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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暧昧到太后(GL百合)——伏容夜

时间:2024-05-01 07:28:25  作者:伏容夜
  “可以。”
  江鸢:“第一,这桩案子说起来只是普通的民事,为何会从普通县衙转交至大理寺?第二,这张念芙是谁,卷宗中没有记载?”
  韩云墨边忙边回答:“两个问题我可以一起回答,张念芙,少府监织染署令。”
  原来那情妇是当官的。
  不过织染署……不是专司织造吗?
  哦,江鸢想起来了,之前她给星月楼小青姑娘买的丝巾,就是从织染署那里买的,托的人正是张念芙,那还真是巧了。
  韩云墨多补充了一句:“其实张念芙不过八品小官,只因月娘曾做过一条发带,深得当今太后喜欢,所以文大人才会特例关注,把这事提到了大理寺处理。”
  原来如此。
  江鸢随后又把卷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交还给韩云墨。
  “哎。”江鸢走过来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姚星云:“我要去现场看看,你去吗?”
  姚星云头也不抬,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不去不去,你自己去。”
  江鸢无奈,去之前换了身素衣。
  绣街距离大理寺不算太远,江鸢寻着一路走过来,问了几个人后,才找到了月娘住的小院。这小院两年未有人住,木门已经明显的衰败,上面还贴有官府封条。
  不能从大门进,江鸢转身四处看了看,直接翻墙跳了进去。
  江鸢进去落在了鸡圈附近,院子里长满了杂草,足有半人高,只能拨着往里面走,小院格局是两间屋子,一间厨房,共三间。
  纸窗已经破烂,站在外面看黑漆漆的,有些阴森。
  卷宗上记载说,月娘是在正屋用切菜的刀杀了婆婆和张生,江鸢离厨房比较近,她推门进去,吱呀一声,尘土迎面扑进鼻息。
  “咳咳。”江鸢被呛的咳嗽,她连忙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厨房不过几尺宽,一眼就能看全,靠墙的地方有个烧火的灶台,上面铺了一层灰,旁边的木架上放着瓶瓶罐罐的调料,还有几双木筷。
  厨房锅碗瓢盆都有,唯独缺了把菜刀,被大理寺当做物证收走了。
  江鸢随手打开锅盖看,没想到锅底有一层黑色的东西,她愣了愣,把锅盖放在一旁,弯腰抠出了点拿到跟前仔细看,这大小和形状,应该是烧成炭的大米。
  两年前烧成炭的大米?
  四嫂说,她是在二月初七早上来借盐做饭的时候,看到月娘满身血的从屋子出来,所以那个时候,张家也在做早饭。
  江鸢想着,从怀中拿起一方帕子,扣了些烧成炭的大米放进去带走。
  江鸢出来后又去了正屋,吱呀的门推开,又是一屋子的尘灰,很是呛人。
  江鸢挥了挥捂着鼻子进去,看到地上有两年前遗留的血迹,一共两滩,一处在堂屋中间的桌椅旁,另外一处在东屋门口,木屋上还沁有寸寸深色的血渍。
  这倒符合月娘的供词,她说她先是趁张生没注意,在门口用刀捅死他,之后婆婆出来看到过来阻止,月娘又拔出刀折身过去,在正堂的桌椅旁,一刀把婆婆捅死。
  仵作验明后,确认张生的伤口在腹部右下,一刀致命,婆婆的伤口在腹部正中,也是一刀致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案子就不算悬案,杀人凶手就是月娘。
  不过既然文大人迟迟不结案,想必这案子还是有蹊跷的。
  江鸢朝东屋走进去,这是月娘和张生的房间,很干净,被褥整齐,梳妆台前月娘所用的木梳、腮红和剪刀之类的也放着。
  大概查探一番后,江鸢从东屋出来,去了西屋,这是月娘婆婆的房间。
  看的出来,月娘和张生都是孝顺的人,婆婆房间的穿、用都要比他们夫妻二人好许多,而且烛台上用的还不是灯油,而是蜡烛,这在当朝可是奢侈品,最低也要150文,相当于平常老百姓两三天的收入。
  江鸢把婆婆房间抽屉都拉开看了一遍,没想到竟然还被她找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边是一个长命锁,长命锁上面刻了一个士字。
  看材质和上面的锈色,应当不是张生的,而且这士字也不是张生的名字。
  不是张生的……
  江鸢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攥紧长命锁转身出去,她要知道一件事。
  回到大理寺,江鸢在前厅找到韩云墨,问他:“月娘女儿呢?卷宗上不是说她有一个四岁的女儿,为何没有记录?”
  韩云墨回道:“失踪了。”
  江鸢:“什么意思?”
  韩云墨:“两年前,月娘杀人的那天早上,她女儿就不见了。县衙派人找过,没有任何线索,之后便和月娘一起暂搁了。”
  一个四岁孩子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吗?
  江鸢再问:“韩少卿,不知我是否可以去牢狱中见见月娘?”
 
 
第7章 
  “可以。”韩云墨答应着,甚至还取下了腰间的腰牌递给江鸢:“你大可带着本官的腰牌去见她。”
  江鸢刚伸手想接过,道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韩云墨又突然收了回去,有意压低声音:“不过,江大人,本官只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案件。查不清楚,本官不仅要写信告知文大人,还要状告到太后那里。”
  江鸳:……
  又开始拿太后威胁。
  “好。”江鸢接过腰牌:“多谢韩大人。”
  大理寺狱。
  有了韩云墨的腰牌,江鸢非常顺利的进到大理寺狱,只是这里的味道……
  咳咳。
  江鸢掩了掩鼻息。
  走了许久,狱卒才转身停下:“江大人,这位便是月娘。”
  江鸢放下手看去。
  江鸢第一次进牢狱,进来这一路,看到的牢房都是肮脏不堪,散发着种种的恶臭味,唯独这月娘的牢房干净整洁,不仅有好床好褥,桌面还有一盘针线和绸布。
  “这是……”江鸢问狱卒。
  狱卒解释道:“回江大人,这是文大人走之前特意安排的,说让月娘单独一个牢房,并且好生招待,无论月娘需要什么,都要禀告韩大人,如数奉上。”
  原来如此。
  看来这文大人是真的认为月娘无嫌疑,才会这般照顾。
  江鸢挥挥手让狱卒退下。
  狱卒抱拳扶刀离开。
  牢房里昏暗无光,只有头上一个脑袋大的小窗投进些许光,照在小木方桌上,而月娘身着囚服坐在桌前,长发用一根木簪挽着,侧面看很娴淑温柔的样子。
  她左手持带,右手持针,在绣一条白色的发带。
  先前听韩云墨说,这月娘绣了一根发带深得太后喜欢,所以这桩案件才转交给了大理寺,可江鸢现在想想,太后一直深居后宫之中,每天凤钗玉珠戴都戴不过来,怎么会用一条发带如此清闲的物品。
  就算那夜在深巷遇见,宫里的那位太后也是戴的玉簪,并非发带。
  江鸢抛开这件事,说道:“月娘,本官姓江,名鸢,新来的大理寺丞,文大人特意托本官前来查探两年前一事,为你洗刷冤屈。”
  月娘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继续绣发带。
  江鸳多看了两眼,侧身道:“根据四嫂的佐证和你的口述,两年前二月初七那日快辰时,四嫂去你家中借盐,撞见你持刀砍杀丈夫张生和婆婆。之后县衙抓你归案,你也如数承认了罪责。虽然你承认了,但本官片刻前去了你家中查看,倒发现了一点问题。”
  月娘不语,用针穿线的口扫了几下头发。
  江鸢:“第一,根据四嫂口述,那日她去你家时,你家大门大敞,而你满身是血的从屋中跑出来。你说你和情人的事情被婆婆和张生发现,所以激情杀人。试问月娘,两年前二月初七,你的情人张念芙还在临安,请问,你是和谁偷的情?”
  关于张念芙这事,也算是碰巧了。
  一年半前江鸢为了讨小青姑娘喜欢,特意去了织染署,而接待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织染署令张念芙。聊天中她得知,这张念芙是刚调回的都城,之前一直都在临安。
  当时江鸢为了拿到织染署的织品,还阿谀奉承她说恭喜升官,没想到会跟这案子牵扯上。
  江鸢从腰带里拿出手帕,把烧成炭的大米给月娘看,“第二,你婆婆向来对你刻薄,轻则辱骂,重则动手,她把家中事务全安排给你,而张生又不会庖厨,所以这张家的早饭向来是你做,你绝不会做饭途中出去,把米粥煮成米炭。既然如此,那你家大门为何大敞?你若说你要出去买盐,可你家厨房米粮油俱全,而辰时街道上的店家还未开门,你常年做饭,不会不知。这米粥,想来是你婆婆和张生被杀,你满身血的冲出屋门顾不及,才烧成炭的。”
  江鸢:“第三,你和张生、女儿住东房。本官看了,房间干净整洁,你打理的井井有条,女儿的拨浪鼓和风筝也都挂在了最显眼处,可见,你很爱她。如今她失踪两年,你却不闻不问,月娘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提到女儿,月娘终于有了情绪波动,眼尾泛着血红。
  江鸢收起手帕,又从怀中拿出长命锁,开始逼问月娘:“第四,本官在你婆婆暗格中发现了这个长命锁,这上面还刻了个士字,但张生乃张家独子,无士字、你女儿,张槿,小名念念,无士字,你腹中未再怀,没有孩子,请问这长命锁是你婆婆要给谁的?”
  “够了。”月娘终于开口:“大人,妇人累了,您请回吧。”
  月娘放下针线,翻身回到了床上躺着,一动也不动。
  江鸢把自己发现的疑点都问了问,可这月娘……唉,她暗自叹了口气,把长命锁放回腰间,离开了大理寺狱。
  虽然月娘一句话都没说,但江鸢看的出来,她在女儿念念这方面有难言之隐,自己再问,这月娘也不会说。毕竟月娘只信任文大人,而她刚才都用文大人的头衔问月娘了,但月娘还是一句话都不说,难办啊。
  不过念念——张念芙。
  这月娘还真是敢给自己女儿起名字啊。
  从月娘这里找不到突破口,江鸢先回了大理寺,把腰牌还给了韩云墨,韩云墨只看了一眼,什么都不说,接过腰牌就走了。
  “哎,江大人。”姚星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伸着胳膊揽住江鸢的肩头,问她:“那什么月娘案你查的怎么样了?”
  江鸢唉声叹气:“没头绪啊。”
  姚星云:“照我说啊,你别听韩云墨那小子说什么,他要告他就去告啊,反正我爹是大将军、殿前司,你爹是摄政王。”
  她倒是想啊,可太后那边交不了差。
  那女人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罢了。”江鸢推开姚星云的手:“我再去查查,你自己玩去吧。”
  “哎,哎,江大人,哎。”
  江鸢离开大理寺后,走在街道上想月娘女儿的事,还有那长命锁的士字。
  念念,张念芙,念念,张念芙。
  月娘给自己女儿起这个小名,很明显是旧情难忘,但张生和月娘婆婆应该不知道月娘情人的事情,否则以月娘婆婆的性格,肯定不会同意她给自己孙女起这个名字。
  而张念芙一年半前才被调到都城,根本和月娘偷不了情,为什么这月娘非要在供词里说,自己是和张念芙偷情才激情杀人的?而且还在供词里强调,张念芙是她情人。
  看来,她今天有的跑了。
  江鸢重新回了月娘家的小院,不过她这次只翻进去看了看大门门后,便出来去了隔壁四嫂家,询问月娘和她婆婆的事情。
  四嫂说:“其实月娘人很不错的,贤妻良母,对张生好,对婆婆更是孝顺,不过她婆婆对月娘的态度,也没什么不对。”
  江鸢疑惑:“为什么?”
  四娘磕着江鸢给买来的瓜子,边吃边说:“因为当初这月娘嫁到张家后,不足七月就产下了个女儿。大人您想想,不足七月啊,这女儿肯定不是张生的啊。”
  “吼。”江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这念念就是张念芙的女儿了。
  江鸢把剥好的瓜子送到四嫂手里,问道:“那张生没说什么?”
  四嫂笑嘿嘿的接过道:“谢谢大人。这张生啊,早就对月娘痴心暗许,追了有将近一年,月娘拒绝了他好多次,不管用,所以后来月娘答应嫁给他的时候,他人都笑傻了。哪怕这张生知道女儿不是他的,依旧把念念当自己亲女儿照顾,就是月娘婆婆啊,心里有芥蒂,这平日里才会格外的看月娘不顺眼。”
  如果是这样,那月娘更不可能杀张生了,毕竟张生是真心对她们母女的。
  四嫂又悄悄和江鸢说:“大人,其实啊,两年前我去月娘家借盐之前,在自家的院子里听到了很大的吵闹声,听那声音是男子的,但绝对不是张生的。后来这月娘在官府不是说,她是偷情,激情杀人的吗?所以我们街坊邻居都议论,那天来的会不会就是月娘情人。”
  不是。
  张念芙是女人,所以那天早上来的一定不是她,可这些人是谁?
  江鸢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月娘婆婆,对小念念什么态度?”
  “当然是嫌弃了。”
  “呸。”四嫂吐着瓜子皮。
  四嫂:“毕竟这小念念不是张家的孙女,月娘她婆婆能给什么好脸色?有时候我们还经常听月娘她婆婆说,要把这小念念给卖了,说她是个杂种。这小念念啊,长得特别水灵,也聪明,我们街坊都特别喜欢,但月娘婆婆是人家奶奶,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啊。”
  “说的是。”江鸢附和着。
  问完该问的,江鸢离开四嫂家,又拿着长命锁一家一家的去问金铺,直到问到第四家,伙计才认出了这个长命锁。
  伙计说:“那天来打这个长命锁的是个妇人,拿了足足半锭银子,说要给她未来的孙子或者孙女打,上面还要刻个士字,是她给孙子或者孙女起的名字,叫张士。”
  未来的孙子孙女……
  可月娘未怀啊?
 
 
第8章 
  这一查,不知不觉便入了深夜,街道小巷的叫卖声要比白日更加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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