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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狐狸(玄幻灵异)——二百

时间:2024-05-02 06:58:21  作者:二百
  琉璃灯碎裂,金色的光芒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驱散天际的乌云,露出那一轮金色的圆日。
  时光倒转,万物复苏。
  碎裂的尸骸重新拼起,浣衣的人重现于世,念河重归平静,好似方才只是一场幻梦。
  大雨渐渐停歇,遍地的蓝色花朵开始枯萎。地上潮湿的雨水也在眨眼间干透,所有事物都恢复原样。
  “咦?我刚想说什么来着?”河边拧着衣裳的女子疑惑地皱眉。
  旁边有人笑着提醒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家那位连鸡都不敢杀吗?”
  女子恍然大悟:“噢,对,我刚说这个来着,别说杀鸡了,让他捉鸡他都不敢!”
  众人哄然大笑,你一言我一句谈笑风生,岁月静好。
  百里轻舟站在河边,将雪耻递给唐烟。
  唐烟垂眸望着那对狐狸样子的耳环,不禁双手颤颤,掩面而泣。百里轻舟悄然落泪,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好似这样一切就都没有发生。
  她没有哥哥了。
  带她下河捞鱼,教她诗书礼乐,授她法术,赠她嫁衣的哥哥。
  拥渔窜过人群,飞快跑来,张嘴咬住百里轻舟的衣角:“阿娘!阿娘,我刚刚抓到鱼了,我们今晚别回去吃了,在外面烤鱼吧!”
  松晏本就难过不已,见此情形更是肝肠寸断。他抬脚朝着百里轻舟走去,一句“阿娘”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像吞下了一块冰,尖锐的棱角划得喉咙发疼。
  他好想抱抱百里轻舟,抱抱拥渔,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沈万霄倚在树上,半仰着头,颈间裂纹时隐时现。他浑身上下都汗湿,万般痛楚如涨水,从头浇到尾,烫的他体无完肤。
  “沈万霄。”松晏回头,却只瞧见沈万霄离去的背影。悲痛之下,他胃里一阵痉挛,于是忍不住捂着腹部蹲下身子,痛苦地喘息着、哀求着:“你别走,沈万霄,别走......”
  可是沈万霄在他的乞求声里半步未停。
  他忽然难以遏制地干呕起来,浑身上下都痉挛起来,心口鼻尖酸胀难忍。他哪儿哪儿都痛,金豆子银豆子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泪眼朦胧中,沈万霄的身影与梦里那个人重叠在一处,提着青灯,眼神冷漠:“我会杀了你。”
  周遭景象忽然开始变得模糊,雪景流水揉作一团,扭曲着将百里轻舟吞噬。
  “阿娘……阿娘!”松晏仓皇无措,焦急迫切地想要抓住她,伸手却只捞到冰凉潮湿的空气。
  梦境分崩离析,数道雷电轰鸣而下,遮天蔽日。
  松晏徒劳无功地挽留着梦里的人,泪水淌了满脸,狼狈不堪。天雷接二连三地劈在他的身边,割伤他的腰侧,但他像是毫无知觉,麻木的追向百里轻舟,追向拥渔,并不知该闪躲。
  “松晏!”沈万霄疾步折回,一把将他抱起,堪堪避开劈下的雷。
  松晏抽噎不已,紧紧抱住他的脖颈,泪眼婆娑间隐约瞧见他颈间通红一片,但无暇细想,只顾着紧紧抓住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
  颈间的湿意好似一把利刃,狠狠扎进沈万霄身体里。
  他做不到袖手旁观,甚至后悔在这时与松晏把话挑明。但若他一直纵容下去,只怕以后松晏会更加难过,更难割舍。
  他想趁那株名为情爱的小草还没在松晏心里生根发芽时,斩草除根。但他未曾料到,那棵小草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苍天大树,一动便牵连整片土地。
  他抱着松晏避开那些雷电,承妄剑挥出无数剑影,击碎径直奔着松晏而来的天雷。
  梦境被撕裂,天雷应召而来,要除尽梦境里一切妖魔鬼怪。
  “哥,”裂口之外,一道尖锐刺耳的嗓音传来,“我还道你为何非要忤逆父王,强闯幽冥,原来是为了他。”
  沈万霄抬头冷冷注视着出现在裂口前的人,脚边麒麟嗷嗷叫唤着,似乎很不喜欢止戈,随时会扑上去撕咬他一般。
  松晏闻声撒手,但依旧紧黏在沈万霄身边,攥着他的袖子半步也不肯离开,生怕他又头也不回地走掉。
  他胡乱擦去眼泪,抬起头见云端之上止戈扛着破日目光阴狠地站着,身后耘峥苦着一张脸,手脚被捆仙绳束缚住,嘴里被塞了棉布,呜呜乱叫着发不出声。
  沈万霄未作声。
  止戈不悦地皱眉,从裂口里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两人面前,冲着松晏一抬下巴:“幽冥界那么多邪魔,竟然没把你给吃了。”
  语罢,他也不要松晏接话,转向沈万霄接着道:“哥,父王得知你差使麒麟撕裂结界,勃然大怒,特意命我前来捉你归案。我昨日夜里没睡好,今日懒得动手,你便也别犟着了,乖乖跟我回去吧。”
 
 
第70章 弑神
  止戈一边说,一边笑,余光里映出无光幽暗的幽冥界里十六渺小的身影。
  他佯装不曾看见,直勾勾盯着沈万霄,又道:“哥,我记得上回父王让我带你回去,嘶,不对,”他瞥了耘峥一眼,摸摸下巴接着说,“应该是上上回,那时你也是为了他——”
  话音戛然而止。止戈偏头,承妄剑自脸侧擦过,划开一道口子。
  松晏一怔,急忙抓住沈万霄的袖子:“你别和他动手!”
  沈万霄垂眸,目光落在那只抓着衣袖的手上。
  这道目光太沉,松晏如被烫到一般猛然缩回手——沈万霄的想法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你此时与止戈动手,便是忤逆天帝,罪加一等。沈万霄,”腰侧的伤口一直在发疼,松晏不禁伸手去捂,“他还在等你去找他……你若因此被关入神狱,他又要多等好些年头。”
  松晏说这些话时低着头,半垂着眼皮,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片暗绿近黑的衣角,眼底水光潋滟。
  沈万霄望着他发上的玉簪,几次欲言又止,相思骨牵扯出的剧烈的疼痛逼得他脸色苍白,衣领之下裂纹渗血。饶是如此,他依旧站的笔直,高大的身影半挡在松晏身前。
  “啧,”止戈抹去脸上的血,微微眯起眼,“没想到一千年过去,你还是那么意气用事。既然如此,”他停顿须臾,咧嘴朝着沈万霄一笑,语气骤冷,“你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义。”
  松晏抬头望去,只见他抬脚上前,掌中缓缓聚起一团血雾。在他身后,耘峥挣扎不已,额上青筋暴起,双眼发红。
  那是——松晏瞪大双眼——落山雾。
  止戈脸上笑容渐冷。他扬手将血雾一掷而出,语气森寒:“落山雾下万木枯百花凋,心障扰而无解,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哥,你不是很喜欢他么?那我帮你一回,送你去雾里和他相见,你最好永远别再出来。”
  落山雾朝着沈万霄洒来,纷扬如飞雪。
  他攥着承妄剑,指骨紧绷。落山雾逼近,他挡在松晏身前一步未退。
  可是在那些猩红的雾气即将触碰到他的身体时,松晏突然扑到他身前,身后白发飞舞,开成洁白如玉的花朵。
  落山雾如密密麻麻的银针一般,尽数扎进松晏身体。彻骨的寒意刹那间袭遍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将筋脉都冻得断裂。
  沈万霄瞳孔骤缩:“松晏——”
  他颈间都裂纹再难压制,刹那间爬上脸颊。剧痛之下,他的双目渐渐无神,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松晏惨白的脸。
  松晏眨巴下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明明已经支撑不住身体,却还要朝着沈万霄笑,尽管那笑比哭还难看:“我没事。”
  “沈万霄,我好困。”
  眼皮在此时变得格外沉重,松晏费力地眨着眼,眼前沈万霄的轮廓渐渐变得模糊。他摇摇晃晃站不稳,无比艰难地朝着沈万霄伸手,却什么都没碰到。
  承妄剑铮鸣如哀哭,剑身之上九天业火燃烧不尽,火里幽魂凄厉地发笑——
  观御,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我早就说过,他迟早会害了你,你偏不听。
  观御啊观御,糊涂,你实在是糊涂。
  他死了,我们是不是就能解脱了?
  唉,你们别忘了,相思骨可还没毁。
  ......
  沈万霄的身体顺着裂纹生长的方向一点点碎开,散成未燃尽的灰烬,点点星火飘摇着将松晏围住,像在抱他。
  耘峥不知何时挣开了捂嘴的麻布,目眦欲裂:“哥——”
  “相思骨!?”止戈在漫天纷飞的灰烬里回看耘峥,满眼震惊:“他身上怎么会有相思骨!?”
  “止戈!”耘峥怒瞪着他,恨不能将他咬碎,“你目无尊长,大逆不道!”
  止戈半抬着手,手上落山雾未散,丝丝缕缕缠绕如红线。他摇头后退,始终难以置信:“不、不可能……不可能!父王那么疼他,即使他犯下重罪,父王都只认他为太子,不可能,这不可能......”
  耘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奋力挣扎着,双腕被捆仙绳勒出血痕。他红着双眼,几近嘶吼:“你以为这天下能有几个人能在聚浪穿喉之后好端端地活着!?你以为父王为什么不肯将他贬为庶神!?”
  止戈浑身一震,险些摔倒。
  是了,聚浪穿喉而过,神佛妖魔皆亡。观御早在千年前,就该是个死人。
  是天帝为他重塑肉身,用相思骨代替他破碎的心脏,他才得以复生,游走世间多年。
  相思骨由无妄海里数万万鲛人的鱼骨拼凑而成。当初魔骨为化人形,几乎将久居无妄海里的鲛人一族赶尽杀绝。
  鲛人生来就是天神,能承万千邪气而不爆体。是以魔骨以鱼鳞为肤,以血为胶,拼拼凑凑为自己塑人身。
  鲛人恨他、惧他,因此死后心中全是怨气。他试着将鲛人的心缝补在一起当作心脏,但鲛人的恨整日吵得他不得安宁,于是他将铸身之后剩下的鱼骨炼成了相思骨,放进胸腔当作心脏。
  相思骨在魔骨体内待得太久,承着他的冷漠无情,残忍暴虐,是以灭人欲,斩人情。
  可若想成佛,首先要做的便是断情绝欲,于是这邪物在魔骨死后成了无数想成佛的人争抢之物。
  但千万年来,三界众生无一人知晓相思骨的下落。直到今日,有人因为动情动念而被相思骨所杀,众神才讶然知晓。
  止戈惊骇难平,身后众多天兵天将亦是惊讶不已。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探究的目光纷纷落在止戈身上。
  “止戈,”不知何时,十六出现在他身边,她断了一臂,嘴角还有未干的血,尽管如此狼狈,脸上却是笑着的,“你胆大妄为,弑兄弑神,必定难逃一死。”
  止戈猛地转身看向她,冷汗顺着额头滴落,后背已然湿透。
  “是你!是你害我!”他尖叫着扑上前,不费吹灰之力掐住十六的脖颈,力道之大,竟将她提离地面。
  十六冷眼睨向他,他的惊慌与恐惧让她痛快地大笑起来,好似被扼住喉咙的人不是她:“是你早就该死!”
  她呛咳几声,一动不动地任由止戈掐着脖子,眼底满是嘲讽,艰难地呵出气音:“你和观御,天帝只能保一个,你不如好好看看他会作何选择。”
  “疯子!你这个疯子!”止戈气红双眼,愤恨之下他用力收紧五指,几乎将那细瘦的脖颈折断。
  是十六传信与他说,观御撕毁结界,强闯幽冥界。只要他赶在天帝前将观御捉拿归案,天帝必会对他刮目相看。到那时,观御数罪并罚,即便是天帝有心保他太子之位,众神也未必肯答应。
  他恨观御,恨父王偏心。这些恨蒙蔽了他的双眼,以至于他不顾幕僚阻挠,执意下界。他要观御彻底滚出九重天,永远不再回归神位。
  于是十六给了他落山雾,告诉他观御有心魔,落山雾足以将他困在幻境之中,永世不再苏醒。
  可他没想到,观御体内竟然有相思骨。
  他逍遥多年,四处留情,不料有一日竟会折在一个女人手里。
  “松晏!”
  这时,天边金光乍破,偌大的金色羽翼彻底将梦境撕毁,栖息在幽冥界的众多妖魔倾巢而出,与一众天兵天将厮打起来。
  幽冥界刹那间被照得通亮,战火剑芒将这暗夜燃如永昼。
  步重俯冲而下,稳稳接住松晏,转瞬间双手便被濡湿——松晏的后背,竟全都是血。
  “松晏,松晏?”他扶着松晏,声音发抖,双手颤颤,“松晏,你别睡,松晏……”
  “小凤凰。”厮杀混乱之中,勾玉乘风而下,眨眼间落在两人身边。
  步重无心理会他,恐惧和无助几乎将他淹没。他抱着松晏,声嘶力竭:“松晏——”
  见状,勾玉挑起一边眉:“他还没死呢,你先别忙着哭哎我他娘的!”
  他话没说完,带着金色火焰的羽翼狠狠扇在了他背上,那件敞领的薄裳起火,烧得他直跳脚:“不是、你这……这、这都一千年没见了,你这臭脾气怎么还是一点没改!”
  步重闻言一愣,旋即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时不由心跳一滞:“勾玉?”
  勾玉颔首:“是我。”
  “你救救他,勾玉,”步重心急如焚,直将松晏往勾玉那边推,“你不是鬼王吗?凡人命数都是你说了算,你救救他……你快救救他啊!”
  勾玉接过松晏,一个劲儿朝着步重比划道:“嘘嘘嘘!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鬼……哎呀你小声点儿!”
  “勾……”步重刚一开口,天雷骤然劈下,他面色一变,飞快张开翅膀挡住松晏和勾玉。
  “小凤凰!”勾玉一惊,急忙探身察看他的伤势,“你怎么样,啊?这这这这、这翅膀怎么焦……”
  步重一把将他推开:“你带松晏先走。”
  “啊?”勾玉被他推的发愣,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步重朝着止戈而去,羽翅携火,所过之处尽作火海。
  “固执,”勾玉轻松扛起松晏,叉腰朝着步重所去的方向微微摇头,叹气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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