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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阴淡淡点头：“他在这儿。”
见封北阴如此确定，伏彦倒也没有较真儿，点点头转而问道：“等会儿我们去吃什么？”
封北阴想了想：“我记得来时有个镇子，虽然有些冷清，但应该有吃的，不过.......”他睨了伏彦一眼，“应该没什么好东西，也就填饱肚子的程度。”
伏彦闻言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没事儿，我不挑。”
听到这话封北阴想笑，撇了他一眼：“你还不挑？也对，你只是不吃不爱吃的而已。”
伏彦抿嘴没好气道：“你不说废话吗？谁还没点儿自己的喜好了？”
封北阴点头：“你说的对。”说完，将目光从看向前方，像是喃喃：“也不知道镇上有没有苦瓜，有点儿想吃凉拌苦瓜了.......大夏天的，苦瓜汁也行，清热......”
这话一出，伏彦脸都绿了。没等他说话，封北阴又道：“不过还是要备点儿姜汤吧......半夜阴气重，容易风寒入体，备点儿姜汤还能驱寒......”
伏彦脸更绿了。
“还有大蒜........”
“停停停停停！”伏彦忍无可忍：“你故意的是吧？”
封北阴睨了他一眼，一脸无辜：“我怎么故意的了？我说我自己想吃的而已.......”
伏彦揉了揉太阳穴，无语至极，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苦瓜不吃姜的？”
封北阴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笑意，“中午吃饭的时候发现的，我记得你是会吃牛肉的，但中午那道苦瓜牛肉汤你连筷子都没伸过去。至于姜.......有次你吃包子，只有芝麻那么大的姜块，愣是让给你吐出来了。”
伏彦一言难尽：“你是属警犬的吧？这都能发现！”
封北阴没因为伏彦的话生气，而是莫名觉得手痒，想掐伏彦的脸，但也知道他要是真敢伸手，伏彦绝对打他。
封北阴捻着指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挑食，谁惯得你这臭毛病？”
伏彦朝他露出一个完美帅气逼人的笑，轻启薄唇，吐出几个字：“关你屁事！”
封北阴从喉间发出一声笑，到底没忍住，掐了掐伏彦的脸，语气似嗔似怪：“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金·主！”
果不其然，伏彦伸手拍掉了他的手。不耐道：“你是金·主，但小爷我就这样，受不了也不退钱。”
封北阴莞尔一笑。莫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车子停在一处夜宵摊前。
下车之后，封北阴环视一圈儿，挑了一家相对来说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下。
伏彦则是轻车熟路的跟老板点菜。
镇上人不算多，吃夜宵的自然也不多，很快，一桌吃的就摆上了桌。
封北阴并不饿，随意的吃了两口，就看伏彦自己吃。
好在伏彦也不是磨叽的性格，很快吃完。封北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多了。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也没耽误，上车直接进山。
山路蜿蜒崎岖，尤其是夜里，周围没有一点儿亮光，不管是前路还是后路，都是一片死寂，莫名给人一种永远都走不出去的感觉。
不知是不是这种感觉太过压抑，车上的人都没说话。
伏彦半躺在车椅上，透过车窗朝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而封北阴也是一副闭目养神不言不语的样子。
就连前面开车的司机，从入了夜，就没再发出过声音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赶在下车之前，伏彦看了一眼时间，夜里十一点五十。
再有十分钟，就午夜了.......
伏彦一言不发，跟着封北阴下车。出现在他们跟前的，是散着星星点点的几户人家。
他们就像避世的村落，独自生息，不与外界接触。
伏彦敏感的察觉到了某些东西，与封北阴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开始往里走。
但等他们刚走到村口的时候，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什么人？”
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深夜，没有一丝人气的深山，更深露重的午夜，这道突兀响起的声音足以让人汗毛直立，失声尖叫。
但不管是封北阴还是伏彦，都没半点儿反应。
伏彦甚至还语气含笑：“夜深赶路太晚了，我们是来借住的。”
老人却明显不吃他这一套：“赶路应该走大路，借住应该去镇上，深更半夜来这里？这没有你们能住的地方，快走吧。”
按理来说，这么黑的夜色，本该是连个身形都看不见的，但伏彦却仍是好像看到了那双浑浊又充满智慧的双眼。
伏彦脸上的笑意更加深沉：“老人家，我们赶了太久的路，确实是没办法再走了。”
伏彦的话一出，周围静默了许久，好半晌，老人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最后才道：“如果你们执意要住在这儿，最好谁家都别进，天一亮，就快走吧......”
伏彦点头，依旧笑眯眯的：“那就劳守村人放我过去了。”
又是一道苍老的叹息响起，随后一道似是闪着微光的道路出现在跟前。
伏彦没有犹豫，拉着封北阴大步走了进去。
他们进去之后，没有看到那几乎不可查的月光似是凝聚了自己所有的光亮，照亮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佝偻蹒跚，苍老至极，神色却是迟钝的，好像是个傻子，但他那双混沌的双眸，好似沾满了惋惜和难过......
刚一进村，就听到远远近近好几处的狗叫。
伏彦也不在意，继续往里走。感觉没几分钟，一户房门被打开，出来一个慈祥的老太：“你们是谁啊？看样子不是本村人吧？”
谁也说不出这么晚她是怎么看清伏彦和封北阴二人的样貌的。伏彦笑呵呵道：“没错，阿婆，我们确实不是本村人，我们是路过的，太晚了，看有村子，就想着过来借宿的。”
骗不过守村人的话，这位阿婆却深信不疑：“啊？这样啊？确实是不早了，我们家刚好有床，我儿子今天刚走的，还没来得及收拾，你们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们换换被褥，凑合一晚？”
伏彦笑的人畜无害：“那太好了了，阿婆收留我们，怎么会嫌弃呢？”说着，拉着封北阴就走了过去。
阿婆让出位置出来。
两人直接进了大门。也不知道这个村子怎么回事儿，落后的厉害，一路走来，甚至都没看见几件砖瓦房，反而到处都是土房子。阿婆家的大门，说是大门，但其实是五六公分厚的木门，上面的门楼盖着稻草，很像八十年代的农村。
进了大门，从院子往屋里看，一个五十公分左右的小窗户上乎着报纸，昏黄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更添朦胧。
伏彦看了两眼，一时竟分不清那是煤油灯还是电灯了。
阿婆不好意思的引着他们往前走：“家里穷，别嫌弃。”
伏彦笑呵呵的摇头：“怎么会？感激阿婆还来不及.......”
说话间，三人进屋。
伏彦看的没错，确实是土房子，不管是从外面还是从里面，都看不到一块砖，就好像是用泥一层一层堆积起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里面暗沉的厉害，那一盏微弱的灯并不能照清屋里的全貌。
里面老爷子听到动静这会儿也起来了，披着衣服，老态龙钟的问道：“谁来了呀？”
第32章 提上裤子不承认
阿婆上前向他解释了两句。
老爷子闻言点了点头：“赶路的啊？好好，那你们住西屋吧，西屋有床.......”
“我也是说，儿小刚走，我还没收起来呢，换个被褥就能用......”说着，老太引着他们往西屋走。
一边走，伏彦一边抽空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五十九了，离十二点还有一分钟。
他面色如常的拉着封北阴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 老太领他们进的那间屋子里，确实有张床，可床上放的却不是被褥。
而是纸扎！
伏彦没有丝毫的害怕，随意看了两眼，心知到时间了，便随口似的问老太：“阿婆，你儿子是干什么的啊？”
“我儿子啊.......他是做生意的，做大生意的.......他好忙的，忙着挣钱给我跟老头子，他说要把我们接出去.......让我们享福......”不知是不是错觉，老太原本慈祥的声音变得幽幽，甚至带着一丝阴冷。
看着摆弄纸扎的老太太，伏彦点头：“你说你儿子今天才走？他怎么走的？”
“他啊.......坐轿子走的，他现在可出息了，出门都有人抬着呢.......”
伏彦看了一眼床上的纸扎轿子没说话。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老太太就一副收拾好了的样子拍了拍手，笑眯眯道：“好了，已经给你们换好了，快睡吧。”
伏彦看了一眼那一床的纸扎，面不改色也是笑呵呵的：“谢谢阿婆啊。”
老太太摇摇头，嘟囔道：“谢什么，都是小事儿，不就睡一晚嘛，没事的......”说着，老太太竟也没有强硬要求他们必须躺下睡觉，而是自顾自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不知在嘴里念叨着什么。
老太太出了门，伏彦看向封北阴，语气漫不经心：“困了吗？要睡吗？”
封北阴挑眉，看了一眼床：“你确定要睡在这里？”
伏彦耸肩：“我是无所谓，想今晚少点儿事儿，就老实听话好好睡下，想一晚上不得安生那就别睡。”
封北阴勾唇一笑：“我们来这儿，怎么能图个安生呢？”
伏彦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翻了个白眼。
既然决定不睡，两人干脆就找了个能坐的地方，随意的坐着。
伏彦则是随意的看着时间，一直到十二点半刚过的样子，像是突然响起的警铃一样，周围的空气倏然冷了下来。
伏彦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来了。”
封北阴轻‘嗯’了一声，没有在意，反而问了一句：“又困了？”
伏彦摆摆手没回答。
封北阴抬手正要稍微扶一下伏彦的脑袋的时候，一直不知从哪儿探出来的干瘦如同枯骨一样的手抚上了他的手背。
阴冷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从后脊背一直窜到头皮。
尽管封北阴并不害怕，但这股阴冷是实实在在的生理反应，如今的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无法克制这种生理反应。
他冷漠的顺着那只手看了过去，而附上他手背的那只鬼也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竖起的汗毛，可是他愣是其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所以那只鬼也愣住了。
然而还不等他回神，一道极其不耐的声音响起。伏彦啧了一声，烦躁的一把抓住，直接甩飞：“敢摸我的人，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封北阴：.......
封北阴收回目光，看向伏彦，眼神一言难尽。
伏彦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干什么？我说的不对？”
封北阴还没说完，伏彦又道：“你都睡了我那么多次，你要是敢提上裤子不承认，那你就是妥妥的渣男！”
封北阴：.......
大哥，到底谁睡谁啊？又是谁提上裤子不承认啊？
旁边被甩飞的鬼不知道封北阴的无语。被伏彦甩出去还没来得及擦一擦嘴角的血，刚爬起来，就听到了这两句‘惊世骇俗’的话，便直接呆滞在原地。
一时之间，他竟反应不过来，到底是他吓伏彦两人，还是伏彦两人在吓他？
封北阴很快就察觉到鬼影那诡异的眼神在他跟伏彦身上来回的转。
封北阴深呼一口气，他甚至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只揉了揉胀痛的眉心，一边咬牙一边无语道：“你今天就是为了来说这个的？”
“不！我是来睡觉的！”伏彦说的理直气壮。
封北阴额角的青筋直跳。伏彦却不管他，看向呆滞在原地，流着一脸血，恐怖又蠢傻的鬼，“我不打你，你赶紧走，别耽误我的事儿，不然我不保证会不动手。”
鬼：.......
要不等我先擦一下脸上的血，你再说这个话？
但显然，他不敢说。用手背摸了一下黑红色的血迹，那阴森恐怖的感觉更添了三分，没等汗毛竖起来，鬼闷声闷气像是葫芦一样道：“你说反了，不是我赶紧走，是你应该走。”
封北阴：.......
伏彦挑眉：“那如果我不想走呢？你想吓我还是想跟我动手？”
动手？谁打谁？鬼影没敢说这个话。
只是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你必须要走，再不走你就走不掉了。”
伏彦又打了个哈欠，眉眼间带上了一丝不耐：“这句话应该我跟你说，你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说完，撇了那只鬼一眼。
鬼看出了伏彦眸中的警告。蠕动了几下嘴唇，悻悻道：“你不信拉倒.......”随着话音落地，他的身影悄然消失，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儿。
而伏彦的反应则是又一个哈欠。
看的旁边的封北阴无语至极：“你不是睡了一天？怎么还这么困？”
伏彦白了个一眼：“管好你自己。”
封北阴：.........
封北阴揉了揉太阳穴。
两人不再说话之后，周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按理来说，这种深山老林，一入夜，应该有不少虫鸣兽吼，再不济他们进村的时候也听到了好多声狗叫，可这会儿，别说虫鸣了，连狗叫都听不到了。
安静的吓人，说是落针可闻都不算夸张，封北阴又朝伏彦看了一眼。
伏彦直接讲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封北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都不知道说伏彦是无所畏惧，还是彻底摆烂了。
没等他摇头，突然听到那扇破旧的门被轻轻敲响，一道柔弱无骨的女声自外面传来：“小哥，你帮我开开门，让我进去呀。”
听到声音的伏彦勉强睁开了眼睛，打着哈欠含糊道：“我困，不想动，你自己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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