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艾尔海森不是个什么事情都会揽着自己做的人,要是能锻炼一下那个破小孩,顺带招来一个未来的合作伙伴,那还是得五条悟自己来处理比较好。
“你似乎并不担心。”
“我只是愿意相信他。”
褪去里包恩那层斯巴达的手段,他们两个本质上的教育方式非常相似———锻炼,兜底,继续锻炼,直到对方独当一面。
学生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们一清二楚,或许会有些小惊喜,但也逃不脱那点预估。信任也不是轻易交付出去的,但愿意相信以后,他们就会让被信任的人放手发挥。
呐,非常理智的老师们。
还有他们那些非常有能力的叛逆学生们。
里包恩这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多了点赖在这里的时间。他仔细看了看剩下的待在家的孩子们,越发觉得可惜。
不知道在钻研什么的晶子、埋头写作的织田作之助、努力锻炼想保护人的中原中也、警惕地看着他的津岛修治。他们的天赋早已展露出来,而在天赋之下,那种被维护得很好的精神状态更是让人咋舌。
———都是一副志气满满,有了自己目标的样子啊。
那就没办法拉到彭格列了,毕竟突然中断他们那与Mafia毫不相干的理想,在旁边这位的看护下是可能性很小的。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但在有了十代守护者的情况下,他没必要花费那么大代价去抢人。
“你养得真好。”
“过奖。”
等到里包恩走掉,那群警惕的小鬼终于从偷听状态里退了出来,他们也非常关心那个被关住的鸡掰猫。
“不知道他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没有甜点吃,肯定会气得到处乱撞。”
“唔......那我给他留几个大福。”
“别心软啊织田作,他的糖分摄入量都超标了。”
“但是他可能没吃。”
“你要相信他追着甜品抢的能力。”
......
呼,闹哄哄的。
艾尔海森观望着他们,突然有些共情了自己的祖母,大概是因为自己小时候也很难搞吧———那种目空一切、傲慢自大的样子,正是一个既智慧又无知的天才的雏形。
但是祖母那时候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教育他呢?是见证自己的孙子慢慢步入正途的快乐感,还是知道自己无法长久陪伴的遗憾感?
反正现在已经无从知晓了。
第91章
呼,没什么大不了的。
五条悟盯着白色扫把头被关进去,努力呼气,防止自己进行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的行为。
不就是看见被羂索夺取身体的挚友吓到了吗。
不就是白色扫把头被关进去以后,自己的学生全受重伤了吗。
五条悟额头上青筋暴起,把他那个乍一看像个天使的脸变得格外扭曲。他实在是被羂索的手段恶心的不轻,但是他也同样因为未来的自己得到这样的后果而感到愤怒。
真挚的情感难道是错误的吗?
眼看着那个白色扫把头一步步走入陷阱,五条悟的疑惑也一次次累积。
可是,明明他还看见过另一种带着[保护]的信念,从而一直变强的家伙。
所以,可恨的应该是那些从其他方面找不到弱点,所以只能朝着这个方向猛攻的东西们。
明明夏由杰的身体已经被抢了,但还是在最后奋力阻止———这是诅咒吗?还是身体里残留的意识?
五条悟的[六眼]能看清很多东西,可他现在分不清了。
但是没关系,他现在认可了那个名为夏油杰的人,也记住了那些特级咒灵。
[我会改变的,]
[这个一点都不该出现的未来。]
五条悟终于安抚好自己的情绪,这可是难得的进步,毕竟要是在家里,只能看见他追着人撒泼。学会平静、学会蛰伏、学会珍惜,这或许是他这一场旅程里最大的收获。
———也许更是一份严重的后遗症。
他追着关住五条悟的人继续看下去,他要知道更多、更多关于那个谋划时间甚久的阴谋。最后看了眼那些受伤惨重的高中生们,五条悟也不纠结在一条线上死守。
既然是送上来的机会,他没有理由不把握好。
当然,这个机会或许很快就会结束掉。
昨日商谈好以后,艾尔海森就决定带着那个盒子去往意大利的彭格列总部。因为白兰已经被彭格列解决了,所以即使家里孩子自己待着也没什么关系。
“自己注意一下。”
艾尔海森一手拎着一个包,另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织田作之助和晶子挥挥手,目送艾尔海森走掉。
好了,至此,就他们两个年纪相对较大的哥哥姐姐们在,现在家里归他们来管。
“呼......只能在家里等啊。”
津岛修治站在后头,知道自己干不了什么事后,就觉得有些无聊。
“不,也许你忘记了一个事情。”
津岛修治有点迷惑,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阿治,你该上学了,还有中也。”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把批好的长期假条给他们两看了看,上面的结束日期居然就是在后天。之前那段时间,卡维给他们请了在家里休息的长假来着。
“......”
津岛修治经过一段短暂的假期,刚刚才终于想起来自己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学,一时间居然有种神奇的错乱感———他就算上天入地、测算无遗、拯救世界,他还是个小学生,还得上学。
虽然是他期待的摸鱼且快乐的生活,但总觉得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中原中也被晶子薅过来以后,听了刚刚那段话,骤然间褪色成黑白画。
“中也......你不会训练上头,忘记写作业了吧。”
晶子看见他的脸色,突然就猜到了什么。
“......嗯。”
听见晶子的猜测,中原中也一时间居然哽咽了。
晶子和织田作之助面面相觑,还是决定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努力帮中原中也指导一下作业里不会的题,毕竟对刚生出来没多久的小孩子来说,学习一门语言真的是件繁重的任务。
“噗嗤——”
“你笑什么笑啊!”
晶子姐和织田哥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笑他的,所以这个声音很容易就找到主人,那就是那个只会逗他玩的津岛修治!
没错,鉴于津岛修治的不良行为,中原中也早就不叫他津岛哥了。
吵吵闹闹,平平安安,除了牵挂远行的另外几个人,他们的生活也勉勉强强步入了正轨。
............
远在咒术界的江户川乱步,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夜蛾正道的消息了,虽然知道他是去加茂家做任务,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有必要吗?又不是什么小孩子。”
禅院甚尔挥舞着手上新得来的咒具刀,心情愉悦,练得不亦乐乎。
“大人又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是大人。”
江户川乱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点都不肯动弹。那校长让他锻炼体力的话,他全当是耳边放过的屁,说完了就当没听见。
“那也总比你这种小鬼头好。”
禅院甚尔手头上一用力,在训练场上深深劈开一道沟,然后转身,换了个地方,继续劈。[天与咒缚]的力量终于在他刻苦的训练下展露出来,即使遇见那些可能不要脸皮、以大欺下的禅院家长老,禅院甚尔也有自信可以直接反击。
“什么叫小鬼头!乱步大人可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只有小鬼才会赖在那里不愿意训练。”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说话动作两不误。
说实话,现在的他已经解开了不少心结,比如知道禅院家这种“非术师者非人”的口号到底有多么愚蠢。他居然还因为没有咒力曾经纠结过那么一段时间,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可笑。
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带来绝对的自信。看他现在不是一样生活得不错么,离了那群脑子有坑的老橘子,他能活得更好,虽然免不了要被热心的其他人补充一些生活常识。
禅院家、咒术界什么的......
禅院甚尔一击直接劈开空气,带来阵阵激荡的波纹。
———他会成为直接改变规则的那个人。
“嘛,这不是斗志满满啊。”
江户川乱步晃荡了两下自己浮空的小腿,对禅院甚尔现在的表现颇为赞赏。得到现在这个结果,或许有江户川乱步的介入,但更多的是出自禅院甚尔自己的努力。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啊......大概是没有彻底心灰意冷前,总是有种自己能够打穿世界的奇妙自信,禅院甚尔也不例外,但他现在是真能打穿禅院家就是了。
江户川乱步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被抓来训练的脏兮兮的咒灵,自己也叹了口气,随随便便抓了个自己能握住的咒具,磨磨蹭蹭走到那里,开始戳。好吧,乱步大人也非常努力,勇敢地向着文武兼习的名侦探迈出了一大步,但是武力值方面可能还差的很远。
等到今日那散养一般的训练结束,蔫哒哒的江户川乱步才终于有机会去接收一些卡维送来的消息———虽然说隔着个加茂家的结界,信号很不好送了很久才过来就是了。
【乱步,你能帮我查一下这个人吗?】from卡维
【附:一张脑袋上带着绷带的雇主照片.JPEG】from卡维
【好啊。】from江户川乱步
呀呀,刚刚想着卡维,现在卡维就求助了。
江户川乱步勾起嘴角,开心地点点头。看来卡维还是超级信任乱步大人的啊,那他可不能随随便便找点资料发过去,最少得深入了解这个目标的方方面面,然后假装随意地发过去才对。
现在这个样子,真像只想要夸夸的猫咪啊,乱步。
“甚尔,又有事情要做啦~”
“这次是谁?”
“加茂家的一个人。”
上回曾说道,禅院甚尔和江户川乱步熬夜追着人调查,并且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在最后发布消息的时候联系了那群职务特殊的警察分散禅院家的注意力。
所以这次,他们也打算用同样的方法混过去。
禅院甚尔长得很快,没多少时间身高就跟抽条的春笋一样,但他并没有随着长高变瘦,反而因为[天与咒缚]的天赋长出更多匀称的肌肉。
———即使是混在大人堆里,也相当合格,甚至可以说是超标了。
禅院甚尔脱下高专的校服,换上一身看着像个二流子的邋遢衣服,帽子一戴,大摇大摆地走进某些小孩子不能去的场合。
“啧啧啧,果然还是小鬼头。”
看着蹲在外面的江户川乱步,禅院甚尔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这个看起来像赌场的地方。
江户川乱步在外面等着,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干。他的耳朵上带着一个非常隐秘的耳麦,同理,禅院甚尔耳朵里也有一个。
“那位直接的任务目标,很少从加茂家出来,所以我们旁敲侧击,找到了与他关系最近的一个人。”
看着黑漆漆的、只有一点点星光的天空,江户川乱步听着耳朵边传来的嘈杂声音,裹紧了自己的外套。
“那个人的叔叔,一个称不上有用的颓废咒术师。”
“曾经据说是带着那个人长大的家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请从本家离开,之后就混迹在这里。”
第92章
禅院甚尔发誓,自己只是稍微有一点点手痒。
绝对是手上的筹码太硌手了,所以他才会有莫名的冲动想把它们全部□□出去。而且任务目标就在旁边押注,他是跟着那个人跑的,所以为了吸引注意力,自己押上去也是理所当然吧。
筹码,是用自己的钱换的。
老橘子,有钱,所以他很快就可以挣回来。
说服完自己以后,禅院甚尔用自己人高马大的身体挤开旁边的人,“刷拉”一下全扔上去,嘴里坚定地喊了一声:
“押大!”
果断、迅速,一副高手的做派。
那自信的样子,看得旁边人也蠢蠢欲动,一部分人也跟着他下注。
但禅院甚尔是一个新手,而且是第一次摸上赌桌的新手。他这幅老手的模样,甚至没人选择诱导做局,让他先赢一点点然后上瘾。
结果呢?输的一塌糊涂啊。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只是时运不济,等到下一盘幸运女神就会眷顾起他来了,所以他摸摸裤腰带,发现还有一堆,就随手抓了一把用力按上去,继续坚定地往反方向押注。
不得不说,他的赌运简直和[天与咒缚]的强度成反比。
“啪———”
江户川乱步等在外面,听着禅院甚尔痛心疾首地抱怨的声音,一下按住自己的上半张脸,抿着嘴巴继续捕捉那些背景声音,不想承认那个输得稀里哗啦的人是他搭档。
太丢脸了。
“跟着那个家伙反押,绝对能赢啊!”
“哈哈哈哈,他是我见过最倒霉的人!”
“什么?有人连输二十把?”
......
啊,从某种意义上,也得到了吸引目标注意力的结果。
在其他人或多或少因为看热闹而发出的嘲笑声里,江户川乱步终于捕捉到了一个非常成熟的、因为长期抽烟喝酒而嗓子损伤的声音———那是加茂甘金,那位沉溺于赌场、自甘堕落的咒术师。
[果然还是得依靠乱步大人。]
江户川乱步撇撇嘴,继续听着那边的动静。
“喂,别玩了甚尔。你左边那个正在接近的人就是加茂甘金。”
禅院甚尔听着耳机里的提醒,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往下扔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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