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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近代现代)——白色的木

时间:2024-05-04 08:32:40  作者:白色的木
  这人也太经不起风浪了吧,她不就是利用一下年纪小的优势,一边哭一边刺他,故意问“孝道和规矩哪个更重要”吗,至于这样一边回话,一边气得半死?
  这种人如果软弱,被御史弹劾,被政敌针对的时候,真的不会气吐血吗?
  颜令徽看到霍洗马说着说着,猛地顿住话语,悄悄撇了撇嘴,而后,装出抽抽搭搭的样子接话:“一心向学,埋头案牍,然后呢?”
  霍洗马忍耐片刻,才假装不在意许烟杪的话,继续对颜令徽输出:“然后,我以六十岁高龄科举及第,数十年里,未曾有一日丢下学业,回去侍奉母亲。在世人眼里,我无疑是不守规矩的,那是我母亲,我却将孝顺之事全扔给妻子。但在我母亲,在我妻子眼里,我却是最孝顺的。因为那是我母亲想要的,我真正孝顺她的方式。”
  霍洗马:“难道你娘想要你为了她,挑战俗世规矩,受人指指点点,说你不安于室吗?”
  颜令徽:“我娘想啊。”
  霍洗马一肚子话直接被这句“我娘想啊”堵了回去,整个人突然反应过来——那可是一生要强,还尚了女驸马的长公主殿下,怎么会介意世俗规矩,他刚才是脑子打结了,一时没转过弯来,居然想拿长公主来压这小丫头。
  不过没关系,外人又不知道这事。
  就像辩论一样,他不需要让对手认可,只需要让观众认可他的想法就可以了。
  “胡说!你这孩子怎么为了进去科举,连这种谎言都说呢!”
  霍洗马表情有些些微地扭曲,但在阳光下,这点扭曲就不太显眼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怎么会想要把你放进一个千夫所指的处境里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讨厌的心声。
  【是啊是啊,这话大概你深有体会吧。】
  【毕竟你五十多岁的时候,你娘中风了,躺在床上好几年。屎尿不便。】
  【那时候没钱买丫鬟,全是你媳妇没日没夜伺候的,你一次都没进过你娘的房,假装在念书。】
  【圣~贤~书!】
  【呸!】
  许烟杪一边翻八卦,一边愤愤不平:【怎么,圣贤告诉你,亲娘躺在床上,饭不能自己吃,屎尿不能自己擦,儿子可以嫌脏嫌恶心吗?】
  【呵呵,你不用照顾亲娘一天,只需要和媳妇说:那是我娘,她现在生病了,脾气不太好,我们夫妻一体,你担待一些。】
  【可真孝顺啊。】
  【回头我得问问权公,儒家的孝顺是这种孝顺吗?】
  【是这种孝心外包,不动手只动动嘴皮子,别人的孝顺都是“我要孝顺我爹娘”,他的孝顺就是“我媳妇要孝顺我爹娘”吗?】
  【要是这种,我可学不来。】
  胡说!!!
  权应璋暴躁地用拐杖锤地面,假装在锤霍洗马的脑袋。
  儒家的孝顺才不是这样,他一个人不能代表整个儒家。
  人性本恶,人不是生来就孝顺的。人“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这是本能。人克制本能,在生存面前去孝顺父母,这才叫孝。
  孝顺父母是违背人性的,需要外力来强迫。
  那姓霍的好逸恶劳,面对中风的母亲不想去侍疾,这叫什么孝顺!他强迫他媳妇去孝顺,那是他媳妇的孝顺,跟他有什么关系!
  ——是的,古文学派以荀子为首。权应璋他深信人性本恶。
  权应璋扭头看向其他古文学派的人:“给我拿纸笔来,老夫骂死他!”
  绝不能让小白泽对古文学派产生误解,必须把这个虫豸和古文学派的儒划分界限!
  有古文学派的人小小声提议:“权公,要不要把他归类去今文学派那边?”
  权应璋:“哦?”
  古文学派的人咳嗽一声:“你看,今文学派以孟子为首。孟子遵循人性本善,孝顺是人的本能,既然是本能,他把孝顺之事推给……不对,交给妻子,他顺从母亲的意思不去关心母亲,不在母亲生病时侍疾,岂不是正应了孟子的话: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霍国祚,必然是今文学派的人!”
  曲解!绝对的曲解!但是学派之间的曲解不叫曲解,那叫学术争端。
  权应璋也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于是他果断:“行,你就这么写。”
  ——至于几天后,季岁知道这事,有多么愤怒,提笔反击,重点在于“这人和我们今文学派没有关系,他是你们古文学派的,缘由是xxxx”,双方学派多么把霍国祚当成垃圾踢来踢去,那就是后面的事了。
  而现在,霍国祚只知道自己被许烟杪怼了一通,对方还把权公拉进来。
  他可是知道权公有多想将许烟杪拐进古文学派的!
  那些心声一出现,基本是让他自绝于古文学派了!
  ……
  “哦豁!”
  “那个谁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啊!”
  “瞧瞧那句‘圣~贤~书’,有够阴阳怪气的。”
  “红了!脸不青了,憋气憋红了!”
  “什么!快!千里镜给我,让我看看!”
  热闹是同僚们的,和霍国祚无关,他只觉得……哦,他也不知道同僚们在看热闹,连千里镜都用上了。
  他只觉得,许烟杪针对他针对得莫名其妙。
  他娘都死了十五年了!骨头可能都化成灰了,用他娘来针对他,有意义吗!
  *
  许烟杪觉得很有意义。
  当然,不是为了他娘。纯粹是看不惯孝心外包。
  【啧啧,爹死得早,娘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平时也没孝顺,天天吃完饭就把碗一扔,晚上也没见他给老娘洗个脚。然后等娶妻了,动不动就对妻子说:我娘撑起这个家不容易,你我夫妻一体,你一定要代我好好孝顺他。或者是:我娘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带大,你就不能多理解她一下吗?】
  【怎么,你娘是你媳妇来了之后才变得不容易的吗?如果不是,建议好好反省一下,到底谁才是那个促使你娘不容易的根源。】
  【哇偶!】
  【这人怎么这样啊!】
  【以前亲娘还没去世的时候,过年亲娘一个人忙活,还好意思谴责媳妇不懂事,不去帮忙——啧啧,合着以前没娶媳妇的时候,一直都是亲娘一个人做年夜饭啊,这么大个人了,连个碗都不帮忙端一下是吧?】
  【还是以前媳妇没进门的时候,眼睛瞎了?媳妇一进门,立刻恢复光明,发现亲娘的不容易?】
  【鼓掌啪啪啪——】
  【高低要给媳妇颁发一个牌匾,上书“妙手回春”。】
  “嘶——”
  好骂!!!
  京官们简直叹为观止。
  小白泽的嘴越来越毒舌了,但他平时和人交流时挺正常,甚至能称得上和善的啊。怎么心里话和外表反差那么大?
  “该不会是平时腹诽陛下,练出来的吧?”
  有官员脱口而出,然后迅速被同僚用眼神把后面的话逼了回去。
  ——就你多嘴!
  作者有话说: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触龙说赵太后》
  *
  凡人有所一同:饥而欲食,寒而欲暖,劳而欲息,好利而恶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无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
  ——《荀子》
  *
  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
  ——《孟子》
  *
 
 
第201章 这能是八岁?!
  霍国祚气成了电动马达。
  颜令徽迟疑了一下,谨慎地后退两步:“你难道有癫痫?这可不关我的事,大家都看清楚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霍国祚气成了加强版电动马达。
  然后还不忘扣锅:“我是在替长公主生气,为人子女,你居然认为她会放任你千夫所指,岂非太伤一位母亲的心了?”
  颜令徽正要开口说话。
  突然一道声音冷冷地横插进来:“公主可不会觉得她女儿来参加神童试,会千夫所指。况且,千夫所指又如何,只要她认为她做的是对的,凡夫俗子的指责不过是直上青云的风霜而已。”
  颜令徽惊喜回头:“爹!!!”
  来者不是女驸马颜淳又是谁。
  颜令徽下意识想要冲向女驸马,想到一件事情,又猛然止步,手指放在身后搅动,眼神躲躲闪闪:“爹,你……你怎么来了?!”
  【哦豁!】许烟杪一语道破天机:【离家出走的小孩被抓住了。】
  得知外孙女要参加神童试,匆忙赶来的老皇帝眉头微皱:“离家出走?!”
  小兔崽子居然撒谎骗他!说什么想外公了,但是爹爹娘亲很忙,没空陪她回京,就让她自己回来。
  他就说这孩子才八岁,房陵是怎么放心让她单独带着护卫,从辽东跑回京师的,这可是足足三千里路!
  *
  女驸马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浑身风霜,气场生冷,目光锐利地直视霍洗马:“还请霍洗马告知,你那句替长公主生气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你了解长公主,还是本驸马更了解长公主?”
  一些开国元老见过长公主和皇后一起搞后勤,此刻看到女驸马的样子,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
  这气势也太像房陵长公主了。
  而霍洗马强打精神,也不回女驸马的话,直接指责:“驸马不守辽东,无诏回京,若关外蛮子入侵,谁能守?谁负责?”
  颜淳很镇定:“公主在守。公主负责。”
  想了想,又说:“非是无诏回京,地方官三年一朝觐,回京述职,如今离天统三十二年,已是三年。”
  她虽然提前了两个月到京师,但辽东离得远,这事也能说得过去。谁让她身份特殊,她走了还有公主能留守。
  ——甚至对于陛下来说,公主守辽东,比驸马这个外人守辽东,更让他放心。
  而颜淳这么一说,周边围观神童小郡主和主考官争论女性能不能进科举考场的人,便立刻意识到:“那不对啊,公主是小郡主的娘,公主还能在驸马不在的时候守辽东,如此巾帼,怎么会觉得女儿来科举就是不安于室?”
  “而且,驸马肯定了解公主,他说公主支持小郡主来神童试,那确实就是支持的吧。”
  “既然如此,小郡主做这事,的确符合孝道?”
  几句话一出来,视线全看向了霍洗马。
  现在压力给到了他。
  ——毕竟,在大众的朴素价值观里,人家丈夫说的话,难道不比你一个外人值得相信?
  *
  在房陵长公主的驸马出现在神童试现场时,霍洗马就知道,自己铁定是翻不了身了。
  此时此刻,他只能非常知趣地说:“原来是这样,驸马莫怪,是霍某担忧得太过了,霍某在此向郡主赔罪。既然如此,小郡主十分之孝顺,为了长公主当女官的心愿。去考神童试,自然是没问题的。郡主,请!”
  说着,就让开位置。
  在大多数人眼里,他这样子是尽忠职守,虽说迂腐了一些,可最后也算是知错就改,倒也没太多恶感。
  只有少数人察觉出他是在恶意为难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懂变通。见此,决定以后对这位高官敬而远之。
  霍洗马也不在意。
  然后,古文学派的人就走了过来,面带微笑:“霍洗马,权公让我们给你带来两样东西。”
  霍洗马:“什么东西?”
  再想到之前许烟杪的心声,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赶忙说:“东西直接给我就可以了,不用……”说是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大声说:“权公说,送你一本《孝经》,一本《荀子》,以后有事没事,就在家里多读读书。”
  “哗——”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
  这下好了,更多的目光聚集在霍洗马身上了。
  像是一根根能插进人体脉络的针管,几乎要把人插个对穿。
  霍洗马差点落荒而逃。
  ——这可是来自文坛盟主的“建议”,说是建议,实际上就是在对脸抽,说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弄不清楚什么是真孝顺,什么是假孝顺!就应该多看看书!
  特别不留情面。
  霍洗马强行让自己笑起来,干巴巴地说:“权公说的对,下官确实应该多读读书……”
  古文学派的人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过往曾有神童破题破得十分出色,却被人怀疑是代作,不如你当众为颜小娘子出一题,让她破之。权公作审。”
  “你觉如何?”
  霍洗马沉默了好几个呼吸。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官员们已经开始啧啧了:“脸黑了吧?之前脸白了,后来脸青了,刚才脸红了,现在脸黑了,这事再不结束,说不定还能再凑两种颜色。”
  “以后他的花名就是霍调色?”
  “没必要,回头弹劾他不孝顺,他能不能继续做官都不一定,花名估计也没什么人叫了。”
  “也不一定,他只是不做官了,又不是死了。”
  “还不如死了呢,一大把年纪了,晚节不保。”
  霍洗马还是很想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知道权公为什么出题。怕进了考场后,他故意为难颜小娘子,或者别人因为颜小娘子是女子,是郡主,如果过了神童试,有可能会被散播谣言,说她没有真才实学,是因为女子身份被优待,因为母亲是房陵长公主,而被放水。
  但,当众答题就不一样了。见证者颇多。
  而且,正好也可以对他小惩大诫。
  出得简单了,世人要么说他前倨后恭,要么说他没有学识;出得难了,世人会说他为难八岁小童,没有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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