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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几点了？”冷亦离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朝苏拾玖走来。
“二十三点五十五，还有五分钟。”
冷亦离在苏拾玖身边坐下，呼出一口气：“烘头发的时间长了点，还好没错过。”
沙发很软，两个人几乎是陷在里面的，挨得也很近。
苏拾玖闻着冷亦离和自己同款的洗发水味道，心慌意乱：“我还是第一次看烟花秀呢。”
冷亦离：“这么巧，我也是。”
苏拾玖继续说：“我也是第一次和朋友一起跨年呢。”
冷亦离：“这么巧，我也是。”
捧哏似的对话，让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冷亦离扭头看着苏拾玖：“拾玖，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苏拾玖双手交叉作许愿状：“我的新年愿望很简单，就是希望我爱的人可以永远健康、幸福、快乐。”
她说完，扭头看冷亦离：“你呢。”
冷亦离看着她的眼睛，眼里是藏不住的深情：“我的新年愿望，是每年都能和你一起跨年。”
她的声音低沉又性感，带着诱人的魅惑。苏拾玖回望着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躁动了起来。
她心里有一个猜测，她认为这个猜测大概率是正确的，可她又害怕那小概率的错误。
冷亦离不知道她内心所想，犹追问道：“你可以答应我吗？拾玖。”
若有若无的呼吸打在唇边，苏拾玖心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她的视线从冷亦离的眼睛移到她的嘴唇，鬼使神差地靠了过去。
冷亦离没有躲避，闭着眼迎了上去。
“砰！”一声巨响，外面的烟花秀正式开始了。
两个人同时被惊醒，下意识地分开了。
“阿离，对不起，我刚刚……”苏拾玖想要解释自己的行为，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不用道歉，也不用解释，”冷亦离定定地看着苏拾玖，“我有话想对你说。”
苏拾玖意识到冷亦离要说什么，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冷亦离轻轻笑了笑：“你先说。”
“我……”
[恭喜宿主，女主对你的好感值达到一百分，系统兑换权限升级，可喜可贺。]
机械的声音突兀地在脑海响起，打断了苏拾玖的话。她上涌的血液悉数冷却下来，冻得她心脏都疼。
冷亦离还在微笑着等她：“嗯？”
苏拾玖看着冷亦离装满爱意的眼神，近乎麻木道：“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冷亦离的笑僵在脸上：“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苏拾玖强迫自己点头：“对。”
冷亦离盯着她看了许久，又带上了笑：“好啊，新年快乐。”
窗外烟花绚烂，苏拾玖却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想起自己咨询徐泽昀身份那晚时和六九的对话，她问六九，任务完成后，她能不能留在这个世界。
六九的声音依然一板一眼：[宿主您好，按照游戏规则，任务完成后您必须回到现实世界。]
苏拾玖皮了一下：[如果我执意要留下呢？]
六九：[若您执意留下，你的灵魂将被封存，但你的意识会被保留，直至小说按照原剧情完结。]
苏拾玖心下凛然，也就是说，她会在保留自我意识的前提下，亲眼看到身边的人走上原小说的剧情。
这比任务失败还要残忍，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苏拾玖又问：[如果我按照规则离开了，其他人会怎么样？]
六九：[他们会按照现在的生活继续过下去。]
苏拾玖追问：［苏拾玖呢？］
六九：［她会放下对傅临天的执念，找到真正喜欢的男人结婚生子，普通地过完这一生。］
苏拾玖不是很满意这个结局：［可以不结婚生子吗？］
六九：［大概率不可以，因为她的人设是向往家庭与孩子的。］
苏拾玖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那我在离开之前，可以告诉他们真相吗？］
［绝对不可以，］虽然还是机械的声音，但六九的语气明显严肃了起来，［这是最高级别的秘密，一旦你泄露出去，将会被凌迟处死，承受剥皮剔骨的痛。］
苏拾玖苦笑了一声：原来，她根本就没得选。
过来也是，离开也是。
第90章 泼天富贵
2024年的第一天——也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 苏拾玖干瞪着眼躺在总统套房的大床上，想再睡一会却怎么都睡不着。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冷亦离今天要陪冷绍谦去体检, 早上八点不到就起床离开了。
苏拾玖翻了个身, 脑子不受控地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在自己说出“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这句话后, 苏拾玖明显感觉到了冷亦离的失望和受伤。她以为冷亦离会心灰意冷地离开, 或是开始避嫌疏远她，可她都没有。
她还是陪她看完了那场烟花秀, 祝福她新年快乐，和她互道晚安，然后同床共枕。
早上起来之后, 她会歉意地问自己是不是吵醒了她, 会叮嘱她早点起来吃早餐, 还会在离开时自然地对她说“明天公司见”。
就好像真的好朋友那样。
可苏拾玖知道不是这样的，从窥到冷亦离真心的那一刻起, 她们就不可能再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了。
多可笑，她喜欢的人如她所愿也喜欢她, 但她不仅不能回应, 还要装作不喜欢她。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
脑子里乱糟糟的, 反正也睡不着，苏拾玖索性从床上爬起来了。
闲着容易胡思乱想, 她打算收拾一下就回家, 把节后可能用到的策划案写了。
忙碌果然是忘记烦恼的一味良药，当苏拾玖坐在电脑前全身心投入到策划案中时，那些扰乱她心绪的事情终于被抛之脑后了。
她忘了时间与空间, 脑海里只剩工作。直到电话响起，她才惊觉时间已经中午了。
电话是朱依雯打来的, 苏拾玖刚一接通，她便在那边兴奋地喊道：“苏助理，你没有看群里的消息吗？‘梦回唐朝’上热搜了！”
“什么？”苏拾玖顿时紧张起来了，“我刚刚在忙，没有看手机。热搜是好的还是坏的？”
“是好的，大家都在夸我们！”朱依雯掩饰不住的高兴，“今天一天我们的注册玩家翻了几十倍！”
“我马上去看，等会说。”苏拾玖说完便挂了电话，转头打开微博。
只见微博热搜的底部，“梦回唐朝”堪堪上榜。苏拾玖点进话题，第一条就是A神发的。
我不是大神-A：终于找到了我的梦中情游！怎么会有这样一款游戏，它画风简单，但逻辑缜密。更重要的是，它还完全符合历史！我先玩为敬，你们随意。
微博配了一段视频，是“梦回唐朝”的游戏片段。
A神很少有情绪这么激动的时候，因此该微博一出，大家一致认为他被盗号了。
在他本人站出来自证了未被盗号后，又有人指出他一定是接推广了。也不怪大家如此猜测，实在是他这微博太像广告了。
这次连他的死忠粉也不再反驳，嘻嘻哈哈地在评论区插科打诨。
[欢天喜地，敲锣打鼓，奔走相告，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A神终于接推广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没有饭吃了。]
[虽然是广，还是很硬的广，但我相信A神的眼光。游戏已经在下了，胖友们等我反馈。]
[这个游戏我在玩，真的很好玩，根本停不下来。]
[“完全符合历史”？本历史爱好者狠狠心动了]
当然，评论区依然不乏黑粉蹦跶。
[哟，大神又没钱花啦？这次是装都不装了，直接来硬的啊。]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粉丝。]
[大神还真是不挑，什么广告都接。就这简陋的画风，怕不是五毛钱制作吧？]
好在黑粉的言论只占小部分，再加上很多A神的粉丝玩过游戏后持续给出正面反馈，“梦回唐朝”的口碑算是立住了。
不过，A神的微博只是让“梦回唐朝”在游戏圈火了一把。真正把它推上热搜的，还是王珂然的微博：“今天休息，玩会游戏解解压。”配图是“梦回唐朝”的截图。
王珂然的粉丝就不同了，只要是偶像推荐的，不管好不好，他们都会全力支持。于是在他们的努力下，加上游戏玩家的不断反馈，“梦回唐朝”阴差阳错地挂上了热搜。
虽然有人质疑这热搜来得莫名其妙，但无论如何，“梦回唐朝”总算是火了一把。
苏拾玖翻看着群里的消息，游戏注册玩家已经突破五十万了，且还在不断增长。这个数据远超她们的预料，无论后续增长多少，目前看来至少不会亏了。
周潜和朱依雯在群里欢呼雀跃，冷亦离相对要冷静一些，但也高兴得连发了几个红包。
苏拾玖加入到她们的聊天里，一边发消息一边想着公司搬迁的事。
——光影要发达了，员工该增加了，她们又可以搬回写字楼了。
正高兴着，苏拾玖突然收到了徐泽昀的消息：［恭喜。］
苏拾玖礼貌回复：［谢谢徐总，同喜。］
徐泽昀：［我觉得第三笔投资可以提前拨付了，苏助理明天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苏拾玖哪有拒绝“财神爷”的权利：［有时间。］
徐泽昀：［明天上午十点，普利资见。］
苏拾玖：[好的。]
结束了与徐泽昀的对话，苏拾玖叹了一口气。
为了减少冷亦离和徐泽昀的见面次数，光影与普利资的很多对接苏拾玖都主动代替冷亦离出面了。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自从昨天苏正鸿提出想要撮合自己和徐泽昀后，苏拾玖再面对徐泽昀时就有了那么一些不自在。
不过不自在归不自在，和普利资的合作不能断。苏拾玖揉了揉脸，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想太多，公事公办，做一个无情的打工人。
继续刷了一会微博，苏拾玖发现“梦回唐朝”已经掉下了热搜榜。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在没有水军助力的情况下，他们能上热搜已经是奇迹了。
谁料过了一会，“梦回唐朝”又出现在了热搜榜上。与它一起上榜的，还有#王珂然 A神#这个话题。
苏拾玖满头雾水，点进话题看了看。
话题缘由是有人发现王珂然发的游戏截图与A神视频的某一帧画面高度重合，于是便猜测王珂然就是A神。
这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新闻，把娱乐圈和游戏圈都牵扯进来了。
“侦探帝”缜密分析：[传闻中A神并不差钱，而王珂然作为当红偶像也确实不差钱。前段时间A神为“绝地精英”站台，王珂然又正好代言了“绝地精英”。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
王珂然的粉丝克制又欢喜：[非本人承认不约，A神打游戏很厉害，珂然演戏很厉害，两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
王珂然的黑粉横插一脚：[有些人真是厚脸皮，什么都想蹭。就他那吸了毒的精神状态，能打出那么厉害的操作？]
娱乐圈路人懵逼：[A神是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游戏粉接受无能：[我能接受A神是胡子拉碴的大叔，也能接受他是颓废萎靡的少年，但我不能接受他是小白脸！]
当然，这些发言中也不乏脑残粉、反串黑，争争吵吵，好不热闹。然而从始至终，王珂然和A神都没有出来解释。
周潜在群里哭诉：[我承认王珂然长得挺帅气的，但我不能接受他是我的偶像。]
[我仰望了那么久的A神怎么会是他呢？]
[算了，虽然王珂然的脑残粉有点多，但他本人人品还行，演技也过得去。我喜欢的是A神的技术，与他的身份无关。]
周潜就这样自己把自己说服了，但苏拾玖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习惯性地戳开与冷亦离的对话框，刚想发消息，又停了下来。
现在这种局面，她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着朋友的幌子和冷亦离亲近了。
苏拾玖刚想退出对话框，却不想冷亦离主动发了消息过来：[拾玖，你觉得王珂然是A神吗？]
苏拾玖沮丧的心情立马阴转多情：[我觉得不像。]
冷亦离：[我也觉得不像。]
苏拾玖：［我倒是有另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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