会。他永远是那么的完美，完美的就像是个机器人。
“你不喜欢我陪着你吗？”许靖知道拥有赤子之心的人拥有敏锐的感知力，秦川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份。
面对他的质问，许靖丝毫不慌。他摸着秦川的脸，道:“我是为了你而存在的。”
他面色一沉道:“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叶子秋吗？”
当然记得，秦川连她跟李恒打架都记得。他们为什么会结仇，因为自己。
秦川连哭都忘了，他死死的盯着李恒，道:“你会消失吗？”
“会。”
021在心内叫嚣。“你笨啊，你答应他。你这是在干嘛，拆台？”
“不懂别乱说话，好了一会再跟你解释。”
许靖的眼中是抹不去的悲伤，看的秦川很心虚。
“我做了个梦，梦到我过得很惨。你还记得我之前因为伤住医院的事情吗？”
秦川当然记得，他还记得自己跟李恒住在一间病房里。那是他第一次收获了李恒给的鞋，他感动满满，现在还留着呢。
“梦里面我死了，就死在了医院。路上是你把我送来的，没有你我连一个月都没能挺过就死了。”
许靖拉着秦川的手，找了个干净的地坐下了。“我以前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我无法无天，无恶不作。家里人因为我的事情倒大霉，在我死后，通通出了事，就连我爸也没了。”
那是原主前生的事情，区别不同的是，里面没有秦川。
许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辈子算是捡过来的，我是重活一生的人。如果没有你，我活不了。”
“你胡说。这个世界压根没有鬼怪，你都说了是一场梦。”
许靖眼眶湿润，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悲伤看的秦川自个都快忍不住了。“你是瞎说的吧？”
“梦太真实了，我不得不相信它是真的。没有你，我还是会死。所以我跟上天祈求只要能够继续活下去怎么样都行。我欠了你的恩情我得还。”
秦川摇了摇头，还是不信。“那你为什么要找叶子秋吵架？”
“我看到了你的一生，你是被她坑的。因为她，你全身家当没了，还被她害的坐了牢。我气不过，所以才会针对她。”
原来是这样。秦川松了口气，随后道:“你真的做过这样的梦？”
“是。我想报答你，却没有其他方式。只能帮你种田，改变你的一生。看到你能吃饱穿暖，我就满足了。”
许靖露出了老父亲一般欣慰的笑容，笑着将秦川搂入怀中。“我只愿你好，我就好。”
“可是你有很好的前程，为什么不去呢？为了我真的值得吗？”
“我说了，我的一生是因为你存在的。如果你要我的话，我……”
秦川捂住了他的嘴，义正言辞道:“不是，你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为了我而存在的。”
“我的人生是我的，你不该为了我而活着。”
纵然有千般不舍，秦川也明白一个道理。他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因为想要得到李恒自私的将他捆在自己身边，那样太不值得了。
“你走吧。”秦川目光深深，说出的话比刀子还要尖，轻而易举就能划破内心的防线。
“你真舍得？”
“我知道你很好，我也想留住你。可是我不能因为自私耽误了你的前程，你适合更好的。”
秦川忍着心中的痛，推开了他。
“以后你找个喜欢的女的，找个媳妇结婚，然后，然后把我忘了。”
该死的，他哭什么。他跟李恒只是朋友啊。朋友之间哪有其他的感情，他该痛快放手的。
“没有了，再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心动的。除了你。”
许靖抱住他，贴在他的耳朵边说道:“我喜欢你。”
真的吗？
秦川有点愣，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不是听错了，李恒再说什么？说喜欢他，是哪种喜欢啊？
“你，你是朋友……”
“不是。”许靖看着他，突然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是想把你娶回家当媳妇的那种喜欢。”
第196章 家乡靠我脱贫致富（32）
一晚上，秦川都没怎么睡着觉。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一直在想着李恒跟自己说的。
他想娶他当媳妇？
男的怎么当媳妇呢？
秦川摸了摸自个的肚子，吐槽。他又不能怀孕，娶回家干嘛？
再者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一准是李恒瞎掰的。
可是。
指尖碰触到唇角的柔软处，脑海里的画面被切割个粉碎。
他清楚的记得李恒温柔的替他擦拭泪珠，还有他低头下来吻自己的时候他的心在怦怦乱跳。
两个男人能做亲亲的事情吗？
不对，为啥李恒要亲他？难不成是在躲避现实？
秦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恒是为了报答恩情才留在自己身边的，那么说他亲自己想要靠近自己也是因为恩情？
因为报恩，所以才想把他娶回家当媳妇？
如果是这样，他还惆怅个屁啊。
那是李恒欠自己的，激动的人不是他是李恒才对。
他才是受害者啊，莫名其妙的被亲了不说，还被许了约定。而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行，他要去找李恒说清楚。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秦川就拍响了房门。“李恒，李恒，你出来。”
大门骤然打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了进去。
许靖搂着他的腰就往床上带。“先睡会，困。”
“不行，你要跟我解释清楚。你……”看着他恬静的睡颜，一时间他脑子空空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放手。”他的手还扣着他的腰，秦川又气又恼，怒道:“李恒，你……”
“嘘。”许靖松开手，手指贴在他唇边。“别大呼小叫的，有事你说。”
“你，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知道的。”秦川又气又急，额头上都开始流汗了。“你昨天跟我表白了是吗？”
“对。”许靖抬眸看他，小倔驴认真起来的模样可爱极了。
“你，你是怎么想的？”秦川被他盯着，脸不自觉的就飞上一团红云，身子也热得很。
“就喜欢你啊，想跟你在一起。”
“不是因为报恩？”
“有报恩把自己送上门的吗？”许靖唇角微勾，看的秦川口干舌燥的。“你，你真好看。”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没有精致的皮囊，哪来的谈恋爱的前提条件？
“再睡会。”许靖搂着他，抱进了怀里。
房子没建好以前，秦川也跟他躺在一张床上过。只是都是个睡个的，从没有贴的如此近，近的他可以感受到薄薄布料下贴着的炽热的温度，还有那扑通扑通跳着的胸膛。
“别害怕，有我呢。”许靖在他后背拍了拍，安抚了他的情绪。“今天就走了，还有点舍不得你。”
是啊。李恒就是擅长泼冷水，刚才还激动万分的恨不得掀被而逃，现在只剩下无尽的叹息跟满目的惆怅。
“李恒，我很笨，我配不上你。”
秦川一直知道自己很笨，他心思敏锐能够看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以前的他可以毫不在乎他人的冷眼。可有了李恒的介入，他介意。
“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李恒很好，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为了自己留在贫穷落魄的山区。
“你很好啊。善良，踏实肯干，心思纯净，活的跟小太阳一样。为什么要跟别人比呢？”
在他温柔目光的注视下，秦川眼眶红了。“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没有你，我只是个种红薯的农民。”
“你现在不也是个农民么，有什么本质区别么？”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也有别人没有的东西，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为什么会因为我喜欢你而感到自卑呢？”许靖笑着说。“喜欢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谈不上配得上配不上的。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要是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秦川见过情侣分手争吵的，吵的不可开交，摔东西打人的都有。如果他也会经历那天的话还不如不喜欢呢。
“你排斥我的接触吗？”
秦川摇了摇头，相反的，他喜欢李恒碰他。
“你喜欢苹果，有钱你会买吗？”
“会。”
“既然如此，喜欢我也不是难接受的事情。为什么没试过就要拒绝呢？”许靖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一切的恐惧来源于自卑。你要做的就是遵从自己的本心，试着接受我就好了。以后的事情谁都不能保证，我们只能珍惜眼前的幸福。”
就算幸福如烟花一样短暂，他也应该学会珍惜。
“我知道了。”秦川将头埋入他的怀内，回抱住他。“我也喜欢你，李恒。”
离别像是秋天的落叶一样，不管之前有多么绚烂多姿，依然会落叶归根，留下遗憾。
秦川目送着李恒上了拖拉机，看着他消失在田野间。
“走了，回去吧。”秦子成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他会回来的。再他回来之前，咱们得把活干完。不能因着他没回来，咱们就喝西北风啊。”
说的是。
秦川吸了吸鼻子，将泪珠藏在心底。
他还得继续种田，李恒的学费也挺贵的，他的靠自己的一双手给李恒攒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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