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喝了一半的红酒放在手边,陆执与慢条斯理地放了筷子,抬眸看向问他这个问题的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次回国不就是他在为难我吗?”
“你哥已经结婚了吧?还没要孩子吗?”
“正在努力呢,怕继承不了我爸的家产。”
说这些话时,他总是带着淡淡的笑,看不出喜怒,也分辨不出话里的真真假假,大家打着哈哈,这话题也就过去了。
不知道又有谁聊起来最近被家里人安排相亲的事情,陆执与早就跟他们出柜,自然而然地被摒弃在这个话题之外,他频繁地点开手机看消息,陈识还没有给他发消息报平安。
-到家了吗?
这条消息已经在界面里停留了半个多小时,陈识家又不远,不至于这么久还没到。
“陆哥,你最近身边有人没?”
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陆执与抬头望去,是以前住他家不远处的一个姐姐。
这个问题让陆执与沉默思考了一下,他说:“有。”
“上次那个小金毛?”
见陆执与神色略有些纠结,她惊讶问道:“换了啊?”
这么久没见,陆执与也不太喜欢跟她透露太多,只模棱两可道:“国内有个。”
“啊?”
“怎么了?”
“我还想给你介绍一个呢,男大学生,长得特别嫩,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
说着,她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找出那个男生的照片,递给陆执与看,还一边介绍道:“他人挺乖的,成绩也特别好,就是家里最近出了点事,特别缺钱,所以才想找个人,看能不能……”
语气略带些试探,视线落在陆执与脸上,虽然她对同性恋这圈子了解不深,但常人取向又能差异到哪里去,陆执与这张脸,绝对放哪里都是香饽饽。
陆执与瞥了眼照片上的男孩,穿着一件简单的蓝色衬衣,看着特别青涩,笑得腼腆,白嫩清瘦。
但是没有陈识漂亮。
陈识的漂亮不具备攻击性,那双明亮的眼睛是很多人都无法模仿的,初见不觉得惊艳,但是越看,越会被他清秀澄澈的眉目给吸引。
听了她的描述,陆执与淡声道:“我的那个也很乖。”
“哎,看来是我来晚了。”她收起手机,略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发,“没办法了,他估计只能去找他们实习单位的老总了,那家伙又肥又胖,真是糟蹋了。”
正准备起身把位置换回来,陆执与的手指轻轻在杯口摩挲着,神色淡然。
“你让他加我吧。”
陆执与忽然开口道。
“你不是——”她了然,立马贼笑道,“知道了,还得是你。”
陈识的消息这时候弹了出来,陆执与垂眸。
-刚到家
-淋了一身雨
“别多想,我问问认识的,看有没有方便的。”
他拿起手机给陈识回消息。
-洗个澡 别感冒了
回完这条消息,陆执与又有点烦躁。
-怎么淋湿的,没打车吗?
陈识回消息回得特别慢,发完那两句话就消失了,任由陆执与一个人敲消息过去。
手机里忽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陆执与点开,是刚刚她说的那个男大学生,头像是个动漫男头的Q版,挺可爱的。
-图片
但是发过来的私密照非常大胆,陆执与倏地紧住了眉,他最近的心思都在陈识身上,本就对这人没生出什么兴趣,刚刚听描述生出来的那点恻隐之心瞬间消失不见。
一条消息都还没发,就直接发自己光着屁股踏着腰对镜子拍的照片,陆执与冷着脸把人给删了,他刚刚居然还把这人放着跟陈识一块比,还真是折辱陈识了。
陈识一直没回消息,被晾了一个多小时的陆执与到底是忍不住了,拒绝了他们第二轮的邀约,叫了个代驾,把自己送到了陈识家楼下。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暴雨,嗡嗡砸在车窗上,司机把人送到了楼底下,撑了把伞,把尊贵的客人安全送到了楼道里。
“你先回去吧。”陆执与把车钥匙递给他。
“好的。”
破旧的小居民楼已经没有灯还亮着,陆执与走出电梯的时候把楼道里的灯给踩亮了,他凭借着记忆敲响了陈识的家门,半晌都没人来开门。
莫名的,陆执与心里生出些紧张,他又用力敲门,把楼道里的灯再次敲亮。
这回里头传来了慢吞吞的动静,陈识下一秒便拉开了门。
他整个人都被柔柔的黄光包裹着,眼睛有点红红的,见到陆执与的一瞬间,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又被浓厚的疲惫给占据。
“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一直没给我回消息。”
陈识脑袋反应很慢,他半晌才冒出一声噢,说:“手机放在包里忘记拿出来了。”
他的声音很是嘶哑,陆执与推开门朝里面走,伸手贴住陈识的额头,皱眉道:“你是不是有点发热啊?”
陆执与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半湿的衣服,都回家这么久,居然衣服都没换,而他湿漉漉的发尾根本就不是洗头洗澡之后,而是淋了雨还没有干透。
“你怎么没洗澡啊?”
“馒头好像生病了。”陈识无奈道。
“你应该也生病了。”
不等陈识反应,陆执与一把把人夺腰抱起,往陈识的房间走。
“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气势汹汹的,吓得陈识紧张地挣扎了起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陈识身上没几两肉,轻飘飘的,抱着一点都不费力气,被甩在床上后,陈识反应了半秒,耳边响起陆执与的声音:“赶紧去洗。”
“可是馒头——”
“我先去看看。”
他身上还裹挟着酒气,风尘仆仆的,只因为自己忘记回消息就大半夜赶来,外头的雨声凶猛嘈杂,砸得玻璃窗都在震动,从指尖泛起来的凉意到底是抵不过这一刻心尖尖的暖意,他屈起手指,盯着陆执与蹲在馒头面前的背影,呼吸轻缓。
第22章 “陈识,你可以拒绝我。”
馒头碗里的猫粮没动什么,她焉巴巴地趴在地上,任由陆执与怎么逗她都没个反应,看起来心情很差劲的样子。
陈识快速洗了个澡出来,一身湿气,裹挟着沐浴露和洗发露的香味,蹲在陆执与身边。
冰凉的手指凑近揉了揉猫咪的脑袋,她被冻得往后缩了缩,陈识略有些受伤,下一秒便被陆执与捏住了手腕,顺着一路捏到指尖。
“你手好冰,先去把头发吹了。”
陈识看着比馒头还要耷拉,很没精神。
“她肯定生病了,明天要带她去看医生。”
“好,我陪你一起去。”
手被陆执与自然地牵住,拉着起身走向沙发,搁置在茶几下的吹风机被陆执与拿了出来,插起后,他略有些粗暴地揉了一把陈识的头发,说:“把头吹了再说。”
陈识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先是用力擦了一把头发,这懒人沙发不好受力,一坐下来就 陷了进去,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陆执与拿起吹风机,手指插进陈识的头发里,轻轻摩挲着帮他吹头。
他垂着头,露出白嫩的脖颈,暖黄色的光落在皮肤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
“我居然还有帮人做这种事情的一天。”陆执与轻声开口自嘲道。
“我也是第一次被别人吹头发。”
陆执与疑惑:“你妈妈没给你吹过吗?”
“可能吹过吧,但是我没有印象了。”
陆执与一看就是不常服侍别人,动作挺生疏的,但是胜在细致。
头发吹一会儿就干了,陈识头发丝很细,吹干之后软软地搭在额头,他用力揉乱头发,抬头看着陆执与,说:“吹好了,谢谢。”
估计是有点烧,陈识鼻尖和眼尾都泛着淡淡的红,漆黑的瞳干净澄澈,无意识仰头看着陆执与的姿势让人本能地生出欺负欲。
特别是像陆执与这种向来遵循本能的人。
粗暴的吻迎面而来,陆执与用手扣住了陈识的肩膀,不给他任何后退的机会,把人按在怀里亲。
顶进嘴里的舌头搅得陈识呜咽声细哼,他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手无助地抵在陆执与的衣服上,颤着的眸看着陆执与那双剔透的蓝眸。
而对面的人吻得入迷,宛若缪斯坠入凡间的欲//念在那抹蓝眸间浓稠着,陆执与越压越近,大口吮咬着陈识那点可怜兮兮的唇肉和舌尖,他正不遗余力地展示自己的吻技,亲得陈识毫无抵抗力,只能乖乖红着眼睛,任由他把里里外外都亲了个遍。
半晌,陆执与松开陈识微红肿的唇肉。
陈识此刻有些狼狈,他整个人都被陆执与锁在身体和沙发中间,无助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踢走了一只拖鞋,头发凌乱着,嘴唇红肿又水润,一副被人欺负足了的样子。
陆执与看得心痒难耐,怀里的人明明看起来纯得要命,可那呆愣的无辜表情,又叫人y/u/中烧。
“跟你讨个谢礼,不过分吧?”
亲都亲完了,还问他过不过分,这个行为本身就有点过分。
但陈识只是轻轻推了推陆执与的身体,红着脸催他:“你先起来。”
“起不来。”
“我想再去看看馒头。”
他动作挣扎,陆执与眉头微皱,本就被撩拨得有些难受,偏偏陈识还在毫不知情地扭动着身体,陆执与喉咙里溢出一声难耐的闷哼,而陈识眼底的诧异和紧张太明显,陆执与瞬间又不想当什么假绅士,为了陈识心里的形象而忍耐了。
“再动?”
他声音嘶哑,略带威胁,在陈识耳边低声道。
陈识瞬间就不敢动了。
但就算是陈识紧绷着身体不动,也没有感觉陆执与平静下去分毫。
半分钟后,陆执与有了动静,大腿的感觉太过于明显,吓得陈识惊呼:“陆执与!”
急切的唇落在陈识的嘴唇、鼻尖、脖颈。
“你得帮我。”
陈识从耳朵根一句红到脖颈,他无助又可怜,紧紧攥住陆执与的衣服,被人紧紧锁在怀里,半点抵抗的动作都没办法做出来,任由陆执与在这里耍流/氓。
急切而粗//重的喘息声响起,陆执与一把捂住了陈识湿漉漉的眼睛,低声道:“靠,你别这么看着我。”
半晌,嘎吱嘎吱的破沙发终于没了动静,陈识呼吸急促,陆执与呼吸比他更加急促。
掌心有些湿漉漉的,陆执与松手,有点紧张。
“你哭了吗?”
陈识没哭,只是眼睛红红的,表情非常委屈。
陆执与理智逐渐回笼,他意识到自己不该像对待那些酒吧认识的贴上来的圈内人一样粗暴流氓地对待陈识,心里霎时间涌上一股愧疚。
“抱歉——”
紧贴的身体是最能感受到彼此的反应的,像是不敢相信般,陆执与抬眸跟陈识对视。
而那人因为太过于难为情,已经抬起白嫩的手臂,覆盖住湿漉漉的眼睛。
陈识肚子软绵绵的,没有肌肉,但也没什么赘肉。
手指顺着滑下来,陆执与拽住陈识的裤子绳索,凑过去咬了一下陈识的嘴巴。
“要我帮你吗?”
他名字感觉到陈识敏感的身体用力抖了一下。
馒头被冷落在角落里,正无聊地扭头,她那不负责任的铲屎官正紧绷着脚,浑身发红,抖得厉害,馒头被他一反常态的模样吓到,发出一声无助的喵。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也是。
半小时后——
陈识换了条裤子,他没法如常地坐在刚刚那张沙发上,只局促地坐在客厅里的一张小凳子上。
而登堂入室的陆执与倒是挺自然的,随便围了条浴巾便在家里四处晃荡。
但陈识现在头都不抬,蹲坐在馒头身边,红着耳朵不说话。
“至于害羞成这样吗?”后脖颈被人轻轻捏了一下,陆执与略带调笑的语气响起,“陈识,你二十八岁了,又不是十八岁,怎么脸皮这么薄?”
该做的,想做的都还一样都没做,陈识就已经害羞难为情成这样,陆执与都不敢想,要是真把人给拐上了床,那得多带劲。
光是想想陆执与都有点难耐,但陈识今晚估计已经脑袋空空,肯定是不能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随便把陈识的大裤衩套上,陆执与问道:“我睡哪?”
陈识指了指房间。
“你呢?”
他指了指沙发。
耳边传来陆执与的轻笑声。
“你还好意思睡吗?”
这句话一出,陈识耳朵更红了。
没等陈识反应,陆执与蹲下,动作凌厉得把人打横抱起,踢开门进了房间。
“睡房间去,又不是睡不下两个人。”
陈识被丢在床上,他半跪着,抬头跟陆执与对视,眼神认真又紧张。
“不行。”
陆执与就只套了条裤衩,没有穿上衣,精壮的肌肉线条紧绷着,极其漂亮,他居高临下地睨视着陈识,轻轻抬了抬下巴,道:“今晚不会碰你,别紧张。”
陈识屈紧了手指,表情僵硬。
“我们这是什么关系?”
陆执与愣了一下,他倏地想到了酒桌上被推荐的男大学生,那描述,应该更适合此刻的陈识。
陆执与上了床,因为重量而陷下去的床让陈识身体往前动了动,他惊慌失措地抬头,紧张地看着陆执与。
估计是真被今天陆执与的行为吓坏了,陆执与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含了一下陈识的耳朵,小声问他:“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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