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掉陈识的电话,周砚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什么事?”
“晚上出来玩?”
陆执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没空。”
“你能忙什么啊?都多久没出来喝酒了,没意思。”
“我晚上要去接陈识,他要聚餐,不知道得弄到什么时候了。”
周砚啧声:“得,他们还非说现在只有我能喊得懂你了,好了,我也喊不动。”
“过腻天天喝酒泡吧的日子里,每次不外乎就是喝喝酒,打打牌,好无聊。”
“陈识没在家里,你一个人岂不是更无聊?”
“闲着也是闲着,我把家里稍微收拾一下。”
周砚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吧?你还做家务?”
“懒得跟你扯这么多。”
陆执与让方庭宇定的那棵树已经送到了,他今晚陈识不在,他也什么别的安排,干脆把圣诞树装饰起来,营造一下过节的氛围。
陈识是跟着公司其他小年轻一块赶到的,作为被讨好的一方,他们那几个合作领导来得比较晚,但还是在一片拥护声中出现在了包厢里。
陈识表情一愣,和西装革履的蒋琛舟对上视线。
“来来来,蒋总请坐。”
陈识到现在都还没进化出和合作方虚与委蛇的本事,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被拉过来凑数的,只是没想到蒋琛舟直接坐到了他旁边。
敬酒是一轮跟着一轮的,只有陈识一个人端着果汁,神色淡然。
酒过三巡,大家都开始放松下来。
“好久不见了。”耳边传来蒋琛舟熟悉的声音。
陈识轻轻嗯了一声。
“来之前我都不知道这居然是你的公司。”
“不是我的公司,我只是个打工的。”
“你不是也入股了吗?那也能算是你的一部分。”
陈识不可置否,低头吃东西,不说话。
“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像老友一样叙旧的语气让陈识很难继续保持冷淡,沉默了一会后,陈识说:“挺好的。”
蒋琛舟轻轻勾唇,抬起杯子和陈识捧杯:“恭喜你,事业有起色了。”
陈识知道他这是真心祝福,于是轻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杯。
“谢谢,也叫不到什么有起色,不过是能糊口而已。”
陈识没问蒋琛舟最近怎么样,因为他足够了解蒋琛舟,清楚地知道蒋琛舟对高位是如何得趋之若鹜,不论手上该有多少资源,他都能东山再起。
蒋琛舟主动和他说了不少近况,陈识听着感觉挺陌生的,他也诧异于一个朋友到最后竟然能生疏到这个程度。
两人正窃窃私语着,一旁有人催促:“这位是陈总啊,不和我们蒋总喝一杯吗?”
蒋琛舟正要拒绝,便听到一旁的陈识举起酒杯,不卑不亢道:“蒋总,那我敬你一杯。”
蒋琛舟错愕,他总感觉陈识变了好多。
一顿饭吃得还算比较愉快,蒋琛舟人长得帅,也会说话,瞬间就虏获了不少同事的芳心。
聚餐结束后,蒋琛舟和陈识并肩走出餐厅。
临近分别,蒋琛舟有些欲言又止。
“小识,好久都没和你吃过饭了,今晚很愉快,以后还能继续当朋友吗?”
陈识正欲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
“陈识!”
“陆哥来了。”
“陆哥又来接人。”
陆执与从不远处走来,他今天穿了件大衣,身形高大,肩宽挺拔,蓝白条纹衬衣里是一件高领打底,贴住喉结,只露出一小截修长的脖子,手臂上搭了一件棉服外套。
蒋琛舟错愕地看着陆执与。
“你——”
陆执与把外套轻轻搭到陈识肩头,以这个动作把他护进怀里,然后抬头和蒋琛舟对视。
蒋琛舟的表情晦暗不明:“你居然还跟他纠缠在一起。”
陆执与冲他轻轻勾唇,说:“对啊,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蒋琛舟喉间酸涩,虽然已经逐渐放下对陈识的执念,可当他看到陆执与竟然还能和陈识在一起时,心里又止不住涌起一阵不甘。
陆执与捏着陈识的指尖,凉得他眉头微皱。
“在外面站了很久了吗?手这么冰。”
陈识摇头,淡声道:“没有,回家吧。”
手指被陆执与的插进来扣住,源源不断的热从他掌心传递过来,离开前,陈识顿住了步子,对蒋琛舟轻声开口道:“蒋总,我觉得你应该不缺我这一个朋友。”
第106章 “换我更爱你一些。”/正文完
客厅里的圣诞树挂满了彩灯和礼物,铺在地上的毛毯颜色鲜艳,一盏小小的灯放在旁边,给家里的这个小角落增添了好些温馨的氛围感。
陈识没想到这居然是是陆执与一步一步亲手布置的,为了不扫他的兴,陈识在圣诞节这天早早下了班,裹挟一身寒气回了家。
才刚进家门,就被陆执与抱了个满怀。
“身上好冰,先喝点热汤暖暖。”
陈识嗯了一声,屋内灯光昏暗,陆执与把桌子摆到了圣诞树下,桌上是丰盛的晚餐,陈识脱了棉服,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坐在桌子前。
“好漂亮,给你拍张照片。”
他拿出手机,对着表情懵懵的陈识拍下一张照片。
陈识朝他招了招手。
“你也过来,一起拍。”
陆执与手长,把手机举得很远,另一只手抓着奶糖,陈识捧着脸靠在他的怀里,馒头坐在他怀里乖乖舔着爪子,陈识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很是可爱。
咔嚓一声,快门按下。
陈识凑过来看照片,忍不住道:“陆执与,你好帅啊。”
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镜头里更是深邃,一双蓝眸在暧昧的黄光下,泛着温柔,漂亮得不可方物,
陆执与高兴地点了点照片,说:“全家福。”
挤在一方小小角落里吃东西,他们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以前的事,像是约会,更像是平常日子里一次浪漫的晚餐。
吃完饭后,陆执与让陈识去拆圣诞树上的礼物。
“我以为都是装饰品。”
陆执与揉他的头:“每个盒子都有东西,慢慢拆。”
陈识摘下最近的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把车钥匙。
“这是——”
“给你挑了辆新车,都是半个老板了,得开点有排面的车。”
好歹这次说的有排面不再是上次的宾利,拿出来都吓人。
“但是我有车。”
“让方庭宇折旧卖出去吧。”陆执与揉了揉他的头,“不准拒绝,我挑了好久呢。”
陈识无奈应下,接下来拆的每一个盒子,都是陆执与花了心思准备的。
“那天路过闻到的香水,觉得特别适合你。”
“上次圣诞节给你买的项链是不是不喜欢了?都没见你戴过,就给你买了新的。”
“围巾,这个颜色你喜欢吗?”
只是没想到,礼物盒子里居然还有一枚钥匙。
“房子买在南方的一个城里,你之前旅游的时候去过,在那里待了个多月,应该很喜欢吧。”
陈识攥着那枚小小的钥匙,霎时说不出话来。
“陈识,你不是想过小城里平平淡淡的日子吗?以后只要你想,我就陪你去那里住,陪你过你想要的生活。”
陈识感动得眼眶微热,他伸手勾住陆执与的脖子,递上一个轻轻的拥抱,小声道:“谢谢。”
再往后拆,又是个小玩意儿。
“这个是——”
陆执与顿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陈识的表情。
是那枚被陈识退了回来的戒指。
陈识抬头,和他湿漉漉的眸对视。
他心尖泛软,小声问他:“不帮我戴上吗?”
这次都不用链子挂到脖子上,陈识伸出手,让陆执与把小小的戒指推进了手指上。
陆执与高兴得几乎说不出话,他用力把陈识抱进怀里,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吻。
啄吻有些激动地落在陈识鼻子、脸颊、眼睛上,他的唇瓣微凉,薄薄的唇肉挤压着陈识的唇肉,开始不满足地着力于撬开陈识的贝齿。
陈识顺从地张开牙齿,双手环上陆执与的脖子。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谈,那就什么都别再想,享受当下,忘掉不确定的未来。
最后一个盒子里,是他们在新西兰拍的照,被洗出来放在一方小小的相框里。
两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在银河下,亲吻纠缠,浪漫不死。
陈识本来觉得在国外过年会很没有节日的氛围,可没想到只有和陆老爷子吃的那顿饭比较冷清之外,陆执与号召的一大帮中国籍的当地朋友,在别墅里玩得可热闹了。
陆老爷子只在别墅里吃了一顿年夜饭,桌上陆尧和陆执与都说了不少漂亮话哄他,偏偏陈识不知道说什么,只憋出一句新年好。
陆老爷子忍不住摇头笑,把准备好的红包递给陈识。
得到陆执与授意的表情,陈识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下了。
“谢谢。”
“怎么这么薄啊?你也太小气了——”
陆执与话音未落,陈识就把红包里的白纸抽了出来。
这是一封股权赠予协议,陈识愣住,抬眸看向陆老爷子。
“当初陆尧那媳妇我也是给的股份,虽然不多,但足够你们过活了,凑合过吧。”
陈识看着纸上陆氏集团的股份点,心里咂舌。
这可不算凑合过了。
陆老爷子吃完饭便离开了,陆尧也领着一家老小回家了,别墅里冷清不过半小时,陆执与那些朋友便接二连三到达。
陈识性子闷,不说话,但其他人都是在富裕家庭里养出来的张扬性子,拉着陈识一块玩游戏、唱歌、打牌。
至于喝酒这事,被陆执与强权管着。
“Lu居然有管别人喝酒的一天,他自己不就是个惯犯嘛?”
“中国那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只许谁放火……”
陈识忍不住笑,补充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Lu你看看!你男朋友抱怨你不让他喝酒了。”
陆执与抽身从游戏中分神,扬声道:“他喝不了酒,别逗他了。”
“你不会喝酒啊?”
“只能喝度数特别低的酒。”陈识如实道。
“早说嘛,Andy是调酒高手,让他给你调一杯新手入门酒。”
大家都很是热情,对陈识也好奇很久了,就算他性格比较冷淡,也不阻碍他们的友好,拉着陈识喝了两杯低度数果酒后,又喊他教大家打麻将。
“我也不是很会呀。”
“我们更不会,你已经算是高手了。”
几个菜鸡互啄,也玩出了好些意思,陈识被他们夸张的中英文夹杂的表达方式和表情逗得笑个不停,连陆执与什么时候走到身后都没注意到。
陆执与也被劝了不少的酒,呼吸间满是热气。
“玩得这么开心?”他凑近和陈识咬耳朵。
陈识眼尾都是笑意。
“嗯,开心。”
他高兴,陆执与自然也跟着高兴。
“再打大点,输了算我的。”
“讲什么呢Lu,你自己看看筹码都在谁那里。”
闻言,陈识献宝似的抽开屉子,展示自己的成果。
“我赢啦。”
陆执与喜欢得紧,单手扶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和陈识交换了一个热辣的吻,惹得桌上其他人欢呼起来。
陈识被亲得耳朵红红的,表情也有些懵。
陆执与又印了印他的唇,夸道:“我们家小识最棒。”
在美国度过的这个新年抹去了走亲戚拜年的繁文缛节,基本上都是聚在一块玩乐,陈识也就此机会认识了好多个陆执与的朋友,他们都听说陈识很久了,这次终于见到本尊,自然是好奇得不行。
起初有些社恐的陈识还很紧张,玩熟了之后他都能跟那几个朋友凑在一块说陆执与的坏话,甚至还要一起声讨陆执与曾经的那些风流债。
“能不能别说了?破坏我家庭和睦是吧。”陆执与咬牙切齿道。
陈识指着脑袋,轻声道:“我都记在脑子里了,下次你再欺负我,我就拿出来翻旧账。”
“要翻旧账,那可太多了。”
周围人笑个不停,陆执与盯着神色淡然的陈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在美国待到了二月份才回去,陈识已经被寡淡无味的白人饭弄得食欲减退,迫不及待回国换换口味了。
回国的飞机上,陆执与显得有些沉默,他盯着窗外成朵成朵簇拥在一起的云,失神着。
“怎么了?”
陈识的手覆盖到陆执与的手背上,轻轻捏了捏,夺回陆执与的注意力。
“我以为你会生气,听了我以前那些荒唐事。”
陈识微愣。
“我不生气,你反而生气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觉得你好像没太所谓我。”轻轻滚了滚喉咙后,陆执与换了个措辞,“你不在乎我,不喜欢我,不爱我。”
“当然不是。”
飞机在空中掠过,云层在湛蓝中堆积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在万米高空上,陈识盯着陆执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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