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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狐狸(玄幻灵异)——二百

时间:2024-05-02 06:58:21  作者:二百
  “涟绛,”观御朝他摇头,眼底涌现悲伤,“别这样。”
  涟绛有片刻愣神,随后轻声笑起来,说话时声音有点哑:“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
  可惜不是为你自己,更不是为我。
  涟绛低头看向天河中扑腾的天神,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子来回拉锯着,难结痂的伤口在一点点加深。
  “涟绛,”观御眉头紧拧,“春似旧只是在利用你,他......”
  “太子殿下,”春似旧突然出声打断观御,脸色沉下去不少,“他们若真是善人,天河底下的佛便不会因他们而死,本尊与身后数万妖魔也渡不过天河。”
  观御将目光转向他,眉眼冰冷:“悯心已死去多年,如今就算你用琉璃灯为他聚魂,借天地灵气唤他回到人世,他也撑不过半日。”
  “是么?”春似旧一改先前冷脸的模样,眼中带笑,甚至哼起小曲,看上去心情愉悦不少,“本尊倒要看看,你说这话是真是假。”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臂,天河中冰冷的河水竟被他掀起数丈高,巨兽一般张着血盆大口意欲将河边奋力抵抗着的天神吞没。
  玄柳遽然瞪大双眼,电光火石间他的身影已晃至天河之上,巨大的龙影咆哮而出,以身躯挡下以排山倒海之势倾倒而来的河水。
  “无耻小儿,休想强渡天河!”
  春似旧脸上的笑意刹那间退去。他紧盯着玄柳,再次不满受限于涟绛,扬手重又将高高掀起的水幕压下。
  而涟绛察觉出他的不满, 思量片刻后稍微作出让步:“一起。”
  这一回,两人合力下的攻势比先前更为猛烈。
  饶是玄柳,也难以抵挡。
  只见那巨龙在空中翻腾几圈,竟被河水冲散,溘然碎金光点四溢。
  “父王!”观御面色不虞,飞身而上及时伸手扶住玄柳,这才让玄柳免于摔倒。
  玄柳不领情,刚一站稳便甩手将观御推开,继而抬头怒视着涟绛似是要将涟绛生吞活剥。
  涟绛不在意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脚下溺在天河中苦苦挣扎的天神。
  他们求天河中的佛显灵,求佛出手相救。
  佛无动于衷。
  它低眉敛目,掌中菩提珠串随水流摇晃。
  它分明已看见众生疾苦,却不救苍生。
  含糊不清的呜咽声里,绝望的求救渐渐变成恶毒的恨意,丝丝缕缕朝着河底的佛像攀附而去。
  而佛像岿然不动,任由怨恨与背叛将自己吞噬,甚至连神情都未有半分动容。
  直到一个浑身溃烂的少年被扔入河中。他与旁人一样惊慌失措地求救,可是即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仍旧虔诚叩拜。
  涟绛望着这一幕,惊涛骇浪将他淹没。
  他想收手,但春似旧早已料到他的退缩,遽然攥住他捏诀的手:“你难道不想为你的族人报仇雪恨了么!?”
 
 
第139章 战事(2)
  “涟绛!”
  恰在此时,观御高声唤他。
  他循声猛然偏头,眼前青白剑光一晃而过,紧接着便觉肩上阵痛难忍。
  春似旧在这时松开紧攥着他的手,紧接着低头笑看刺穿肩骨的落雨剑,声音嘶哑:“涟绛,你看清楚——你不忍心杀他们,他们却无时无刻不想置你于死地。”
  涟绛五指紧蜷,难下决心。
  他摇摆着,一边是真佛无辜真诚的信徒,一边是气势汹汹绝不退让的仇人。
  与此同时,河中真佛金像寸寸龟裂,每一道一指长的裂缝间渗出金灿灿的佛光,照亮河底。
  崎岖不平的河底缓慢摇动,遥远的吟哦声响起——
  离幻即觉,不作方便。
  知幻即离,亦无渐次。
  奔涌不息的河水在这刹那静止,哭嚎溺水的天神不再挣扎,便是连天际飘动下沉的黑云也在这等静谧之中凝固,悬在天际好似砚台中磨不散的浓墨。
  真佛于此日身死。
  身化烈火。
  七情六欲落地生根,苍天大树拔地而起,遮天蔽日。
  涟绛怔愣不动,眼底映出细碎火光。
  他肩上的伤口簌簌流血,血珠滴落入天河,就此销声匿迹。
  “虞笑——”
  偏在此时,有人姗姗来迟,亲眼目睹真佛消亡,歇斯底里,泣不成声。
  涟绛回头,认出来人是花迟。
  而拦着花迟不让他纵身火海之人,是花迟的小徒弟风晚。
  “虞笑......”花迟呆望着天河中烧起的熊熊烈火,神色凄然。
  滚烫的河水涨出气泡,随后于霎那间破灭,溅起的水珠落到他的手背上,烫出红痕。
  他看着虞笑从河底缓步走来,微笑着伸手轻抚去他眼角的水渍,满目悲痛:“虞笑。”
  虞笑将躲在身后的少年推到他面前,随后笑着折身返回沸腾的河水之中。
  “虞笑、”花迟溘然睁大眼,扑身想要抓住虞笑带火的衣角,手中却落空,“虞笑!虞笑——”
  虞笑任他声嘶力竭,不应他,不回头。
  “师父!”风晚怕他不留神跌入火海里,连忙连拖带拽地拖着他往岸边走。
  但花迟不肯,两相撕扯下他被拽得踉跄,两人一齐重重摔倒在地。
  “虞笑......”花迟捂住眼睛哽咽不已,许是心痛至极,竟蜷在地上崩溃大哭。
  涟绛望着他,忽然惊慌不已。
  春似旧却眉尾微挑,看得津津有味:“真是个痴人,既然不想生离死别,那不如本尊帮他一回。”
  春似旧一面说,一面朝着花迟捏诀。
  而诀法未成,风晚先有所察觉,错愕之际猛一跨步将花迟护在怀中。
  “春似旧,”涟绛及时按住春似旧蠢蠢欲动的手,指尖发凉,“够了。”
  春似旧眼皮一抬,道声“无趣”,终是不太情愿地收手。
  见状,涟绛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间对上观御的目光,仓惶移开视线。
  春似旧转而朝着玄柳道:“如今真佛已死,九重天再无人镇守。玄柳,你现在若是乖乖求饶,指不定本尊心情好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荒唐!”玄柳捂着心口,先前被涟绛与春似旧合力而伤,眼下连高声说话都觉周身抽疼,咳道,“春似旧,你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今日孤定要让你魂飞魄散!”
  他的话音未落,手中落雨剑便刺向春似旧。
  森寒的剑光凛冽晃眼,春似旧微微偏头,哼笑一声伸出两指夹住剑刃,不屑道:“你以为你能伤本尊一次,便能伤本尊第二次么?”
  说着,春似旧手腕一转,强劲的气道竟在刹那间将落雨剑震碎。
  银白的剑刃碎片被劲风裹挟着奔向半空,宛如一碗泼洒向天际的碎星。
  玄柳瞳孔骤然缩紧,反应极快地翻身避开反刺回来的碎片,脸色顿然间阴沉下去。
  春似旧立于起伏不平的河面上,脚下热腾腾的水汽氤氲,几乎将衣角烫起火。
  他盯着玄柳,神情嘲弄:“不自量力。”
  那些个守在一旁的天神见此情形,面色更加凝重,面面相觑后如达成共识一般飞身上前,手中刀剑法器尽数指向春似旧。
  春似旧踩着刀光剑影迈步上前,众人抿唇后退,鬓角冷汗直流。
  “你们有什么好害怕的?”春似旧微扬起头,“放心,本尊今日只杀玄柳一人。”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手中长剑渐渐显形,锋利的剑刃仿佛刚从血海中掏出一般,通体猩红。
  涟绛睨一眼长剑,见那刀柄上坠着一枚青石玉佩,与血红的剑身尤为不衬。
  “这是......”众神也瞧清了这把长剑的模样,顷刻间惶恐之色爬满脸颊。
  玄柳轻按脸颊上的伤口,扶膝缓慢起身:“销魂。”
  ——天道抽骨所化之剑。
  销魂吸纳三界煞气,刃上浸着千万年来人间八苦之怨,剑灵因此暴戾残忍,见人杀人,见神杀神,见佛杀佛,非常人所能压制。
  销魂一旦出鞘,则必见血。
  当年白三娘将身体交由春似旧时,春似旧尚未召出此剑,便几近将众神屠戮殆尽。
  无人敢想,如今销魂出鞘,九重天又会是怎样一番惨景。
  春似旧把玩着销魂,漫不经心地一步步逼近玄柳,话却是朝着涟绛说的:“今日本尊帮你复仇,来日你可得好好谢本尊。”
  “不算帮,”涟绛垂眸,目光一瞥间轻扫过观御身影,于是话音微顿,“你也想杀他。”
  “呵,本尊真正想杀的人可不是他,”春似旧冷笑着微微眯眼,剑刃指向玄柳,“冤有头,债有主,烧毁本尊真身之人才最可恨。”
  涟绛听着他的话,心下唏嘘:“可光熹已死多年。”
  “光熹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春似旧斜眼睨向观御,恨意愈见沉重,“当年的事,只有当年的人才清楚。”
  观御眉心直跳,眨眼间惊疑不安之感爬满四肢百骸。
  但他不露声色,只沉沉盯着涟绛。
  春似旧留意到他的目光,唇角轻扬。
  下一瞬,销魂径直刺向玄柳。
  “陛下!”
  惊呼声、尖叫声倏然响彻云霄。众神慌乱起阵抵挡,熟料阵法未成,他们便已被暴烈的剑气震出数米远,五脏六腑俱伤。
  玄柳抬头,漆黑的瞳孔中映出血红锐利的剑刃。
  “陛下——”
  千钧一发之际,青白剑光破空而至。
  当——
  坚硬冰冷的剑刃相撞,剑身剐擦出细碎的星火。
  强烈刺眼的剑光搅碎四面八安涌来的疾风。法力相冲之下气浪滔天,便是连大地都为之一震。天河中滚烫的河水喷发如柱,河底烈火趁势而出,将浮尸抛至两岸,惊得人仰马翻。
  春似旧目光一沉,眨眼间举起销魂斩向挡在面前的人。
  观御飞身闪避,墨黑衣角被烈火舔舐,而他无暇顾及,急急唤道:“涟绛,不可!”
  如若涟绛当真让春似旧借自己的身子杀了玄柳,便算是坐实了邪祟的名头,三界人人得而诛之,再无回转的余地。
  “让开。”涟绛盯着观御,说话时气息不稳。他体内的神魔之力再次相争不下——春似旧又妄图剥夺他的神智。
  兴许是受销魂煞气影响,春似旧心底的杀意怨念越来越深重,却又碍于涟绛掣肘而不得发泄,他变得暴躁不已:“你与他废什么话!?”
  涟绛收回视线:“杀了玄柳。”
  话音未落,他便纵身扑向玄柳。
  而他身后乌泱泱的妖魔大军欢呼雀跃,也在此时嘶吼着淌过天河击向天兵。
  “涟绛!”观御眉头紧皱,当即扑身阻拦。
  承妄剑与销魂再次碰撞。
  观御衣角的烈火越烧越盛,劲风吹拂之下甚至一路攀升至衣袖。
  火舌舔咬过他的臂膀,须臾间他身上华裳玄衣尽数烧作齑粉。带着火的碎布接二连三剥落,露出衣裳底下被肆意灼红的肌肤。
  火苗烧过他臂上隆起的肌肉,而后蔓延到手腕,再顺着掌心凶猛咬上销魂剑刃,滚烫炙热的温度顷刻间将刃上猩红血气熔化,淌落一地的血。
  涟绛与春似旧躬身后退躲闪,但承妄剑紧追不舍。
  燃火的剑尖自下划向上,观御抬手间一剑将春似旧脸上的面具割裂。
  涟绛偏头,避开承妄剑锋锐的剑刃,脸上碎裂的面具噗咚一声掉入天河之中,熔成灰烟。
  看清春似旧面容时,观御神情微怔,稍有晃神——
  那张被面具遮挡的面容上,竟已布满猩红莲纹。
  这些莲纹纹路密密麻麻,一朵又一朵怒放的红莲交错堆叠,刻在脸上仿佛碎裂后重新拼凑在一起的、裂口处渗着血的瓷器。
  神体聚天地灵气而生,故唯有魔气侵入骨髓,才生碎纹。
  魔气越重,纹路越繁复。
  涟绛竟已入魔至此!
  在他愣神之际,春似旧挑眼,销魂直穿他的喉咙。
  猩红剑影晃过双眼,观御蓦地回神,却已躲闪不及。
  血红的剑刃割开脖颈,刃上煞气顺着伤口疯狂流窜入体,骤然间难以忍受的剧痛袭遍四肢百骸,几乎叫他握不住剑。
  “殿下!”
  “兄长!”
  观御身后,慌张的呼喊声响起,便是连玄柳也震惊地瞪大眼:“观御!”
  而春似旧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上力度又添三分:“府青,你该死。”
 
 
第140章 战事(3)
  府青。
  春似旧将这二字咬得极轻,除却涟绛,几乎没人听清。
  观御望着面前的人,黑沉沉的眸子被酸楚苦涩浸得发红。他终是不忍以承妄剑抗衡,气音发颤:“涟绛。”
  他叫了涟绛五百多年。
  愉悦的、气恼的、酸涩的、无奈的、温柔的、心疼的......
  一声声涟绛贯穿他的一生。
  但他不想,这叫了五百余年的名字再被念于唇齿间时,竟只余下无边无际的悲凉。
  你当真舍得杀我么?
  他注视着涟绛的眼睛,视野被水汽晕染得模糊不清。
  销魂一寸寸割开他的脖颈,拉扯间带来钝痛。
  他面前那张格外熟悉的脸上,显出截然不同的神情——莲纹遍布的右脸得意洋洋,快活至极;隐约透着猩红纹路的左脸上似有讶异,又有悲戚,而更多的是心如死灰的绝望。
  春似旧嘴角微动,压抑不住满心的欣喜,脸上已满是喜悦之色。
  涟绛呆望着观御赤裸的臂膀,眼看着烈火爬满他的身体,将他小臂上那只栩栩如生的狐狸吞没。
  而令涟绛感到奇怪的是,观御身处烈焰之中却未被烈火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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