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以为我娶的是你?
你只是一个你爸用来代替沈朝嫁到顾家保住联姻的工具而已。
顾英羿的话一遍遍在沈郁脑海里回放,沈郁抱着头哭到泣不成声,心脏好像被人用刀深深的划了道口子,汩汩流着鲜血。
沈郁哭到喘不过气,眼泪争先恐后从泪腺涌出,他攥着心口的位置,倔强又执拗地哽咽着,“郁郁、没有害哥哥,没有抢、哥哥的东西,是郁郁跟老公结婚,不是工具,不是工具......”
......
......
自那晚以后,顾英羿好几天没回别墅,沈郁自此以后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嚷嚷着问陈阿姨顾英羿什么时候回来,他变得闷闷不乐,可又不会藏住情绪,所有难过的表情都写在脸上,每天只知道埋头织那些玩偶。
倔强的小柯基订单终于完成了,对方在网上给他发了地址,要他当面把玩偶交付再给尾金。
之前的定金沈郁已经全部打给张富了,他把玩偶都打包好,自己骑着陈阿姨的小电车就去了地方。
还好玩偶不大,总体个个钥匙扣差不多,一百只一个稍微大点的箱子也就能装下了。
第8章 “去洗掉标记。”
地址不远,沈郁不是很会看地图,这附近他来过几次,再远点沈郁就不一定能找到了。
地址是一家咖啡厅,定玩偶的人是一个阳光开朗的Alpha,看着年纪很轻,穿着时尚,腰间围了围裙,围裙上沾满了各色各样的颜料,背上背了架画板。
再三确认了倔强的小柯基发的基本信息沈郁才敢确认他就是定玩偶的人。
他吃力的抱着箱子进了咖啡厅,走到那人身边,小声问了句:“你是、倔强的、小柯基吗?”
沈郁问的一本正经,但是哪有当众说出网名的,也太羞耻了,旁边有听到的两个女孩正掩面偷笑,章炀面上一红,尴尬的咳了两声,看了白白净净的沈郁一眼,“我不是给你发了名字嘛,你怎么还叫我网名。”章炀把沈郁怀里的箱子接了过来。
沈郁慢半拍地想起来,拍了下脑袋:“我忘记了。”
章炀这才发现沈郁虽然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是很快就能看出来他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
比如,太过澄澈干净的眼神。
沈郁指了指箱子,说话有些间断,“玩偶、做好了,你数数,然后、剩下的、钱。”
章炀盯着沈郁看了几秒,没数玩偶,直接掏出手机给沈郁转了剩下的钱过去,“不用数了,尾金给你转过去了。”
沈郁收到钱,茫然地眨了眨眼,迟钝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把箱子推到章炀面前,固执地非要让他数,“要数。”
说了好几遍不用数沈郁还犟着后,章炀总算是确定了沈郁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他只好当着沈郁的面一个个数清楚了才说:“对的,可以了吧。”
沈郁顿了顿,然后对他露出一个干净又纯粹的笑容,“嗯!”
章炀怔了怔,等他回过神来,沈郁已经开心地蹦蹦跳跳走了。
下午,沈郁回到家给张富打电话却发现打不通了,信息也不回,沈郁很奇怪,哥哥不是说很缺钱需要看病吗,怎么联系不上了。
他也没多想,把剩下的钱都打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沈郁在客厅看到了顾英羿,顾英羿没什么表情,见到他冷冷命令:“换衣服,跟我去医院,我已经约好了下午的标记清除手术。”
沈郁愣了片刻,随即捂住后脖子瞪大了眼,“为什么、要洗标记!”
他在电视上看过,洗标记就是清除顾英羿在他身体里留下的信息素,还会很疼,洗掉标记,他就不是顾英羿的omega了。
“郁郁、不要洗!”沈郁害怕地摇头说。
顾英羿耐心告罄,拽着沈郁的胳膊就往外走,“你没得选。”
沈郁被顾英羿硬生生拽到车里,他要去拉车门,车门却被上了锁。
一路上不管沈郁怎么折腾顾英羿都置之不理,车子开到医院,顾英羿强制性拉着沈郁下了车。
这场标记本就是个意外,沈郁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他不可能让永久标记捆绑住他和沈郁。
提前约好的医生已经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了,他们走后门进的,这场手术也是保密进行,毕竟顾氏副总领着自己夫人来做标记清除手术要是爆出去了,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波。
沈郁被顾英羿连拖带拽带进了手术室后就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助理在医院。
摆满各种器具的手术室里,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在沈郁眼里变成了一个个拿手术刀的恶魔,他被两名护士按在手术台上捆住手脚,为首的医生拿着针管和各种金属仪器朝他走来,紧接着脖子上一痛,随着冰凉的液体被推入腺体,眼前事物逐渐变得模糊,他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郁缓缓恢复些许意识,他费力地睁开眼,依稀听见医生和助理的对话。
“清除标记对腺体的损伤很大,后续可能会有恶心感和短暂性厌食等后遗症,沈先生的生殖腔发育不良,呈微缩状态,所以受孕几率比正常omega低很多......还会造成......紊乱......”
洗掉,标记了吗......
后面的话沈郁没再听清,他的眼皮变得很重很重,重到让他再次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了。
麻醉过去后,意识清醒,腺体和小腹的痛细细密密蔓延到全身,他捂着肚子,疼的蜷缩在床上浑身冒冷汗,腺体上被缠着绷带,就好像有人拿一把钝刀把表层用力刮了一遍。
还没等这股疼劲过去,胃里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他趴在床边干呕不停,陈阿姨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忙把他扶起来,心疼地帮他顺气,“快喝点水顺顺。”
沈郁喝了两口水缓解了一些,清瘦的小脸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从泪腺里涌出来,他抓住陈阿姨的手,“姨姨,好疼。”
陈阿姨鼻子一酸,她是真的心疼这孩子,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沈郁就是碍了顾英羿的眼,她也是omega,知道洗标记有多疼,腺体也要切开进行手术,可想而知沈郁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她拍了拍沈郁的后背安抚,温声细语哄着他:“姨姨知道,饿不饿,阿姨给你弄点吃的。”
沈郁什么也吃不下,恶心感一阵阵,他依赖地抓着陈阿姨的衣服满头汗的又睡着了。
沈郁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那年的秋天,那时的沈郁退学早,初中勉强上完就没在继续读书了,不是他不想学,而是老师和同学都不接纳他,老师说他拖累班级,同学把他当成每天闲来无事欺负的傻子,张富也总是不给他学费。
退学以后,他靠打零工挣钱养活自己,他和正常人不一样,大多数店铺都不愿意收他,他就只能去饭店帮人家洗盘子,可他反应慢又笨手笨脚,钱没挣到还给人家倒赔盘子钱。
最后他在一家福利院做兼职,院长知道他的情况也没苛待他,只让他穿上小熊外套每周陪小朋友玩一天就行了。
第9章 没有人爱沈郁
沈郁智商没办法服务成年人,却和小朋友能玩到一块去。
那天沈郁正好在福利院兼职,他记得那是一个下午,他正在陪几个小朋友玩捉迷藏,他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藏了很久也不见有孩子来找自己,原本安静的福利院也突然热闹起来,跟他玩游戏的小孩全部都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只看到小朋友们排好队,一个个手里领了一个小蛋糕,等挤在前排的小朋友们走了,他才看清楚什么情况。
原来是有人来福利院做公益活动,给小朋友分发蛋糕和衣服。
沈郁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那是沈郁第一次见到顾英羿。
三年前的顾英羿刚刚20岁,眉眼还有几分青涩稚嫩,却已经展露出不属于同龄人的老练和成熟,沈郁看到顾英羿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他从没见过比顾英羿还好看的人。
他就这么戴着小熊头套和衣服傻楞楞盯着顾英羿看,顾英羿和身边的助理给小朋友分完了蛋糕,多出来一个,或许是沈郁的视线太过灼热,顾英羿恰好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隔着小熊头套,沈郁的脸瞬间就红了,顾英羿仿佛透过头套看到了自己,登时让他紧张地不知所措,他身材娇小,个子也不是很高,顾英羿把他当成了福利院稍微大点的小朋友,见沈郁眼巴巴盯着自己看,以为他没分到蛋糕。
他听见顾英羿和身边的人说,“那不是还有个小孩吗,给他。”
等沈郁回过神来,手里已经多了个精致小巧的蛋糕,顾英羿和助理与他擦肩而过。
沈郁小心捧着那盒小蛋糕,转身望着顾英羿挺拔的背影出神,胸口的位置有很奇怪的感觉,只是沈郁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是沈郁第一次吃到蛋糕,也是沈郁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比糖更甜的东西。
因为总是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后来沈郁才知道顾英羿是顾氏的长子。
自此以后,沈郁就像是着了迷,顾英羿的名字便一直藏在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顾英羿于他而言就好比天上月,除了能在电视上看到,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直到后来被父亲接走,和顾英羿结了婚沈郁都一直不敢相信。
这场梦断断续续结束,沈郁满脸泪水醒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无法表达内心的感受,只知道很难过很难过。
吸了吸鼻子,他茫然地眨了眨溢满泪水的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突然就有那么一点不想喜欢顾英羿了。
因为顾英羿对他好坏,总是欺负他。
身上还是很疼,恶心感算没有了,他有些饿,床头柜放着陈阿姨给他煮的粥,现在已经很晚了,他不想麻烦陈阿姨,就端着凉粥吃了几口。
顾英羿没有回来,沈郁走到花房,把柴柴抱到卧室,柴柴一天没见到主人,这会儿哼哼唧唧地不停撒娇,他抱着柴柴坐在地上,把床底下的包又摸了出来,掏出糖罐子,从里面拿了一颗上次被顾英羿扔掉的糖扒开糖纸塞进嘴里。
他望着窗外闪烁的星星出神,不知不觉眼泪又模糊了视线,抬手倔强的把眼泪用力擦掉,以前最喜欢吃的糖在此刻似乎也变得不甜了。
沈郁使劲憋着眼泪,憋的胸膛起伏,到最后难以忍受地哭出声来,他好想管家奶奶,没人任何人是真心喜欢沈郁的,只有管家奶奶对他好。
可是奶奶已经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不会再爱沈郁了。
......
......
顾英羿又好几天没回家,沈郁休息了好几天终于身体好了点,也渐渐习惯被洗掉信息素后空荡荡的腺体。
沈郁现在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织玩偶,常常在院子里一织就是一整天,他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想到顾英羿亲手把他送去洗掉标记的场景和冰冷的眼神。
他坐在院子里不停织,柴柴在他脚边睡觉,陈阿姨突然面色焦急地跑过来说:“外面来了好多警察,要贴封条。”
沈郁听不懂,不知道陈阿姨为什么要这么慌张。
愣神的功夫的警察已经进来了,他们走到沈郁面前,出示了搜查证后说:“我们接到举报,顾先生涉嫌私藏违禁物品目前已被依法拘留,我们将按规定进行搜查,还请无关人员离开,希望您配合我们工作。”
沈郁没太听懂警察的说的话,只听到了顾英羿被拘留,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警察就已经开始搜查起别墅,还将他们推离了别墅。
“姨姨......老公......”沈郁不知道怎么表达想说的话,焦急地抓住陈阿姨的手问,陈阿姨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她本来好好的在打扫卫生,突然就闯进来一群警察。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急,顾先生肯定没事的。”陈阿姨只好这么安慰他。
过了一会儿,警察从别墅里搜出来一堆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紧接着就当着沈郁和陈阿姨的面把大门用封条贴了起来。
陈阿姨忙上去问:“哎哎,为什么贴封条?发生什么了?”
警察自顾自贴上封条,“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在调查清楚之前将别墅贴封不允许进出,还请您谅解。”
大门贴了封条不给进,陈阿姨问到了顾英羿拘留在哪儿,但是今晚不给探视,要明天才可以。
陈阿姨在外面租的有个房子,是为了照顾生病的儿子租的,儿子转院了,房租还没到期,也就没退,没想到这会儿还派上了用场,沈郁抱着柴柴跟阿姨暂时去了出租屋。
出租屋很小,还有些潮湿,一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霉味儿,当时陈阿姨找的急,也没挑。
刚安顿下来,陈阿姨接了个电话又着急忙慌的要出门。
她对沈郁说:“郁郁,我儿子在医院突然病情严重了,需要马上手术,我得赶紧过去,这房子你先住着,抽屉里有零钱,有什么事给阿姨打电话。”
第10章 “郁郁、会救老公!”
“姨姨,路上小心。”
陈阿姨焦急之余又感动不已,“嗳,姨姨知道了,姨姨忙完就回来。”
陈阿姨说完话就走了,留下沈郁一个人在出租屋里。
他心里记挂着顾英羿,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只盼着天赶紧亮,然后去拘留所看顾英羿。
他去过拘留所一次,是因为那时候同学欺负他,他不小心把一个同学推倒了,刚好那个位置是楼梯口,那名同学就这么滚了下去,后来他就被带到了拘留所,关了一个星期才放出来,那里很冷,也吃不饱,还会被其他拘留的人欺负。
虽然顾英羿对他很坏,可是他还是很担心,他怕顾英羿没有被子盖,也没有饭吃。
第二天一大早沈郁就顶着两个黑眼圈爬了起来,他去陈阿姨说的抽屉里拿了几张零钱,买了一些菜回来,陈阿姨家里有做饭的工具,还有一个保温饭盒,做好饭,把柴柴关在家里后他便记着拘留所的名字,坐公交车去了。
这一片沈郁不熟悉,他明明问了好多人,可还是坐错了公交车,等他终于找对地方到了拘留所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只顾着给顾英羿做饭,自己早上什么也没吃,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值班的警察问他干什么,他焦急又短促地说:“来看、老公!”
“我问你找谁,我怎么知道你老公是谁?”
沈郁急的不行,他都说了看老公为什么还不让他进去,于是他抱着保温盒要往里闯,值班警察立马把他拽了回来还狠狠推了一把,“不是,我说你这人还是个傻子吗?我问你找谁?名字,叫什么名字,你听不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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