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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勾狗勾(近代现代)——宴惟

时间:2024-05-01 07:02:24  作者:宴惟
  阿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喝口酒润了润嗓子,又吃了个鸡翅,见周澈久久不讲话,在他眼前挥了挥手,“阿澈,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周澈强逼回涌向眼眶的热意,挤出个笑,“没怎么。”给他把串上的牛肉撸下来。
  是了,他对陆砚峥的情况基本上是一无所知。陆砚峥能装醉和陈松屹合伙骗他,显见做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除了他,陆砚峥或许还有别的情人?又或者,陆砚峥已经结了婚?孩子都有了?
  周澈只觉得遍体生寒。他从小县城出来,是想挣钱,有了钱可以还掉家里的债,可以给弟弟攒学费,可他绝不能挣这样的钱。
  他不要被迫掺和进陆砚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他怕。
  作者有话说:
  阿金: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陈松屹:真素被男同吓晕惹
  周澈:陆砚峥或许是个脚踏四条船的滥情骗婚gay
  陆砚峥:。。。。。。
 
 
第9章 
  周澈走后,陆砚峥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他想,一定是这雨下得太大,才会噼里啪啦吵得他心烦。
  他带着烦躁睡去,第二天一早,在规律的生物钟作用下醒来,摁亮手机屏幕——才八点多钟。他没有赖床的习惯,洗漱完走进露台。
  昨晚的暴雨把天空洗得澄蓝无比,有风吹来,薄暖宜人。他喝完水,长长伸了个懒腰,给朋友发消息,约待会儿去打羽毛球。
  朋友答应得很快。退出聊天框时,他的目光不可避免落在周澈的头像上。
  周澈的微信头像和他的人一样无趣,是张拍得并不怎么样的天空,天空的颜色既不蓝也不白,一点儿也不好看。
  陆砚峥点进去,看着最后的聊天记录,冷冷“哼”了声,熄了屏。
  大半个上午,陆砚峥和朋友都泡在运动场馆里,打完羽毛球不算,还跑了一小时步,出了好多汗,心情才好起来。
  中午饭就在外面的餐厅解决。朋友下午还想约他,他借口公司有事拒绝了,其实啥事都没有,他要回去补觉。
  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日落,时间是足了,质量却不行,梦里全是片段式的画面,且梦境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周澈。
  周澈在梦里看着他时,总是在哭。
  “搞什么。”陆砚峥喃喃,躺在床上醒神,心情比晨起时还要糟糕。
  饭也不吃,他驱车前往周澈住的地方。这地方他上次送周澈回家时来过,到了巷口,见里边窄,就没开进去,掏出手机给周澈打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陆砚峥不愿听到“无人接听”四个字,先一步掐了电话,再打。
  机械的女士声音再次响在他耳畔。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换了种方式,开始给周澈打视频。
  周澈今天的饭团生意可以说是好到爆!做学生的买卖嘛,好吃、量大、便宜,那生意就差不了!
  周澈实在,饭团定的价不高,个头还大,赶上个大拳头了,馅也放得足,从开始卖生意就不错,今儿沾了周末的光,忙得连手机都功夫看。
  阿金周六休假,过来夜市闲逛解决晚饭,顺便看看他,见他忙不过来,索性帮起他的忙来。
  才七点半不到,周澈准备的米就全卖光了,两人相识一笑,收摊!
  谢阿金给他帮忙,周澈不让他推车,回去路上还请他喝椰子,两人边聊边往周澈住的地方走。
  “你下次多蒸点米呗,我看后面来排队的都没买到。”
  “蒸多了我怕卖不完。”
  “怎么会卖不完?你做的东西那么好吃,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阿金笑着喝椰子水,用肩膀撞他。
  “那我下次蒸十五斤米?会不会有点太多了?”周澈有些忐忑地望着他。
  “卖不完我来吃好不好?”
  “你说的啊。”
  “我说的。”阿金把椰子当自个胸脯,拍得砰砰响,周澈被他逗得笑弯了眼。
  陆砚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是听不清他俩在说什么,但他有眼睛,他会看。周澈在阿金面前就这样自在和高兴?他握紧了车方向盘。
  摆摊的车被推停到了楼梯口,周澈说要请阿金吃饭。
  “不要,昨晚才吃了你的夜宵,今天再请我吃饭,刚赚到手的饭团钱还没捂热就没了。”
  “我走了哈。”阿金怕他不肯,边说边往外走,指着手里的椰子,“请这个就够啦!”
  周澈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脸上笑意才渐渐淡下去,好像阿金从初中时就这样了?总是很照顾他。
  “呼——”他长舒口气,去找房东借盆接水,摆摊的车还没擦呢。做吃食的,最起码要保证干净卫生,每天出摊前收摊后,他都要仔仔细细把摆摊的车擦一遍。
  陆砚峥就是在周澈换了两盆水,把车擦干净时来的。他看着阿金走出巷口,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在车上坐了一会儿。
  周澈一转身看见他,脸色都变了,结巴起来,“你,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陆砚峥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讥讽般勾起唇角,“怎么?我不能来?我来碍着你的事了?”
  周澈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满,忙不迭应,“没有没有。”
  “为什么不接电话?”
  “电话?”周澈一脸茫然,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摁亮屏幕瞬间,看清一堆未接来电提醒、微信提醒,张惶抬头,“昨晚睡觉手机静音了,今天生意太好,我、我都没空看手机。”
  “没空看手机?不对吧,阿金不是来帮你了?”陆砚峥眼中无辜,语气却十足嘲讽,半点征兆也没有,拔高了声音,“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周澈正纠结要不要说实话,待在屋里看电视的房东探出个头,以为是谁在外面吵架。
  陆砚峥目光不善地瞥了眼房东,冷声,“你住几楼,上去。”
  周澈就住在二楼。在上楼的过程中,他想,待会儿上去就跟陆砚峥说实话,阿金只是他初中同学。
  他这样打算,事情却不按他的想法走。
  进了房间,门一关,陆砚峥的吻就来了,那样的饱含怒气,吸得周澈舌头都疼了。
  并不开灯,陆砚峥拉上窗帘,把周澈压上床。
  “不要……”下身凉嗖嗖的感觉让周澈害怕,黑暗更放大他的恐惧,他忘了规矩,忘了不能说“不要”,把陆砚峥心里的烦躁全勾了出来。
  黑暗中,他掐着周澈的腿把人扯了过来,几乎没有任何前戏,就把周澈给操了。
  周澈疼得全身都在哆嗦,身体沁出一层薄汗,浓浓哭腔,说的都是一个字:疼。
  陆砚峥充耳不闻,脑里闪过的只有在车里看见的画面,不接他电话,倒和阿金有说有笑,实在是好啊!
  他用嘴堵住了周澈所有的呜咽与求饶。疼?疼才教人长记性。
  半个小时后,房间被人打开了灯。陆砚峥进浴室前,看了眼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周澈,什么也没说。
  等他从浴室出来,周澈身上已经多了条被子,大概是趁他在浴室时裹的。
  “嘁。”陆砚峥拉过椅子坐到了小书桌前,拿手机开始点外卖。
  空着肚子来,吃了一肚子的气,陆砚峥觉得自己真有点可笑。
  三下五除二点好外卖,他看向床上隆起的被团,倒要看看周澈能躲在被子里多久。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这一片都是自建的旧居民楼,房房紧挨,窗窗紧挨,隔音奇差。陆砚峥盯着床,耳边充斥的尽是隔离邻舍的各种声音。
  骂孩子的、两公婆吵架的、咳嗽咳痰的,他是越听越烦,再坐不住,过去掀周澈的被子,“你在这儿装什么死,别以为——”
  他的话音戛然止在掀被的动作后。
  周澈不知道无声地哭了多久,脸两边的枕头都是湿的,望着陆砚峥,身体抖个不停,“陆总……”他噎着嗓子,举手合掌地求人,“你放了我吧,我把……呜钱都还给你,我在泠泠赚你的,我都还给你,求你……”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他像是被可怕的事情给魇住,重重复复都是这一句话,泪湿透了整张脸。
  陆砚峥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的手,看着他手上的创可贴,“你……”
  周澈为了让他放过,竟然这样来求他拜他!
  他的声音极冷,像从冰块中生挤出来,“——周澈。”
  “陆总……”似乎生怕他不同意,不答应,周澈的声音哽得比刚才更厉害,湿透的眼睫毛颤抖不停,“陆砚峥……”
  周澈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陆砚峥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闭嘴!”
  他不要再听下去,他不能再听下去。
  作者有话说:
  大晚上的,又是周五,要骂就骂🦌好了。
 
 
第10章 
  陆砚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到巷口的。夜晚的风相比白日,去了几分热燥,多了几丝凉意。他全然不觉,穿过路灯下斑斑树影,上车、开车,完全是在凭借身体和肌肉的本能,脑海里只有周澈求他的那张脸。
  这太危险。外卖员打来电话时,陆砚峥自己都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扫眼周围,是完全陌生的街巷,“喂。”
  “你那个外卖到了,我现在在巷口这边,是你下来拿,还是我送上去,哪个公寓几楼?”
  陆砚峥回忆进巷口后的路径,“……二楼,上去右手边,你敲下门,放在门口就行。”
  挂断电话,陆砚峥放下手机,望着不远处的交警亭出神。
  泠泠这儿,陈松屹接到陆砚峥的电话是刚下班,电梯都还没上来呢,“你下班没有?”陆砚峥问他。
  “刚下,怎么了?”
  “我还没吃饭。”
  陈松屹笑起来,“干嘛呀你,这个点还没吃晚饭?”
  “嗯,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走出泠泠,陈松屹一眼就看见了陆砚峥那不务实的车,走过去敲敲车窗,“吃什么?”
  车窗降下,陆砚峥的脸如这夜色,沉沉的,“都行。”
  都行?陈松屹打量着他的脸,奇了,“都行那就火锅吧,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摆张臭脸给我看。”
  “没人惹我不高兴。”陆砚峥见他往副驾走,拉住他,“我情绪不太对,你开车吧。”
  陈松屹睁大了眼睛,更觉得奇了,跟他换了位置启动车子,“你这是跟小周吵架了吧?”
  陆砚峥没说话,仰头靠着副驾,全身上下都不得劲得很。
  车缓缓开上大路,陈松屹也不逼他,换了种口吻,“是吵架了吧?你不说我可没办法帮你哈。”
  真要是吵架还好咯。陆砚峥心里这般想,应他,“吃饭时再说。”
  这个点了,火锅店里没什么人,稀稀拉拉的几桌,陈松屹点的菜。
  人少嘛,菜就上得很快,他一边烫菜吃一边听陆砚峥说话。开始,他还能边听边吃,越听越觉得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筷。
  陆砚峥话音才落,他就接上了,那样的恨铁不成钢,“不是?谁教你这样沟仔的?”
  “我这样沟仔有什么问题?”陆砚峥嘴还有点硬,见他这副神情,不大服气。
  “你的问题可大了。”陈松屹简直要被他气死,自己为了帮他,平时在周澈面前是怎样?头都给他开得这么好了,他竟然能走岔?
  陈松屹决定要好好地教教他,自然也是救救他,命令他给自己烫毛肚,毛肚要是烫老了一片,都不再管他和周澈的事。
  另一头,周澈这边。周澈很是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天日子,生怕陆砚峥再来,就是不来,一个电话一个视频叫他过去,他也害怕。
  万幸,没有,他的手机静静的,他的微信更像是死了。死了好,他的微信死了,他的神经才能活,他的神经活了,他晚上才能睡得着觉。
  日子在他的一觉又一觉里回到了正轨,陆砚峥再也没有找过他。白天弄早餐,傍晚弄饭团,周澈看着自己卡里缓慢但稳定增长的余额,晚上开始做起暑假的梦,到时候就能把债还通了。
  还通了债,还有一年的时间弟弟才上大学,他完全可以再攒一笔小钱,到时候尽着弟弟用。
  周澈梦里都在高兴。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四月底。天完全热了起来,周澈摆摊的位置在树荫下,倒还好,但人多,忙碌的生意还是让他脸颈出了层薄汗。
  陆砚峥视力极佳,坐在车里,叼着杯装椰子水的透明吸管,从周澈出摊看到他快收摊,才扔了杯子过马路。
  周澈在收拾摆摊车上的东西,米饭都卖完了,料还剩一些,他把它们归拢到碗里,听脚步声近,头都不抬,“不好意思,卖完啦,要吃可以明天来哦。”
  陆砚峥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说什么,看着他的发顶,等他抬头。
  周澈见来人既不应声也不走开,倒奇怪,忍不住抬起头,个“你”字还没出头,生生咽下,“陆……”不知该怎么称呼。
  陆砚峥没有错过他看清自己时眼中转瞬闪过慌乱,声音淡淡,“你上次不是要送我烟?我过来拿。”
  “烟吗……”周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声音透着紧张,“我转给别人了……”他打量着陆砚峥的神情,小心翼翼,“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买……”
  陆砚峥点了下头算是同意,“还有夜宵,上次你不是要请我吃?泠泠那里你赚的钱,是你工作得的,不用还我,请我吃宵夜和把烟给我就行。我在巷口等你。”说完,他不管周澈是什么反应,转身过马路回到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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