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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狐狸(玄幻灵异)——二百

时间:2024-05-02 06:58:21  作者:二百
  “步重!”松晏叫住他,被点名道姓的人一愣。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父……李凌寒叫我回去,必然不会只是想见我,但也不至于如你所说一般难堪。用血作药引,本来就是无稽之谈,想他一介将军,又在战场出生入死多年,是不会信这些胡话的。”
  步重猛然转身,火冒三丈:“你他娘是扶缈那老家伙一点点拉扯大的!你和李凌寒那个王八蛋很熟吗!?外人三言两语,你便信得过他了是么!?师父提醒你的——”
  “如是下山,不可轻信,不可执着,不可强求。”
  松晏眉头轻皱,低声接过他的话。
  “师父的话我都记着,可是财宝,我大半身子已经埋进了土里,如今除却找齐灵玉成全师父心愿,唯一想的,便是亲眼看一看、亲口问一问,这么些年来,他寻欢作乐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起过我,哪怕只是一念之间。”
  闻言,步重“噌”地站起身来,身上金银首饰玛瑙珠子撞在一起叮叮当当:“你爹早就不要你了你还看不清楚是吗?”
  见他怒意更盛,松晏不由得叹气:“可他终归是我爹爹,财宝,他于我有生......”
  他正说着,一旁买簪子的摊子忽然闪出一抹猩红。
  步重余光瞥见,霎时变了脸色:“恶鬼相!?”
  “恶鬼相?”松晏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守在摊子前的胖子脸上闪着明灭的光,时是青面獠牙的恶鬼,时是憨厚老实的摊主,不禁纳闷道,“此地人气旺盛,四方又有神将看守,鬼怪应当不会轻易现身才对,他怎么......”
  “管他因何现身,”步重盯着恶鬼相,“敢在小爷面前露面,小爷就叫他有来无回!”
  “财宝!”松晏连忙出声欲加以制止,但步重已然将手里长鞭挥出。
  凤羽鞭将铺满珠钗的摊子打作两半,众人见状纷纷抱头逃窜。
  恶鬼相猝然显出原身,庞大的身躯将粗布衣裳撑破,脊上尖刺林立。它咆哮着扑向步重,尖牙上腥臭发黑的黏液甩溅一地。
  步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扑来。
  松晏惊叫一声,抓起一旁伞摊上的纸伞胡乱撑开堪堪挡住那些恶心的液体,而后举着纸伞拔腿就跑,奔逃间还不忘朝着步重大喊:“我回客栈等你!”
  步重闻声朝他扫去一眼,眸中鄙夷嫌弃毫不加以掩饰:“行行行,快滚!”
  松晏不在乎他的眼神,踉跄着奔入逃窜的人群,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炸裂开:“妖!妖怪啊——”
  这声音实在太吵,松晏索性丢了纸伞捂住耳朵,回头只见天际赤金羽翼将暗夜照亮,那恶鬼相不战而逃,竟转身跃上房顶直冲着夜色奔去。
  步重不屑地仰首,旋即扑扇羽翼追着它而去。
  “财宝!”松晏被人潮推着走,连转身都艰难,“步重!”
  步重无甚反应,赤金双翼自房顶掠过,洒下点点金光。
  混乱中,松晏被人推搡着,趔趄几步摔倒在穿城而过的念河边。
  他喘着粗气,咳嗽几声撑着身子爬起来,胸腔里阵阵剧痛难忍,再抬头时见步重已经追着恶鬼相离开,连尾羽的影子都已瞧不见。
  他紧紧捂着胸口,抬手胡乱抹去嘴角咳出的鲜血,正欲往回走,一阵寒意忽然穿体而过,似是数九寒冬的朔风,更似一种冬雨刺入骨髓的阴冷。
  在这寒意里,他不禁打起寒颤,脑中一片混沌,抬头忽见一队送亲的行伍浩浩荡荡而来,锣鼓喧天,唢呐声却悲怆凄凉,震耳欲聋。
  怎么会有人这时候送葬?
  松晏用力摇头,想从这幻象里抽离,却无济于事。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奔跑,双腿不听使唤地驱使他逆着人流直往城外走,眼前闪过人声鼎沸的白玉城热闹之景,又闪过满天黄纸飞舞的萧瑟之景。
  城中摇曳生姿的灯光越来越黯淡,满天翻飞的黄色纸钱也乘风飘远。
  浓郁的香火味扑鼻而来,松晏茫然睁眼,复又闭眼,眼前皆是一片白惨惨的大雾。
  而那雾中有一个被猩红大雾缠绕着的女子半转回身,她指尖拈花,双目紧闭。
  “你是谁?”松晏拨开云雾朝她走去,但无论如何往前,她始终站在雾气正中,看得见却无法接近。
  “珞珈山无烟子。”
  松晏驻足,珞珈山是观音的居处,可她周身怨气缭绕,并不是观音。
  思及此,松晏环视四周,见周围除了雾还是雾,脚边却有深不见底的水池,池中荷花怒放,香气扑鼻,便心知是在无烟子识海之中,便问:“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无烟子沉默不语,眉心朱砂痣在白雾之中若隐若现。
  她不作回答,松晏犹豫片刻,蹲下身将手伸进脚边冰凉的池水中:“你不回答,那我只能自己看了。”
  “请君......”无烟子紧蹙着眉开口。
  松晏缩回手,胸口衣裳下那只长命锁隐约发烫。
  无烟子神情挣扎,似是陷入无边梦魇,声音沙哑干涩:“请君送奴上喜轿,唢呐响,白骨碎,魂无归。”
  松晏心下大惊,这无烟子竟是鬼娘!
  传闻道,世上有一厉鬼,名叫“鬼娘”,生前往往是未出阁的女子,因死于非命心有怨恨而魂化鬼娘,每月十五嫁鬼王,借鬼王之名行凶杀人,报仇雪恨,阴曹地府若无神令,便奈何不得。
  鬼娘常会找人“送亲”——借活人之身还魂,行喜礼,杀仇家。而被借身之人,少有能逃一死的。
  松晏默默退后,不知无烟子为何找上自己,照理说鬼娘所寻借身之人都是穷凶恶极之徒,不然天界不会坐视不管。
  “那、那什么,”松晏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在地,“你许是找错人了。”
  无烟子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木讷地重复着:“请君送奴上喜轿,唢呐响,白骨碎,魂不归。”
  松晏紧张地咽咽口水,他虽然命不久矣,但也不愿死的这般冤枉,是以转身就跑。
  可他刚一动身,还没跑出多远,苍茫大雾里便伸出无数只手,牢牢扣住他,捂住他的口鼻将尖叫声掐死在嗓子里,拖着他直往大雾深处去。
  无烟子嘴角浮起笑意,轻声呢喃:“请君送奴上喜轿,唢呐响,白骨碎,魂不归……”
  ……魂不归……
  松晏于一片混沌迷蒙之中辗转而醒,睁眼即见一片如血的红。
  他茫然环视四周,见是在一栋雕梁画栋的楼宇之中,四下里红纱掩映,楼中婢女家仆来来往往,脚步匆匆。
  眼看着一队婢女低着头匆匆忙忙迎面赶来,松晏急忙往旁边挪开为她们让路,半倚在墙上缓慢回神后长长叹气:“看来今日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无烟子还是借了他的身子,等无烟子大仇得报,怨气消散,他便也跟着魂飞魄散。
  也罢,死了也好,省得走哪儿哪儿出事,遇谁谁倒霉。
  松晏摇头,心说唯一不好的就是死的有些突然,没能完成师命,没来得及和财宝好好告别,也没来得及问一问李凌寒这些年来可曾有记挂过他。
  他徘徊在廊间,楼宇之中来来往往过路的婢女纷纷从他身上穿过,他不免发笑,想了想还是挪到墙边让开路,嘀咕起来:“没想到做人时拦在路上会遭人唾骂,而今成了鬼躺在路上睡觉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也好,也好。”
  这时,楼里忽然响起尖利刺耳的声音——
  “吉时已到!”
  “起轿——”
  “送新娘——”
  喜乐声乍然震天而响,震耳发聩。
  松晏久居山中,少遇此嘈杂吵闹,此时忍不住伸手去捂耳朵,随后又想起来自己已是孤魂野鬼,只好讪讪地放下手。
  在他身边,乐声刚起,匆忙来往的婢女家仆便全部驻足。
  松晏顿了一顿,纠结片刻终还是正正衣襟跟着垂首驻足。
  嫁鬼王结阴亲,生人自是不可参与其中。
  松晏琢磨片刻,探头往身边低着头的婢女脸上一瞧,随后僵着脖子缓缓眨眼——她们还真都是纸人。
  浓墨重彩,半哭半笑。
  松晏默默后挪,虽说他如今只是一具魂魄,这些纸人伤他不得,但看着总归是渗人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离远点好。
  然而不等他退至墙边,腕骨上长生莲子珠忽地发亮,在那奇异的亮光中,他只感到天旋地转,再回神时人已至山林间,四下漆黑无光,残月高悬。
  蜿蜒的山路上,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队伍前头纸人提着的红灯笼,猩红的灯光破开浓重的夜色,像蛰伏在黑暗中嗜血的妖兽可怖的眸子。
  欢天喜地的唢呐声、锣鼓声热闹非凡,被惊动的飞鸟扑棱着羽翅成群结队从头顶飞过,乌鸦却立在树梢吱哇乱叫。
  松晏苦着脸捏捏耳垂,猜测此处便是姻缘山。
  不远处阵阵乐声传来,如泣如诉,令人闻之潸然泪下,它与热闹的大喜之乐大相庭径,是悲乐。
  松晏手上动作一滞,循声看去,只见另一边蜿蜒绵亘的山路之上,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这队人马不是大喜的红,而是大悲的白,宛如一条银蛇游于山间,又似一行清泪落在青山之上。
  树梢的乌鸦“嘎嘎”乱叫一气,松晏有些许无语,喜鹊报喜乌鸦报丧,它此时却冲着喜轿一顿乱叫,也不知是不是认错了队伍。
  “别叫了,”松晏朝着乌鸦道,“红白撞煞而已,你别那么躁动。”
  话音未落,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一瞬间睁大双眼,心说完了——红白撞煞,大凶。
 
 
第3章 鬼娘
  松晏大惊失色,慌慌张张躲到树后,扒拉着树叶挡住自己,祈求千万别被红白双煞注意到。
  姻缘山山路狭窄,树木苍郁,两队人马迎面相遇,是时乌云蔽月,狂风大作,大悲大喜的乐声戛然而止。
  松晏悄悄探头去看,只见那支送葬的队伍,与送亲的一般无二,皆是纸人纸马,就连脸上的表情,甚至双颊上两团红火的腮红也如出一辙。
  乌云被风一点点吹散,扯着月亮的皮肉发出阵阵呜咽。
  红煞白煞于空中相撞,震开强劲的气道,撕裂了满山绿树的枝桠,刹那间引得山间厉鬼哀哭,精怪呜咽。
  难怪说红白撞煞,大凶。
  松晏看着红白双煞打斗,心道看这架势,将姻缘山掀了都不过为。
  白煞突然一口咬上红煞,后者凄厉嚎叫着回身,猛然冲向喜轿。
  喜轿倏然一动,守在轿前的纸人纷纷跪地吟唱起来。
  松晏在这哀婉凄绝的吟哦声中摇头,揪着树叶缩起身子。
  轿子里是厉鬼无烟子,红煞若附她身,她必将修为大涨,到时莫说是寻仇,若是她想,屠了白玉城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思及此,松晏更显犹豫。他无修为,贸然上前阻挠只会死得更加难看,但只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他又觉过意不去,毕竟无烟子借的是他的身子,往后若是杀人,顶着的也是他的脸,他的名。
  正踟躇着,红煞倏然发出凄厉的叫声,松晏随之一惊,抬头只见一把利剑自里而外骤然劈开乌木棺椁,径直穿透红煞身体,棺椁破裂,四溅的木屑化作手掌大小的利刃,将纸人钉入树干。
  紧接着,一道矫健的身影自棺中飞出,如疾风般眨眼间便至轿前,手中长剑直指鬼娘心脏。
  松晏暗道不好,这一剑刺得可不只是鬼娘,还有他的身体。眼看着剑刃即将没入身体,松晏顿时张皇地喊出声:“等等!”
  话音未落,他愣一愣,而后苦笑起来,他如今只是个魂魄,连鬼都算不上,又怎么能叫他人察觉到?
  但出乎意料的,那人竟然一字不差地听见了,是以持剑的手手腕一转,在距鬼娘心口不过一厘的地方收回长剑,微微侧身朝着他望过来。
  松晏诧异,正欲开口,白煞陡然长啸,被木屑钉入树干的纸人在这声音里躁动起来,挣脱木屑,嘻嘻哈哈笑着尽数围向喜轿前站着的人。
  见状,松晏忙道:“小心!”
  沈万霄反应迅速,抬起一脚踢开喜轿轿顶,继而转身一剑斩杀龇牙咧嘴扑上前的纸人,青绿火焰自剑身燃起,有如凶神饕餮,刹那间吞食污浊。
  四溅的火舌舔的松晏手腕刺痛,他微微一惊,急忙后退——九天业火!这是专门用来烧妖魔鬼怪的神火,传闻中只有天神才能驱策这种神火。
  这人竟是九重天上的神仙!
  喜轿轿顶落地,轿身也跟着摇摇晃晃地散开,“嘭”的一声砸在地上,扬起满地黄土。
  若是换作平常,轿中新娘早已惊慌失措仓惶逃命,如今她却端坐轿中岿然不动,连那红盖头也是稳稳当当地盖在头上,不受风动影响。
  红煞盘亘于空,猩红雾气张牙舞爪,作势欲撕碎加以阻拦的人。
  但沈万霄反手将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掷出,纸人落地时竟然刹那间变得巨大,泛着金光的双手猛然摁住红白双煞,随后咧开嘴将它们提起囫囵吞进肚里。
  狂风将树叶吹散,松晏目瞪口呆,扭头只见沈万霄掌着火已经快将送亲抬棺的纸人烧干净,而最后剩下的几个纸人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在惨白的月色下呜咽不已。
  好厉害的招式。
  松晏惊叹不已,不由好奇地打量起持剑立于轿子前的人来,见他墨发高束,发髻上插着一支青玉簪子,玄衣拢身,身形颀长,脸上戴着只面具,有几分眼熟。
  他浅浅皱眉,犹豫着挨近了些,发现这人果真是先前摊子前一掷千金的人,再一瞧见他喉结左下那颗如血一般鲜红的小痣,呼吸不由一窒。
  九重天纪律森严,违者受天罚,贬为罪神,颈生朱砂红痣,那是神剑聚浪穿颈而过留下的罪证。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郎君,”不待松晏细想,鬼娘忽然开口,用的是他的声音,故而听起来十分怪异,“何不待嫁入家门,再迎妾身出轿?”
  松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紧接着便感觉到一阵冷意。他一怔,抬眼正好撞上沈万霄冷如寒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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