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给你送了点菜,等下到门口拿一下吧。”
陈识错愕:“啊?但是我已经吃过了。”
“吃饱了吗?”
“……没有。”
“那正好,留了你的号码,他到了会联系你的。”
陆执与定了五六个菜,陈识瞥了眼店家的标识,是一家很有人气的店,主打食材新鲜昂贵,价格也是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他点的菜多,陈识便喊上了刚刚和自己一块抱怨食堂饭菜难吃的同事一起吃。
“我靠,陈识,你发达了啊,居然点周记的外卖。”他忽而皱起眉,疑惑道,“唉,我记得周记不是不送外卖吗?”
陈识忙岔开话题:“赶紧吃吧,等会都没时间休息了。”
吃着饭,陆执与又发来了包子的照片。
-又不好好喝水
陈识拉大照片仔仔细细地看,包子身上缠了厚厚的绷带,头被罩了起来,正嫌弃地盯着面前的水碗。
-看着比前两天有精神多了
-明天我出院,带你去看看她
-这么快就出院了?
虽说没有伤及筋骨,但伤口还是很深的,这么快就出院,丁点都不重视,陈识总是有点担心。
-再住两天吧,住到你要出国那天。
-在多休养休养
-安排了医疗团队
-……
倒也是没必要这么重视吧。
-而且我一个人睡在医院,抱不到你,晚上都睡不好。
-你肩膀都没好,回了家也抱不到我。
-那你抱我
陈识眉眼舒缓,温柔的笑意在他眸中晕开。
-好。
“陈识,我怎么感觉你要紧跟蒋总的步伐,也要好事将近啊?”
陈识掐灭手机,装傻,啊了一声。
“还装,戒指都戴上了。”
公司八卦的传播速度以最近的劳累程度来看,怕是下午就能穿遍整个公司。
陈识并不排斥被大家知道自己有伴侣这个事情,毕竟人家也不知道对象究竟是谁,再说了,比起谈个恋爱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迅速就会被更炸裂的新八卦给淹没。
所以陈识轻轻弯了弯唇,直接承认道:“最近是在谈。”
“你看!我就说吧!”
“快说说,刚刚是不是跟你女朋友聊天呢?外卖肯定也是她点的,对吧?”
女朋友,倒也没说错。
陈识点了点头。
“真好啊,谈恋爱真好啊。”同事发出羡慕的喟叹。
正巧女朋友的消息又点亮了陈识的屏幕。
-怎么不理我?
-陈识。
-我好想你啊。
第71章 “我有录音,你要不要听看。”
受伤前陆执与就已经很少出去喝酒了,受伤后他更是天天都待在家里,点一桌子菜在家里等陈识下班。
辛苦工作一天的陈识裹挟着一身的仆仆风尘进了家门,在鞋柜旁换鞋的间隙,就听到餐桌旁陆执与的声音。
“我像不像你老婆?”
穿着简约家居服的陆执与也不掩身上的气质,他眼底明亮着,面前是热气腾腾的两菜一汤,这还是陈识念叨了好几次才换来的两个人食用的正常饭量。
疲倦在关上门的一瞬间逐渐消散,陈识笑着走到餐桌边,说:“搞得好像是你亲自下厨给我做的晚餐一样。”
“我亲自点的。”
陈识笑眯了眼,凑近后,用手指点了点陆执与的额头。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陆执与很不要脸地得寸进尺。
“确实挺辛苦的,那你得奖励我,亲亲我。”
“我先去洗手。”
陆执与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把人往怀里一拉,陈识跌坐到陆执与身上,有些紧张。
“亲我动嘴就行了,跟洗不洗手没关系。”
说完,陆执与按着他的后脖颈强硬地亲了上去。
坐在陆执与怀里被按着亲的姿势让陈识适时地想起了昨天陆执与以肩膀还没好全为由非要折腾的姿势,他脸颊蹭得就红了,给陆执与都看乐了。
“我们小识这么纯情呢?接个吻脸都能这么红。”
他眼底荡漾着笑意,明明就是已经看出陈识的羞赧和内心所想。
陈识感觉自己被他这轻佻的视线占尽了便宜,不免有些恼羞。
“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吃吃吃,先补充能量,别到时又说没劲了。”
陈识从他身上下来,被陆执与这话弄得更是难为情。
“你一天不想这事不行吗?”
陆执与认真回答:“不行。”
一番折腾下来,陈识还有点精力,顺手就把餐桌上的残局收拾了,房间里的陆执与正在打游戏,陈识切了盘哈密瓜端进屋内。
天气渐热,睡衣都跟着换成了单薄的,陈识盘腿挨着陆执与坐下,颈侧是刚刚陆执与用力吮出来的红痕,探头前去检查陆执与的伤口。
“等会再帮你换一次药吧。”
陆执与忙于打游戏,在陈识把水果递到嘴边的时候咬住。
“甜。”他抽空夸道。
陈识实在是爱极了这样平淡又舒缓的日子,没什么顾虑,恰到好处的亲昵关系让他周遭的孤单都被驱赶,一块吃晚饭,养两只猫,拥抱的温度将被窝里暖得很是舒服。
这一幕幕场景,就好像他闭上眼虔诚许下的生日愿望一样。
陈识晃着脚靠在床边,视线落在陆执与身上。
“等你从美国回来,我们一块去接包子回家吧。”他说。
陆执与恰好结束一局游戏,他扭头看向陈识。
“好,到时候给她们在客厅换一个更大的猫架。”
陈识不太赞同:“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之前那个才用了多久。”
“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包子心情肯定差,不得好好哄哄啊。”
“我给她买了好多小鱼干,指定给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陆执与靠在他腿上,睫毛卷而翘,薄唇轻轻抿起。
“都听你的。”
陆执与肩上的伤口虽然恢复得很好,但陈识送他去机场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
“你要多注意点,别又发炎了。”
陆执与亲了亲他的嘴唇:“知道了,别担心我。”
“我估计至少得待一个礼拜,你有什么事就联系方庭宇,让他给你解决。”
“我能有什么事。”
“周二蒋琛舟的婚礼,你会准时去吧?”
一想到这个陆执与就有点心痒痒,他实在迫不及待想看蒋琛舟逼着自己跟女人结婚的吃瘪模样,可惜没办法亲眼见证,但估计让戴着戒指的陈识去给他送戒指,蒋琛舟的表情肯定不会好看。
光是想想陆执与都觉着解气。
“我当然会。”
陆执与轻轻歪了一下头,视线紧紧抓住陈识:“那他要是再跟你说我什么……”
陈识将手放到陆执与手背上,安抚道:“我自己会判断的。”
陆执与这下满意了,陈识是个很通透的人,懒得伪装,也不善于虚与委蛇,他要是真原谅自己了,也不会当个拧巴的人,揪着那点事儿不放。
陆执与最近真的挺开心的。
能把蒋琛舟气个半死是其一,又把陈识给把到手了是其二,虽然现在也说不出个多久远的承诺来,但陆执与确确实实很喜欢有陈识陪在身边的感觉,真跟陈识谈场恋爱,也未尝不可。
毕竟也用不着结婚,一辈子都捆死在一起,至少能在自己对陈识尚有兴趣的时候,能得到他。
这种依赖感在马上要分开之际越来越强烈,陆执与脑袋埋进陈识脖颈里,声音闷着开口说:“等我回来,你要来机场接我。”
被陆执与用依赖的语气撒撒娇,这事让陈识总感觉自己很特别,他也对这种状态特别上头,自然也就愿意哄着。
“知道了知道了。”
“要及时回我消息。”
“有时差,我怎么及时回你。”
“那醒来立马给我回。”
陈识笑着戳了戳他的脑袋:“你怎么跟初中生谈恋爱一样啊。”
西方城市长大的陆执与向来不遮掩自己的任何情绪,爱意就像扑向卡纳岛的层层白浪,卷起无数星星点点的碎光,将一切淹没。
这场短暂的分离以一个缠绵的吻结束,陈识没有送他进去,目送陆执与离开后,方庭宇又将他送回了公寓。
陆执与的公寓很大,一个人住还挺孤单的,陈识当晚便领着馒头回家了,顺道收拾一下行李,到时候带一部分到陆执与那边去住。
傍晚时候,陈识给蒋琛舟定下新婚礼物的那家店打电话来,说手表已经到了。
陈识亲自去店里拿,这个手表比陈识买过的任何一个大件都贵,还是店员领着他到贵宾室坐着送上来的。
是一块蓝色气质的表,较深的颜色很衬蒋琛舟的气质,被好好得封进了包装袋之后,陈识又去楼下的男装层逛了逛。
西装店门口摆着身材高大的模特才能穿出韵味的墨绿色青果领西装,质感极佳,陈识看得眼前一亮。
陈识不太爱穿西装,只给自己挑了套不怎么会出错的黑色西装,用以参加蒋琛舟的婚礼,而门口那套西装,他订了一套陆执与能穿的尺码,寄到公寓。
新买的黑色西装在房间里挂了两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被取了下来,陈识难得穿得这样一丝不苟,他在镜子前好一阵整理,这才踏出家门,打车前去参加婚礼。
被包下的酒店很是气派,到处都挂着气球和彩带,铺在红毯两边的花以白色为主,簇拥在一起,新鲜漂亮。延伸到大厅主舞台铺满了花,钻灯垂直落下,碎了一地琳琅的光。
陈识很快找到了两位伴郎,他打完招呼后,站在伴郎身边显得有些局促。
直到蒋琛舟抽出空来跟伴郎叮嘱一些事项,这才跟陈识撞上了。
“阿舟,新婚快乐啊。”陈识眉眼弯弯,主动道。
蒋琛舟那点僵硬的表情还是没能躲过陈识的眼睛,本打算跟伴郎打个招呼说看能不能让自己送戒指,这下又打了退堂鼓。
还是别让阿舟更不高兴了。
“给你送的新婚礼物。”陈识拎起袋子递给蒋琛舟。
蒋琛舟不想收,一点儿都不想收。
被迫挤出来的笑显得有点苦涩。
“谢谢。”
陈识这下心里比他还要更苦涩,虽然也勾着唇,可眼底的失落和难过让他瞬间失去了刚刚的兴奋劲,一下就焉巴了下来。
“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蒋琛舟紧咬着牙,视线追逐着陈识失魂落魄地入座的背影,身后的室友拍了拍他的肩。
“你跟小识闹矛盾啦?”
蒋琛舟摇头,手却不自觉握紧了些。
陈识最后还是没有自作主张去给蒋琛舟送戒指,他坐在公司同事这桌,远远地看着蒋琛舟深情款款地将戒指推进了张婉宁的无名指当中。
陈识一瞬间有点怅然若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做错了,竟然跟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越走越远了。
婚礼持续了很久,会场内觥筹交错,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耳边是嘈荡混乱的声音,陈识心里有些郁闷,避开人群去后头的草坪透透气。
却没曾想碰着了过来躲酒的蒋琛舟。
他正在抽烟,氤氲的烟雾散在夜色中,察觉到动静的蒋琛舟缓缓扭头,轮廓分明下颚线被紧紧绷住。
“陈识?”
陈识有点尴尬:“好巧……”
许是因为蒋琛舟现在看起来太过于失落颓废,陈识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
“怎么一个人溜出来了?”
蒋琛舟猛地吸完最后一口烟。
“喝太多酒了,难受。”
“……这样啊。”
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人现在只能僵站着,陈识也明白这是不可多得的求和机会,他说:“我去给你买点醒酒药吧。”
“不用——”
蒋琛舟随意垂下的视线忽然顿住,落在陈识戴在手指上的素圈。
那是一枚戒指,一枚圈住了陈识的戒指,也在这一瞬间圈住了蒋琛舟的理智。
“你最近是不是都住在陆执与家里?”
“你怎么知道?”
蒋琛舟喝了很多酒,有被灌的,也有他心情郁闷喝的,感觉自己喉咙被各种酒烧得火辣,说话都带着撕裂的疼。
“因为我每天都要去你家楼下等你。”
陈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蒋琛舟头疼欲裂,他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这场虚与委蛇的婚礼实在是难熬,更何况还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跟别的女人接吻结婚,蒋琛舟简直快要恶心到吐出来。
体内沸腾的不仅仅有血液,还有他被酒精彻底点燃的怒意。
“我明明都跟你说了,让你别跟陆执与再继续纠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他到底哪里好?”
被猛地抓住了肩膀,滚烫的气息扑在脸上,陈识错愕地看着情绪上头的蒋琛舟,向来都是沉稳斯文的他露出这样强势的一面,那双被浸泡着红意的眸子像是一把烈火,烫得陈识不敢多看。
“阿舟,你是不是喝太多酒了,别这样。”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他一把拽住陈识的手,举到面前,死死地盯着那枚戒指,“又跟他和好了是吗?陈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他嘴里有多随便,多下贱啊?”
从没在蒋琛舟这儿听过一句重话的陈识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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