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事情已经偏离他预想的轨道,一旦开始,就回不来。
“杨氤,我提醒过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惹火。”顾瞻指腹摩挲着杨氤微微红肿的嘴唇:“你付不起代价。”
杨氤胆小但嘴硬,闻言仰头回怼道:“你怎么知道我付不起?”
杨氤的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顾瞻的眼睛,杨氤选择这种时候来勾他,不就是怕挨骂嘛。
可惜就算杨氤再怎么献殷勤,他都逃不过一顿骂。
顾瞻没怎么狠下心来骂过杨氤,若是顾景然或是公司那些员工犯错,早就被他骂八百回了。
“杨氤,你逃不掉。”顾瞻拿过架子上的工具,脱下杨氤裤子:“身体和精神都逃不掉。”
杨氤身体已经软的一塌糊涂,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顾瞻把他放到床上,关掉屋内的大灯,只开着床头灯。
“你从江婉诗那里听到了什么?”顾瞻压在杨氤身上,从额头一路往下亲。
杨氤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顾瞻太坏了,他从来没有觉得顾瞻这么坏过,哪有人看着另一半那样,还给冲厕所。
杨氤脸都丢尽了,他在心里暗暗决定,他今天不会再和顾瞻说一句话。
但下一秒,杨氤便忍受不了喊道:“不要,顾瞻,不要碰那里。”
顾瞻身形一顿,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看向他,似乎在想若是杨氤嘴里再吐出一个“不”字,他就兽性大发,直接把杨氤生吞活剥。
杨氤咽了一口唾沫,身体非常诚实的开始向顾瞻表达他现在的情绪。
顾瞻搂着杨氤的腰让他坐起来:“回答我的问题。”
杨氤的手虚虚抓着顾瞻的手腕,怯怯的问道:“我要是骗你,你会对我做什么?”
顾瞻想了想,起身出房间,杨氤竖起耳朵努力听了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不多时,顾瞻拿着一根棍子回来,随手扔在了地毯上。
在本就不明亮的房间里,一闪而过的棍子落地,发出的闷响让杨氤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杨氤看清了那根棍子,那是拖把的杆,顾瞻把拖把拆了。
“顾瞻,别...”杨氤向床边靠去,顾瞻抓着他的脚踝把人拉回来。
“我怕...呜...”杨氤因为这根棍子,心理防线被顾瞻击破,大声哭了出来。
“你...你...怎么舍得拿这么粗的棍子打我...”杨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全是眼泪,一直在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床头垫。
顾瞻跪坐在床上,语气平淡中带点不易察觉的戏谑:“为什么不舍得?你都舍得离家出走,我为什么舍不得打你?”
“打又打不坏,我怕什么。”
“怎么可能打不坏!”杨氤指着地上的棍子:“那么粗,打一下我腿就断了。”
顾瞻轻挑眉头,对于杨氤的小孩子脾气,他平时或许会哄一哄,但今天他不会说一句软话。
他要让杨氤把今天的害怕刻进骨子里,让他以后一有离家出走的念头,就会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顾瞻捡起那根棍子,放在手里掂了掂。
杨氤的心随着顾瞻的动作,一上一下,起伏不定。
“既然害怕,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顾瞻向杨氤招手:“过来。”
杨氤摇头:“我不过去,你把棍子丢掉。”
顾瞻失笑,把棍子放到床边,双手摊开让杨氤看,杨氤缓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爬过去。
“说话。”
杨氤揪着被子,垂着头小声说道:“她告诉我,她有天空你打架和抱我离开的照片,还知道我有抑郁症。”
“把头抬起头。”顾瞻声调大起来,把杨氤吼的浑身一抖,立刻抬起了头,只是眼睛还是到处瞟,不敢看顾瞻。
顾瞻捏着杨氤的下巴,强迫杨氤直视他:“看着我,杨氤,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如果江婉诗手里还有照片,他会直接给你看,而不是说。”
“还有抑郁症是什么绝症吗?不能治吗?回答我!”
杨氤一激灵,当即大声回道:“不是绝症,能治。”
“可...”杨氤的声音又低下去:“她没有,不代表那天晚上在天空里的人没有,我不能让你进退两难。”
“我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的累赘。”
杨氤握住顾瞻捏自己下巴的手腕,声音发颤:“顾瞻,我想和你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一直躲在你身后,当一个花瓶。”
“对不起,我可能是真的没有脑子,一遇到关于你的事情便乱了分寸,但我能确定一件事。”
杨氤眼中已经没了泪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顾瞻时,带着爱慕,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勇气。
“我喜欢你,我离不开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你这般好的人,我永远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杨氤说完,自己先笑了:“很可笑吧,事实上我就是个花瓶,或许说花瓶都是抬高我自己,但我对你的爱不假,此心不渝。”
顾瞻没有插话,就这么静静听完,看着杨氤把床边的棍子塞到他手里,心里一时间涌上一阵说不出的情绪。
杨氤在他面前太过自卑,甚至已经到了瞧不起自己的地步,顾瞻不确定他的抑郁症是不是就是因为这种心理造成的。
但他能确定,如果杨氤这种思想不转变,他们之间的感情终究会走到尽头。
感情中,一方若是一直处于弱势,另一强势方便会蹬鼻子上脸。
最后不是强势方腻了,就是弱势方忍受不了离开。
顾瞻不是神仙,他做不到永远理智,他总有失控的时候,到时候便是他们感情结束的时候。
“杨氤,我从未觉得你是花瓶。”顾瞻扔掉棍子,抱住杨氤:“你不是花瓶,你是我的杨氤,是那个拼尽全力从泥潭上爬出来,是那个以一首尚不成熟的原创钢琴曲就能获得满场掌声,是那个在异乡靠自己努力拼出一片天地的杨氤。”
“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宝宝。”
杨氤从来没想过,他在顾瞻心中竟是这般形象。
他真的这么厉害吗?
心里像有一株早已枯萎的树苗重新浇水生长起来一般,让杨氤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这个世界有顾瞻,便是美好的。
杨氤近乎虔诚地吻上顾瞻的唇,伸出舌尖轻轻舔顾瞻的嘴唇。
“谢谢你顾瞻,谢谢。”
顾瞻救了他三次,如果没有顾瞻,他在第一次坠入深渊时或许人生就已经毁了。
是顾瞻给了他生的希望,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顾瞻...”杨氤眼眶里蓄满眼泪:“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宝宝。”
那根让杨氤害怕的棍子早已不知道滚到哪里,顾瞻今晚比以往都要凶狠。
杨氤任由顾瞻掠夺,是他让顾瞻受委屈,担忧了一晚上,他活该受着的。
第二天直到中午,杨氤才睁开沉重的眼皮,身体每一寸传来的疼痛,都在告诉他,他昨晚受到了什么“非人”的待遇。
杨氤艰难地爬起来,这次他有经验,直接从床上爬到地毯上,穿好拖鞋后,慢慢扶着床站起来往外走。
顾瞻没在外面,杨氤失魂落魄地走到餐厅,想找些吃的。
餐桌上摆着一张纸条,看字迹是顾瞻写的。
“去墙边站着,等我回来。”
杨氤看完,仿佛对顾瞻要自己罚站早有预料,拖着不太好使的腿挪到墙边站好。
没过多长时间,顾瞻回来,杨氤没敢回头看,乖乖盯着墙。
顾瞻没理他,径直去了厨房。
杨氤听到厨房里发出的声响,这才敢回头去偷看顾瞻。
顾瞻像是感受到目光一般,突然回头看过来,杨氤一时躲闪不及,和他撞了个正好。
“过来。”
【作者有话说】:马上完结喽~
第六十七章 夫人
杨氤听到顾瞻的话,当即迈腿要过去,却忘了他本来就腿软,又站了这些时候,腿早就没有力气。
眼见着要一头栽在地上,杨氤抗拒着本能,把双手背在身后。
耳边响起奔跑的声音,杨氤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着耳朵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皱起了眉头。
“想要手,不要脸是吧?”顾瞻捏着杨氤耳朵的手陡然用力:“你能耐啊杨氤,非逼我打你一顿才老实是吧。”
杨氤不可遏制的想起昨晚那根棍子,他出房间之前,好像看到它就在地上躺着。
“我不是...”杨氤害怕的不行,抓着顾瞻的手腕,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去拿那根棍子。
“行了。”索性顾瞻没太计较,拉起杨氤让他坐在椅子上吃饭。
吃到一半,杨氤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顾瞻。
“顾瞻,我的抑郁症...好像...好一些了...”
肉片掉到桌子上,顾瞻抬头看着杨氤,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什么意思?你...”
杨氤摸着自己的心口,说出他的感觉:“就是没那么想...”
杨氤咬了一下舌尖,“死”字被自己囫囵吞进肚子里。
“想什么?”顾瞻一脸焦急,恨不得自己有读心术。
杨氤肯定不能说自己在顾瞻身边这段时间里,还是会有想死的念头蹦出来。
顾瞻见杨氤不说话,终是耐心告罄,筷子在桌子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顾瞻皱起眉,眼神阴沉,似乎在想该用什么方式让杨氤开口。
杨氤在顾瞻极具压迫感的眼神下,放在腿上的手虚虚地握成拳,后背被冷汗浸透。
但他还是没有说实话,他不能,也不愿再让顾瞻伤心。
“没那么爱胡思乱想,睡眠也好了很多。”杨氤的心怦怦直跳,在顾瞻面前撒谎,他好像还是第一次。
顾瞻依旧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说的是否是真的。
杨氤神色自然,只有藏在桌下的手才能看出他的紧张。
在这漫长窒息的寂静中,顾瞻收回视线,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今天下午去医院。”
“可你不是...”杨氤在顾瞻的眼神下噤了声,乖乖坐好吃饭。
他昨晚昏昏欲睡时,听到顾瞻和顾景然打电话,聊的是今天下午开会要讲的内容。
重要会议推掉,就为了陪他去医院复查,杨氤有些后悔这个时候跟顾瞻说自己的感觉。
他想劝顾瞻,可顾瞻不让他说话,杨氤感觉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他现在和古代那些魅惑君主,让君主不务正业,整日和自己一起在床上打滚的妖妃有什么区别!
顾瞻不知道杨氤现在脑子里在天人交战,吃完饭他便去书房处理事务,留杨氤一人在餐厅。
杨氤三两口吃完,跑到厨房里给顾瞻做了一杯咖啡后,走到书房门前,敲响房门。
“进。”
杨氤把咖啡放在不会被顾瞻不小心碰到,但又不耽误顾瞻拿的地方。
“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吗?”杨氤对顾瞻电脑上的东西不感兴趣,他只对顾瞻感兴趣。
“随你。”
杨氤找了一块垫子铺到顾瞻身边,在上面盘腿坐下,脑袋搁顾瞻大腿上看手机。
可能是今天下午会议取消,顾瞻上午事情格外多,揉杨氤脑袋的次数大大减少。
杨氤不满地撅起嘴,自顾自的生闷气,但没有打扰顾瞻。
顾瞻似乎是忙完了,缓缓呼出一口气,手放在杨氤脑袋上揉着。
“出去吃,还是我做?”
杨氤躲开顾瞻的手,气呼呼道:“我还当你太热爱工作,都忘了还有我这个人了!”
顾瞻稍加一猜,就大概知道杨氤是为什么生气。
工作太投入,怠慢着小祖宗了。
顾瞻俯下身,和杨氤接了一个甜甜的吻:“你今天又是对我隐瞒,又是生我气的,我是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吗?你要这么对我。”
他还无辜上了!
杨氤看着顾瞻可怜兮兮的眼神,气的牙疼,抓着顾瞻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顾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手指插进杨氤的头发里,轻轻地抓了抓。
门口响起一声猫叫,日月探头探脑地走进去,扑到杨氤怀里。
书房这里,顾瞻当时和杨氤说的便是不许日月进来,这里面有些东西重要,他怕日月会撕坏。
杨氤看到日月时,便知道完蛋了,他怎么没把门关好啊。
“我马上把它抱出去!”
顾瞻松开杨氤,向后靠在椅背上,等着杨氤的动作。
杨氤抱起日月就往外跑,日月没进来过书房,觉得新奇的很,在杨氤怀里挣扎半天,终于在杨氤马上到门口时,从杨氤怀里一跃而下。
“日月!”杨氤心下警钟大震,眼见着日月跳上桌子,优雅地走到顾瞻眼前,脚踩在了刚刚合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杨氤一拍额头,不敢去看顾瞻的神色,他估计和锅底没什么区别了。
事实上,顾瞻很平静,他看着耀武扬威的日月,目光柔和下来,还伸手顺了顺它的毛。
“过来,在那站着干什么。”
杨氤听到顾瞻的声音才回过神来,看着顾瞻怀里的日月,杨氤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生气的。”杨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靠着桌子摸日月。
“日月是我送给你的,从它住进来我就已经做好它会进我书房捣乱的准备了。”顾瞻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
“重要的东西都放在那里面了。”
杨氤一听就知道他又被顾瞻耍了,气恼道:“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干嘛不和我说,它跑进来的时候我吓的心脏都差点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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