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陆瑾言,那好,我找的就是陆瑾言!离开赵一楠,到我身边来,我会用十二分的真心去对你,我发誓,我会千倍万倍地对你好。”这句话,如同张进的最后通牒,更像是一种极致的试探。
陆瑾言轻笑一声:“他是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他对我很好,特别的好。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但他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关心我。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他。”
张进听着陆瑾言的话,心中醋意翻腾,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照顾?关心?你看看他,照顾关心得好吗?把你牵扯进这种事里他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爱……他不过是想把你圈在身边,像圈养一只金丝雀一样。”
陆谨言垂下眼皮,“真正的爱?你说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我只知道他为了爱的人可以连命都不要……如果这都不是真正的爱,那什么才是?”
张进哑然。
但他觉得自己在这场情感的较量中还没输,他仍然试图说服陆瑾言:“小鹿,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所有的付出背后都有它的原因和目的。”他的话中充满了世故与现实的沉重。
陆瑾言低头,目光落在地板上自己那摇曳的影子,“是吗?”他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像是从天边飘来。
然后他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张进,反问道:“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进被这一问突然打乱了阵脚,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陆谨言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似乎有些无理取闹。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好吧,就算他现在是真心的,对你无微不至,但你能保证他以后也会一直这样对你吗?人心难测,如何能保证以后不会变?”
陆瑾言看向远方,心中泛起涟漪,“没有人能保证永远……”
张进连连点头,“是了,是了。”他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了陆瑾言,没想到他接着又说了一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张进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油盐不进呢?”
“不喜欢一个人,再如何强迫,不喜欢还是不喜欢……”陆瑾言幽幽道,像是对张进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不知为何,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我不会和你在……”陆瑾言淡淡道。
张进伸手打断他:“小鹿,先别急着回答。”
“咚咚咚……”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刚才的黑皮肤下属警部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张进和陆瑾言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同,但并没有多问什么。
张进站起身重新回到桌子后面坐下开始整理手中的文件。
“您什么时候去那边?”下属警部问道。
“马上。”
说完,张进夹起文件,和下属警官耳语了几句,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忽然道:“张警官,请等等。”
张进停下脚步,回头期待地看着陆瑾言。
“请别为难赵一楠。”
张进瞬间失望透顶,但他还是回答了陆瑾言,“知道了,我有分寸。”
另一间审讯室内。
这里没有窗子,没有吊灯,只有一盏射灯,它直直地照射在赵一楠的身上,那刺眼的光线仿佛要将他身体穿透。
在这样的光线下,赵一楠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沉。
他端坐在椅子上,身体僵硬,双拳紧紧握住,关节处都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显然在竭尽全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突然,审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他闲庭信步,神态自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份从容与室内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没有说话,只是以慢悠悠的步伐绕到桌子后面,先关掉了监控,然后安然地坐了下来。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随意地丢在了长桌上。
那是一个深蓝色的硬纸盒,上面印着金色的品牌标志,在昏暗的光线下偶能折射出些光芒。他轻轻拿起烟盒,用指尖熟练地弹开盒盖,露出了里面整齐排列的香烟。
他从中抽出了一支香烟,那是一根细长的白色烟杆,上面印着与烟盒相同的品牌标志。
他轻轻地将香烟放在鼻端嗅了嗅,那股熟悉的烟草味立刻涌入鼻腔,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接着,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轻轻一按,便打出了橙红色的火苗。香烟凑近火苗,头部瞬间燃起了小小的火光,随着他轻轻一吸,火光变得更加明亮,烟雾渐渐升腾起来。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感觉那股烟雾在肺里盘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吐出。他闭上眼睛,想要忘掉刚才听到的那些刺耳的话,妄图让这些烟雾带走所有的不甘。
烟草的味道充满了他的口腔和鼻腔,给他带来了一种暂时的放松和宁静。
烟雾在灯光下缭绕,使得男人的面容显看得不太真切。
“抽吗?”张进幽幽问道,同时指了指桌上显眼位置的烟盒,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赵一楠不答话,脸色阴沉得像一座南极冰山,他冷冷地看着张进手中的烟,没有任何动作。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张进却一点儿也不介意赵一楠的沉默,他嬉笑着骂了一声,“上学起就是这副能冻死鬼的鬼样子。谁特么的欠你千八百万呢!”然后,他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后递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赵一楠并没有接过那只烟。
突然之间,赵一楠犹如弹簧弹起,猛然间站起身来。
虽然他的双手被冷硬的手铐紧紧锁住,但他的动作却像狮子一样迅猛,且出人意料。他身形灵活,一下子绕过了笨重的桌子,以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双手从张进的头顶掠过,然后以惊人的力量,紧紧地箍住了张进的脖子。
张进手中的烟掉在了地上,尽管被踩灭了,余雾仍然袅袅盘旋上升。
赵一楠的攻击如疾风骤雨,凌厉无比,但张进毕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警官,实战经验丰富,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做出了反应。他试图从赵一楠的铁箍中挣脱出来,然而赵一楠的力量却超乎想象的大,仿佛一头觉醒的野兽,让他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挣脱。
赵一楠紧紧地控制着张进,将他拖到坚硬的墙边,然后猛然用膝盖狠狠地顶向他的肚子。张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重锤击打一般,疼痛无比。接着,赵一楠的胳膊肘如同铁锤一般,直接向张进的脸部猛砸过去。张进只觉得眼前一黑,痛得弯下了腰。
第70章 “我早就想揍你了”
然而,张进并非等闲之辈,他忍住疼痛,一瞬间抓住了手铐中间的链条。他利用这一瞬间的机会,借力侧身滑了出去,成功挣脱了赵一楠的束缚。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一脚将赵一楠铲倒在地,接着重重补了几脚。
赵一楠感到一阵剧痛,忍不住颤了一下,但他紧咬牙关,楞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张进用膝盖重重地压在赵一楠的身上,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好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袭警!你难道不知道袭警是多大的罪吗?”
赵一楠虽痛,但依然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且对张进的责问满不在乎。
看着赵一楠这副样子,张进却并未动怒,他说:“看来,我赢你赢得并不光彩。”
话音刚落,他就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在赵一楠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轻巧地解开了他手上的手铐。
赵一楠疑惑地盯着张进,有点不明所以。
就在手铐被解开的那一刹那,张进迅速地向后退了两步,与赵一楠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然后挑衅地朝赵一楠勾了勾食指,“使出你的全力。”
“这可是你说的,我早就想揍你了。”
听到这话,张进不怒反笑,“到底谁揍谁还不一定啊,我倒是很想看看,让小鹿那么心仪的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赵一楠活动了一下刚刚被手铐箍得生疼的手腕,双眼紧盯着张进,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些信息,然而张进却始终保持着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摸不清对方的意图,赵一楠也就不再浪费时间,调整好状态,准备应战。
张进看着赵一楠这副正经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拳头有多硬。”
赵一楠没有废话,直接一拳挥向张进。他的拳头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击张进的面部。然而,张进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微微一侧头就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然后迅速反击,一脚踢向赵一楠的膝盖。
赵一楠反应迅速,一个跳跃就躲过了张进的攻击。
突然,张进一个扫堂腿将赵一楠绊倒在地,然后迅速扑上去想要制服他。然而,赵一楠却凭借着惊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一个翻滚就躲过了张进的压制,然后迅速起身反击。
两人在审讯室内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拳脚相加,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两道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快速移动,时而撞击在墙上,时而落在地上翻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的打斗却越发激烈,简直就像是两头愤怒的野兽在互相撕咬。
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脸上也布满了伤痕和血迹,但谁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突然赵一楠露了一个破绽,张进抓住机会一拳挥去,却被赵一楠巧妙地躲过,并顺势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张进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躺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几乎要昏厥过去。体力耗尽的他,干脆放弃起身,躺着发呆。
赵一楠看着倒在地上的张进,没有再继续攻击。
几乎是同时,赵一楠也倒在了地上。
很显然,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服,头发也凌乱不堪。
“我输了。”张进躺在地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他看着天花板出神,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说道:“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从高中时起就很不喜欢。”
赵一楠躺在冰凉的地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时起,我就很想揍你一顿了。”张进继续说道,“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拐走了小鹿?”
赵一楠紧绷的神情终于有所松动,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些许厌恶:“我知道。我也很讨厌你,你每次看到瑾言时,那种明明心里喜欢却又要刻意掩饰,装出一副和他是好朋友的样子,真让人恶心!我每次都恨不得把你踹开,瑾言却还傻乎乎的,把你当成好朋友。”
张进听到这话,心里一震,脸上的表情不禁僵住,然后他有些尴尬地苦笑起来,故作轻松道:“有这么明显吗?原来你也通人性啊?”
赵一楠眉头紧锁,显然对张进的调侃并不买账,他冷冷地盯着张进,警告道:“你看瑾言的眼神,都能拉出丝来,我警告你,瑾言不是你能碰的人,不要打他的主意。”
张进不屑地冷笑一声,双眼紧紧盯着赵一楠,“你也太自大了吧?小鹿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他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你凭什么把他捆在身边,好像他是你的所有物一样?!”
赵一楠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反驳道:“小鹿就是我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这个外人可以品头论足的。”他语气中的毋庸置疑仿佛在对全世界宣告他对陆瑾言的所有权。
然而,张进却被赵一楠的话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赵一楠,“连你都能喜欢小鹿,我为什么不能?我也喜欢他,我也有关心他的权利!我也警告你,你管不到我这!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再说!你看看你自己,你把小鹿牵扯进了什么烂事里?那个司机是新型药品X Peach的下线,这个案子我们盯了好久了,他消失后再出现就死在了余承宇那里,这件事你们到底有没有牵扯?”
赵一楠听到“X Peach”这个名字,脸上闪过一丝疑惑,“X Peach?这是什么东西?”
“不该问的别问!”张进冷冷地打断了赵一楠的询问,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他再次逼问赵一楠,“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和命案有没有牵扯?”他的声音严厉而冷硬,带着办案多年的警官所特有的威严。
赵一楠迎上张进的目光,“没有。”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张进威胁道,“别到时候等我查到你撒谎,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一楠不屑地嗤了一声,显然对张进的威胁并不在意。
“既然没有,就别和余承宇走那么近,和道上混在一起不想活了么?你那条破命没人稀罕,但是别连累小鹿。你要是保护不了小鹿,就让我来!”
“不劳你操心。”赵一楠冷哼道,“我会保护好他的。你也别再记挂瑾言,我再强调最后一遍,他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大啊!”张进嘲讽道,“我喜欢谁用不着你的允许!我问你,你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吗?你能控制自己不去喜欢小鹿吗?不,你不能。而且,你会用各种手段想方设法地去得到小鹿。你的手段不一定比我光明多少。你趁着小鹿失忆,把他捆在身边,不过是自私的占有欲罢了。你别得意得太早!小鹿要是真得爱你,七年前又怎么会突然离开,音信全无。你和我一样,也都没有走进他的内心!你只不过是运气比较好,比我早一步找到他罢了……”
张进的话仿佛触及了赵一楠内心最深处的痛处,他的伤疤被人无情地揭开,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暴起伸出手,紧紧地掐住了张进的脖子,打断了他的话。
张进并没有一丝地害怕,而是瞪大眼睛看着赵一楠,仿佛在挑衅他的底线。
然而,赵一楠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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