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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橙听的很不舒服。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
她换工作也好，跟别人接触也好，周可嘉都是笑容满面的。
好像压根无所谓她怎么样。
反应还没梁欣大。
周可嘉挑眉，“我应该在乎什么？你只是要换工作而已。”
只是换工作而已，对周可嘉来说，确实毫无意义。
穆橙自嘲的笑笑，松开手。
“算我多事，我有事，今天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吧。”
她说着要走，周可嘉赶忙拉她衣摆，“你在生气？”
穆橙不看她，“没有。”
一听就是口是心非。
周可嘉歪头去对她的目光。
“阿橙？”
穆橙甩开她的手，怒气有点上来。
被这样称呼，但没感受到她的在乎，称呼就变得只是称呼了。
“如果不是真心的，就别这样叫我。”
穆橙转身就走。
周可嘉停在原地，不解的看着她背影。
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一开始就是穆橙在拒绝她，也明确表示那晚只是认错人，她不就该和穆橙一样游戏态度吗？那穆橙有什么理由怪她不是真心的？暗暗叹息，周可嘉慢条斯理的走出果园。
回到民宿，俞婳告知，穆橙已经背着包走了。
想起早上她帮自己洗的那套衣服，周可嘉的心不可抑制的抽动了一下。
她忍不住问：“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俞婳耸肩。
“你担心什么？她的问题比较大吧，但凡对你是认真的，会那样和你的朋友说话吗？”
周可嘉总觉得穆橙不是这样的人，可话糙理不糙。
俞婳提醒，“我觉得你别太把她当回事，她那个人太娇纵了，咱这样的家庭出身，也没见哪个特别傲的，说白了不是一路人，你想重新开始没问题，但不该是这种人。”
想起过去种种，周可嘉落寞的垂下视线。
“她是哪种人啊？这么多年，那么多说喜欢我的人，可只有她听见我的过去，会拿着棍子冲到别人家里去，会帮我挡着，说不是我的错。”
俞婳眉头一紧，不由得想起高中时的一件事。
她和周可嘉是同班同学，因为家境差不多，都在一块儿玩。
当时班里有个比较风流的男孩子，追周可嘉追的很凶，恨不得让全天下知道她喜欢周可嘉的那种。
那个时候他表现的爱意太波涛汹涌，太多敏感的女孩都挡不住，周可嘉也是。
原本周可嘉打算高中毕业就答应他的追求的，高考结束那天，全班约在KTV玩，周可嘉喝了两杯酒，在厕所被混混给堵了。
只因为她那天换掉了校服，为了美美的和那个男孩在一起，她化了淡妆，穿了一件漂亮的碎花裙。
班里的女孩看到，都知道上来帮周可嘉挡着危险，那个男孩却质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卖弄，沾花惹草。
后来，周可嘉就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整个大学，乃至今日，她都没对哪个男性有过好脸色。
以至于俞婳一直很好奇，“你原本是喜欢男生的吧？什么时候变成喜欢女生了？”
周可嘉轻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初中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好像对男生没有什么幻想，他们的接近会让我觉得讨厌，但我只跟梁欣说过。”
“高中的时候被一个人那样高调的追求，我不讨厌他，就想给个机会，可惜到最后，他也变成让我讨厌的人。”
“所以我以为我会喜欢脾气好的人，至少不会说错话让我难过。”
说着，周可嘉的眼眸微微泛起光芒。
“但有的人，脾气差，说话傲气，也让我觉得温暖。”
第19章 乖一点
周日无事，穆橙回了一趟孤儿院。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长大的地方，家里或多或少有一些这里的东西，让穆橙对这儿有几分好奇。
加上微信里一个备注“张妈妈”的人经常发来信息嘘寒问暖，迫使穆橙不得不回来看看。
门口的保安显然是认识她的，高高兴兴的就把大门打开了。
“小穆好久没回来了。”
穆橙不认识他，只是浅浅嗯一声。
上一次来的时候，大概是她刚穿过来，她就粗略的查了一点信息，并且在外围转悠一圈，没骨气勇气进去。
今天不一样。
走进去，几个孩子朝她这边扑来，嘴里都喊着“穆橙姐姐”。
很亲密的样子。
穆橙皱眉。
她不喜欢这种被小孩子围着的感觉。
很快，有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追过来，瞧着至少五六十，头发白了大半。
穆橙在朋友圈里看过，她应该就是那位“张妈妈”。
见着穆橙，她搓了搓手，高兴又有点局促。
“小穆回来啦，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今天没买什么菜，要不你等我会儿，我现在去买。”
穆橙不知该怎么答。
自己不是她从小带大的那个孩子，也早就不记得有妈妈的滋味，不会和这样的人相处。
穆橙只记得，自己小时候，父亲很少回家，她是管家带大的，所以人情冷暖，她根本不在乎。
但这个女人，好像挺真心的。
“怎么了？”
见穆橙不说话，张妈妈担心，上前想摸摸她。
穆橙抗拒的退后，“没事，不用麻烦了，我还有工作，待一会儿就走。”
“啊……”
张妈妈有点发愣。
穆橙哪儿会这样跟她说话。
不过这几年，穆橙是越来越少回来了，好像工作很忙，可能也不喜欢待在孤儿院，除了每个月定时打钱回来，几乎不怎么跟她交流。
毕竟孤儿院这种地方，没什么美好的回忆。
张妈妈笑了下，“好，那你自己逛逛，我带他们去上课了。”
“嗯。”
看着张妈妈带孩子们离开，穆橙环顾四周，顺着老建筑逛了一圈。
没什么特别的，但孤儿院应该有些年份了，教学楼和宿舍都有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不知道还能扛几年风雨。
很难想象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是什么感觉。
穆橙待不下去，转身想走。
刚刚跑来抱她的小萝卜头又来了。
瞧着是个很乖的女孩子，十来岁的样子，抱着个饭盒，怯生生的给她。
“小穆姐，张妈妈说给你的，说你爱吃。”
穆橙愣了愣，伸手接过。
入手暖洋洋的，随着保温盒的温度，透到穆橙心底去。
小萝卜头问她：“小穆姐，你这次没给我们带礼物吗？你之前每次回来都带，你上次说，要给我换个新书包。”
穆橙眉心微跳，“我之前……
回来次数多吗？”
小萝卜头摇头。
“你好像不喜欢回来，张妈妈很难过，说小时候对你不好，让你不高兴了，张妈妈很好的，小穆姐你别生她的气了，常回来看看我们吧。”
穆橙无力拒绝。
她微微弯腰，摸了下小女孩的脑袋。
“好，下次回来给你带新书包。”
“谢谢小穆姐。”
小萝卜头一蹦一跳的跑了。
穆橙握着饭盒，在原地呆怔了几分钟，然后转身朝围栏走去。
孤儿院的围栏不高，穆橙单手一撑，直接就翻出去了。
这边僻静，不会有人。
穆橙打开饭盒。
里头装着的，是两排饺子。
包的不算漂亮，至少和穆橙记忆里五星级餐厅的比不了，但闻起来很香。
饭盒边上还贴心的配了筷子，旁边甚至有一张纸条：【趁热吃】任是穆橙这样挑剔的人，太久没吃一顿温馨的饭菜，也可以短暂的不挑剔。
她夹起饺子尝了一口。
猪肉白菜馅的，以前放在她面前，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存在。
此刻居然那般美味。
让穆橙想起很多事。
她好像，从来没吃过一顿，谁这样精心为她准备的饭菜。
那些能花钱买到的东西，她早就腻了，恶心了。
在这个世界，她一度把自己归位异类，不屑和任何人往来，可时间久了，她也想念亲人和朋友，渴望温暖。
这是来这个世界之后，她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第一份。
穆橙一连吃了好几块，吃着吃着，眼眶就温热全湿。
她抹了一把眼泪，把饭盒放到一边，接起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
周可嘉来的电话。
“阿橙，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穆橙无话，鼻尖猛地又是一酸。
隐约听到抽泣的声音，周可嘉愣住，“你在哭吗？”
她把穆橙惹的这么彻底吗？穆橙吸了下鼻子，“没有。”
肉眼可见的嘴硬。
周可嘉踩着汽车油门，问她：“你在哪儿？我来接你，我们当面聊好吗？”
“不用。”
穆橙把饭盒收起，捧在怀里，“跟你没关系。”
周可嘉有点无奈，“你都这样了，我不能不管你吧？乖一点啦，给我定位。”
穆橙沉默片刻，眼睛变得红红的。
“周可嘉，你是真心的吗？”
周可嘉眨眨眼，以为她说接她这事。
“是啊，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穆橙的声音变得很低哑，“你能给我做顿饭吗？”
“啊？”
周可嘉在路边停了车，“什么意思啊？”
穆橙蹲下去，委屈到眼泪直流。
“我好久没吃一顿正常的餐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
她就没钱。
能买到的食物，都不符合她的要求。
要么难吃，要么低端，要么脏。
她就想吃一顿热气腾腾的，专门为她做的饭菜。
很小的时候，穆橙就没再感受过了。
她今天才发现，那些五星级餐厅，还没一顿饺子好吃。
周可嘉听的心里难受。
“诶，你别哭啊，我给你做，我现在就去买菜，别哭了。”
穆橙还在傲，“没哭。”
周可嘉失笑，“行，没哭，是风太大，我听错了，那你要不要我来接你？”
穆橙用力的擦眼泪。
“不用，我去找你。”
“好。”
周可嘉的声音愈发温柔，“我把公寓的备份钥匙放到地毯下面，以后那就是你的了，要是想来吃饭，随时欢迎。”
穆橙听着，似乎更崩溃了。
“周可嘉。”
“你家真的很乱，一想到我都吃不下饭。”
周可嘉：“……”
第20章 把她当成谁？
为了穆橙，周可嘉特意请了家政。
虽然想不通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人为什么会对环境如此挑剔，但为了她不再哭，周可嘉将公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扫了。
除了书房。
那是她工作的地方，不方便被外人收拾，重要文件容易丢失。
至于穆橙看见会不会不高兴……
周可嘉不打算再让她进去了。
最近每次到书房工作，周可嘉都会想起那晚。
很美妙，但也很容易让人不满。
换身舒适的家居服到厨房，周可嘉望着排列整齐的菜，有点难以下手。
她是会做饭的，但总觉得穆橙挑剔，不知道做什么，穆橙会爱吃。
以那家伙诡异的性格，很可能会嫌弃她做的饭菜。
周可嘉不喜欢被打击。
对着菜发了几分钟的呆，门铃响了。
周可嘉挑眉，疑惑的去开门。
“不是说钥匙在地毯下吗？”
穆橙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手里揣着一份饭盒，另一只手握着钥匙。
明明能打开，但非要按门铃。
她这个人，某些礼仪感特别的重。
重到会让人觉得她的家教十分严格。
周可嘉忍不住问她：“孤儿院是不是对你特别的严？”
穆橙进门的动作一顿，同时不解的抬头看她。
“什么？”
周可嘉指指她手里的钥匙，“之前就发现了，你虽然脾气很差的样子，但每次都很礼貌，是孤儿院很讲究制度吗？”
穆橙垂下眉眼。
她想说不是，她的教养，是作为首富千金该有的。
但现在说这种话很可笑。
她避开话题：“你打扫屋子了？”
一眼就看出来了，干净整洁的不止一星半点。
周可嘉当她是不愿意提容易令人自卑的话题，当下也没揪着问，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崭新的拖鞋。
“对啊，还给你买了新拖鞋，够诚意吗？”
“勉强。”
嘴上不饶人，但穆橙眼中略过喜色，直接就弯腰换鞋了。
周可嘉看笑了，对着光，温温柔柔的瞧着穆橙。
她有点喜欢这种感觉，像是等待下班的爱人，很温馨。
等爱人换好鞋，再对她说一句“欢迎回家”。
周可嘉长了张嘴，没说出口。
只是问：“今晚要留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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