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驾马的车夫却似乎习以为常,回复道:“公子,那是缘幽教在收纳教徒,他们有盏荆药。”
此时系统也立即响起提示:已解锁主线剧情,缘幽教教主。
而对于盏荆药,李无瑕还有印象,小说中缘幽教为了打响声誉,提高江湖地位,在各派斩杀毒尸之际,将解药大肆宣扬。
可以预防、治疗毒尸的盏荆药至此问世,一颗难求,缘幽教趁此提出条件,凡是入教者即可免费领取一颗,从此,百姓开始拥护缘幽教,侧面打击了其他门派的声望。
而不想亦或是不能入教之人,缘幽教开价五桶金一颗,又从中狠狠地赚了一笔。
声誉,财富,地位,现在的缘幽教应有尽有,可百姓能把它捧得多高,后面就能将它摔的有多惨。
李无瑕又往人群中被百姓追捧的那抹红望去,除夕夜后,各派受到威胁,将会严加看管、整治锋芒乍现的缘幽教,而后发现是缘幽教投毒残害百姓,它将在一夜之间声名狼藉。
到那时,叶重岚的身世将被揭露,唾骂声会不绝于耳,他从天上狠狠地坠入到地上,再陷入泥潭里。
缘幽教的一切错误,都由叶重岚来承受。
随着艳红轿子的挪动,人潮也移步,在这条熙攘的道路,车与轿交错向不同的方向,人亦是如此。
*
山巅上的风雪尤为之大,昭天派坐落其中,有时也显得瑟瑟发抖,难以窥见。
多日跋涉,却不想门派中也凄凉,书信不便,也没人知道李无瑕会回来,以往昭天派穷得揭不开锅,所以临近过年,也不曾见布置。
李无瑕反而习惯了无人搭理他的日子,又从房间里找来件淡蓝色披风系在叶重岚身上,老旧的窗却忽然被大风刮开,又卷进房内风雪。
“抱歉啊三哥,这……有点简陋。”李无瑕立马去关窗户,将风雪掩在窗外,却也抵挡不住屋内的寒冷。
从玉徽派那样气候宜人,有暖炉软床,有美酒佳肴的地方到这破败老土,寒意四起的昭天派,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点。
叶重岚却也适应,他打量着李无瑕寒酸到只有一床被子的房间,自作孽不可活,只好扶额应道:“我写的,我懂……”
话音刚落,破败的房门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谭诗羽半路打水,正巧瞥见了一眼李无瑕的身影,所以特来房间拜访,“师兄,你回来了吗?”
听见谭诗羽问询的声音,李无瑕立即跑去开门,没想到半年多不见,小师妹不仅憔悴了不少,还瘦了很多。
李无瑕本开心地表情也渐渐下落,点点头道:“嗯,刚回来,最近昭天派可还好?”
谭诗羽放下手上的水桶,那桶里已有些许冰碴,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惆怅道:“现在各门派还在怀疑我们私藏麟霄丹,所以一直在监视我们,弟子们也人心不合,总是吵架。”
话毕,谭诗羽这才透过师兄看到了身后的叶重岚,见到外门弟子,她忽然间紧张,现在门派内水深火热的情况怎能让其他人知道!?
“师兄,玉,玉徽派的人……”
李无瑕转身看了看静静坐在榻上的叶重岚,又冲着谭诗羽安慰道:“别紧张,霜岚君是我朋友,我带他来过年。”
这可是堂堂玉徽三侠之一啊!谭诗雨岂能不紧张!?一方面佩服师兄下山半年竟能跟玉徽派的人做朋友,一方面又忌惮玉徽派作为江湖之首的强势。
若万一让玉徽派的人知道了麟霄丹就在李无瑕体内,后果不堪设想啊!
谭诗羽立即将李无瑕拉到一旁说悄悄话,恐慌问道:“那师兄,麟霄丹的事……”
“他都知道。”李无瑕偏实在,面对师妹,自然毫无避讳。
谭诗羽当即一口凌霄血尽数喷出,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担心地问:“那师兄你寻到剜丹的法子了吗?”
李无瑕非常纯粹地摇了摇头,“我就是回家过个年。”
谭诗羽差点就要倒地不起,昭天派天天都在上演十面埋伏,其它各派监视,勘察,甚至扬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冻伤了都不走哇!为的是什么!?就是麟霄丹啊!
偏偏拥有麟霄丹的人心都快大的没边儿了,谭诗羽顿觉在这寒意四起的昭天派上却有一股恼火直冲头顶。
李无瑕却在其他事上显得很靠谱道:“如今师兄回来了,很多事你无需一人承担。”
谭诗羽又颇为感动,差点就要飙出几朵泪花来,她又立马转移话题道:“那既然如此,就有劳师兄去劝劝师弟们不要再打了。”
李无瑕倒是好奇,这半年来师弟们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小师妹闷闷不乐,愁容满面。
没想到才走出房门没几步,就迎面撞上两个弟子并肩而行却拳脚相加,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这破门派我受够了!你我也受够了!”
“我还看你不爽呢!掌门不管,师兄不管,师姐也不管,现在就任由其他门派监视我们,还要跟他们说多少遍麟霄丹根本就不在这!”
“谁知道你有没有私藏?其他人有没有私藏?现在我谁也不信……”
谭诗羽习以为常又无能为力,她总能听见这样的质疑,麟霄丹确实弄得各弟子人心惶惶,可面对监视,昭天派却并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说什么呢!”
可以往谭诗羽听来觉得无力的话,李无瑕却能义正言辞地上前反驳,“遇到困难,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一致对外,而不是自己先怀疑起自己人来!”
“扫地师兄?你出山躲清闲,自然不知道我们一天天都过得什么日子。”见到许久未见的李无瑕,师弟们又有一堆怨气急需发泄。
“我们吃不饱穿不暖,天天都被监视,如今都要过年了,连年货都没得置办!”
这时又涌上来一堆弟子,看见师兄和师姐在,他们又有一堆抱怨与怀疑,其中有一位弟子更是大胆猜测道:“说不定麟霄丹就在师姐那呢!”
“现在各派盯这么紧,谁还敢笃定我们昭天派没有麟霄丹?若是师姐你知道麟霄丹在哪,现在就交出来吧,让我们这些受连累的弟子们好好过个年……”
弟子们越是咄咄逼人,谭诗羽反而愈加惭愧遮掩,她绝不会出卖救了她的李无瑕,可对连累师弟们,她又实在觉得亏欠。
正是因为这份亏欠,更让师弟们登鼻子上脸,李无瑕实在忍无可忍,又将谭诗羽护在身后,反问道:“你们不觉得丢人吗?凭白无故怀疑自己人,有能耐你们把气撒在监视你们的人身上!”
“怎么?只欺负待你们好的师姐?真正欺负你们的人你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昭天派有这么教过你们?”
各弟子并不服李无瑕,眼神怒意未减,却也知道自己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所以自知理亏,暂时吞没了声音。
见他们还分的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一个个又都是意气风发年纪,李无瑕忽然想起一句俗语: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他作为师兄,是得好好整顿一下昭天派的不良风气了!
“我知道,你们并不信服我这个扫地师兄,可我敢说下山的这半年我一直在学习,在进步,我已经成功蜕变了!”
“是吧!霜岚君?”
第五十七章 是要索吻
一直默默当背景板的叶重岚忽然被cue到,他先是紧了紧披风,又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才不走心地应道:“啊……嗯、是……”
李无瑕倒不觉尴尬,继续道:“我进步了这么多,可你们却没有!”
这时一直默默挨训的弟子有点忍不了这么猖狂的李无瑕了啊!
“扫地师兄,口说无凭,你怎么敢确定只有你进步了而我们却没有?”
几位昭天派的“进步青年”谁也不服谁,总之,他们都想压对方一头。
“说不定扫地师兄的进步就是放下扫帚,不扫地了哈哈……”
弟子向李无瑕发出一记嘲讽,却被李无瑕闪避,他直接亮出溯洄剑来装逼,“你们不认我,那也总要认得这把剑吧!”
李无瑕抽剑姿势干脆利落,剑出鞘,溯洄寒光骤起,动荡周围风雪,当真算是镇住了昭天派的所有弟子。
“玉徽三侠,云大侠的剑……”
“我还真是头一回见。”
昭天派几乎全员无佩剑,所以在见到这把剑时,每个人眼里都放了光,甚至让李无瑕产生了一种饿虎扑食的错觉。
他立即将剑抱在怀中紧紧护住,然后表明用意道:“看来你们都很想要见识下这把剑的威力,那我们就拿此剑做筹码,打擂台,谁赢了剑就归谁。”
这对昭天派的弟子们来说简直就是在新手村就可以收割残血boss,一个扫地师兄而已,那岂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弟子们一口应下,眼神更是落在剑上迟迟移不开,“好!那师兄想要何时打,怎么打?”
李无瑕也不玩虚的,直接明朗道:“明天晌午,你们所有人来跟我打,一次性上几个都行,谁掉下擂台就算输!我们争取一天就打完,别耽误了过年!”
话虽说的是斗志昂扬,可一提起过年,又有师弟举手示意,“师兄!今年的饺子不会又是白菜馅的吧?!”
听罢此话,李无瑕一愣,又无助地把眼神瞥向一旁的谭诗羽,谁知谭诗羽在接收到眼神后,竟默默地转过头忽视了所有人炙热的目光,抬头望天……
李无瑕只好轻咳一声来缓解尴尬,“天天就想着吃,打擂台的时候谁输了就把谁包进馅里。”
没想到此话却让弟子们放松了不少,刚刚还群情激愤的一群人现在又打闹成了一团。
“师兄,没想到下山半年你还真不一样了,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
以前为了保持人设,李无瑕也有把想说的话都埋在心里的时候,模仿着原小说中的李无瑕,以为只有做老实靠谱的扫地大师兄,故事才顺利,才成立。
可事实并非如此,人只有做自己的时候才痛快,现在的李无瑕不在乎故事,将一切约束模板都抛开,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就连师弟们也更喜欢他这个师兄了。
“我从不开玩笑!明天擂台好好打!”李无瑕难以抑制的
地勾起嘴角,又将溯洄剑收好,还没来得及开朗的走上几步,就听身后有弟子传来问候的声音:
“师兄!你别再像上回一样脚滑,把自己摔着喽!哈哈哈哈……”
这记嘲讽来的太突然了,李无瑕一时没躲过!只觉得自己像被突然扎了一箭,痛心疾首!
昭天派的弟子不忘初心牢记嘲讽师兄的使命,真是一丁点儿都没变啊!
李无瑕收回自己对这些小兔崽子们喜欢他这个师兄的幻想!
一旁的叶重岚竟还被勾的好奇,又转身再来一暴击问道:“脚滑?是你的黑历史吗?”
李无瑕立即捂住了叶重岚的嘴巴,义正言辞道:“好汉不提当年糗!”
*
入夜。
晶莹的雪镀了层银白月光,风于漆黑中翻卷,昭天派内各房间点燃了烛灯,李无瑕卷着被子,趴在榻上,手对着榻下的暖炉取暖。
他心里怪不踏实,明天自己将孤身奋战,若是输了,那刚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溯洄剑可就得拱手让人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现在李无瑕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剑是云溯送的,若他输了,怎对得起云溯大哥的在天之灵啊?
偏偏这时喝酒取暖的叶重岚也忽然问道:“你拿我大哥送你的剑做彩头,就不怕输了?”
李无瑕紧张的手差点没插进暖炉里,他又麻利地从榻上坐了起来,裹紧被子,逞强道:“我、我我怎么会输呢?”
这话说的太没底气了,李无瑕倒不如耍无赖道:“就算输了,我也不会把剑给出去的。”
“别那么紧张,放心。”
叶重岚喝好了酒,又转身几步走到榻边坐下,安慰道:“我师兄既然送你佩剑,那剑就是你的,做彩头也无所谓,若真有人赢了你,那就冥冥之中说明,那人可能比你更合适……”
此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我倒还觉得我和溯洄剑挺合适的。”李无瑕委屈巴巴地说,可惜剑不能点点头回应,“你要这么说,那我更不能输了。”
李无瑕看着床头的剑,明天就要开打,现在就算临阵磨枪也来不及了,他忽然想到个卑鄙点子,相爱系统刷够了积分可以解锁提升内力啊!
反正跟叶重岚再一也不怕再二,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的李无瑕明显更加游刃有余道:“三哥,不过你倒是能帮帮我……”
李无瑕说罢,慢慢靠近榻边的叶重岚,叶重岚也敛目看他,却不曾想对方的脸竟越凑越近。
“你这是……要索吻?”叶重岚虽没靠近却也没躲,嘴角微微扬起,他压下眉眼来,只盯着身侧越靠他越近的李无瑕,半晌不曾错神。
询问过后,他却是不急不慢地反问道:“难不成索到了这一吻,明天你就能战无不胜了?”
李无瑕却很是诚恳地点了点头,也迫不及待地反问道:“所以三哥你到底同不同意?”
他原以为就像他们之前那个吻一般,蜻蜓点水便错落,不必多想,不必回味,恰合时宜他晕倒了,再醒来,了无痕。
可这一次,是叶重岚的唇先贴了上来,偏偏李无瑕又头脑清醒,吻又不曾错落,早已不是蜻蜓点水那般简单。
李无瑕被忽然主动的叶重岚吓了一跳,脸唰——的一下燥起来,唇却被含住,吻又加深,他不得已瞪大了眼,却是极无措地对上了叶重岚此般俊秀,温润的脸。
面前近在咫尺的人眼睫纤长,又是紧闭着眼,所以少了些平日眼神里的锋利与幽深,反之多了些柔情,两扇眼睫如蝴蝶撩动的翅膀,呼扇呼扇——直勾心魄。
原来叶重岚也会魅人,李无瑕又并非什么铁骨铮铮性格,如今既然躲不开,不如就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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