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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牌诱捕(GL百合)——捡根铅笔

时间:2024-05-01 07:14:52  作者:捡根铅笔
  洛愉有些诧异地挑起眼睛,对上池在水格外坚定的眼神。
  “我要真是个男的,估计最开始我们直接法庭见,我坐被告,她找个代理人坐原告,我连她人都看不到,更别说后面所有的事,”池在水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说出自己的观点,“我们会有现在这样熟稔的关系,应该完全得益于我同样是个女生。”
  “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开心,能交到这么多有趣的好朋友,也全都得益于我是个女生,”池在水接着说,“我很庆幸我是个女生。”
 
 
第63章 
  说着说着池在水的手机又嗡嗡震起来,她原以为是叶星河回的消息,匆匆忙忙按亮屏幕后却发现是提前预约的直播推送。
  叶星河的扫楼直播。
  镜头里她端坐画面一侧,挂在脸上的笑标准且自信。池在水莫名联想起之前看到过的她刚出道时在镜头面前的模样,同样有魅力,但远不及现在有锋芒。
  洛愉瞥见池在水手机屏幕,不禁撇撇嘴:“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在酒店看她直播?”
  “当然不是!”池在水很快反驳,“我们晚上要去看电影。”
  “看电影?”洛愉听见后顿了顿才说,“今天星期六,你们两个倒是都不怕被拍哈。”
  “不出去,她房间里有投影仪。”池在水平白越说越兴奋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洛愉大概是真看不下去了,探出身子去抓了沙发上的抱枕一下子砸到池在水头上。
  池在水却顺势躺回床上,拉过方才的“凶器”压在自己头上遮盖住眼前稍微有些刺眼的光。视线中的黑暗却让她的听觉越发清晰,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叶星河和同事对话的声音。
  主持人问:“两位有什么拍摄时的趣事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吗?”
  叶星河“当然”的“当”字才吐出个音节,另一个艺人的声音就后发居上,完完全全盖过了她的声音。
  叶星河在这剧里扮演的是从小流落在外,和一只狗相依为命才活下来被皇室找回的公主云君宴。
  因着幼时颠沛流离经历的缘故,云君宴长成了个孤僻性子,就算回到皇室里也只和从小养到大的狗说话。加上她亲生母亲早逝,宫中没有一个人重视她,也就任着她这孤僻性子发展下去了。
  另一艺人演的是女主身旁嚣张跋扈的侍女春明,虽说是侍女,可地位却和云君宴相差无几。女主怕狗,忠心耿耿的春明不知道明里暗里和云君宴吵了多少次。
  后来作为大将军的男主打进皇宫,男女主忙着卿卿我我根本顾不上身边其他人,就连春明也只能随着其余宫人四散而逃。
  这时二人却阴差阳错走在一条路上,狗子因为替她们挡了不知来自方阵营的箭矢而死,她们二人离开皇宫后就再没消息。
  可作为这部剧主线的男女主感情饱受诟病,这两个小配角被拉在一起凑的“邪教cp”却意外小火了一把。也正是因此,她们二人才有了这次扫楼直播的机会。
  扮演春明的演员是个才毕业没多久的学生,拍的第一部剧就“上桌吃饭”是她也没想到的。从直播开始到现在都有些异常的兴奋。
  那演员接着说:“我们在不拍戏的时候也还蛮沉浸式的,比如我扮演的春明是女主的侍女,和星河姐饰演的云君宴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对付,那在戏外我们也尽力保持这样一个状态。”
  “星河姐演的云君宴在剧里只和那条狗说话,在戏外我们也没多少交流,一般也只有狗子在她脚边绕着。拍完狗子的戏份之后她还难过了好久。”
  她似乎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津津乐道,仿佛这确实是一件值得展示给全世界的事。
  她已经说到这儿叶星河似乎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只是僵硬地笑着应和。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手机外头方才还躺着的池在水却一骨碌坐起来了,脸上一时间五颜六色的,好像油盐酱醋茶一股脑都倾翻了。
  “怎么了?”洛愉有些不解。
  “这不职场霸凌吗。”池在水用下巴指指自己的手机,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什么所谓的戏外也沉浸式,不过就是借体验人设的幌子平白作践人。池在水在心里咒骂到。
  池在水完全不认为有什么含义深刻的配角需要用这种可以等同于被全组孤立的方式才能体验。她只在这人还算引以为傲的描述中听出了浓浓的霸凌意味。
  当然饰演春明的演员大抵也是这套逻辑的受害者,可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
  可叶星河呢,她察觉到了吗,她会不会因此而觉得难过呢?
  池在水很快联想到这两个问题,她得不到答案,越想越烦闷,心里长出好些戾气。瞥了眼手机屏幕,心里不屑道:“自己把cp粉桌子掀了。”
  接着她一下子坐起来,朝洛愉伸出手:“借我用用手机。”
  其实这事现在被如此堂堂正正地说出来对叶星河根本算不上坏事。池在水自己手机仍旧看着直播,轻车熟路地用洛愉手机拨通了苏蔓文的电话。
  时至今日,她甚至连苏蔓文的号码都能背下来了。
  “又有高见?”苏蔓文这次倒是醒着,很快接通。到如今她大抵也习惯了,听出池在水的声音之后便猜出她要说什么。
  池在水也没想和她客套,只是寥寥几句说清自己脑子里刚刚冒出来的策划。
  从前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更改,但或许可以变成美好未来的基石。
  苏蔓文听完却有些沉默,继而开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说实话吧,我司现在可能没有太多精力顾及星河这边的营销。”
  “方案都喂到嘴边了,”池在水生起些烦闷,说道,“懒成这样。”
  接着她像是想到什么,开口时的语气更不屑:“如果你们因为要捧一个新团出道就到暂停公司其它业务的话,仁城活到现在还挺不容易的。”
  “我们很重视Fnask。”苏蔓文耐着性子说。
  “那没关系,”池在水说,“只要你们更重视叶星河就行。”
  “这话还轮不到你说,”苏蔓文顿了顿,反问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池在水闻言罕见地慌了下,不过很快恢复镇静,然后说:“是好朋友,很好的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
  “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池在水当然不会顺着苏蔓文的问句接着答下去,而是立马反问。
  苏蔓文这会儿噤了声,手机听筒里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
  “好好干,小苏”池在水咬牙切齿地说道,“Fnask那小舞担的麻烦我解决。”
  “说到做到。”
  挂断电话后的池在水对上洛愉的眼神,无奈地笑笑。
  洛愉却是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连她都看出来了。”
  “是啊,连她都看出来了。”池在水低声喃喃重复了一遍。
  后半句话不用说出来两人便都知晓,就连局外人都能明确看出来的感情,局中人又怎么能半分都察觉不到呢?
  或许她正在经历的,早已不是一场暗恋。
 
 
第64章 
  洛愉到底也没忍住问:“她一点都不知道吗?”
  “不重要,”池在水坚定地摇摇头,“我知道就好。”
  “你别真陷进去了,”洛愉犹豫一会儿还是说道,“我听人说她们那个圈子里的玩的都很花。”
  洛愉说的并非假话,她身边不是没有别的朋友和什么小有名气的艺人在一起过,这种事对她来说算不上有多新鲜。
  不过那几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也不过堪堪半年,最短的不到一个月就分手。
  即使她嘴上从来不说,心里也难免隐隐约约地对从事这行业的人抱有些成见。
  “她不一样,”池在水依旧摇摇头,只是这次似乎比上一次反应更快些,“她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当然池在水所言也并非全出于因着喜欢给叶星河套上的滤镜,这斩钉截铁的否定中还夹杂着些对自己的自信。
  叶星河要真的和洛愉话中的那些人一样玩的那么花,早就被她扒出来了。
  就像那个被议论说校园霸凌的Fnask舞担,实际上不过也只是和同学起争执,而后连带着两人各自玩得好的朋友们互相看不顺眼,互相“绝交”,谁都不理谁。
  就这在她即将出道之时还会被拉出来审判,而叶星河之前面临那样强度铺天盖地的议论,也只能从被剪的稀碎的综艺节目里找到她“性格不好”的蛛丝马迹。
  更何况之前叶星河亲口说她从没谈过恋爱,两人又曾经约定过互相只说真话。
  池在水还真完全相信,她和那些玩的花的艺人一点都不一样。
  “那希望她真的和你想的一样吧。”洛愉耸耸肩,脸上闪过些无奈。
  即便她依旧不太相信同一个染缸里染出来的人会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可毕竟她一没证据,二和叶星河只有点头之交,要她就这样凭空推断她的人品,明显不是一件多靠谱的事。
  所以她只能这样祝福自己的朋友,因为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她过的好的。
  “行了,瓜也吃完了,我要先走了,”洛愉瞥了眼窗外有些暗沉的天色,“等下我妈开完会看见我不在又要骂我了。”
  ——
  池在水收到叶星河发来的消息时天已经黑了一半,天雾蒙蒙地笼着,像洗旧的灰蓝色布料。
  她收到消息后罕见地没有直接风风火火地冲过去,而是在卫生间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地整理了自己的发型和衣服,才朝叶星河那边走去。
  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什么“她喜不喜欢我不重要”,可明确意识到自己心迹之后再去见她心底还是生发出些从未有过的异样。
  像是期待和紧张揉在一起,其间还夹杂些故作潇洒也盖不住的暗恋的酸涩。
  这情绪在她见到叶星河后更为放大,似乎整个人都不能再像以前一般轻松。
  不过叶星河倒像是一点都没意识到似的,和从前一般无二,很自然地躺到床上。
  而池在水关上门后却只僵硬地在门口,藏在口袋里的手指蜷在一起,不知所措从她身上每一处往外溢。
  房间里也不怎么明亮,只有映在墙上的投影亮着。叶星河瞧见她这架势不由觉得好笑,嘴角在昏暗处默默勾起一点弧度。
  当然池在水看不到她这表情,及至她顺着手掌和床碰在一起的闷声抬头的时候只看见叶星河一边拍了拍床的另一侧,一边问:“怎么不过来?”
  “啊,来,来了。”
  话一出口池在水就发觉自己平白变得磕巴许多,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抑制,只得闭上嘴,而后顺从地坐到叶星河身侧。
  不过坐下也仅仅只是坐下,和一旁叶星河轻松自在的模样比起来池在水简直拘谨太多,她只虚坐在床的侧边,一双脚还牢牢地粘在地上。
  叶星河转过头瞥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上来。”
  池在水闻言听话地把整个人都收到床上,只是依旧拘谨地呆在被子外面,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扶在膝头,一点都不敢往后靠。
  好像在军训的学生。
  于是叶星河不得不抬手把她朝后按下去,没成想池在水看上去笔直的背一下子就弯了,没骨头一样地倚在床头。
  “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叶星河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嗯?嗯。”池在水想都没想就应到。
  不过这时她虽然面色如常,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一般不能平息。
  投影上的电影还是暂停状态,整个房间里几乎没有声音。可池在水却听得见自己胸腔中砰砰直跳的心脏,一声强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
  当然再复杂的情绪此刻都难言,她只得努力保持平静的神色,而后转移话题一般问道:“我们看这个吗?”
  “嗯,”叶星河偏过头来看看她,接着点点头说,“你不喜欢?”
  “没有,它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池在水瞥了眼墙上投影出的画面后连忙否认,一边说一边仔细盯着叶星河的眼睛,生怕从她眼里看到一点失望。
  即便她自己确实对这部电影没什么兴趣。
  “那就好。”所幸叶星河眼中没有任何异样,说完就按下播放键,手自然在身体两侧垂落,很是放松地搭在床上。
  这是部外国电影,金发蓝眼的演员嘴里吐出的台词尽数都是池在水听不懂的语言,她只能隐隐约约地根据些常见的短句辨别出她们说的似乎是法语。
  幸好字幕上有中文,才没让池在水陷入完全看不懂的境地。
  身为画家的主角被邀请来给即将出嫁的小姐画像,奈何小姐并不配合,于是画家只能白天伪装成陪她散步的女人,用眼睛记住她的模样,到晚上再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下笔。
  电影按进度一刻不停地行进着,两位主角站在涯边朝海的另一边眺望,海风迎面吹在她们脸上,把她们的飘着的发丝尽数朝身后吹去。
  画家时不时地偷瞄小姐,又在小姐察觉到凝在身上的目光偏过头来看时及时把眼睛移开。
  只不过池在水几乎完全不知道电影在讲什么,因为此时她的视线也一刻不停地黏在叶星河脸上,根本顾不上看字幕。
  她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看她高挺的鼻梁,看她耳后影影绰绰藏着的小痣,看她因为工作劳累又熬夜冒出来并不显眼的痘。
  池在水觉得自己大抵比电影里的画家看的还要认真。
  当然叶星河一大段时间里几乎全心全意落在投影着的电影上,完全没注意到池在水凝在她身上的视线。等池在水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不妥移开眼神,电影早不知行进到什么地步,她一点都看不懂了。
  叶星河大抵白天工作真的有点累了,看着看着便显出些疲态,上半身完全靠在床头,随意搭在床上的手也不在意见挪了位置,手指轻轻落在池在水的手心里。
  池在水觉得手里突然多出团火,在她心脏和大脑里一并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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