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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剑(玄幻灵异)——夙夜无声

时间:2024-05-02 07:00:48  作者:夙夜无声
  路和风怔怔地注视自己的大师兄,被移山填海割伤的胳膊动了动,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垂下头,任凭叶长岐为他处理伤口。冷开枢捡起流光剑,归剑入鞘,掌中亮起一个治愈阵法。
  猛然间,路和风的肩膀一挎,将额头抵在叶长岐的肩上。
  他说:“大师兄,我好疼。”
  他想,如果,许无涯在就好了。
 
 
第七十八章 
  徐州云顶城。
  一顶仙阁蓬壶化作的画舫从河面上缓缓驶过, 画舫上张灯结彩,雕梁画栋。船舷上聚集着三三两两的舞修,踏浪起舞, 笙歌鼎沸,花雨阵阵。
  一位剑修登上船头, 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袍, 腰封紧紧贴在劲瘦的腰间,显得整个人长身玉立。
  剑修腰间只悬挂着一把细长的佩剑,引人注意的是,这位剑修五官十分俊美, 并且带着一股独有的锋锐之感, 就算是立在美女如云的蓬莱仙阁中, 也叫人移不开视线。
  周围的舞修打趣他:“无涯弟弟,你一个剑修长这么好看做什么?把我们风头都抢走了。”
  许无涯笑道:“姐姐, 此话怎讲?”
  他一笑起来, 岸上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嘘声,一枝淡粉色的桃花从天而降, 落到许无涯怀中,他捻起花枝,正想询问谁抛来的花,却不想从画舫外跑来无数桃花枝, 一时间花落如雨,香风四溢。
  许无涯怀中抱着一大捧花, 发顶与肩臂上还残留着花瓣,脚下到处都是花枝, 堆成一座小丘,眼见孙凌风从室内出来, 他慌张求救:“仙君!这是什么意思?”
  孙凌风一脸好笑,抱臂不动:“看不出来,你这罗浮山的剑修还挺受欢迎。”
  两岸还在抛来鲜花,孙凌风道:“你可知还有谁受到过这种待遇?”
  许无涯茫然摇头。
  有一位舞修笑吟吟地说:“共有四人受过花雨。其中一位,是我们凌风仙君,另一位是雨花寺的玄生大师,至于最后这两位,”四周响起银铃般的笑声,那舞修面色微红,“是你们罗浮山宗的剑尊与首席弟子——开枢星君与饮风明君。”
  许无涯无言,师尊和大师兄一道,这花雨无论如何都是落不到两人身上的。
  事实也如他猜测的那般。
  “不过剑尊一贯冷峻,花雨还未至他们身边便被剑意搅成碎片,飘落河中了,唉!也不知谁能入剑尊的眼。”
  “况且就算剑尊不收花,他的弟子饮风明君收了花也好呀!没想到剑尊是个不解风情的,连抛给弟子的花也震飞了。你们说,哪有这样的人?自己不近人情,连门下弟子都不准谈情说爱!”
  许无涯心道,那可不,你们当着剑尊的面把花抛给他的心上人,他没把你本人震飞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结果那舞修接着说:“不过!剑尊把抛来的花枝震飞后,他的弟子便一挑长剑,从船上一跃而下,随后踏浪而行,手中长剑剑光濯濯,在众目睽睽下,饮风明君将河岸上斜逸出的桃花枝
  削成数段,剑挑花枝,揽花入怀!那么一大捧花!你们知道他最后送给了谁了吗?”
  舞修们纷纷摇头。
  “他全部送给了剑尊!并且,剑尊收下了!”
  有人感慨:“这两位的师徒情谊,当真感人至深。”
  许无涯:“……”
  谈话时,画舫路过一片宽阔的水域,河面上漂浮着梭形飞鱼舟,许无涯认出那些渔舟同自己小时候藏匿的飞鱼舟模样相似,却足足大了两倍。
  孙凌风道:“云顶城中的飞鱼舟全被改良过,看上去只能容五人乘坐,可其实内里用了阵法,十分宽敞。”
  许无涯心中一动:“是谁改良的?”
  “夜见城。因为想到许莺娘早年的辛苦,他体恤城中百姓,将云顶城中出海的渔船与卖艺的飞鱼舟都重新改良过,并且全用的自己的积蓄。”
  画舫停在一座湖心岛边。彼时,行云流走,山色空蒙,入目可见,水光潋滟,朱光潜潜,天光似晓。
  许无涯望向湖心岛,岛上竹影婆娑,青澜似海,一条青石小径通往竹林深处。
  孙凌风道:“夜见城谁也不愿见,你带上我的那朵优钵华罗去找他。若他认出你,你便留下,若他将你赶出来,你也别担心,”她拔出长剑,剑尾的双穗晃动,“那我就将他的竹林砍了,看他见不见你!”
  许无涯谢别孙凌风,独自下了船,他从袖里乾坤中取出涎玉风雷琴,沿着竹林小径前行。
  小径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竹叶,风吹叶动,万顷翠色如浪,一股淡雅的香气乘风而来。
  大约前进了一刻钟,竹林深处响起一阵古朴的琴声,音色变化,抑扬顿挫,悠远壮阔,似匣里龙吟。
  山林长啸,风鹤和之。似把平生,闲咏如歌。
  许无涯停下步伐,一座飞檐翘角的凉亭出现在小径末端,凉亭四面垂着避风纱帘,亭中有道影影绰绰的人影。
  只听铮的一声,琴声骤歇,那人推开琴盏,一把掀开避风帘。帘上悬挂的琉璃珠发出清脆的响声,亭外歇息的两只白鹤引颈而鸣,鼓动着羽翼飞离。
  许无涯抬眸,四目相交。
  夜见城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色长衫,宽大的衣袍被微风撩动,鸦青长发随意披散着,显得瘦骨棱棱,好似一株易折青竹。
  他面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眉目间笼罩着一股淡雅的愁意,双眸中满是疑惑、惊讶。
  夜见城缓缓起身:“你是谁?”
  许无涯抱着涎玉风雷琴,道:“我名唤许无涯,罗浮山宗五弟子。”
  夜见城望着他:“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许无涯迟疑着,走近凉亭,在绿荫中,见到对方的眼睛显得温柔无比,又因为猜到对方与自己的关系,眸中洇着一层泪光。
  只一眼,夜见城便认出了他。
  夜见城眉目舒展开,好似故人重逢般热切地夸赞他:“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许无涯抱着琴,他却仿佛不认识那盏九州闻名的琴中剑,而是匆匆抚平了起皱的衣袍,又将披散的长发挽成一束,他往旁边退了一步,有些期望地凝视他:“你要进来陪我坐坐吗?”
  许无涯没有拒绝,跟着他进了凉亭,亭中除了一张矮方桌,还有一只苍松飞鹤炉,炉中青烟徐徐,香气淡雅,叫人精神一震。
  见他取下涎玉风雷琴,夜见城将断裂的古琴移开:“放在这吧。”
  他移开古琴时,意外将一碗漆黑的汤打翻在地,许无涯拾起白瓷汤碗,手指染了一些沁凉的水渍:“凉了,这是什么?”
  夜见城捂着唇,低低咳嗽了几声:“不打紧,一些滋补的汤药罢了,你放在一旁,晚些会有人来收走。”
  他递给许无涯一面擦手的方巾,欲言又止,似乎有许多话想同许无涯说,内心矛盾极了,却始终未开口。
  许无涯也略显局促,端正地坐在矮方桌对面,手掌握成拳摆放在膝盖上,但他看出夜见城有话想同他说,于是主动开口:“这是我送您的。”
  他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枝冰雪养着的优钵华罗,是孙凌风交给他的那株。
  夜见城目光闪烁了一下,在他的脸上与优钵华罗上来回打了个转,似叹息,又无奈地说:“凌风仙君,同你说了什么吗?”
  “仙君什么也没说,只叫我来看望您。”
  许无涯沉默片刻。
  “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您。”
  夜见城嗫嚅着唇瓣,最后道:“若你……若你愿意,可以称呼我一声……”
  “父亲。”许无涯打断他。
  夜见城愣在原地。
  许无涯又道:“爹!”
  夜见城的眼角已落下泪,像是欢愉,又似苦楚,他重重地点头,出口时却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连忙偏过头,待平复后,露出一丝歉意地笑:“抱歉,我最近身子不大好,不过你若是欢喜,便这么称呼我吧。无涯。”
  “您早就知道我了?”许无涯道。
  “前阵子,南桥居士同我说罗浮山有位剑修的眼睛与许莺娘十分相似……”夜见城说,“后来,凌风仙君也同我传音,说是遇见了你。”
  “您竟然能收到传音,为何还闭关不出,谁也不见,就连琴中剑也送去拍卖,若不是我们在冰鉴集会意外撞见,这盏琴定是下落不明。”许无涯皱眉道。
  夜见城拂过涎玉风雷琴的琴弦,目露怀念之色:“我只是觉得,自己不配再拥有这盏琴……至于你说的传音,我的确是故意不回,就像外界猜测的那般,我已无力保管琴中剑。”
  “您怎么了?”
  夜见城摇了摇头,斟酌了一下语句,许无涯原本以为他会解答自己的疑惑,没想到对方拨弄了一下香炉,问他:“无涯,你喜欢什么?”
  许无涯愣了一下。
  “曾经只有莺娘一人抚养你,叫你失了父亲的呵护,如今我想着补偿你,若你有什么喜欢的,尽可能同我说,”夜见城自嘲地说,“父亲虽这副模样,可好歹也是云顶仙宫的宗主,若你有喜欢的人、物,我都会满足你。”
  许无涯认真考虑一下:“我想学琴,可以吗?”
  夜见城有些意外:“好。宗内乐修大能比比皆是,若你有心仪的乐修名士,我便指派给你。”
  “父亲,我想学能抵御驯兽师大能的琴技,我想你教我。”
  夜见城没有拒绝,而是考虑道:“驯兽师于乐器一道向来自成一家,想要抵御他们琴音,非一日能练成,你……会不会太辛苦?”
  “这您不用担心,”许无涯笑起来,“我可是剑修,怎么会怕吃苦。”
  他一笑起来,双眸中荡着灼灼的光,夜见城只见到那道明亮清澈的光芒,忍不住跟着他上扬唇角:“罗浮山宗的人……就是你们的师兄弟与师尊,怎么样?”他似乎有些紧张,“他们喜欢你吗?”
  一提到罗浮山宗,许无涯打开了话茬:“罗浮山很好。师尊,也就是剑尊,他虽然看上去很冷峻,可会教我练剑。大师兄最护短,会让我跟着他学君子六艺,但凡我逃跑,便被他抓回去学习……”
  说到此处,他匆匆瞧了夜见城一眼,见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逃学而露出不满的神情,而是嘴角噙笑,于是大胆地继续说:“我的二师兄,是一位温柔的医修,宗内受伤弟子全由他医治;三师兄身份贵重,性子也高傲,可却屡次陪着我们胡闹。”
  他顿了顿,“老四,性子别扭了一些,不爱搭理人,其实他本质不坏,只是走错了路,又不肯回头……门中最小的一位,比我小一岁,六位师兄弟中数他嗜剑如命,有时候狠起来,我瞧着就害怕。”
  “不过,他们都很好,我很喜欢他们。”
  夜见城听他细细数罗浮山宗的人物,嘴角掠起一丝笑意,便知他是肺腑之言,心中酸涩不止,却有颇感欣慰。
  “你有喜欢的人就好。”夜见城说。
  许无涯却愣了一下,夜见城说喜欢二字时,他脑海里最先闪过的剑修固执的身影,他的目光游弋了一下,轻轻咳嗽了一声:“嗯,若是我说,我喜欢他们中的其中一位,您会介意吗?”
  夜见城目光温和:“是指你喜欢自己的师弟吗?”
  “嗯?您怎么猜到的?”许无涯惊讶道。
  夜见城抬手指了下自己的眼睛:“你的眼睛,提到喜欢的人时候,和她一模一样。如果真要形容,便是一池春水落梨花,总叫人沉溺其中,我总想着,谁能得
  到她的喜欢,便是天赐良缘。你说,对吗?”
  对,也不对,只是他和路和风,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许无涯道:“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夜见城却失笑:“是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他也不再说下去,而是转而问道,“你这次来,会在这留多久?”
  “要看大师兄他们多久找到三师弟,从秘境里出来。估计最多一月,一月后我就跟他们去找别的地方了。”
  夜见城点头:“你喜欢吃什么?晚间我让人备着点。”
  许无涯答:“别太辣就行。”
  他见夜见城端着优钵华罗站起身,也跟着起身:“您要去哪?”
  夜见城温柔地拨了拨优钵华罗的叶片:“我去送花。你要一起来吗?”
  只有一个人喜欢优钵华罗,这也是许无涯携带这朵仙草来拜访夜见城的原因。
  许莺娘,他的母亲。他将要去见自己早已驾鹤西去的母亲。
 
 
第七十九章 
  许莺娘之墓距离竹海凉亭不过二里路, 只是走到竹林小径彼端需要走水路。岸边停着一只飞鱼舟,两人登上船,许无涯自告奋勇接了竹篙, 撑着小舟滑行。
  一时间,船舟轻摇, 只有竹篙撩起的水花声, 夜见城捧着那盆优钵华罗问他:“无涯,关于她,你还记得多少?”
  许无涯道:“她的歌声很美。”
  平心而论,许莺娘的歌声是许无涯这么多年来听过最美的歌声, 不过这其中还掺杂着他对母亲浓浓的思念之情。
  夜见城沉默了片刻, 也知自己与许无涯能聊的话题屈指可数, 时光将拥有血缘关系的两人隔出了鸿沟,这是短时间无法填补的, 他便选了许无涯感兴趣的话题:“你喜欢的那个孩子, 叫什么?”
  话题转得太生猛,倒把许无涯吓了一跳, 他抿了下唇:“和风,他叫路和风。”
  “同我说一说他吧。”
  许无涯捏着竹篙,撩起一串水花,想起两人在星官陵打雪仗, 忍不住笑道:“他是个剑痴,除了剑, 什么都记不住。我记得大师兄曾请居士为他誊抄了一本《杂闻名器谱》,那小子把名剑器以外的书页全都撕了, 蹲在角落折纸剑,结果没想到, 栖山师兄开门进来,没注意到他,将他撞到了,就连纸剑都踩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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