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保险的,当然是清除掉目击者咯。
好在岁阳没有实体,木渊心中庆幸,不然的话,就算真正击杀掉他人的精神投影,反应到现实大概率也只是精神失常,在精神方面比较有能力的家伙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但岁阳就不一样了,从附身他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开始,对方就不会有第二个结果了。
“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还装神弄鬼来吓唬我……这种作为放在小说中明显是钦定被害者了!我说你啊,下辈子一定要小心点,不要再碰瓷反派角色了哦?”木渊友好提醒道。
虽然被提醒的对象已经再也听不见了。
唔……不过岁阳有来生这一说么?
管他呢。
木渊站起身,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遍布裂缝的焦土。
漆黑的天空中,代替太阳位置的是一个旋转的黑洞,木渊看着它,脸色一变,狠狠吐槽道:“那个黑天鹅……净会说些误导人的话!我还以为是那家伙帮忙封印的记忆延缓魔阴身发作呢!结果居然只是给我指了路……怪不得说救老爸老妈是在还人情呢!”
一条讯息换了另一个世界的半个主线剧情也就算了,还坑了疯疯癫癫的自己去跟虚无令使打架,差点被那个疯女人切成生猫片,可不是欠了个大人情么!
说起来那只岁阳也不是没立功,要不是这次被附身拉入自己的精神世界,说不定他也不会想起来一些东西……啊,当然,真正能引发他犯病的情绪与过分的记忆还是处于“遗忘”的封印状态就是了。
“不过这样看来……确实很合理啊。”木渊自言自语道,“虽说光脚的疯子穿什么的都不怕,但实力就摆在那里,不走点非常规路线,一只蚂蚁和象群玩命,就算地老天荒也弄不死吧……怪不得我能夺得灭世头衔呢,哇,这么一想,当年真是疯啊……”
木渊有些唏嘘,又想到前日同阿哈的交谈。
【“我都答应不会戴面具了,食言而肥的道理你懂不懂啊?”木渊没好气道,“我是在正经的跟你做交易!我可是给你带来了连环终极乐子的信息了!报酬拿来!”
“嗯?不瞒你说,我确实挺感兴趣的……啊,要不这样吧,你们还是雏儿吧?我来给你讲讲生理小知识好了!”墙上的儿童画被巨大的白板盖住,阿哈推推眼镜,拿着一根教鞭,正经道:“阿哈小课堂开课啦!孩子多年不do怎么办?屏幕前的姑娘们不要担心,由阿哈来帮助你们达成夙愿!”
“滚啊哪里来的屏幕前的姑娘啊!”木渊冲上去就是一脚,没踹到,白板上印出一个脚印,“你当你是死侍么?!开什么玩笑!没有人想把我们两个的会面做成游戏动漫影视剧让人看的!”
他又冲过去,一把抢下对方斜戴着的面具,没好气道:“这个就给留在我这当信物吧!实在不行的话,等逮到倏忽的时候我就往他身上丢你的面具,引爆的力量绝对能炸出最大的欢愉味儿蘑菇云吧?”
得到乐子源头的信息,即使对方还要八百年才能源源不断创造乐子供祂玩,阿哈的心情还是很不错,大度道:“可以哦~嗯……这好像比从悲悼伶人船上偷来的面具更符合奇物的标准哎。”
祂欢快道:“就这样吧,它将成为一个新的奇物!至于用途……哈哈哈,就等你用到它的时候再产生效用吧!”
阿哈摘下头顶骤然出现的帽子,做了个标准的绅士脱帽礼:“那么,再会,我亲爱的朋友……哦对了。”
“我将一些人送到了你口中的‘摆子’面前,”祂在消失前笑了笑,“祂一如既往地沉默到无趣,希望下一次,不会再有人想着把我的力量和那家伙凑到一起。”】
获取力量是需要代价的,但只获取一份力量,是无法支撑他濒临极限的身体的——啊,丰饶除外,不过不管怎么想,木渊都不会向药师低头的,排除掉祂吧。
不过两份也就是极限了。木渊叹了口气,对静悄悄的黑洞挥了挥手,权当打招呼。
缄默的虚无即使在世界毁灭时依旧践行着命途,沉默地看日新月异,看时光的倒流。
所以就算祂的力量始终存于体内,在他刻意引用之前,都埋在最深处……当摆子。
出身巡猎,半途投向虚无怀抱的欢愉令使……听上去就很欢愉,怪不得阿哈虽然不满自己和无聊的IX扯上关系,但还是放任了他作死。
四舍五入,他就是IX和阿哈的儿子啊!
木渊被自己逗得捧腹大笑,笑过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人焦急地等待自己醒过来,他伸了个懒腰,又对充当记忆封印的黑洞挥了挥手。
“下次见咯。”
他转过身,身后是同样一望无际的金色草原,高空悬挂着温暖的太阳,并不刺眼的光线与黑暗笼罩的这半边泾渭分明,像是两个世界。
抬脚踏过那条分界线,木渊看着脚边娇艳开放的不知名花朵,目光温柔。
等到某一日,所有龟裂的大地都会合好,焦土上终年不熄的火焰彻底散去,有金色的种子生根发芽,整个“世界”都会如这半边一样,变成广袤温暖的金色草原。
……
木渊睁开眼,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对方面容冷淡,无情绪地看了他一眼。
“岁阳的波动完全消失了。你是如何做到消灭理论上只能封印的岁阳的?”
木渊反应了一下,通过对方的衣着判断,这位是十王司的判官。
不等远离,木渊又以24k的工匠眼看出,这位判官……似乎是一具偃偶。
木渊眼前一亮,顾不得对方是他最不愿接触的十王司中人,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这捏捏那碰碰,兴奋道:“偃偶之躯?居然这么逼真!不过面部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啊,明明外表做的这么精致,为什么不多模拟面部神经?”
那判官眼神一利,就要把冒犯的木渊甩出去,还没动作,一只手就伸过来,咚的一声拎着剑鞘砸在他头上,听声音就是用了狠劲儿的,敲完在勾着他后衣领一提,丢到景元身上。
“她乃十王司判官,动手动脚成何体统!”镜流呵斥道。
白珩立马补位挡住她可以攻击的路线,出声安抚:“判官大人,抱歉,他大概是被岁阳影响了,做事就有些……”
雪衣冷着脸收回武器:“没有下次。他还未回答吾的问题。”
木渊捂着差点被敲碎的脑壳,泪眼汪汪道:“我跟他说打扰人约会是会被马踢的,然后揍了他一顿,他没挺住打,就挂了。”
这太过儿戏,雪衣的眼神已经不善起来,似乎认为他在欺瞒自己,木渊从白珩、镜流和景元身体遮挡的缝隙中观察到对方的眼神,垂下眼帘:“啊……不过我打到一半,有大喊过‘帮帮我,神君大人!’,然后我的就感到许多力量涌出来,手里出现了一把金色的四十米长大刀,砍下去,岁阳才挂的!”
雪衣不太信任地重复:“神……君?”
景元过去道:“啊对,就是『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名头太长了不好记,便掐头去尾,取了个神君。判官很少还阳,应当不知情,木渊他是将军大人的孙子,和神君也曾见过面。想来这次是得了神君庇佑,才死里逃生。”
既然是有神君插手,那这次的击杀就没有了普及十王司的可行性,除了刚醒的时候见此身为偃偶之身行事逾越外,对方到底是一个受害者,在镜流的视线下,十王司怎么也不可能把受害者捉去审问。
心想等回去后调查一番,雪衣道:“如此,你们可以离开了。此处洞天由十王司接管封锁,什么是不该说的事,应当不用吾来提醒。”
景元做了一辑,官腔打的十分熟练:“有劳十王司的同僚了,回去后,此事我们也会报告与将军大人,其余人等自然会一字不露。既然判官大人有事未完,我们便不多做打扰,这就离开。”
雪衣的视线终于离开层层遮挡后的木渊,落到了他的身上。
没想到站出来的居然不是喊他们来处理岁阳的镜流,而是她的这位徒弟么……罢了,阳间之事,理清了也无甚所谓。
“可。”
第81章
回程的一路上安静无比,木渊在心中过了各种借口来面对接下来的三堂会审,结果直到离开洞天数百米,四人小队还是安静地如同死鬼聚会。
这反常让木渊如履薄冰,他等了一会儿,直到坐上白珩开来的星槎上,才战战兢兢问道:“呃,你们……没什么想问的么?”
“有啊!”率先响应的是白珩,她一边启动星槎一边道,“我好饿,晚上吃什么?”
镜流是【随便】品牌忠实拥护者:“随便。”
景元正试图把木渊的头发塑形成能遮挡住大包的状态,无果,最后把那根翘地已经很不明显的呆毛穿插进头发里,意思意思挡一挡:“师父,你下手也太重了,看看这大包……嚯,怪红润饱满的!”
“不然呢?”镜流漠然道,“让他继续说下去,被那判官杵成碎木?”
木渊咬牙,一巴掌拍掉景元作乱的手,捂住红润饱满的包:“不动手当我死人么?别戳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没话找话,顺便透露一丝自己已经做好挨揍准备了的讯号:“说起来……那个岁阳真是太过分了,我好不容易约会一次就装神弄鬼吓唬我,我好惨的,在幻境里叫的嗓子都哑了,还好他吓完我自己主动跳出来得意洋洋的说他要占据我身体的计划,才让我有反应的时间反杀他……啊,不过我也没有完全把握啦,这次实在太冒险了,你们很担心我吧……”
他越说声音越小,旁边景元眼中的“你没事儿吧”都快实质化凝成一袋雪梅了!
景元用着关爱残障人士的口吻说道:“我们……担心你?”
想到那只扑到他们面前狼哭鬼嚎求他们救他的岁阳,镜流揉揉额头,发出一声冷笑。
白珩默默收回在猛踩油门前试探的脚,还好没真踩,不然以她飚星槎的速度,刚才抖那一下手,够她拿下含金量极高的四杀了。
木渊在关爱的眼神下默了默,讪讪道:“用词是有些错误哈……”
“不,用词很好,下次别用了。”景元怜爱地撸了把他的毛。
五分钟后。
木渊:“……”
怎么回事,这时候不应该会审么?把一个附身的岁阳困在身体中哭爹喊娘,还能够轻松虐杀掉,这不是很可疑么?倒是审问他啊!
啊,虽然他最多只能接受挠痒痒这种程度的刑讯……但倒是审问啊!
都说暴风雨前最宁静,现下小分队如此冷静,从语气到氛围都是准备一笔带过的意思,木渊这个搞事分子反而方了起来。
屁股下的柔软座椅一瞬间失去了舒适性,木渊如坐针毡,站立不安……
镜流从后视镜投射过来犀利的眼神:“再乱动给我滚下去。”
木渊的屁股立马和坐垫产生牢不可破的联系,如同粘了世上最牢固的胶水,连漂移甩尾都不能让他们分离一毫米,坚如磐石。
直到嘴里塞进了米饭,木渊还是一副茫然状态:哎?真的就这么过去了?这么好说话的么?不会是搞积攒制度,打算秋后算账吧?
这样的小忐忑一直持续到回家,木渊的屁股重新涂上胶水,牢牢粘在墙上。
景元纳闷儿:“你干嘛呢,到你洗澡了,那岁阳用你的身体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你还想就这么睡觉?”
木渊抱住小小的自己:“我不,你们一直没就我用不知名办法干掉岁阳的事发难,一定是你跟她们说了什么吧?你一定是想趁着今天晚上施行‘体罚’,酱酱酿酿让我做出一系列保证不然就不让我酿酿酱酱……”
景元:“……”要么裹足不前,要么一步登天,你的版本更新是从不带上衔接的间章么?!
景元第无数次想把他的脑壳掀开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好么,阿哈的生理小课堂是在不经意间直接文件传输到他的意识终端了?
“看!你沉默了!”木渊像是抓到敌人破绽了一般,“你一定这么想了对吧!”
“你以为是谁在被通知的判官赶来前掩盖了你的力量波动?”景元道,“还有,我没那么想过,但你如果再演奇怪的小剧场,我不保证今晚会不会按照你的剧本走,大导演。”
木渊反应了一下,震惊了:“所以镜流姐真的是要放过我?我以为她会严刑逼供。”
“……你到底怎么看师父的啊?!”她可是在那判官想动手的时候捞了你一把哎!
景元叹口气:“差不多得了,你有什么奇怪的手段我们都不会惊讶的,毕竟是单枪匹马将宇宙搅得一团乱的家伙……一开始去找判官也是因为你怕鬼精,我们以为你对这类生物没有应对的办法,师父才打的通话。”
“哦……”木渊恍然,“所以不是你把她们叫来的,而是她们自己找到了我们约会的洞天……是白珩姐牵头的跟踪吧。”
景元木着脸:“是跟踪呢。”
“跟踪啊……”
“嗯……”
同一个房间,同一个感慨:镜流师父这块坚冰,到底是被白珩染上了不得了的颜色了呢……
危机解除,木渊迫不及待跑进浴室冲澡。虽然临时去服装店换过了衣服,但不管怎么说,这具身体都结结实实在地上来回滚了好几圈,木渊能忍到现在,都是靠心中的忐忑分散注意力。
浴室很快传出了五音不全的洗澡歌,景元伴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和音波攻击,看着床头柜陷入沉思。
等木渊一脸“哎呀洗白白真开心再睡个好觉就当今天无事发生,明日再战约会大作战”的扑到床上,却被人一把按住不得翻身的时候,他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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