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白舒冷不丁开口。
风情还以为自己偷看被抓包了呢,刚想好说辞就听对方在向她道谢,心下兴趣大增,便低着头,作出失落的模样:“其实您,您不必向我道谢,我……”
她欲言又止,失落的太过明显,反倒给了白舒一种自己说错话了的感觉。
白舒实在不擅长与人交往,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停下脚步,尽量放缓语气,难得耐心道:“你想说什么?”
风情抬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像是被鼓励了一般,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渴望能得到父母的关爱,可是……”
她顿了顿,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我知道那天在葬礼上直播肯定给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是我忍不住,我……我终于解脱了。”
闻言,饶是冷淡如白舒都不免感到一阵诧异,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死了,身为女儿的风情会说出“解脱”这两个字。
风云露的名声是不好,为人也过于浪荡了些,但从没传出来过有虐待子女的传闻。
不过很快,风情就为她解了惑。
“我母亲她……她对我抱有不好的心思,所以我才搬了出来,你们结婚那天,她还要……”风情脸色苍白,却没有再说下去,仿佛难以启齿极了,细听之下,她的尾音都在颤抖。
白舒难掩错愕,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风情苦笑:“对不起,我不该对您说这些的,只是除了您,我也不知道要与谁说了。”
白舒过了许久才消化这个堪称爆炸性的话语,望着眼前苍白脆弱的alpha,白舒很难说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她满眼复杂,想安慰,又笨嘴拙舌不知道要从何安慰起。
最后,她抬起手,在风情的肩上拍了一下,就像安慰军队里的士兵那样,干巴巴道:“别哭。”
风情:“……”
她没想哭!
但气氛都到这了……
alpha颤抖着身体将头轻轻抵在浑身僵硬的女人身上,像是突然找到了可以暂时依靠的港湾。
属于alpha身上自带的香气传入鼻腔,白舒身体猛然紧绷,下意识抬手就要将其推开,她很讨厌与人相触。
然而这一次,抬起的手举在半空却久久没有下落。
或许是因为两人莫名被牵扯到一起变得不一般的关系,又或许是眼前这个alpha的遭遇太过让人心疼,白舒就这么一动不动,绷着身体让风情靠了十多分钟。
十多分钟后,风情红着眼眶,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白舒道歉。
白舒面色紧绷,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垂在两边腿侧,克制的成拳握起。
白舒将风情送回了家。
下了飞行器以后,风情并没有急着离开,她眼尾还泛着薄红,桃花眼潋滟着水光,定定的看着人的时候无端生出几分旖旎。
这样的容貌,会被风流成性没有节操的风云露看上好像也不奇怪,白舒忽然想。
“谢谢您能听我说那么多,我……我好像没什么能感谢您的……”alpha羞涩的低着头在身上翻找,半响,她像是摸到了什么眼眸微亮的拿出来,然而就要递出去的时候她忽然顿住。
白舒不解的看去,发现那是一颗橙子味的棒棒糖。
风情急忙收回手,结结巴巴道:“抱……抱歉,我好像,好像就只装了糖。”
“要不这样,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只伸到她身前的手打断。
白舒面无表情的面容似有几分松缓,“糖给我吧。”
风情呐呐将糖放到那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中,“您不是……”
不喜欢吃糖吗?
后面的话风情没有问出来,因为白舒已经将糖接了过去,撕开包装将其放进了嘴里。
“很甜,谢谢。”冷淡的嗓音因为含着糖的缘故听上去恍然都带上了几分含糊的轻柔。
飞行器渐渐远去,风情褪去羞涩,殷红的唇像往日一样勾起一个完美弧度。
许岩都忍不住为她精湛的演技鼓掌,“风情大人,您真的是太厉害了。”
短短几个小时,凭借着高超精湛的演技硬生生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禽兽母亲和不负责任妈妈逼得无家可归、在外面自生自灭的小可怜!
简直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啊!
风情双手插兜缓缓往家的方向走去:“不这样说,怎么扭转她对我的印象?”
况且她说的可都是事实,虽然也有一些夸张的成分。
许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反正就是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风情慢悠悠的上楼,在心里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事,突然,她停住脚步。
她好像忘了什么。
一阵脚步声恰在此时响起,风情闻声看去,就见玉子绮站在楼梯口,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啊,她忘了还有个被戴绿帽子的小可怜一直在等她回消息呢。
玉子绮心情不好,便拉着风情陪她玩消灭虫族的游戏。刚好风情的直播时长还没达标,便又开了直播,充当了一把游戏主播,混够了时长。
在激烈的厮杀下玉子绮心情慢慢变好,然而厮杀结束后,她整个人又开始低落起来。
天色擦黑的时候,玉子绮终于坐不住了,拉着风情去酒吧买醉。
时间尚早,酒吧也刚刚开业不久,人很少。玉子绮一口气要了许多酒,边喝边朝风情大吐苦水,“你说我那么爱她,她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陷入爱情的人总是有几分盲目,被一时的背叛蒙住眼睛,被负面情绪占领高地,便会觉得痛苦万分,要死要活。
在周围人看过来之前,风情一把抬酒堵住对方的嘴,将对方所有呜咽全都堵了回去,压低声音,风情道:“再哭就别喝了。”
她是来消遣的,不是来被人当猴看的。
玉子绮可怜巴巴的将所有痛苦的情绪压下,醉眼朦胧的望着风情,“情情,我发现你好像变了。”
风情漫不经心的端起酒杯抿了口酒,闻言不置可否,轻“哦”了一声。
玉子绮接着道:“变了变了,大家都变了,你变了,小诺也变了,我……是不是也要改变呢?”
她真的受够了这种无休止境的争吵,她拴不住她。
玉子绮苦涩的笑了笑:“我跟小诺正式分手了。”
风情闻言终于觉得有点意思了,她抬起酒杯碰了下对方的酒杯,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对方迷蒙的视线下,她道:“恭喜,脱离苦海。”
玉子绮闻言微愣,半响低头笑了,她随手拿起一旁还未开封的酒,将盖子打开,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口吹。
大半瓶酒下肚,她打了个酒嗝,轻声道:“你一定觉得之前的我很贱吧,明明都被戴了那么多次绿帽了,还一次次选择原谅。”
风情是个诚实的人,闻言点头道:“是有那么点想法。”
玉子绮苦笑:“我也不想,只是你知道的,我在军校上学,军校管的严,假期就那么几天,根本没时间好好陪她。”
“况且,omega都有情期,她一个人渡过多难受啊,抑制剂打多了对身体不好,女朋友又不在,她找个alpha帮她渡过好像也无可厚非。”
风情闻言皱了皱眉,“玉子绮。”
“嗯?”
“你煞笔吗?”
“……”
风情不去看脸色蓦然变得苍白的alpha,手里的玻璃杯在五颜六色的光芒下流转着漂亮细碎的光。
周围有不少人都盯着她们这一桌,有omega,也有alpha。
他们亲眼看见,那个有着火红色头发,漂亮耀眼到不似凡人的alpha收起了嘴角惯常的笑意,眉目蓦然变得清冷,比之先前少了几分亲和甜腻,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然而那莫名的清冷禁欲与那张带着欲色的面容糅合在一起,越发夺人心魄了。
风情朝后靠去,修长白皙的手不知从哪变出一根烟来,只听见咔哒一声脆响,轻薄的烟雾开始缭绕,像一张白色的网,将她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
玉子绮呆呆的看着她动作,挣扎了片刻伸出手道:“给我也来一根。”
风情睨她,屈指弹了弹烟灰,“我怕你呛死。”
玉子绮不服气,抢过风情手里的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她含着被呛出来的眼泪抬眼,就见风情正似非似笑的望着她,玉子绮有些尴尬的想要将烟递回去,风情却没接,她愣了愣,半响悲愤出声:“你嫌弃我?!”
风情起身,打算去个洗手间,闻言道:“显而易见不是。”
玉子绮:“……”
倒也不用那么直接!
风情这一路走的并不顺利,想勾搭她的人实在太多了。
各种各样的味道一股脑朝着她涌来,带着明晃晃的引诱。
好不容易到了洗手间,又见一个女性omega的情期到了,她没带抑制剂,见风情走过去就要拉着她春风一度,风情本想做个好事,见对方如此作态,便冷眼旁观对方勾搭她不成,又勾搭上了一个醉醺醺的男性alpha。
一A一O不顾公众场合,直接在洗手间找了个隔间开干。
风情只觉得她的嘴又痒了,手刚摸进口袋,就被许岩制止:“风情大人,您说过要戒烟的。”
风情有烟瘾,不过她想戒了,是以一到这个世界就让许岩监督她,偶尔嘴巴痒了她也都是吃糖。
刚才是见她情绪不对许岩才破例让她抽一根的。
风情闻言动作微顿,她慢吞吞在口袋翻找,拿出一颗糖来,理直气壮道:“谁跟你说我要抽烟了,我是要吃糖。”
许岩:“……”
最好是这样!
喝到最后玉子绮完全醉了,风情撑着下巴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想起了什么,打开光脑。找到今天刚加的联系方式,想了想打下一行字点击发送。
随后她便将光脑关闭,言笑晏晏的与过来勾搭她的几个小ABO玩起了猜拳游戏。
风宅,白舒艰难的洗好澡出来。
她闭目仰靠在椅子上,浑身疲惫的忍受着从心到身所传来的密密麻麻的渴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那个超呼距离的“拥抱”,导致今晚的“它”格外来势汹汹。
一股巨大的空虚感袭来,难以言喻的狂躁涌上心头,哪怕她早已筋疲力竭,却仍然不能阻挡它半步。泛着红意的手掌撑在冰凉光滑的桌面上,毫无保留的相触让她的手指忍不住蜷曲起来。
白舒尽量忽略那些异样,咬着腮上的软肉,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药剂以及一支注射器。
掀开衣袖,毫不犹豫的将针头插入手臂,冰凉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被注入体内,缓解了几分那快要将人逼疯的痒意。
打完注射器后,她打开药剂盒,里面是仿照古品药物制作而成的药剂,颗颗饱满的黑色颗粒,很苦很难吃。但白舒还是面无表情将其一把塞进了嘴里,她没有喝水,就这么干吃生吞了下去。
一系列动作做完了以后,充斥着各种声响的空间彻底的静了下去,只剩下一道似有若无的呼吸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白舒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身体上的热意渐渐消散,变得冰冷。那无尽的痒意与渴望也被压缩成一小块薄羽,有点感觉,但微乎其微。她知道,“它”被安抚下来了。
刚洗干净的身体又被汗水覆盖,白舒均了均呼吸起身想要再去洗一遍。
叮咚——
一道突如其来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动作,红意未消的手将不远处的光脑拿了过来。
身为上将,白舒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而她的光脑号一般人根本不知道,知道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特别是现在都那么晚了,只能是李奇或是君挽有紧急事务通知她。
56/83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