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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近代现代)——白色的木

时间:2024-05-04 08:32:40  作者:白色的木
  【好强悍的思路!】
  随行且能听到许烟杪心声的京官们瞳孔地震。
  等会儿,别人家的后宅能有这事,那我们家后宅呢?
  并且开始疯狂回忆,自家妻妾之间和睦相处会不会其实是磨镜之好?
  就算没有和睦相处那也不一定完全没事啊!许烟杪不是说过,有个词叫相爱相杀吗?
  【不过这个瓜吃到这里就可以了,总不能让我爬墙去看别人后宅吧?】
  【算了!快乐睡觉,明天再看看!】
  许烟杪心里没放事,无忧无虑,一夜好梦。
  但是像这样携带着草木清香,铃虫微鸣,有着清风徐来的夏夜,许多随行官员却睡不着。
  他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家里的正妻和小妾,小妾和小妾,到底会不会有可能睡在一起。
  琢磨到半夜,正要睡下。
  【芜湖!!!】
  平地里突然冒出一声惊呼。
  刚睡眼蒙眬闭上眼睛的官员们猛地一惊,瞪大眼睛。
  怎么了怎么了?
  【明天早上有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的吵架!我爱看文化人吵架!记一下,明早蹲点!】
  随行官员们:“……”
  就为了这件事,你半夜爬起来嚎一嗓子?!
  *
  许烟杪从茅房里走出来,手放进水盆里略作清洗。
  他当然不是为了翻八卦半夜爬起来,但是起夜的时候顺便翻翻八卦,很正常吧?
  【睡觉!】
  【月亮晚安!】
  许烟杪心满意足地找到新瓜,心满意足地重新入睡。徒留被惊走睡意的官员们无语凝噎,如果不是半夜怕扰民,非要大喊一声有病的程度。
  第二天早上,许烟杪看着那些舍人精神不振的样子,默默捧紧了随从给他端来的热粥。
  【怎么都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总不能是晚上集体开会,把我排除在外吧?】
  【那千万不要想起我啊,我对权势真的不热衷的,继续孤立我也没关系的!】
  太子舍人们:“……”
  一口血梗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
  太子笑眯眯地捧着一碗洗好的桑葚路过,半点不管自己家舍人的死活,往许烟杪身边一坐,拼命暗示:“你早上有没有什么行程?有没有想要玩的地方?”
  许烟杪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太子会问他这个问题。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想办法偷溜了!】
  许烟杪露出了一个微笑,太子也同样露出了一个微笑。
  许烟杪:“听说常州学术繁荣、名人辈出,某想去常州的书院看一看,见识一下本地学风。”
  太子应得非常快:“好啊!正好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
  常州确实是个有着浓厚文化的地方。
  分了什么常州学派、常州词派,还有毗陵诗派、阳湖文派、孟河医派,便连词、画、骈文都分出派别,而且每一个都名声响亮。
  许烟杪要去的书院,是常州学派的大本营——也叫今文经学派或者公羊学派的大本营。它们都是一个意思。
  到了地方时,好戏明显正在开场,一名北方学子和一名南方学子正在对峙,氛围剑拔弩张。
  【哦豁!赶上正戏了!】
  许烟杪和太子对视一眼,迅速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等他们吵架。
  这是常州,书院里自然是南人多北人少,南人声势浩大,北人气势悲壮。
  那北方学子咬牙切齿:“你这该死的貉子,不要太过分了!”
  【哇偶!直接就开地图炮哎!这不太好吧……】
  【哦哦,原来南方学子那边早就开过地图炮了,他们经常礼尚往来。那就没事了。】
  有个成语叫一丘之貉,貉子在北方人眼里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们经常用这话来骂南方人。
  当然,南方人也有骂北方人的话。
  “吾难道有说错的地方?尔等伧人,本就是学识浅薄,师门不兴,来南方游学,借我等学风、书籍与师资,不亚于要饭。”
  ——伧人,就是指粗鄙、缺乏教养的人。
  “你!”
  学堂里稀少的北方学子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咬牙切齿,面红耳赤。
  他们站起来了,南方学子也站了起来,人数众多,几个北方学子立刻就如同抛进浪花里的石子,完全不占优势。
  有北人讥讽:“我等看万卷书行万里路,可比尔等醉在温柔乡里的废物于国有用多了。”
  “你们科举考中人数不多。”
  “瞧瞧江南的风,把你们的骨头吹得不知道有多软,天天逛花船,脚步虚浮,君子六艺都不剩几样了!”
  “你们科举考中人数不多。”
  “尔等拈蛇弄蝎、唼嗍蟹黄,实乃蛮夷之后。”
  “你们科举考中人数不多。”
  “你!”
  北方学子简直气得怒发冲冠。
  但人家说的是实话,因为历朝历代统治中心大多数在关中和中原,南北文化经济发展非常不平衡,比如进士,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占比,有很长一段时间几乎达到了离谱的九比一的程度。
  曾经有北方官员想要为北方人发声,说北方历来是抵御外敌的前线,只要有外敌入侵,北方就会被祸害一通,南方作为大后方,一般如果敌军攻到南方,基本就是亡国了,所以南方比北方安稳,文学方面肯定更繁盛。北方很难安定,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发展文学,稍微发展一段时间,就会被破坏。
  然后,就有南方官员不满了。
  我们又不是走后门考上的,我们也是通过激烈竞争考上的啊,科举本来就该公平,我们南人靠自己实力考上,你们北人考不上,还怪我们南人太聪明了?!
  并且说出了让北方人愤怒非常的地图炮:“你们北方人考不上,是因为你们太笨了。”
  ——所以,那南方学子真的是戳人肺管子上了。
  【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嘶!】
  【拔剑了拔剑了!】
  太子:“!!!”
  迅速往前挤。
  太子舍人们:“郎君?!!”
  太子回头,义正言辞:“我要看看南人是否真的君子六艺都不通,在剑术方面是否输北人良多。前方虽然危险,但我不怕危险!”
  许烟杪眼睛一亮。
  【好借口!】
  “我去保护郎君!”许烟杪也迅速冲上去。
  主要是,他以前只看过文人骂战,真没看过文人打架。
  ——而且,越靠近才越方便关键时刻阻止不出人命啊。
  太子舍人们:“!!!”
  一个个快晕过去了。
  太子不能出事,你姓许的就好很多吗!你出事了,我们就彻底完了!
  我不想所有隐私都暴露出去啊!
  有伪装成百姓的锦衣卫急中生智,也不管这会不会打扰太子雅兴了,出来就往地上一跪,声音洪亮:“参见太子殿下!”
  整个场面都静住了。
  连太子也静住了。默默地把腿收回来站好,收一下脸上呲着的大牙,等学子们跟着锦衣卫以及随行侍卫的动作找到太子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端庄大方,面上笑容令人如沐春风的太子。
  当即就是眼前一亮。
  这个太子,看着就是一副很会重用读书人的样子。
  便齐齐作揖:“见过太子殿下。”
  此时,带刀侍卫和锦衣卫早就把太子和这些人隔离开了。
  太子微微带笑,对着众人点头示意,端的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就连声音也是温雅的:“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同窗之间又非生死大仇,何必动剑呢?”
  学子们顿时面带羞愧之色。
  太子点明了出海教化的道路,从此文人千古流芳就能有方向了。
  ——先别管能不能做到,但至少摸到方向了。
  因此,天下文人学子对太子都是抱了一种崇敬心态的,可以说,只要太子别叛国、别背叛文人,这些文人学子都特别愿意为太子呐喊助威,甚至太子叛国、背叛文人了,说不定都会有不少人不相信,为他找借口找理由,坚信其自有道理,说不定就是忍辱负重呢。
  听到太子的询问,北人和南人连声述说对方的不是,这个说对方言语间鄙夷北人,那个说对方恶毒对待同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礼。
  太子叹气:“就算你们各有道理,可君子动口不动手……”
  【是啊是啊!】许烟杪超大声:【君子动口不动手,咬他啊!】
  作者有话说: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淇奥》
  *
 
 
第222章 南北分数线
  太子差点就跟着说出口了。
  沉默了两秒,看了一眼好像无事发生的许烟杪,对方还满脸茫然地冲着他露出礼貌地微笑,太子嘴角微微抽搐。
  还好,没说出来,不然光靠这一句,他绝对在古往今来所有太子给人的印象里,拔得头筹。
  ——他是乐子人,但不想自己变成乐子啊!
  并且迅速记下来这个招式。
  虽然自己也年纪不小了,估计用不到,但可以教自己的儿子孙子啊!
  还可以让儿孙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可是古人传下来的道理!(坚定.jpg)
  重新看向正等他说接下来话语的学子。
  学子们都是一副认真聆听教诲的样子。原本喧嚣的吵闹声慢慢变成了微弱的嗡鸣,似乎是在轻声讨论着他这位太子。
  太子含笑,接着之前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往下说:“既然这位学子有恶毒行事之举,那就先关进牢里,待探查出有何恶举时再作审判。”
  话音一落,立刻有随行侍从把那北方学子擒住,要将他送进大牢。
  当时就有他的好几位同学心急了:“殿下!还不知此事真假,不可如此啊!”
  “殿下,他若进过牢狱,身份上便是有了污点。我们不过是有口角罢了,同窗之间,不必如此相对。”
  说话的人,有南人有北人。他们只是吵架外加看不惯对方,吵到火气上来了想动刀动枪,不是真的想把人送进去啊!
  毁人前途也太可耻了,双方之间仇恨还没到这个地步呢!
  就连说北人“恶毒行事”的那个南人同学也是急了:“此事他若愿意诚恳道个歉,这事便可揭过去,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若是死不认错,再告官也不迟。”
  那个北方学子震惊地看着之前还和自己吵架,狠戳痛脚的对头。
  连围观的人也是惊讶极了。
  毕竟这人这么说,他手里肯定有对方犯错的事迹。这样都能以德报怨,足以证明对方品性。而且如果那个北人不愿意认错道歉,就告官,也暗合孔圣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言语。
  太子板着脸:“这可不行,他如果做了违法犯罪之事,可不是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的。”
  那南方学子接上就说:“不是违法犯罪的事,他意外毒死了我家猫儿,我气不过,才一直针对他的。”
  北方学子懵了:“你那个叫奶糕的猫?我什么时候毒死它了!”
  南方学子面色一下子变了,很是不高兴:“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想狡辩?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应该只知道猫吃苹果可以保护皮毛,不知道猫吃苹果核会中毒,我不怪你,但你也不能不认啊!”
  北方学子脸色也变了,同样不高兴:“我是喂过它吃苹果,我也确实不知道猫儿不能吃苹果核,但我给它喂核作甚!”
  南方学子愤怒地说:“我在奶糕的呕吐物里看到了苹果核,那天只有你喂它吃苹果,不是你,难道还能是它一只小猫自己把大苹果吃得只剩下核,再把核吃掉吗!”
  北方学子:“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不是我做的。”
  眼看着两个人又吵起来,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了。
  翻完八卦系统,许烟杪心声都变得急迫起来:【错了错了!不是你同学把猫喂死的!是你爹!他觉得你养猫是玩物丧志,妨碍你考科举,就直接喂你那猫吃苹果核!】
  【别怨错人了!你爹才是畜生!】
  是啊是啊!
  那些能听到心声的官员集体在心里附和。
  真是畜生啊!你要是冲他同窗出手,拉低科举人数,我们还敬你是条汉子,你向无辜的小猫出手,骂你畜生还是侮辱畜生了!
  就是这孩子可怜了。如果知道真相,还不晓得要怎么做呢。这个世道孝道最大啊。
  官员们轻轻摇头。
  而南人同学感受到太子及随行人员怜悯的目光,只觉得一头雾水。
  太子给锦衣卫一个眼色。
  锦衣卫:“……”
  好的,帝多疑。
  锦衣卫上前:“殿下,臣应当能查到真相。”
  太子佯装惊讶:“你居然能查到?怎么查?”
  锦衣卫低着头,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常州有侯爵,陛下忧其家眷欺压百姓,暗中派了不少锦衣卫在此,想来应该能够查到。”
  这下,瞳孔地震的是所有围观群众了。
  他们早就听说当今多疑,没、没想到啊!
  而人群中,侯府成员顿时害怕了,拔腿就往侯府跑,回去告诉主家这个消息。
  常州的侯爷家属知道这事,再也不敢欺负本地百姓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锦衣卫“查”完回来,大声告诉所有人,是那学子亲爹把猫毒死,还把对方那天在哪里买了一个苹果的讯息都说出来了,容不得别人不信。那南方学子整个人都懵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
  现在,全部人都同情地看着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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