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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言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痛苦地捂住头，没有力气再说话，感觉无数混乱的画面在脑中交叠、混杂，仿佛要炸开一样。
头痛欲裂！
这种疼痛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但这次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跌跌撞撞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找止疼药。
梳妆镜里那张俊美的脸因为疼痛已经变得惨白无比，恍惚中，他出现了幻觉，镜子里的脸张了张嘴，在对自己说话，那个声音温柔如水，是真正的陆瑾言所独有的：“谢谢你，帮我承受这一切。”
陆瑾言摸出止疼药，干咽了下去。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头痛得越来越频繁了。
他不能让赵一楠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他必须要找到根源，彻底解决。
陆瑾言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最近的一系列事件，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究竟是谁要劫走自己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让他的思绪如乱麻一团。
他首先想到的是江亦辰，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江亦辰已经疯了，他根本没有能力策划这样的行动。在陆瑾言心中，他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那么，是杨思道？他想为自己的哥哥报仇，所以想要劫走自己？这个念头在陆瑾言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如果是杨思道的话，张进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坦然，他应该会有所察觉才对。
难不成是余承宇？他出现的时机很难让人不多想。他出现后，自己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在被迷晕劫走的那天，是余承宇突然出现救了自己和吴妍珠，和他所说的手下查违禁药这一说辞并不相同。他为什么要说谎？难道他一直在跟踪我们？可是，在摩天轮上，余承宇那冒死一救，却作不了假。也不像是他……
到底是谁呢？
这个人能把手伸进警署，势力一定很大。
陆瑾言感到十分困惑，他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他明明身无分文，连半个子儿都掏不出来，为什么会有人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劫走他呢？
当年和赵一楠表明心迹后，陆瑾言立刻就去了美国，因为不想接受父亲的摆布他没上多久就选择了退学，然后四处辗转……
“可后来自己为什么又回国了呢？”陆瑾言想不明白，“回国后自己在哪里生活？发生了什么？”
他依稀记得车祸前他似乎给赵一楠打了个电话……
再多就想不起来了……
自己为什么闻到桃子的味道会出现如此剧烈的反应？会不会和“X Peach”有什么关系？不管有没有关联，至少它是目前唯一可以着手的方面了。
陆瑾言揉了揉眉心，不再去想那些令他头痛欲裂的东西。
“看来得尽快查一下这个药……”他喃喃自语道。
张进说过，这种名为“X Peach”的药物最近在地下拳场流通得相当频繁。想到这里，陆瑾言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他轻轻地打开了房间的门，一直守候在门外的赵一楠见状噌地站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陆瑾言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到体温正常，心中的担忧总算稍微放下了一些。
他长舒一口气，“言言，不要吓我好吗……”
陆瑾言的额头感受着赵一楠掌心传来的温度，一瞬间觉得有些失真。他抬起头，看见赵一楠的眼眶红红的，他的心也被猛地揪起。
陆瑾言轻轻地“嗯”了一声，眼角不知为什么流下泪来。
赵一楠轻轻替他擦去眼泪，小心翼翼道：“有什么不开心不要闷在心里，告诉我好吗？我永远在你身后。”
陆瑾言再也忍不住，抱住了赵一楠。
他将头紧紧地埋在赵一楠的胸口，耳边传来赵一楠有力的心跳声，他闭上眼，感受着这个怀抱带来的温暖和安全感。他知道，这一刻的温暖与爱意，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宝贵。
但同时，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消失，他本应是一个没有自我感情的存在，仅仅是为了帮助陆瑾言渡过难关而诞生的工具。他始终明白，终有一天，他会将这副身体彻底还给陆瑾言。
再见，亦不知是何时。甚至，永远不会相见。
赵一楠是属于陆瑾言的，而不是自己这么一个不堪的影子。
即便如此，还要去贪恋这份不属于自己的爱吗？
他在心中反复地问着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察觉到陆瑾言情绪的微妙变化，赵一楠心中一紧，他迅速闪身，轻柔地把陆瑾言带进房间。随着一声轻响，他用脚巧妙地将门踢上，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两人相对而立。
赵一楠温柔地摸了摸陆瑾言的头，试图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他安慰，“言言，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我惹你不开心了？对不起啊，下次不让你吃这种凉凉的东西了……”
然而，陆瑾言却有些恼怒地一把推开了赵一楠，力气出奇得大。
“宝贝怎么了？”赵一楠不解道，“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都是我不好……”
“不要叫我宝贝！”陆瑾言粗暴地打断了赵一楠的话。
他的心中充满了纷乱的思绪，却无法言说，他低着头，避免与赵一楠的目光接触。
“不是，你没有不好。”他的声音发闷得厉害。
“难道是……你在怪我突然碰你额头？”
听到这话，陆瑾言的脸瞬间红透了，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鲜艳。他从未如此羞涩过，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不是的……”他抬头看了赵一楠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不是要占你便宜。”赵一楠认真地解释道，“虽然，以前也没少占，但你放心，我绝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种人……”赵一楠轻声调侃道，似是在活跃略显沉重的气氛，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陆瑾言并没有看见赵一楠的表情，他仍然低着头。良久，他终于鼓起勇气，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想要的陆瑾言不是真的陆瑾言，你……会……会……”那三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说出口。最后，他憋出了一句：“你会生气吗？”
赵一楠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
然而，陆瑾言却迟迟不敢抬头看他，仿佛害怕从赵一楠的眼中看到失望或愤怒。
等待的时间仿佛特别漫长，陆瑾言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等了半天，还是迟迟听不见赵一楠回答，内心的焦虑如同火焰般熊熊燃烧。
而赵一楠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他等了半天，一直不见陆瑾言抬头。
赵一楠再也憋不住了，他猛然一把抱起陆瑾言，全然不顾后者的震惊和挣扎。他强大的臂力让陆瑾言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摆布。
赵一楠将陆瑾言抵在桌子上，一只手牢牢地控制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有丝毫动弹的机会。另一只手则捏住陆瑾言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四目相对。
陆瑾言完全被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料到赵一楠会这么做，这种霸道而强势的举动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赵一楠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赵一楠的气息和体温，这让他的心跳得比面对任何危险的时候还要厉害。
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鹿乱撞吗？
他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既紧张又兴奋。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身体仿佛被赵一楠的气息所融化，无法动弹。恋爱中的人们都是这样无力抗拒对方的吗？
赵一楠直视着陆瑾言，表情突然变得无比认真：“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关心你一辈子，因为我爱陆瑾言，所以没办法对你坐视不管……小秋……”
第88章 小秋（2）
陆瑾言惊呆了，眼泪夺眶而出。
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赵一楠的衬衣。
“你知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陆瑾言颤抖着抽泣。
这是小秋觉醒以来第一次真正地哭泣。
赵一楠把人搂紧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道：“是的，我知道……抱歉……”
过了一会儿，小秋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赵一楠松开他。
小秋端坐好，也不再藏着掖着，冷眼看着赵一楠，“耍人很好玩吗？”
“不，我绝不是要耍你，天地良心。”赵一楠举起手，“我发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游乐园那个时候，我差点掉下去。”
“什么！”小秋惊呼一声，“也就是我一出现，你立刻就知道了？”顿时，他火冒三丈，抄起桌上的银叉，一个跃步跳到赵一楠的身上。左手揪住赵一楠的衣领，右手用叉子抵住他的胸口。
“合着一直在看我演戏？！”
赵一楠捏住小秋的手腕往上提，“这里可杀不死人呀，脖子才行。”
“都说我是疯子，我看你比我还疯。真不知道陆瑾言看到这副模样的你，会不会吓坏。”小秋不满地念叨着。
“小秋，往上点。”赵一楠笑着提他的手腕。
小秋哪能让他如意，暗中和他较劲，“我就刺这里，把你胸刺个稀巴烂。”
赵一楠微微一笑，松开手，“我知道了，你舍不得杀我。”
小秋顿时语塞。
他气呼呼地扔掉叉子，打算起身，却被赵一楠一按，趴在了他身上。
“我爱陆瑾言，我爱他的全部。你可以讨厌我，但是，请你不要伤害陆瑾言。”赵一楠眯着双眼，沉声道。
“放开我，不然我就踢爆你。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儿。”小秋怒道。
“那样的话，言言可就没有xing福喽，言言独守空房，伤心难过怎么办……”
“你……不要用陆瑾言来威胁我。我根本不care他。”
“是吗？”赵一楠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小秋挪开目光，“你真的很烦，不知道陆瑾言究竟怎么受得了你的，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啊！”
赵一楠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
“算了算了，既然你发现了，那我也轻松些，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去看安然的拳赛。”
赵一楠瞪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小秋认真的表情，知道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突然要去那儿？”
反正现在暴露了，不用对着赵一楠演习了，小秋正乐得轻松自在，也省的费神去编理由，他干脆把从张进那了解的所有讯息都告诉了赵一楠，但是隐去了自己询问shadow crack这一条。
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我要查X Peach！”
“不行！”赵一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什么？”小秋不满地质问道，他显然对赵一楠的反对感到不悦。
“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这种险。”赵一楠解释道。
“拜托，我是小秋，不是那弱不禁风的陆瑾言。”小秋试图让赵一楠明白，他有能力应对可能遇到的危险。
“那你们是不是同一具身体？”赵一楠反问道，他的言下之意是小秋和陆瑾言是共享同一个身体的，因此小秋受伤的话，那么陆瑾言也会受伤。
闻言，小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弄坏你亲亲宝贝的身体。”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
赵一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担心你，你懂不懂啊？！那种地下拳馆是什么地方？去的都是些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啊？！更何况，你现在还是别人的目标，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是怕我保护不了你！”赵一楠越说越激动，几乎难以自持。
然而，小秋的固执和倔强此刻占据了上风，他毫不示弱地直视着赵一楠的眼睛，“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就因为我是陆瑾言的另一面？就因为我用的是他的身体？我告诉你，赵一楠，我是小秋，我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要查我去查，你在家等我回来！”
“我告诉你，赵一楠，我就是要去那个拳赛！”小秋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你凭什么阻止我？你以为你是谁？”
赵一楠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我是关心你！你究竟知不知道地下拳馆是什么地方？你知道那种地方有多危险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我不用你管！”小秋怒吼道，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准备挥出去，“我告诉你，我不是陆瑾言，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赵一楠也被激怒了，“你以为我喜欢看到你受伤吗？你以为我想看到你陷入危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冒险，而不管不顾，你是瑾言的一部分，你不能去！”
“哈哈，真是好笑！”小秋嘲讽地笑道，“说到底，你还是怕我弄坏了陆瑾言的身体吧？什么关心，笑死人了！”
“不是这样的，小秋，我……”
“别叫我小秋！”小秋打断了他的话，“我们没那么熟。”
“还有，赵一楠，我告诉你，陆瑾言不是你笼子里的金丝雀，你不要妄图把他捆在你身边。”小秋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箭矢，直指赵一楠的内心。
赵一楠被刺痛了，他双眼发红，一把攥住眼前人的手腕，力度之大仿佛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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