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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剑(玄幻灵异)——夙夜无声

时间:2024-05-02 07:00:48  作者:夙夜无声
  宗的本领,在此之前,有一位从天宫院来的修士同我介绍了两种阵法,名为傀儡之术与移宫换羽,我只要将这两种阵法结合,便能用燕行雪的鬼魂代我合道,但时间不长。”
  “后来,燕行雪的鬼魂出了问题,竟然凭空消失,我没有办法,只能寻宗内无数名器进行尝试,三百二十一位修士,总有一位藏着一样绝世法器,皇天不负有心人,叫我成功了一次。”
  临怀远朝他伸出两指:“我有两天时间。足够我来找你。我原本想着等你取回自己的道骨,我再取来代自己合道,可后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件名器,只能叫我少受一天折磨。三百二十一件名器,能叫我少受三百二十一天折磨。”临怀远从袖中取出那条已经加上阵法的除魔鞭,将燕似虞捆起来,他捏着燕似虞的脸,目光中闪过痛苦的光,“三百二十一日天,三百二十一日,可是我在归墟待了三百年了,别说是三百天,我连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
  “永生?什么永生!当初口口声声说,能叫我们飞升成仙,从此不受病痛折磨,可我到了归墟后得到了什么?没有飞升,没有长生不老,没有修士大能,等着我的,只有日复一日,从这里跳下去合道!合道,就为了镇压那头危害世人的妖兽!”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是我合道?凭什么要我合道三百年!凭什么叫我留在东海之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合道时,他罗桥生还要费尽心思将归墟的存在抹除?”
  “我不甘心。”
  他拖着燕似虞,走到水柱边,将他推下去,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绝望地念叨着。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只是离开归墟怎么足够?
  燕似虞的第三次死法,是溺亡。
  后来他经历了不同的死法。
  总共十三次。
  在第十四天时,他睁眼,看见了叶长岐。
 
 
第一百二十六章 沧海行(七)
  燕似虞脑子里掠过的场景, 是当年他在药宗初见叶长岐。他看见剑骨,是他曾经拥有过的东西。他看见叶长岐身边有许多人,且都是一类人, 都是燕似虞无法理解,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人。
  还有吴栖山松开的手, 有金翎的光芒在暗夜中闪烁。
  叶长岐拉住他时候的神情。
  那些画面好似云烟从他眼前轻飘飘地流过, 燕似虞站在原地,屹然不动。
  他知道自己和罗浮山的所有人都不是同一类人,所以离开罗浮山时,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燕似虞付出了所有, 只为印证自己的一句话:认为以己之能便可救人一命, 是世上最大的谎言。
  他为了复活燕行雪, 为了留住和他的一样的鬼,抛弃所有, 朝着归墟而来, 却发现到头来只是一场欺骗,不过都是咎由自取。这世上本就没有复活重生的办法, 更没有后悔药。
  他将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理应去死,合情合理。
  闻人之术结束,眼前景象消失,叶长岐被赶了出来, 燕似虞的手从他掌心滑落下去,叶长岐垂下头, 看着躺在地上的燕似虞——这是燕似虞的第十四次死亡——过去他总是希望无人救他,放任自流, 他将死亡挂在嘴边,到最后他除了每日等死, 再也不可能作为正常人活着。
  死亡不是结束。
  是轮回。是宿命。
  他站起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目光巡游,落到冷开枢身上,剑尊朝他伸出了手,叶长岐回握住他。
  叶长岐活着的时候朝许多人伸出过手,有些人应下他的好意,被他从泥泞中拉出来,有些人则拒绝了他的帮助。这些人中,唯有冷开枢一直陪着叶长岐,也唯有冷开枢向他伸出了手,无论何时,只是牵着他,陪着他,或者是扶住叶长岐因为心神动摇而晃动的身体。
  冷开枢担忧地望着他:“没事吧?”
  叶长岐摇了摇头,却没有松开自己师尊的手。
  在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人,有独立离开的良云生,有血雨中的木凤凰,不知不觉,已经有太多人离开,包括燕似虞。他曾告诉许无涯,希望有朝一日能再次登上罗浮山的山巅,观星揽月,饮酒纵歌,但燕似虞的死亡再一次让他清楚地认识到,没有那一天了。
  他们如同河流,分出支流,向着天南地北,背道而驰。
  “别管参宿了,临怀远,就是刚刚那个修士,他就是神秘人。”叶长岐道。
  路和风是在场所有人中唯一没见过神秘人的,闻言一面追问,一面往外行进,准备去找人:“大师兄,那是谁?”
  “还记得栖山曾说,他见到燕似虞和临怀远吗?他前去追临怀远,但那时正是罗浮山弟子论武结束的时候,栖山师弟跟丢了,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叶长岐冷静地扫过琉璃塔中,瞧见那四座观测时间的仪器。
  “归墟宗的存在是为了镇压神兽黔鱼。可修士此生若飞升不成,只能陨落,等到百年、千年过后,归墟一定人员凋敝,无人继续镇守海中的妖兽。所以他们研究出一种办法:永生。与人间鬼师的永生不同,归墟宗的修士一天之内度过凡人的一生。若我记得不错:子时与丑时,他们是十岁孩童;寅卯这一时段,则是束发之年;辰巳时,他们便已是二十岁的成年人。”
  等到正午之时,归墟宗修士的修为达到了顶峰,此时他们的年岁相当于人间凡人三十岁,但容貌没有太多变换;申酉不惑,戌亥知天命,这段时间的归墟宗修士实力尤为强劲,但身体已经逐步走向衰亡。他们不会病死,也不会像寻常人那般老死,而是在满六十之前,从归墟宗一跃而下,以身合道,以此加强阵法。
  “修士实力强弱变化与阵法的强弱有关。”司空长卿补充。
  叶长岐若有所思:“每逢合道之时,因为有这些实力强劲的大能以肉身铸阵,封印阵法也达到每日最强。随着时间流逝,阵法逐渐衰弱,修士们的实力也逐渐达到顶峰,若是黔鱼有破阵迹象,归墟宗人也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这样解决了修士陨落的问题。”
  他没有看燕似虞,目光直接落到了九宫八星中:“罗浮山宗早午晚三个时段皆有弟子登台论武,巳时的临怀远正是青年模样,只要取了斗篷,汇入剑修人潮中,吴栖山自然寻不到。”
  临怀远去见夜见城时,身形不高,那是他实力最弱的时候,所以参宿一直跟着他。
  为了防止他人听出自己声音不同,临怀远总是将自己原本的声音藏起来。也是因此,燕似虞没有察觉到异常。
  “他只要在相同的时间来见燕似虞,他的身量就不会改变。”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死,只要在燕似虞面前‘表演’一次死亡,等到第二日相同的时间再去见他,燕似虞自然会对‘归墟能复活人这个事实’深信不疑。”
  临怀远从燕似虞手中获得了三百二十一件名器,刚好是归墟宗所有人的数量,他想做什么?
  用这些绝世名器代所有人合道?
  海底传来雷鸣般的响声,琉璃塔震动,叶长岐与路和风赶到拱门外,海上漆黑一片,只有归墟宗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一只冤魂贴着叶长岐的肩膀掠了过去,剑灵自带的剑气将冤魂绞杀得一干二净,那道鬼魂身上便落下了一片叶子。
  “急如星火!”
  琉璃塔上爆发出耀眼的火光,两条火龙腾云穿行,照彻归墟下的东海。镇妖的阵法露出冰山一角,如同涡旋将冤魂吸纳进阵中!
  这才是真正的阵法,漫无边际,覆盖视线所及的全部海域!
  “大师兄!是临怀远!”
  路和风在另一面拱门喊道,叶长岐从琉璃塔中间跑过去,却见冷开枢站在九宫八星前,中心的太极阴阳图已经打开,有水流蔓延出来,藻井
  中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海水,燕似虞的身边晕出血水。
  叶长岐匆匆问他:“师尊!怎么了?”
  剑尊从九宫八星边抬起头:“无妨,你去找和风。”
  叶长岐赶到路和风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临怀远在海上闲庭散步,手中拿着最后一件名器,看上去心情极佳,见到了几人,还热情地同他们打了招呼。
  叶长岐见他要将手里的名器丢入海中,情急之下施展了移山填海术,从他掌中夺过名器——那是一个瓷瓶,瓶中盛放着破碎的九眼石天珠。
  临怀远惊叹了一声,没在意他夺走名器,而是转而夸奖起叶长岐:“我一直觉得天宫院的阵法十分精妙,没想到百年之后同样如此。”
  “你认得天宫院阵法?”路和风问。
  “自然。”临怀远点头,“归墟宗内有二十四人是天宫院修士,其中不乏阵修名士,阵修大能绘阵之时,通常能引群星垂象,我说的话对吗?”
  路和风狐疑地点头。
  “不光是阵法,我也跟着他们学了观星推演,比如你,路和风,”临怀远随手掐了诀,打量他,心情不错地说,“你要死了。让我猜猜,你的师尊与大师兄没有告诉你吧,只要你从归墟离开,你在劫难逃,且,死无全尸。”
  他的语调轻飘飘的,可神情好似是在同人讨论喝水一般,平平无奇。
  路和风是下一任星宿川守境人,这个秘密一直压在叶长岐的心头,叫他如芒在背,此时听到临怀远提起,叶长岐下意识去看路和风的反应。
  出乎意料,路和风并没有受临怀远影响,只是坚定地说:“我为剑修,本就时时面临危机,若有一日因平定妖邪而亡,有何古怪?倒是你,既然是驻守妖兽的修士,怎么不在归墟宗内?”
  临怀远看着他,一时间唏嘘不已:“我过去,也是像你一般的修士,为了平定九州,甘愿付出性命。可惜啊。我那时太傻了,你也是,小可怜。”
  路和风因为他奇怪的说法一阵不爽,语气逐渐沉重:“那你为何要帮燕似虞?还抢走镇海印!你可知会有多少人因为海啸和冤魂死去?”
  “燕似虞?不不不,我想,你或许弄错了,我从没想过要帮燕似虞,”临怀远取了斗篷,露出身上干练的装束,他的一只手按在腰间,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但他腰间空荡,临怀远有些失落地收了手,见他们掌中捏着长剑,似乎想起什么,“我是帮自己,我从来都是为了自己,我可不是正道修士所说的那般会为了别人的未来付出所有的好心人。”
  “我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破了这个阵法,放出那头妖兽!”
  “我为你们镇压了它三百年,我累了,我不愿继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妖兽出世,意味着大批无辜的人会死亡,我知道,我都知道。”临怀远面色平静,“可又有谁知道,不光是它出世时有人会因它而亡,在它没出世的三百年里,每天都有三百二十一人都为了镇压他一遍又一遍死去!可谁记得?谁知道!三百年,十万零九千五百九十一个日夜啊,我从心甘情愿跳下去合道,为了所谓的正义、九州和平,我坚持了百年,每日都心潮澎湃,觉得自己为了九州做出牺牲,我感动极了,是一位正道修士,就和你们一样。”
  从以天下为己任,到麻木,到畏惧、厌倦,他们仍旧重复着朝生暮死的合道之路。
  前一百年,他从未心神动摇,只是偶尔厌倦,却还是机械性地赴死。
  第二百年,临怀远还未改变,但归墟中已经有修士受不了朝生暮死的蜉蝣生活。
  第三百年的时候,临怀远彻底改变了。
  归墟宗内有修士自杀了。
  但所有人都觉得没关系,到子时,那人就会再次复活。
  只是这一次,修士们发现那人自杀过后竟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同为归墟宗人的三百二十一位好友们,他只记得自己想要离开归墟,于是跳进东海,打算游回去。
  “哦忘了介绍,那位自杀的修士,名叫参宿,他曾是我的至交好友,后来他觉得归墟无趣,便再一次自杀了。”临怀远寥寥数语将过去痛苦的时光带过,在上万次的合道中,他已经不在乎好友的死亡,“他自杀时,正逢每二十日归墟阵法最弱、那东西法力最强的时候,因为驯兽师大能自杀,参宿的妖兽纷纷陨落代他合道,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以死亡的方式成功离开了归墟。后来,我听说他去了西边的星宿川,成了那里的守境人。”
  成为守境人,必须是九州大能,并且心性纯良。
  参宿自杀之前是归墟宗修士,为了九州安定镇守妖兽以身合道,又是驯兽宗大能,自然成了星宿川守境人。
  出人意料的是,参宿在星宿川中并没有忘记归墟,或许是死前合道的记忆太过深刻,他只记得自己要回归墟,所以离开星宿川后直接去了天宫院,想请阵修将他送回归墟。
  临怀远喘了口气:“好了,谢谢你们陪我这么久,也该结束了。”
  叶长岐想拦住他,但临怀远却在海上自由穿行:“马上归墟将不复存在,我心情好,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手中的九眼石天珠,是件绝世的名器,它原本是我为燕似虞挑选的合道名器,不过叫你两毁了,也好,我骗了他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件事,就让他心满意足地陪他姐姐去好了。”
  在他们身后,归墟宗传来雷霆般的爆炸声,叶长岐转过头,见立在归墟上的大椿轰然倒塌,行空廊桥折断,凝聚着九州大能心血的归墟宗在顷刻间被毁于一旦。
  叶长岐与路和风御剑追上临怀远,在海浪中同他交手,临怀远能以两指衔剑,紧紧地夹住路和风的流光剑,身上却浮现出了阵法,他从阵法中抽出一把生满铁锈的剑,临怀远一见那把锈剑,便嗤笑一声,在两人的夹击下还能抽空说:“瞧,隔得太久了,我都忘了自己曾是剑修了,我还以为这把剑早就被我丢去代我合道了。没想到啊。”
  他一边惋惜地说着没想到,一边震开路和风的流光剑,在两人目光中,将那把生锈的剑折断,随手抛入东海中,招呼两人:“接着来!今日,我们不死不休!”
  “别想毁了归墟!”
  “这可由不得你们!在你们来之前,我便将全部名器丢入了阵法中,今日便是兼旬,阵法最弱、黔妖妖力最强的时候!等到了时候,名器就会顶替修士进入阵法中,所有人都有一天不用合道,相应的,他们的修为也达不到鼎盛之时,于是,”临怀远骄傲地张开双臂,“东海里的黔妖就会突破阵法,摧毁归墟,紧接着它会去临海的徐州、扬州、青州,如同蝗虫过境,将剩下的几州蚕食干净,凡人、修士,就算是一根草、一条狗,都不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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