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愿不愿意成为埃蒙的配偶,以他们二人在联邦的处境,登记一事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至于所谓的举世婚礼,更是天方夜谭。
“乘凛,我是认真的!”
“想都甭想!”思及对方的脾性,付乘凛仍有些不放心,于是接着补充,“劝你别打什么注意,我现还不能暴露行踪,而你作为帝国皇帝又何尝不是联邦的眼中钉,一旦你暴露了身份,他们未必会放过你。总之,老老实实呆着,别给我惹麻烦。”
出乎意料的是,在他强调过后,刚刚还在不依不饶的人,此刻竟没了声音。
唯独一道火热的视线,悄然潜伏在那翕合的唇上。
“你怎么不说……唔?”
付乘凛刚转过身,下一秒,还未说完的话忽而被堵在了喉咙里。
一截灵活,湿软的舌紧随其后,趁机滑进微张的唇齿间,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在他口中攻城略地,似是要拖着他一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欲望深渊。
与此同时,几条滑腻柔软的软体生物后接连从他的袖口跟衣领处潜入,十分狡猾地抵着他的皮肤来回碾磨,甚至还有两条目的明确地撬开了皮带,沿着腰后的臀线不断向下涌动。
“你他妈什么时候才能不对着我发疯?!”
身体下方猝然受到外物侵袭,付乘凛及时反应过来,一拳轰开身前的禁锢,喘着气瞪向突然犯病的埃蒙。
“乘凛,你刚刚在担心我,我很开心。”
埃蒙却浑然不在意脸上的新伤,水波潋滟的瞳眸里荡出层层迭迭的笑意,语气极为肯定且信心十足。
从对方话语里品出几分关心意味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便被急流般的渴求彻底俘虏,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他要吻他。
他不再负隅顽抗,不再瞻前顾后,全然顺从着欲念的驱使,在那人看过来的第一时间,做出了心底最想做的事。
“……”
付乘凛喉咙一噎,没有出言反驳。
对于埃蒙那与众不同的脑回路,他已然失去了反复自证的兴致,只当对方不过是为了有足够的发疯动机,而随机安上的借口。
却不想他的一时静默,加上那双泛着水色而锋芒尽敛的黑眸,于无声中呈现出一种似是而非的默认。
“乘凛,我知道你虽然没有直说,其实心里已经接受我了对不对?”
埃蒙为此备受“鼓舞”,眼周透出一层兴奋的薄红,开始尽数托出心底的猜测。
“你还有完没完了,赶紧带上你这些玩意滚一边去!!”
付乘凛越听越恼,沉下脸打断埃蒙无休止的深情输出,拧住最后一条还赖在他腿上,甚至企图朝着他身下进击的触手,使出全部力气,甩向一旁的墙壁。
“嘭!!!”
只见,那触手看似柔软无力,表层却十分强韧,砸上墙壁后非但没有出现伤痕,反倒在墙上留下了一道手臂大小的深坑。
曲折蜿蜒的裂隙从那坑位中心向外扩散,而最后一道较为严重的裂缝沿着外墙匍匐了将近一分钟,才终于停止蔓延。
埃蒙扫过一眼墙上的惨状,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触手顿时僵住。
那残损的地方若是不加修补,之后这套公寓恐怕难逃沦为危楼的厄运。
“乘凛,别生气,我也不清楚它的破坏力会这么强。”
意识到自己闯了不小的祸,他走到脸色极差的配偶跟前,脸颊轻蹭着对方的手心,开始主动认错。
“……没有谁能比你更清楚它的破坏力。”
付乘凛转而掐住那张脸,冷冷地吐槽道。
埃蒙一脸无辜:“那你说要怎么办。”
忽然间触及那双纯净透亮的眼睛,付乘凛募地呼吸一顿,心跳频率莫名快了几拍,唇舌间被刻意忽略的残存触感再度袭上感官,顽劣地在他脑海中重演起几分钟前的一幕幕。
他急忙掩过心底悸动的情愫,重新对上那双眼:“限你五天之内,想办法将这块地方复原。”
埃蒙浅色的眉眼间倏而弯起动人的弧度,满目柔情:“好,听你的。”
午夜时分。
“阿瑞斯,查查联邦的婚姻制度,具体由哪些机构掌管,顺便给我一份最全的登记指南。”
被拦在主卧门外的埃蒙,没有选择走进付乘凛预留的客房,而是叫上了被落在客厅里的阿瑞斯。
此时的他,依旧对婚姻登记的事念念不忘,以至于限期修复阳台的事,都被排在了次要位置。
“好的,陛下。”
阿瑞斯从茶桌上站起身,无精打彩地回应道。
尽管对埃蒙的要求并不感兴趣,但作为皇帝的御用机甲,它仍会尽职地为对方提供详尽周到的解答服务。
因着上次私自为皇帝陛下开门,阿瑞斯已然被皇子殿下的爹爹当成了皇帝陛下的同伙,对它的接近提防了不少。
诸如这次,即便皇子殿下极力要求抱着他一起睡,却还是遭到了那位爹爹的严词拒绝,甚至毫不犹豫地将它丢到了大厅,不让它靠近主卧一步。
“陛下,联邦婚姻制度由两千年前的维亚星星主所创,主要负责为新婚夫妻提供婚姻证件办理业务,维系夫妻之间的婚姻和谐,提高全球星民的婚姻幸福指数……婚姻证一旦生效,将永久受到维亚星第一百八十八条星法保护。期间,夫妻中的任何一方不得与第三方缔结婚姻……目前,全球负责受理婚姻登记的机构将近三百万所……办理登记前,申请人需自备半身证照……”
“找一个离这里最近、最权威的。”
“陛下,最近的登记机构位于十五公里外,是一个名为同心缘联盟公会的机构……”
阿瑞斯轻敲光屏,声音平静地汇报。
“即刻前往!”
埃蒙却早已等不及,迅速走到阳台外站定。
一个小时后,一架巨大的银色机甲腾空出现在小区第二十八层楼的阳台外,转眼化作一道细长流光消失在天际。
直至凌晨,那银色机甲才再次出现在公寓附近。
第二天早上,刚走出房间的付乘凛,猝不及防被躺在门口边上的埃蒙绊了一下。
“你就不能回房睡?”
他皱着眉,轻踢了几下脚边的身躯,试着把人弄醒。
“不要……只想一起睡。”
低沉的声线由上到下窜入耳中,埃蒙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握住身前的脚踝,很快便接着睡了过去。
“……”
思及一个小时后跟朋友的约定,付乘凛俯下身,近距离打量了一眼睡意正浓的埃蒙。
为了避免赴约的时候多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故,想了想,终于决定不再叫醒对方,力度轻缓地掰开了脚上的禁锢。
“配合点,让我把你放到床上。”
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即使处在沉睡状态,埃蒙自觉地配合着他的动作,由着他将自己扛起,放到了床上。
“睡吧,等会再叫你起来。”
他将小家伙的摇篮挪到床边,顺带替埃蒙盖了层薄薄的被子,放轻脚步,退出了房间。
从公寓中走出的付乘凛,还不曾发觉自己一夜之间从成了已婚人士,更不知道自己的结婚档案被录进了一个名为“同心缘联盟工会”的婚姻登记系统,开始生成法律效力
第六十九章 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你真的是乘……?”
许征海坐在对面,盯着付乘凛的脸,左瞧右瞧,琢磨老半天,也没从那张陌生面孔上看出半点熟悉。
说实话,要不是他弟弟给他的那件信物说服力太强,他也不至于火急火燎上赶着赴约,更不会从心底里认定,眼前这个样貌陌生的男子是他曾经的上司兼好友。
“是我。”
付乘凛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醇郁浓香入口,直抵味蕾,冲淡了不少心头上的疲累。
“你是不是……整容了?”
思及付乘凛如今的处境,许征海猛的一拍大腿,为对方换脸一事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差不多吧。”
幻形钮到底是联邦禁止佩戴的物件,付乘凛便没有明说,模棱两可地认同了许征海的说法。
“害,我就说嘛,果然是这样。”许征海恍然,随即想起另一件事,“你这次回来,他们知道不?”
付乘凛摇摇头。
“那你今天找我,不会只想叙旧这么简单吧?!”
徐正海朝着付乘凛的方向倾过身躯,单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轻侃。
“瞒不过你,的确有件事情,想让你帮打听打听。”
付乘凛眉峰微扬,顺着对方的话头,直接开口道。
“尽管说!”
“我想知道那位最近的情况。”
“啊,这个……”
心知对方指的是谁,许征海脸上闪过几分愕然。
他正要问出心中的疑惑,身旁的玻璃,忽然间,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与此同时,一道硕长暗影,以极为迅猛且残暴的攻势,将他的身躯狠狠扫向尽头的墙面。
餐厅里的其他星民撞见这一幕,纷纷尖叫着逃离现场。
场面一度骚乱。
“许征海!!!”
眼睁睁看着好友遇袭,被甩到十几米开外,付乘凛从座募地位中站起身,朝着许征海的方向喊道。
刚刚的攻击,实在太过突然,仅能依稀捕捉到一抹暗色残影。
让他更意想不到的是,对方的攻击目标竟会是一向平易近人的许征海,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咳咳咳……我没事……”
遥遥听见朋友的呼喊,许征海从墙边撑起身躯,颤颤巍巍地回了一声。
确认对方还活着,付乘凛心底的不安稍缓,随即避开周围急于逃难的星民,挺身走向那发起攻击的肇事者。
随着他的走近,站在玻璃墙外的身影,以及那随风飘舞的金色长发,浅蓝双目,赫然跃入眼帘。
此刻,对方正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一般,泪眼汪汪地注视着他。
不只如此,他的左肩上还趴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身躯,小手可劲地扒开盖在身上的浓密发帘,一双纯净灵动的眼睛眨了眨,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事物。
“埃蒙,你怎么会在这?!”
付乘凛积压的怒意莫名熄了一半,涌到嘴边的责备硬是改成了一句寻常问候。
“乘凛……你为什么瞒着我,跟别的男人见面?”
此时的埃蒙犹陷在沉重的打击中,察觉配偶的靠近,怔怔地回过神,流着泪质问道。
从配偶房间里醒来的那一刻,他喜不自禁地以为自己离对方的心近了一步,他的乘凛终于开始接收他了!
但很快,他的喜悦便被另一股浓浓的不安取而代之。
配偶竟然不在家中,甚至里他们所在的小区,有着几公里的距离!
于是,他循着空气中残存的余温,顺从那气息的指引,悄无声息地来到那栋金融大厦底下。
却不想在他转身的瞬间,那人跟其他男人头碰头低声交流的画面,竟会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刺眼而生动地呈现在他眼前。
刹那间,嫉妒,背叛,怨愤,化作一张桀桀巨口吞噬了他的理智,嚼成无数溃散的晶体。
他不该擅自抛下他!
他该待在他身边!
他是他的!
“他是我朋友。”
对上那张黯然落泪的脸,付乘凛头皮一麻,耐着性子上前解释。
“呵,你骗我,你们刚刚明明靠得很近,什么样的秘密需要跟普通朋友头贴着头?还是说……你跟每个朋友都靠得这么近?”
埃蒙声音微冷,视线投向付乘凛身后面目全非的餐桌,混在玻璃碎片之间的残缺桌椅,以及那还未来得及收拾的两滩咖啡残渍,无不在提醒他,几分钟前,那餐桌上正坐着两个谈笑风生的男人……
“你看到……了?”
付乘凛愣了愣,将过紧的领口扯松几分,掩过心底徒然生出的怪异。
是他想多了吗?
埃蒙的逼问怎么听怎么别扭,而他现在活像一个被丈夫抓奸的妻子。
“乘凛,我想听你亲口说……”
埃蒙当付乘凛的反问是有心掩饰,一时间心神俱震,眼泪流得更凶。
只见,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他跟前,微凉的手掌按住他的后脑勺,额头相抵,似是要通过重演之前的画面,将他对其他人的记忆从脑海中驱逐。
余光掠过周围逐渐聚拢过来的视线,付乘凛急忙撇开脸,目露无奈:“……你让我说什么?说你脑子一抽就拿我身边的人出气?还是说你动不动就对我上嘴上手?”
“你不喜欢那个人对不对?他肯定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只要你说,我就原谅你……
满心满眼只容纳一人的埃蒙,全然没有发觉旁人各异的眼神,仍紧紧箍着怀里的窄腰,用着几米范围内都能听清的声量,吐字清晰地追问。
似是不听到付乘凛的回答,就会一直站在这里,跟他耗到生命尽头一般,固执而强硬。
眼看周围聚集的人流越来越密,甚至时不时闪过几下的闪光灯。
付乘凛再一次败下阵来,破罐子破摔,放开了声音:“我不喜欢他!只喜欢你!只喜欢你!行了吧?!满意了?!”
“你说真的……?”
直击灵魂的告白,顷刻间荡清所有阴郁不安。
方才还在争执不休的帝国皇帝,这一刻,竟奇迹般地安静下来。整个人如同接受过神明洗礼一般,脸上浮出两团青涩的红云,用着盈满爱恋的目光,热切地凝视着自己的配偶。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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