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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密旨(出书版)——晏齐

时间:2024-05-03 06:10:20  作者:晏齐
  杨于迅速地抽出了藏于后腰的半截短枪,抛向杨冲,两截短枪在半空中合二为一,朝史环身后刺去。
  此前说出“鱼儿”一词的黑衣杀手藏身于河岸边的阴影中,听闻四楼的厢房传来动静,便准备跃向窗户协助同伙绞杀双杨校尉。所幸杀手从小就在黑暗的环境里接受训练,在夜晚的目力也异于常人,就这么习惯性地在行动之前向四周一瞥,便吓得绷直了身躯。
  此时,升平坊四周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潜伏了青衣蒙面、手执箭弩、蓄势待发的青羽卫,粗略一看起码有三十人。
  这要是一不小心,他们请君入瓮的计划就成了羊入虎口,被由明处转暗处的青羽卫们一锅端了。
  杀手已经察觉到四周的危险,于是遁入更黑暗、更隐蔽之处。
  年轻的吴卫还没到二十岁,刚进入青羽营两年的他磨刀霍霍,立功心切,想着领了赏钱娶一个媳妇,两人一起好好孝敬父母,一家人从此过上安稳幸福的小日子。所以即使排在队伍的最外侧,他依旧屏息凝神专注地盯着目标。
  吴卫感觉自己被一阵“柔风”轻轻地拽住,送下房檐。
  吴卫到死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在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刻,他还较真地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暗杀高手可以这样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
  杀手快速换上了吴卫的青衣,成功伪装成了青羽卫,潜进阴影里伏藏下来。
  这一场暗杀过程从开始到结束,几忽之间完成。难道这场发生在黑夜里的罪恶真的不留痕迹无人察觉吗?
  一个拿着鱼叉的汉子在河边悄摸地寻着鱼儿。他举起鱼叉准备蓄力扎下时,便撞见了这一场意外的暗杀。
  距离河岸不远处,邓奇背靠在巨大的槐树后。
  冷惊蹲在青雨酒楼的房梁上,注视着隔壁的伞铺。
  一个怪老头与伞铺的老头似乎在暗中较劲。最后怪老头推开了伞铺的大门,走进了伞铺老头的家。
  “连门都推不动了。”老盲客脸上带着揶揄的神情。
  “你来这儿干吗?”邓不漏神色有些痛苦,胸前的隐隐作痛尚未有任何缓和。
  “路过而已。”老盲客手指一晃,在邓不漏胸前的几个穴位上轻轻点了几下。
  “那就快快离开。”邓不漏只觉浑身轻松了一些,胸前的隐痛缓解了许多,然而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并不欢迎来人的样子。
  “来都来了,何必走得那么急。”
  “你想怎么样?”
  “一个江湖上的鼠辈自称武林至尊,在外作威作福。”
  “此人与我何干?”
  “晦天,一个当年我们交手比武时,躲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的鼠辈。”老盲客不屑道。
  “我妻儿被他害死了。”
  “知道,所以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江湖上传晦天干掉了两个‘走地神仙’,他现在是天下最强横的藩镇——魏博的座上宾、田承嗣的入幕席客。”
  “我不过一个卖油伞的,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我胜负未分,武林没有至尊。”
  “不买伞的话你就赶快离开吧。”
  “与我再比试一次,我要堂堂正正地赢你。”“我没法与你比试。”
  “你的剑呢?”
  “忘记扔哪一间当铺了。”
  “当年的化罗剑去哪里了?”老盲客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当年的化罗剑?”邓不漏反问道。听见“化罗剑”这三个字,他的情绪激动起来,拉开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一个深深凹陷进去的伤疤。“当年,你一刀断了我胸口的气脉。之后,我又坠下山崖,别说是重接气脉,能活着都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
  “你……”老盲客语塞。
  “你现在一定强我百倍千倍,不如你去杀了晦天,既帮我报了仇,又当了你的武林至尊,岂不一举两得?”邓不漏继续说道。
  “连报仇都想借他人之手,化罗剑的尊严呢?”老盲客突然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扣住邓不漏的手腕,同时送出两股不同的真气,其中一股和煦温暖,往邓不漏的天灵盖涌去,另一股冰寒清冷,包裹住邓不漏的肺部。
  邓不漏因为激动,引起的咳嗽在顷刻间平息了下来。
  老盲客松开邓不漏的手腕,问道:“你那徒弟武功如何?”
  “他丧失了目力,连一套完整的剑法也学不成。”
  “他的呼吸法门要是被歹人辨识出来,马上就会变成人人争抢的肥肉。”
  “那小子武功虽然差,但轻功练得不简单,耳朵也好使,逃跑肯定不成问题。”邓不漏看似无所谓地说道。
  “前辈,你徒弟不简单,你更不简单。”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邓不漏看清来人,神色又变了变,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
  “前辈。”冷惊朝老盲客点头。
  “你走吧,这潭浑水你蹚不起。”老盲客不客气地说道。
  “晚辈职责所在,恕难从命。”冷惊从来没有如此兴味盎然地盯着一个人。
  “你这样盯着我,万一我误会你要跟我动手,那多不好。”老盲客平静如水的声音从冷惊的身后传来。
  冷惊浑身震颤,迟疑地说道:“前辈……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觉得我瞎了就瞧不见你的眼神?”
  “走地神仙。”冷惊的语气里带上了十足的敬意,行大礼道,“魏博骑兵来者不善,恳请两位前辈出手帮助越州渡过难关,也帮大唐渡过难关。”
  “我就是个废人,帮不了你。”邓不漏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了却夙愿之前,天下之事与我何干?”说着,老盲客身上一股压人的气场冲来,逼得冷惊退离几步。
  “前辈莫要恼怒,晚辈无意冒犯,今日先行告退,日后再来叨扰。”
  “被苍蝇盯上了,真是烦人。”邓不漏斜瞟了一眼老盲客,也不知“苍蝇”是在说他还是冷惊。
  “你等着,我把我孙女叫过来,给你瞧一瞧病。”老盲客全然不顾邓不漏说了什么,多年来的祈愿就在眼前,他绝不会轻易放弃与“化罗剑”对决的机会。
  灯火照不到的河西沿岸,鱼叉汉本欲掉头远离是非之地,但想到家中虚弱的女儿,遂咬咬牙,举着鱼叉继续寻起鱼儿来。
  心绪不稳之下,他手中的鱼叉失去了往日的准头,白白溅起几朵水花。这时候,他听见河对岸响起一声水花声,身后不远处又响起一声好似梯子砸倒的声音。
  水花声响起是因为那个换上了青羽卫衣服的杀手跳进了河里,而身后传来的梯子砸倒声就不知原因了。
  鱼叉汉基本可以肯定自己被人发现了,但他又实在不愿空手而归。鱼叉汉尽量让自己平稳下心绪,再次举起鱼叉,用上了生平本事朝着河里飞快扎去。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出手又狠又准。鱼叉汉鬼祟地看了看四周,转身奔离。
  就像河对岸的黑衣杀手不知道自己隐秘的暗杀行动会被人发现,鱼叉汉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会被人瞧个正着。
  刚从伞铺出来,重新跃回青雨楼顶的冷惊见到鱼叉汉的一系列动作,一愣之后掩盖不住心中的狂喜,喃喃道:“腰旋之力,快若鹰隼,重若千斤,若配巨刀,斩马便如火焚离草之势……”
  鱼叉汉举着鱼叉一路狂奔回家,青鱼被鱼叉穿破了肚皮却还在挣扎,没有死绝。
  冷惊轻轻一跃,在房顶上一路跟着鱼叉汉。
  教坊四楼的西厢房内,杨冲腰间的折扇掉在了地上。他一脸满意的笑容,好像一颗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只等枪头一挑摘落入手。
  “扑哧”一声,长枪没有像杨冲、杨于所设想的那样刺穿贼人。就在枪尖探于半路之时,赤身裸体的女子双手变爪为掌,轻拍一下史环,使他整个身躯挪到了自己身前。
  女子时机把握得极好,不给杨冲反应的时间。
  杨冲来不及收手,半臂长的银铁枪头尽数没入史环的胸口。
  女子站在史环身后用劲一推,史环向前,被银枪捅了个对穿。
  史环双臂乱舞,试图转过身去看清身后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蛇蝎恶鬼,下一刻双手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史环的随从闻声,带着十数名兵丁赶到西厢房。门一推开,随从眼见这一幕,颤抖地走进去,抓着已经没了气的史环的肩膀摇晃着,嘴里喊道:“史头儿,史头儿……”
  呆若木鸡的杨冲缓过神来,突然暴起,抽出长枪冲向赤身女子。“大胆贼人,敢当我面逞凶作恶!”
  监军院全副武装的兵丁们冲进厢房,将杨冲和杨于二人团团围住。
  杨于见形势不妙拦下杨冲。杨冲急切地向众人辩解,但在场之人显然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话,他们亲眼看见杨冲抽出刺进史环身体的长枪。
  一个楚楚可怜、衣不蔽体的美艳女子就在床上啜泣,一个劲儿地说史环大人是为保护她而死,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儿。
  在邓奇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以后,背着行囊的郑苑清来到了大槐树旁边。
  离城门还有几百步的距离,乔装打扮过的邓奇不自觉地微微垂下脑袋。
  “把头抬起来,有什么好紧张的?”一身破旧衣衫装扮的郑苑清跟在邓奇身后淡淡地说道。
  城门口,吊眼差役已经没了耐心,今天从城外冒出来的一大群不通世故人情的胡商让他很是恼怒。
  “你们西域不是有拳头大的宝石吗?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吧。”
  “兵爷,这颗已经是最大的了。”假扮胡商的东瀛杀手没想到会碰上这么贪心的城门守卫,即使已经暗中递上了一颗红宝石,还是不能让对方满足。
  别的守卫都在劝阻“吊眼”,让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今天心情颇为烦躁的他非要开箱瞧瞧里面的宝石。
  箱子被粗暴地掀开,摆在最上面的是一把把镶嵌着小颗宝石的胡刀。
  又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被塞到了“吊眼”的手里,胡商打扮的东瀛杀手说道:“兵爷,这些胡刀都是经过雕刻的,脆得很,容易折断,就不要翻乱了。”
  “吊眼”又顺了一把胡刀,才不情不愿地准备放行。
  邓奇就要走到城门口。
  一匹快马从邓奇身边经过,来到城门口。
  监军院下属什将下马,高声叫道:“鱼监军有令,凡看到生面孔都要仔细搜查,不得有误。”
  吊眼差役一听此话,顿觉自己有了大人物撑腰似的,此前被邓奇和花姑激起的无名火也有了名正言顺的发泄口,二话不说再次打开箱子粗鲁地翻腾起来。
  镶嵌宝石的胡刀底下,藏着几十把形状怪异的黑色武器,似刀似剑。
  “不好,是倭刀!来人啊,把这些穿着胡商衣服的都给我抓起来!”监军院的什将下起了命令。
  一时间城门口大乱,先前几个胆大的围观者作鸟兽散,过路的百姓更是四处逃窜。
  一名守门的差役发现了穿着胡商衣服打算趁乱出城的邓奇,直接拔出了佩刀,凶狠地奔了过去。
  郑苑清抓起邓奇的手,两人夺路狂奔。
  监军院官署内,鱼继典来回踱步,很是不安。
  一小将疾步进来通报:“鱼监军,城门口发现了一群假扮成胡商的杀手……”
  “好!这些恶鬼总算露头了。”鱼继典有些兴奋,“取纸笔来,再备上四只最快的鸽子!”
  “还有一事……”
  “快说!”鱼继典不耐烦道。
  “升平坊……史大人出事了。”小将擦擦脸上的汗说道。
 
 
第十四章 迎风遇邪雨,晦天扣伞郎
  雨点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数量越来越多,势头越来越猛。
  在暴雨中邓奇暂时失去了辨听能力,慌不择路下,他背着郑苑清跃上了一堵院墙。他不理会郑苑清的尖叫,使足腿力,像一匹腾飞的烈马般一下子飞踏到远处的屋顶上,情急之下脚尖踩在了碎瓦上,身子打了一个踉跄。
  郑苑清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的城墙上掉落下来几具守卫的尸体。一个矮小、枯瘦的身影踩着其中一具尸体飘落下来。
  或许是感受到了郑苑清的目光,此人刚一落地就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
  勉强稳住身形准备继续逃跑的邓奇身体一僵,好似被一条巨蟒缠住,身体发沉,行动变得不听使唤起来。这是一种邓奇从未感受过的气场——来自顶尖高手的杀气。他发自内心地害怕起来,本能地运起了内息,跳下房顶企图躲藏到漆黑的巷子里。
  几乎是在邓奇刚落地的那一刻,几根细长的银针就插在了他方才站立的屋檐位置,几片瓦片爆碎开来。
  邓奇托了一把后背上的郑苑清,一头扎进深巷。
  枯瘦矮小的人影迅速接近,看着在巷子里飞奔的邓奇,露出值得玩味的奇怪表情。他捡起邓奇掉落在地上的油伞,撑开,似乎很随意地在一座座楼阁上飘动,不紧不慢地跟着视线中的“猎物”。
  此时,同样狼狈逃窜的还有戴着赤头郎面具的袁明。
  就是几个时辰前,左思右想的袁明觉得心中的疑云有了点眉目,好像空中一团重重的迷雾上落下了一根绳子,而自己要做的便是顺着绳子爬进迷雾,寻找真相。
  没想到,他刚开始悄悄查案,就在第一次行动时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两幕。
  那时,他躲在一个勉强能挡住他熊一样粗壮身躯的石墩子后面,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一个举着鱼叉的汉子对着河里猛扎。他以为是什么可疑的人,就抄起旁边一户人家的梯子,打算爬到高处跳下,出其不意地制服可疑的鱼叉汉。
  快速爬上梯子的袁明处于一个特殊的角度,恰好又看见了一幕:河对岸的教坊顶楼敞开着半扇窗户,一个裸身女子杀了监军院的二号人物史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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