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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暧昧到太后(GL百合)——伏容夜

时间:2024-05-01 07:28:25  作者:伏容夜
  萧莫辛又问:“你娘教你武功的事,为什么长平王不知情?”
  “嗯……”
  江鸢打了个结巴。
  她眨巴了眨巴眼睛,柔声回道:“因为我娘自从怀了我之后,天天被大夫人针对,她不是在我娘饭里下坠/胎/药,就是在茶里下/药。我娘暴脾气,在怀胎六月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直接找到大夫人跟前扇了她一巴掌,于是我娘就被驱赶到了王府的西厢房。”
  从那天起,王府中便查无此人,而江郑平也不管此事,任由大夫人处理。
  所以后来就连江鸢什么时候出生的,可能王府的人都不太清楚,不过她们娘两也算是因祸得福,被赶到西厢房后,两人表面上凄苦无依,暗地里逍遥快活的很。
  西厢房外就是街道胡同,翻出去后走一段路就是热闹的主街。
  白天老娘在院子里教她武功,晚上闲着无事的时候,娘两换身衣服翻墙出去打零工挣钱,所以江鸢四岁就开始站在街边吆喝卖包子、卖茶、卖鞋子,后来稍微大一点,就去了瓦舍的酒馆当堂倌、演傀儡戏、演魔术,也算是什么都做过。
  她们娘两虽然打了不少零工,前前后后也赚了几千两银子,但却没存到什么钱,全花在了赌博、喝酒和玩乐上面,但过的非常自在舒服,不过也有烦闷的时候。
  老娘爱赌,经常欠赌债,没钱还,就被人抓起来关着。
  江鸢那会儿除了到处跑着借钱外,还去捞过河里的尸体挣钱还赌债。
  事后人放出来,老娘埋怨她道:“你不是会赌骰子吗?随随便便和他们赌一把,就能把老娘给赎出来了,怎么还费了这么久的功夫,老娘差点被他们打死。”
  江鸢:……
  自从上次老娘出老千被打的半死不活后,江鸢就发誓,不会再碰赌博。
  迄今为止,她的确好些年没赌了。
  萧莫辛听听的津津有味,茶凉了都不知,说道:“你的故事还挺有趣,难怪性格如此不安分,原来都是随了你娘。”
  江鸢见她神情柔和了不少,想要借此再讨好一番,于是胆大的往前走了两步,弯腰靠近萧莫辛,甜甜的笑道:“太后,您要是有空,臣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
  她突然近距离靠近,一张单纯无害的脸放大至眼前,浓睫扑闪时双眸含笑,唇角勾起一抹调皮的微笑,竟看不出半分的虚假。
  “嗯?”萧莫辛应着。
  不算答应,也不算拒绝。
  江鸢只当她答应,直起腰身,双手撸起官袍的袖子,露出白皙的小臂,其中左小臂上还有包扎伤口的白色绢布。
  萧莫辛余光注意到了,看绢布样式还很新,应该是昨晚被追杀伤到的,难怪刚才进院子时,便闻到她身上一股金创药的味道,还以为她面对十二名高手刀枪不入。
  江鸢伸出两只手向她展示:“你看,两只手什么都没有,袖子里也没有。”
  萧莫辛被她花里胡哨的动作吸引。
  江鸢道:“魔术呢,最关键的是要逗人开心,像什么吞刀割舌、嚼火之类的,臣都会,不过在太后面前表演容易吓到您,您可能也不喜欢,所以臣打算送能这个。”
  她说话间,双手往萧莫辛脑袋两侧一伸,等再收回来的时候,左右手各握着一朵紫色新鲜活艳的牡丹花,漂亮至极。
  江鸢把两朵花放在一起,笑语盈盈的递过去:“太后,送给您。”
  萧莫辛垂眸看着这厮手中的花,静静凝神些许,随后抬眸望向她,眼神缓缓狠戾,一改方才亲切的温柔,压低声音质问道:“你竟敢摘本宫的魏紫?”
  江鸢当场收起了一个嬉皮笑脸。
  她,她进来时随手薅的。
  萧莫辛道:“这魏紫本宫养了多年都未摘过一朵,你倒好,摘了本宫两朵,我看你这脑袋,真是在脖子上待腻了。”
  江鸢被这厉声吓到,瞬间把手中的魏紫丢在茶杯旁,慌张无措的跪下,磕头回道:“太后,臣错了,臣知道错了。臣不是有意摘您的花,臣就是手快。”
  她当时真的不知怎么回事儿,等摘完藏进袖子里才察觉到自己已经摘了,可也没在意,直到刚才突然想起,于是就变了这么一个魔术逗太后开心,没想到……
  江鸢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真想拿把刀给砍了,这手怎么那么快。
  殿里一片宁静,好似阎王殿。
  哎,江鸢突然间又转变心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阎王叫你三更死,定叫你活不过五更,看来自己今天指定要命丧王宫了。
  罢了,她这一辈子也算过的舒坦,没什么可遗憾的,等到来生再和老娘见面吧。
  萧莫辛拿起桌上的魏紫,在指腹间转动了几圈,花瓣鲜嫩精致,远远望去,透着一股高傲不屈,不可让人逾越,等拿近了才能发现它细碎,瓣质厚而较硬。
  跟这人的胆子和无礼般厚硬。
  萧莫辛把花放下,低头看着江鸢,冷冷道:“你出去吧。”
  “是,太后。”
  江鸢二话不说,提着官袍就准备开溜,连太后为什么突然放过自己都不想,不过走到门口,她倒是又折身走了回来。
  萧莫辛沉声问她:“本宫饶你一命,你不走,又回来作甚?”
  嗯……这个……
  江鸢探着身子过来,小心翼翼问:“那,你之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派人追杀我?我真的不会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去,而且你要是想见我,只要派人通知一声,我无论当时在做什么,都会二话不说进宫见你。”
  这话说的倒是忠心耿耿,不过朝中虚以逶蛇、阿谀奉承的人多了,她只是其中略显真诚的那一个,更何况她还是江郑平的女儿,不能不防。
  萧莫辛端起早已凉透的茶,轻抿一口,缓缓道:“看你表现。”
  江鸢拱手领命:“臣谨遵懿旨。”
  再一次活着离开王宫,江鸢悬着的心才算是稍稍放下,她低垂着脑袋,慢步走向自己的马车,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
  自从那晚惹到这位太后,她每天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活的畏畏缩缩,这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说了,这太后不会言而无信,晚上继续派人来杀自己吧。
  “哎,江寺丞。”
  江鸢正准备抬脚上马车回去时,突然有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喊她,江鸢收回上车的腿,转过身来看到来人,是姚星云。
  姚星云自己骑了一匹马,手里还牵了一匹马,到跟前,他把缰绳丢给江鸢,说道:“城郊发生了一起命案,南宫少卿叫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看,赶紧走。”
  江鸢双手抓着缰绳,问道:“城郊命案?”
 
 
第19章 
  城外十里处。
  江鸢和姚星云骑马赶到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拿长枪的官兵、有拿官刀的衙差,也有拿锄头前来看戏的百姓,大家站在路边看着草沟里的景象议论纷纷。
  “这死的也太惨了。”
  “怎么脑袋都给烧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手也太狠了,起码留个全尸啊。”
  “就说呢,唉。”
  江鸢下马过来往这边走,挤进人群时顺耳听到了这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什么命案还烧了脑袋?
  官兵站在外围围成一个圈防止百姓进入,而江鸢和姚星云身着大理寺官袍,他们见到主动侧身让开,拱手道:“大人。”
  “嗯。”江鸢点头回应。
  从人群走进来,映入眼帘的是绿油油的一片草地,里面杂草丛生,长的足有半人高,再远一点是林子,春季刚过,开的正枝繁叶茂,此处杀人倒是浪费景色。
  “不是我说,南宫大人,这人头都烧成碳了,怎么辨别是谁啊?您要是想查,把人头和尸体全都带回大理寺查,我今儿还有事呢,您别耽误我的公务啊。”
  说话的是个男子,身着禁军红色衣袍,腰间挎着一把官刀,八字胡,看样貌二十七八,左脸上有一道年久的伤疤,在那张原本就不好看的脸上,显得更是丑陋。
  关于此人,江鸢先前在朝上的时候,曾听翰林院士林耀朝先皇弹劾道,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上官昭品行不佳,好赌成瘾,严重影响军中士气,应罢黜。
  按理说,朝中官员赌博不仅要被罢官,还是砍头的死罪,可先皇碍于此人先前救驾有功,并未听从林耀的建议,只是扣除了上官昭三个月的俸禄草草了事。
  上官昭脸上的那道疤,便是当初先皇微服私访被袭留下的。
  他一直以此疤为荣。
  江鸢和姚星云走到南宫檀跟前,齐齐弯腰拱手行礼:“南宫大人。”
  上官昭此时心里正有一肚子火气,瞥了他两一眼后,阴阳怪气道:“呦,这两位莫不就是江家的小姐和姚家的公子,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的酒囊饭袋啊。”
  江鸢懒得搭理,低头看向草席上用白布盖着的尸体,脑袋处的白布明显低了下去,她移开视线,旁边是烧成炭,快要成灰的头骨,看着倒不恐怖,只是黑漆漆的。
  姚星云脾气一点就炸,他握着拳头直接迈步过去,怒声怼道:“上官昭,你个烂赌徒,有什么脸站在这说我们两个?”
  上官昭冷呵一声,嘲讽道:“你们酒囊饭袋,我烂赌徒,咱们半斤八两,不过你两比我窝囊,顶着个文散官和武散官的职头,在朝上混吃混喝,真他娘的笑死人。”
  “上官昭,你找死!”姚星云气的脸色铁青,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
  上官昭更加无所谓,双手架在胸口,视线上下打量着他,冷笑一声说:“就你?还说我找死,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就算来十个,你都未必打的过本都指挥使。”
  姚星云被说的全身冒火,说时迟那时快,挥拳便想朝上官昭动手,南宫檀及时呵道:“住手,姚寺丞,叫你来是查命案的,不是来叫你和别人打架的。”
  姚星云强压着怒火,收回了拳头。
  上官昭冷笑:“真是废物。”
  姚星云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被点燃,他提拳想再次冲过去,这次江鸢眼疾手快的拉住他说:“你真打不过人家,别去了。”
  “你!”
  姚星云被她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
  这上官昭原本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因几年前救驾有功,被先皇破例招贤纳入禁军,担任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所以姚星云打不过人家很正常。
  南宫檀抬头问江鸢:“能看尸体吗?”
  “能。”江鸢回道。
  她之前在河底捞过各种泡肿、残骸断肢的尸体,也算是见多不怪了。
  江鸢迈步走到尸体脑袋前的位置蹲下,她伸手掀开白布,歪头朝里面看去,被砍掉脑袋的脖子血淋淋的,很难看,但看血凝固的情况,应该不过一个晚上,而且横截面坑坑洼洼,下手之人不是练家子。
  江鸢又掀开了一些,此人的衣服都被扒了个干净,这是抢劫?
  “呕!”
  一旁突然传来呕吐的声音,江鸢放下白布回头看去,是姚星云,他弯腰双手撑着膝盖,面朝地面,恐怕把早上的饭都吐了出来。
  江鸢缓缓起身,又走到头骨烧成灰的地方蹲下,她伸出左手撩起右手宽大的衣袖,捏起地面的碳灰在手上碾了碾,有些湿润,应该是周围环境的因素,不过……
  “看出什么了吗?”南宫檀问她。
  江鸢从腰间拿出一方细绢擦着手,说道:“回南宫大人,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大概能看出此人是名男性omega,死亡时间在昨夜子时,下手者力道不重,所以死者的脖子上留下了坑坑洼洼的痕迹。这堆灰里,不止有头颅烧成的碳灰,还有死者的衣服。”
  单是头颅,不可能烧这么多碳灰,刚才江鸢摸的时候,表面那层灰的下面有一小块白色的布料,应是没烧尽的衣服。
  “说的不错。”南宫檀同她说:“在你们来之前,我问过发现这名男尸的农户,他说今早卯时挑着菜篮去城中买菜,路过此地想小解,无意中发现了尸体。之后他进城报官,但当时先皇大殓,所有官员都去吊唁,所以便先让衙差前来保护现场。”
  江鸢转头看向来时城门的方向,她怔了怔神,再次蹲下掀开白布一侧,捞起死者的手查看,他右手干净细嫩,指甲修剪的圆润,绝非是干活的农户。
  江鸢又提着长袍跨过尸体看左手,他左手也算干净,唯有食指长了厚厚的老茧,看这老茧的程度,应该有十年以上。
  此处能长十年老茧,应当是收到了长期的磨损,可偏偏只有这一处……
  莫非是个按弦的琴师?
  星月楼的小青姑娘就因常年弹琵琶,左手食指处留了这么个老茧。
  姚星云吐完回来,脸色煞白煞白的,虚弱无力道:“你,你怎么不怕的?”
  江鸢抿唇:“缺德事干多了。”
  姚星云:……
  “哎哎,哎。”上官昭叫他们:“诸位大人,查完了吗?查完赶紧把尸体带回大理寺,让仵作检验,本都指挥使还得巡逻呢。”
  南宫檀回道:“上官大人若是有事,可以先行离开,我们还需再查探一番。”
  “行,您查着啊。收兵,走。”
  “是!”
  上官昭带外围的官兵离开,只留了几名衙差在旁边站着,百姓也陆陆续续走了,不过发现尸体的农户被留了下来。
  南宫檀见方才江鸢查看了受害者的手,问她道:“为什么要看他的手?”
  江鸢正想的入神,见南宫檀问自己,立刻拱手回道:“下官是觉得,凶手既然有意烧毁头颅,应该是不想让我们认出来,所以下官就想看看被害者的手有何线索。”
  “那你可看出了?”南宫檀问她。
  江鸢根据自己的猜测,说道:“死者左手食指有老茧,想来应该是一位常年弹按弦琴的琴师,都城里某位达官贵人的家妓。”
  她如此准确的判断出死者的特征,倒是让南宫檀大吃一惊,想不到都城口中的纨绔子弟江家三小姐,竟有这般眼力。
  南宫檀难得夸赞她:“你倒是比传闻中的江鸢,聪慧许多,可你怎知他是一名琴师,还是都城中达官贵人的家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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