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的很有年节的热闹气氛。
“就是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在家里过了。”木渊枕着双臂往家走,目光落在远处的霓虹上,“按照你的性格不会坐等着丰饶大军来犯吧?要主动出击么?”
“先静观其变吧。”景元躲开身后玩得太开心没看路差点撞到自己的小孩子,“如果可以,不直接对上而是借刀杀人是最好的……不过可能性不大,将公司引去对付罗睺他们还仍有余力,但一方令使……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有势力会轻易出手的。”
木渊拍拍他的肩:“毕竟是令使嘛。”
一个前欢愉令使,一个前巡猎令使,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令使的作战能力了……更何况是丰饶的令使,难打死就算了,接触到对方血液的话还很容易被改造成奇行种。
不过这样也好。
虽然这样的想法不太负责任……不过要是两方都被设计叫其他势力宰的话,他大概会很憋屈。
就像是修仙文里为了复仇修炼千载,终于神功大成万事俱备,提着刀出关奔赴仇家山门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尸骨无存,他只能站在寒风中,萧瑟、茫然、还带着“那我这么多年到底在干什么”的自我怀疑。
两人又就镜流要去和公司接洽一同前去讨伐罗睺一事进行了讨论,别看景元好像很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他也有些没底——对于镜流情绪方面的底。
镜流和白珩之间的关系是真的很好,好到仿佛一家人,要不是她们两个的相处太过坦然而且也没那方面的气氛,木渊都会怀疑她们在背着大家偷偷谈恋爱。而白珩……她在时间线被覆盖之前,是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孤注一掷冲入罗睺内部与其自爆,同归于尽的。
再加上镜流曾亲眼见到家乡苍城被罗睺吞噬,新仇旧恨两项叠加,景元担心她会上头也是正常的。
比起他来,木渊就淡定多了。
“你还是太小看她了。”木渊重新把手臂枕在脑后,“如果说我的锚点是你的话,镜流的锚点就是白珩了,虽然我是因为心中有牵挂所以战力反而下降的反面教材……不过我觉得镜流应该能通过牵挂与羁绊获得新的力量吧。”
怒火与悲哀会给予人更强大的力量,但友情与羁绊也不会逊色的。他们作为后盾站在镜流身后,不论是为了谁,就算陷入绝境,他也相信镜流会燃起对生的渴望。
想要活下去的念头,有时候可比复仇能带来的力量更大的……不是常有这种事么?濒临死亡的人因为求生欲强烈从而突破极限的案例数不胜数,人类啊,就是会为了心中的爱创造无数奇迹的。
景元有些惊奇地看向他:“若无其事的说出了很动听的情话啊。”
“绝对是有感而发哦——”木渊在家门前停住脚步,侧过头微笑,“而且别看我现在是这样子,如果是为了你们的话,我可以无所不能的。”
游戏玩家里有一句流传很广的话:只要亮血条,就算神都杀给你看。
现实不是游戏,但是……如果是为了他的爱人,他的友人,他的家人们……为了有大家在的未来,他会拼上一切排除阻碍。
木渊先让景元去洗漱,来到早就拆除了危险机关的客卧中,掏出一面红色的笑脸面具。
黑发青年垂眸看它,喃喃自语:“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么说……但是,如果你想为了一点乐趣放弃一整片森林,我也不介意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世界要是变成一片虚无的话,就算是你,也做不到在那样的世界找到乐趣吧?”
不然也不会那么嫌弃IX。
话音落下,面具依旧躺在桌上无事发生。
木渊也不在意,他只是随口的威胁罢了,对方会就此收手不再试图在他战斗时进行蛊惑的试探是最好的,如果还是会出现那种情况……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对方他不是开玩笑的。
和阿哈的合作就是与虎谋皮,他从最开始就知道这点,但不得不说,作为星神,阿哈是能互相利用的最好的合作伙伴了。
除了对方会喜怒无常的突然反水搞事。
木渊吃过不少亏,也因此陷入数次绝境,那时候他是不在意,但现在不行。
星穹列车怎么还没修好,快点出发啊!出发之后就能像景元祸水东引给公司那样,把阿哈的注意力彻底拉到那个灰毛身上了!他也不用一边干丰饶一边防范对方突然反水了,很累的好不好!
威胁过后还是有点情绪,木渊大逆不道的用手指磕了磕面具的额部,幻想着自己是给了对方本体一拳,心情好了不少,将其收了起来。
半月后,镜流踏上了离家的星槎,带队前往星际和平公司。
不过不是罗浮方面和公司联系后达成了什么交易,而是……罗浮算是援兵。
对,援兵。
玩战术的心都脏,腾骁再怎么武将直肠子,多年浸淫下也被大染缸污黑了不少,罗浮并没有贸然提醒公司隐患所在,而是利用情报九曲十八弯的让对方自己发现了罗睺停留的大致位置。
这样的话,罗浮算是置身事外的,在他们动静闹出来之后,再打着友好的旗号去帮忙,也不算突兀。
谁叫全宇宙都知道仙舟对丰饶孽物的态度呢。
其实最好是完全把烫手山芋甩到公司身上,他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去过问才对……但既然这是镜流所愿,腾骁也不多说什么,全了她的心愿。
景元之前在战场上所展现出来的排兵布阵的能力被十足的肯定了,高层们也看到了他的价值。虽然他不打算这么快就顺腾骁的意传宗接代过那个位置,但人还是被提拔上去跟在了腾骁身边,算是副手一类的,不少事情也能说得上话有话语权了。
时势造英雄,在战场上有所表现,还被同僚们认可给予称号不是容易的事情,除了本来就有所声望的镜流和作为饮月君的丹枫外,云上五骁其他三个人都或多或少提高了名望,应星在罗浮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有了一席之地,暗处的粉丝团还大扩张了一番。白珩的话,她本来就是天舶司的王牌飞行士,这一遭也只是声名传到云骑的其他编队里,倒没影响什么。
与他们比起来,同样有了名号,甚至拥有传播在方壶与玉阙仙舟的感人故事的木渊……严格来说,他的名声也更上一层楼了。
在爱忽悠人的恶劣名声方面。
木渊对此很不满意:“他们在说我是个黑心的哎!好过分,我哪里黑心了!我讲的故事多么荡气回肠啊!说书人听了都会倒给我茶水钱!”
“噗哈哈哈哈,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么?就是那个【月○镜威力,Make up】!”白珩从各方拼凑出前因后果后,笑得满地打滚。末了她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泪水,好奇道,“你的故事听上去很有趣啊,是有原型的么?真的可以那样变身么?”
“原型是我以前看过的故事啦,虽然有很多人都坚信这些故事都是真实的……你对这个有兴趣么?”木渊想了想,“魔法侧的变身不太好弄,不过你喜欢的话……做个变身器我倒是可以哦。”
“变身器?”白珩看上去挺感兴趣的,“是用了之后会变成另外的物种么?”
“不是啦,使用之后的效果……”木渊暗自过了一遍材料资源以及自己的手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最终道,“太bug的能力我做不到,不过可以在体表覆盖一层机甲,视觉效果和十王司的偃偶差不多,攻击辅助加成和防御性会大大增高吧。”
说起来,给白珩做个这个……可以为有死亡flag的对方提高不少生存率吧?
木渊精神一振,拍板道:“那我就给你做一个变身器好了!机甲模样方面有想要的画风么?来,先给你量一下尺寸!”
“啊,好……”白珩眨眨眼,惊了,“哎?真的么?就定下来了?”
木渊容易异想天开,鬼点子又多,还是个实干派,他说要做就真的把白珩抓去量了尺寸,量完之后就把对方丢开投入到了设计图中,白珩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发现他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后没再打扰,蹑手蹑脚离开了。
走之前,她透过半掩的门扉认真看了看伏案奋笔疾书的青年,轻轻关上了门。
“明明比他还大……却被这样担心啊。”白珩无奈又心中慰贴,她摸了摸落在身旁的小鸟,想到另一个成长为靠谱角色的白发青年。
她望向天空。
即使表面上看大大咧咧的,她其实也有思考过那些事情。不论是自己的死还是好友的痛苦,白珩都记在心里了。
“一定没问题的。”她弯起眉眼,“一定会……和大家一起走向未来的。”
第105章
在对罗睺的讨伐开始后,不出所料的,将它制造出来的倏忽坐不住了,暴露了些许马脚出来。
他的行踪原本还是个迷,但有了蛛丝马迹之后,在外探查的人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扑食过去,很快将其行动路线追查了出来,甚至圈定出大致的活动轨迹,令人意外又没那么意外的,倏忽近期行动路线就在罗浮仙舟附近星域。
用木渊的话说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家伙不是一直蹲守在附近就等着收集足够信息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吧?”
“差不多是这样吧。”景元温和笑笑,不咸不淡道,“不过现在,立场该调转一下了。”
罗睺这么一个好用的棋子,倏忽必然不会放任它被砍成星碎坠落成流星。
早就有过联络,在罗浮发出信号之时,有余力的仙舟都派遣军士前来,只是需要时间赶路,罗浮当机立断,除了必要的防守外,大半云骑倾巢出动,前往拦截倏忽。
这一次,该他们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了。
行动前,木渊特意去找了一趟白珩,把绛紫色的变身器塞到对方手里,用力拍了拍她的肩:“如果有危险的话就按下变身器吧!”
“啊……是有紧急防护措施么?”白珩点点头把变身器放到口袋里,灿然一笑,“我知道了,放心吧,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啦!”
“……都说了不要立flag啊!”木渊心累的喊了一句,接着正色道,“这次就放过你了……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啊,白珩姐。”
“长大之后真是很少再听你们这么叫我了。”白珩感慨道,“放心吧,会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迎接凯旋的镜流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
木渊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向另一边走去,在那边,隶属云骑部队的景元、应星和丹枫逆着光,表情不一的等待着他。
他摸了摸手腕上仿佛若有所感,闪烁过一抹亮色的手镯,对他们扬起笑容:“我们走吧。”
星历7345年,距原世界线提前约三十年的时间,仙舟罗浮的军队与丰饶令使倏忽于一颗被废弃的无人星上爆发战斗。
仙舟联盟支援部队于该星球外围成功拦截欲要对罗浮仙舟趁虚而入夺取建木摧毁罗浮的丰饶民大军,以曜青仙舟云骑部队为首,双方展开激烈战斗。
……
“该说不愧是令使么……孤身一人还能创造出两军对垒的环境。”木渊看着遮天蔽日的异形鸟兽,表情阴冷。
那些……全部都是倏忽临时用血肉污染的寻常鸟兽变异而来。
令使是最能感受星神命途与力量的存在,就像高级的丰饶属性材料人一接近就会清楚感受到体内血肉在异变一样,如果没有同等级的力量庇护,普通人靠近丰饶的令使和想找个刺激又难看的死法没什么区别,就算离得不算近,不少云骑也被丰饶的力量所影响,甚至有的直接堕化魔阴,反过来对同伴兵戈相向。
高达的优点数不胜数,但缺点也是一目了然——太过巨大,一眼就能看到,在作战能力优秀的同时也很容易被针对。
肆无忌惮的轰炸一轮对那些异变的兽群制造出轰炸区后,木渊很快就被盯上了。
一群体型庞大,喙中长满尖牙的巨鸟包围过来,木渊向周围斗舰发送了远离的信号,操纵高达举起光剑迎了上去。
身后伸展的羽翼伴随铮鸣拆卸下来组成剑阵,旋转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割向巨鸟,木渊一反常态,在战斗中也没讲什么骚话,剑刃和标志性的炸弹狂轰乱炸,暗金的血液泼洒下来,如同一场瑰丽的雨。
高达展开护盾隔绝那些“雨滴”,又是一剑挥斩而去。
不合时宜的,木渊脑海中闪过新年那日,他悄悄拉走初云,缠着对方给他看景元婴儿时期的照片的时候。
先景元一步把对方的童年裸照收入囊中后,初云摸了摸照片上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孩,一向强势的女人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地衡司在战事上只能在后勤出一份力……但我们知道,不管是你和景元,还是迟暖他们……都会面临很危险的境地。景元一意孤行加入云骑军……我们其实很难过,丰饶民的危险性不必多说,每一次他前往前线,我们都会跟着提心吊胆。”
初云有些低落:“你也是这样……明明是个工匠,却执意要跟随作战。不管是云上五骁,还是光之战士……我们都听说了,那很威风,但也很令人忧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渊,战争是残酷的,你们胜得了一时,难道能胜一世么?”
木渊那时沉默良久,下意识去抚摸从不离身的半圆形玉兆。
一遍又一遍。
最后他说:“抱歉,我们不能。”
记忆褪去,鸟兽的嘶嚎与炮火炸开的轰鸣席卷而上。
木渊感受到一阵心悸,四肢百骸中生出疼痛与瘙痒,血肉在鼓动着想要催生出怪物,在他体内一直安稳的某种情绪随之复燃,无数他的声音组成杂乱的絮语,冲击着为其设下的层层束缚。
木渊抬起眼,冷漠地看向前方。
比其他巨鸟的夸张体型还要大上两圈的,模样狰狞的怪鸟背上,站着一道人影。
和对方驱使的怪物相比,对方不论是体型还是模样都很正常,但是周身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波动,驾驶舱内闪起代表危险的红色警报,木渊迅速关掉,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那道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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