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辈子才会看自己在意的人,和他的前男朋友吵架。
“我有听你的话,只是再吃衣服真的穿不上了。”杨氤委屈的垂下头。
杨氤一示弱,顾瞻就不忍心再苛责,他松开手,示意杨氤进来。
“你不生我的气了?”杨氤扑进顾瞻怀里问道。
“饭该吃还是要吃。”顾瞻摸着杨氤身上硌人的骨头:“衣服不合身是衣服的错,不是你的。”
“等过几天我把手里事务处理完,带你去买衣服怎么样?”
“真的吗?”杨氤的眼睛陡然亮起来。
“真的。”顾瞻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丢掉我给你买的饭这个问题,不能就这么过去。”
杨氤一开始还以为顾瞻只是和他说着玩玩,没想到等晚上顾瞻在餐桌上吃完饭,还顺手把碗洗了后,杨氤才知道,顾瞻是真的生气了。
杨氤从早上吃过饭后,就没有再吃一口东西,顾瞻只给他水喝。
他真的饿的受不了了,之前在国外没有食欲,一天不吃饭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却发现不吃饭根本不行。
他不要减肥了,他要吃饭,大口大口吃饭。
顾瞻在书房里开跨国会议,杨氤轻手轻脚走进去,卡着摄像头的盲区,一屁股坐在顾瞻一条腿上。
顾瞻没有受到影响,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后,关掉麦克风。
“你做什么?”
第六十章 倾吐
杨氤握着顾瞻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可怜巴巴的说道:“我饿,你可以给我做点吃的吗?”
顾瞻冷着一张脸说道:“给你点外卖不吃,现在又说饿,杨氤,没有你这样耍人玩的。”
杨氤饿的不行,欲哭无泪:“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好饿。”
“我以后再也不丢你的饭,以后你给我买什么我吃什么,我一粒米一根菜都不剩下。”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顾瞻不为所动,推开杨氤,继续会议。
杨氤撅着嘴蹲在顾瞻腿边,大有不给他饭吃就一直赖在这里的意思。
会议在一个小时后结束,期间杨氤蹲的腿麻,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抱着顾瞻的腿睡的正熟。
顾瞻失笑,轻轻摩挲着杨氤的耳垂。
杨氤从睡梦中醒来,晃了晃脑袋,躲过顾瞻的手,睁开眼盯着他看。
“看什么?”顾瞻柔声道。
杨氤抓着顾瞻还没有收回的手,一口咬在食指上,顾瞻皱皱眉。
“我好饿...”杨氤嘴里咬着顾瞻的手指,说话有些不太清楚。
顾瞻没计较杨氤咬他的事情,揉着他的脑袋说道:“还敢有下次吗?”
“不敢了。”杨氤站起身,跨坐到顾瞻腿上,乖乖软软的亲了他一口:“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减肥了,以后每一顿都吃,不会再把你的饭丢掉了。”
顾瞻捏了一把杨氤腰上的软肉,威胁道:“要是再干这种蠢事,我就把你关在小黑屋里,他们说人只喝水能活一个月,你想试试吗?”
杨氤眼泪汪汪,趴在顾瞻怀里:“我不想,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你乖乖的就不会关你。”
顾瞻给杨氤下了一碗面,并让他吃完去墙边站了半个小时消食。
晚上顾瞻快睡着时,杨氤突然小声问道:“顾瞻,你...可以来看我演出吗?”
顾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明天再考虑你的问题。”
杨氤仰头亲上顾瞻的脸颊:“你现在回答我好吗?”
顾瞻被杨氤闹的没了睡意,翻身把杨氤压在身下:“为什么一定现在要答案?”
如果顾瞻不去看他演出,那杨氤只会把他当成普通的一次演出,而如果顾瞻去看,那这场演出就会变的不一样。
珠宝展的演出只是他为了去找顾瞻,没有多少真正懂钢琴的人来看。
所以这次演出,才算是他回国后的第一场演出。
虽然杨氤不是很在意,但他还是想顾瞻去看他演出。
演出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杨氤也许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病,但只要顾瞻在台下,只要他在看着自己,那这一切突发情况一定不会出现。
“你告诉我吧。”
顾瞻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最近江婉诗那边闹的很厉害,顾瞻不仅要顾公司,还要顾她,很是疲惫。
不过只是抽出半天的时间看一场演出,也不是不行。
一直这么圈着杨氤也不是办法,杨氤总要靠自己走出来,这次演出是很好的机会。
有他在现场看着,一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处理。
“我有一个条件。”顾瞻说道。
“你说。”杨氤环住顾瞻的脖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大话别说的太早。”顾瞻正色道:“这次演出结束,我们聊聊。”
杨氤心里咯噔一下,移开视线:“我们...聊什么?”
“聊这两年你过的怎么样。”顾瞻躺回床上:“聊见闻,聊心境。”
“杨氤,我需要听你的实话。”
杨氤没有回答,顾瞻不甚在意,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过了许久,久到顾瞻进入浅眠状态,杨氤靠近顾瞻,伸手抱住他的腰。
顾瞻知道杨氤这是想通了,侧身把他搂在怀里慢慢睡过去。
演出如期而至,杨氤坐在化妆间一脸不耐,旁边的化妆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匆匆给杨氤化好妆。
杨氤一直在看他与顾瞻的聊天框,消息停留在一个小时前杨氤给顾瞻发的话,问他什么时候到。
顾瞻没有回,杨氤心里越来越焦虑,顾瞻答应他要来的。
直到上台,顾瞻都没有回他,杨氤不知道顾瞻来没来,但时间已到,他不得不上台。
杨氤缓缓呼出一口气,十指落在雪白的琴键上。
曲子弹奏到一半,杨氤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呼吸有些困难。
他害怕,台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他不可遏制的想起了那晚在天空的事情。
他无法思考,手下靠着肌肉记忆一点不错的弹奏着,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坚持不住了。
顾瞻,顾瞻...
一阵“噔噔噔”奔跑的声音响起,杨氤抬头看去,顾瞻在幕布后面对他说话。
杨氤看懂了顾瞻的口型,那是两个字。
“我在。”
杨氤笑了起来,一曲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杨氤鞠躬,幕布在他身前落下。
杨氤跑向顾瞻,飞扑进他怀里,脑袋在他怀里蹭。
“我坚持下来了。”杨氤隔着泪水看顾瞻。
顾瞻满眼心疼,抱着杨氤一遍遍重复:“很棒,你做到了。”
那一晚,杨氤的名字登上新闻热搜。
“现在回家,还是在外面玩一会?”顾瞻问道。
杨氤情绪稳定下来,脸上已经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我想玩一会。”
顾瞻思索一番,说道:“杨氤,想不想坐摩托车去兜风?”
杨氤闻言一愣:“我还从未坐过摩托车,我们去哪坐?”
“先回家。”
回到别墅,顾瞻当着杨氤的面从车库里推出一辆摩托车。
“这是...”杨氤疑问道:“你的车?”
“嗯。”顾瞻拍拍车身:“这是我高中买的车,之前骑过,上了大学后就没怎么骑了。”
“相信我的技术吗?”
杨氤嘴角微微翘起,坐到摩托车上:“我永远相信你。”
顾瞻还是谦虚了,就算好久没有骑过,他的车技也丝毫没有退步。
杨氤戴着头盔,抱着顾瞻享受风的抚摸,享受速度的刺激与快感。
这一刻他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留下的只有最为纯粹的自由和激情。
“杨氤,我会找来最厉害的医生治好你!”顾瞻喊道。
杨氤抱紧顾瞻的腰,回道:“顾瞻,我会竭尽全力让自己恢复如初,然后让你爱上我!”
无人的道路上,一辆摩托车飞驰,车上的两个男人,互相倾吐着心里话。
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恋,再从分别,重逢,到现在。
一切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顾瞻知道了杨氤在国外的痛苦和抑郁症带来的折磨。
杨氤知道了顾瞻撑起顾家和花元集团的不易和父亲离世,他离开时的绝望。
杨氤一直把顾瞻当成他灰暗生命里的一束光,顾瞻何尝不是把杨氤当成他的救命药呢。
再次去检查,老专家告诉顾瞻,杨氤的PTSD已经好了。
杨氤不会再抵触生人的不小心触碰,不会再因为人多而焦虑,不自在。
至于杨氤的抑郁症,想要彻底痊愈,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个过程中,会出现很多突发情况,或许会让他们感到崩溃,感到无法再继续下去。
听到这些话的顾瞻与杨氤,握紧了彼此的手,相视一笑。
他们无需言语。
无论日后的路如何,他们会牵着彼此的手一路走下去,绝不回头。
“先生,江小姐在楼下想见您。”顾景然立在桌前说道。
顾瞻眼都没抬,直接说道:“不见。”
“我同江小姐说您不会见她,但她说您今日若是不见她,她就一直在下面等。”
啪的一声,顾瞻把文件扔在桌子上,顾景然一脸平静,仿佛对顾瞻接下来的动作了如指掌。
“把她带到会议室。”
顾景然离开后,顾瞻给杨氤打视频电话。
杨氤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顾瞻原本烦躁的心情立刻变好了些。
“在做什么?”
杨氤把摄像头翻转,给顾瞻看他的杰作。
“我在研究菜谱,今晚给你做排骨。”
“宝宝,我想看你。”
杨氤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把摄像头转回来,举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突然...”杨氤害羞道:“你不是在上班,怎么能这么叫我?”
顾瞻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他现在很想很想摸一摸杨氤的头,把杨氤抱在怀里。
“宝宝,小时候我父母给我订过娃娃亲,之前我以为婚约作废了,结果最近她回国来找我,说要和我聊一聊。”
“我想,我不该瞒着你。”
杨氤听到“婚约”时确实有些生气,但生气之余,还有感动。
顾瞻没有隐瞒他。
他知道像顾瞻这样家庭的少爷,不乏有喜欢同性的,但他们还是结了婚,甚至生了孩子。
顾瞻把这件事告诉他,就是表明了态度。
顾瞻不会像那些人一样,让杨氤做第三者,他给足了杨氤安全感。
杨氤手指勾出项链,冲屏幕晃了晃:“我说过,我会永远相信你。”
“我在家等你回来。”
会议室的门打开,顾瞻面无表情走进来,冲江婉诗颔首,随后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江婉诗保持得体的微笑说道:“顾总,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再谈一下我们的婚约。”
“哦,原来江小姐知道是再谈一下啊。”顾瞻阴阳怪气说道:“我还当江小姐不知道什么叫分寸和距离。”
江婉诗深吸一口气,笑容依旧挂在脸上:“顾总,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两家的婚约是长辈订下的。”
“长辈之命,顾总总不能不当回事吧。”
顾瞻冷哼一声,觉得江婉诗还真是天真的可笑。
商人重利,当年顾厉年与江婉诗的父亲订下婚约只是因为两家联手,有利无害。
而现在江家出了事,就算顾厉年还在世,也要思量思量江家还有没有和顾家联姻的资格。
更何况顾家现在顾瞻说了算。
“江小姐莫不是在国外没有得到消息,我现在不是从前的顾瞻,没有任何事能掣肘到我。”
“婚约只是长辈们的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顾瞻直起身子,盯着江婉诗,像一只将要爆发的猛兽:“江小姐,你与江总什么打算,我清楚的很。”
“想要我救你们家,就要拿出诚意,而不是在这里用什么封建社会的旧思想试图逼迫我。”
“话已说尽。”顾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婉诗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闻言匆匆离开了。
顾瞻坐在座椅上没有动,顾景然会意,静静离开会议室并关上了门。
据顾景然调查来看,江家已经穷途末路,江婉诗回国不止联系了顾瞻一个人。
但至目前情况来看,能救江家的,只有花元。
江婉诗绝不可能放弃顾瞻,顾瞻也绝不可能娶江婉诗。
顾瞻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本想稍微休息一会,结果一觉睡到了晚上。
手机“嗡嗡嗡”的振动,顾瞻睁开干涩的眼睛,在看清来电备注后,顿时清醒过来。
“喂,杨氤,怎么了?”
杨氤貌似是哭过,声音还带着哭腔:“还没工作完吗?我的排骨都凉了。”
顾瞻心里一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他竟然睡了这么久,顾景然干什么吃的,怎么不叫醒他。
“杨氤乖,我马上回去,二十分钟就到家。”顾瞻推开会议室的门,进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收拾好后,顾瞻推开门,和刚想敲门的顾景然对上。
“你...”顾瞻瞪着顾景然:“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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