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屠渊虔诚地说, “我是你一个人的太阳。”
沧余已经有点倦怠,可屠渊将他包覆在掌心,温存地摩挲。沧余哼哼唧唧。
屠渊迸发出的力量都给了沧余,沧余扒住屠渊的后背,指尖划破了屠渊的皮肤。
沧余的双手滑下去,抚摸过屠渊背部层叠的伤疤。然后他偏过头,屠渊默契地用手掌盖住他的双眼,接住了一颗小珍珠。
“我的……”沧余带着哭腔说, “给,我,嗯……”
“小鱼,”屠渊缠绵地说, “小鱼。”
他温情地俯视着沧余,又一次让沧余觉得他很难过。
“别……别再说,留下来。”沧余捧着屠渊的脸,恳求地说。
屠渊闭上眼睛。
“好多啊,还好热。”沧余费力地说, “我的太阳。”
“我的小珍珠,”屠渊笑着吻他,含糊地说, “我爱你。”
“我爱……我还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沧余果断改口,说: “快点。”
他的话像命令,却又讨好地伸出舌尖,可怜地舔着屠渊的唇。这样的小鱼让人无法拒绝,屠渊说: “遵命。”
他吻沧余的脸庞,还有沧余的全身。从眼尾到鼻尖,从双唇到锁骨,从胸口到脚踝,他吻得这样细致和诚恳,不肯落下一处,也不会容许一个吻太短或者太轻。
沧余睁着大眼睛望着屠渊,神情有一点点羞赧,还很幸福。
好奇怪的一件事。
他觉得很幸福。
更奇怪是的,他的幸福并不只来自于感官的欢愉。
他觉得和屠渊做\\爱——或者仅仅是在一起——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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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观阅。
第38章
白雾
当搜寻艇抵达的时候,沧余已经睡着了。
海风低迷,波涛浸在午后阳光里,像是碎钻。沧余裹着毯子,躺在屠渊怀里,他如同安睡的婴儿,屠渊就是他的摇篮,而大海是缓缓推动的巨手。
他们保持着这样亲密的姿势,两个人都赤\\身\\露\\体,那条红色的毯子斜搭下来,泉水似的随意淌过。两个人都拥有令人咋舌的迁灵肌体,皮肤白得像瓷,面孔又俊逸得无可比拟。
他们看上去像是被遗留在汪洋中央,却经世不朽的双神雕像。
全速驶来的搜寻艇发出噪音,屠渊侧过脸,冷酷地看去一眼。
“蓝小姐,定位准确,我们已经找到冥王和蓝刺了。”驾驶搜寻艇的士兵对着光屏说, “他们正在……睡觉。”
“很高兴听到他们平安无事,”蓝允涟自若极了,温和地说, “请他们回来吧。”
驾驶员关闭光屏,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
“去他妈的睡觉,他们显然是在打\\野\\炮,”同事对驾驶员说, “真够激烈的!哦,操,我他妈都看\硬\了。”
“那是冥王和蓝刺,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驾驶员机智地说, “等会儿回去了什么也别多说。”
他隔着船舷向屠渊鞠躬。
“对不起,屠渊殿下,”他礼貌地低垂目光,说, “很抱歉打扰了您的……”
他咽下“约会”,说: “出行。”
“没关系,”屠渊同样礼貌地回答, “我们也准备好要回去了。”
此时沧余刚好在他的抚摸下醒过来,迷糊地将脸转向屠渊的锁骨,埋着脸软声问: “还要再来一次吗?”
士兵们真的要浑身着火,屠渊却没有尴尬的意思。他露出遗憾的微笑,轻轻地示意。沧余回过头,看到了搜寻艇。
沧余朝士兵们笑了笑,仿佛自己这样的赤\\裸再寻常不过。而且他的魅态似乎比从前还要勾人,真正地经历过一场淋漓的性\\爱,小鱼正在革旧布新。
他用自己白皙的指尖拨动了飘扬的发丝,轻轻抬头,妩媚上翘的红唇微微张开,好似在等待下一个亲吻。他姿态轻浮又不乏慵懒,甚至有空闲朝屠渊抛去一个调皮的眼神。
瞧。
他用目光对屠渊说。
那两个傻子完全没办法挪开眼了。
屠渊微笑起来,浅色的唇勾出温柔的弧度,漆黑的眼中溺入光亮,他用目光回答了沧余。
这公然的调情让两名士兵不忍直视,他们不明白,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示裸\\体的明明是屠渊和沧余,而感到脸红的却是他们。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请求说: “请您们,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沧余和屠渊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他们用美好的肉\\体和坦荡的态度,让看到他们身体的人自行惭愧,因为僭越窥视而感到不安,还对自己无地自容。
“小鱼,”屠渊用拇指抚过沧余锁骨上的红痕,柔声说, “回去吧。”
“回去吧。”沧余回答, “我觉得钢牙号已经想念我们了。”
他们最后又接了个吻,直到屠渊吻痛了沧余的双唇,他们才分开。穿衣服的时候沧余又看了看屠渊的身体,咬着嘴唇,痴迷地观赏。
屠渊拥有葆具神性的肉\\体,像是艺术家精心雕凿出的作品,肌肉完美,线条流畅,皮肤惨白,淡淡地泛着青,上面有很多伤疤,但是不难看。屠渊比沧余强壮,但绝不沉重,反而身高腿长,臂膀挺阔。他的腰很窄,但绝不缺乏力量——这一点刚才沧余已经切身体会过了。
沧余目光下移,只一眼,就觉得余韵仍在。
刚才他沉溺在急乱中,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在与庞然大物打交道。他几乎觉出一点后怕,又忍不住和自己的进行对比,然后不满意地噘起嘴巴。
都是雄性动物,他却没有那样可观的尺寸。
小鱼觉得很不开心。
“你不需要,小鱼,”屠渊总是知道沧余在想什么,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脸,意有所指地说, “你的包容性无可比拟。”
“你……”沧余露出要咬人的表情,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要哭了。他就这样仰脸望着屠渊,终于说: “你死定了。”
屠渊笑起来,带着他进入船舱。
有外人在,两个人又都穿起了衣服,所以屠渊摇身一变,又恢复成无懈可击的绅士。可是沧余眼尖地看到了屠渊手腕上的两颗小珍珠,就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沧余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缱绻地说: “我的太阳。”
屠渊立刻心领神会,他背对着士兵,挡住别人的目光,俯身又吻了沧余。
海洋动物的发情期持续时间很长,在进入白雾之前,他们都可以保持伴侣的关系。
***
冥王和蓝刺终于归船,蓝允涟适时地表达了关心和慰问。屠渊轻描淡写,给众人讲述了他们失踪时候的故事。
——沧余在海底受了伤,独自漂泊。而他驾驶快艇,在很远的地方找到了人,因为救治而耽误了时间。
他说这话的时候,沧余就裹着他的大衣站在那里。这位海底战士看上去的确纤弱得过分,此时微微低着头,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样子。
很有说服力。
有人问: “沧余先生是怎么受的伤?”
“海底烟囱,”沧余回答, “小吉好像就因为躲闪不及而丧了命。”
“你也受伤了吗?”仁心和沧余在光轨上就建立了友谊,忍不住对小弟弟表示关心, “我可以帮你包扎,再做个检查。”
蓝允涟没拉住这人,无奈地看向天空。
“不要,我有屠渊殿下帮我。”沧余转身就蹭到了屠渊身边,轻声说, “我害怕仪器和医生……而且我已经好多了。”
蓝允涟没忍住轻轻地笑了,仁心这才回味过来,挑着眉退后,没再问了。
这次的事就这样翻页,其实尤远航有心训诫,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钢牙号上传言诸多,都有关冥王和蓝刺的关系,老舰长不是不知道,年轻人那套他不懂,也不想参与。但此时看着沧余清澈明亮的眼,他又觉得不对。
好像沧余还是个孩子。
最后尤远航咳嗽几声,说: “就算有权限,也不能开着快艇擅自离船。”
“好的,舰长。”沧余乖巧地说, “我们下次不会了,要走一定先报告。”
尤远航点了头才皱眉,觉出沧余的话不对。他回头要问,人却已经离开了。
***
夜晚的风声仿佛呜咽,沧余也在呜咽。风在海上,小鱼在屠渊的床上。
屠渊正在收集零落在枕头和被子间的小珍珠,而沧余还趴着身,姿势非常豪放。要不是屠渊之前将被子扯过一角,帮他盖在腰\\间,他就真的丝毫不遮掩。
这就是沧余的风格,穿衣服是文明,露出身体是自然,而睡觉时的姿势是自由。
沧余翻了个身,向屠渊伸出手臂,是要抱的意思。屠渊对他百依百顺,两个人身体相贴,沧余的呼吸扑打在屠渊侧颈,急促灼热。
他们这段时间经常做\\爱,沧余喜欢做\\爱,并不是所有生物都像人类一样习惯压制欲\望。发\\情的季节嘛,交\\配让他快乐。
那只小鱼石雕被屠渊溅到了,屠渊为沧余擦干净。沧余仰起脸,甜腻地露出笑。
小鱼还在微醺的状态。
晚餐时候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沧余毫无进步,尝了几口就眼神迷离。其实他一直很小心,因为上次在别墅的教训太惨痛,但今晚不一样。
“明天,”沧余慢声说, “就到白雾啦。”
窗帘没有关严,月光像是被剪碎的白绸,抛散一床。沧余的长发浓密微潮,与月色相得益彰。一双蔚蓝的眼瞳因由醉酒而尤显迷离,里面摇曳着憧憧光影,回绕着潺潺水流。在一切的明暗纷乱里,是俯首贴近的屠渊。
“不要提醒我,”屠渊温柔地说, “我们还有一整晚。”
“我们可以再来一次……或者很多次。”沧余闭上眼,像是通知屠渊也像是告诫自己,他说: “我要回家了。”
他喝了酒又做\了\爱,此时面颊滚烫,全身上下的白皙肌肤都泛着艳丽的粉红。他仿佛迷途在凡尘中的天使,或者一帧空前绝后的美丽影像。
屠渊沉默地吻他。
沧余被吻得很舒服,神差鬼使地说: “如果……”
屠渊等着他说完。
“……如果,”沧余微微蹙起眉,说, “你当上人类的元首,记得别再招惹大海了。大海无力承载的不是污染,而是人类本身。人类太贪婪,也太强大了,强大到只有白雾才能暂时止住人类伸向大海的手。”
“白雾是这颗星球对人类的审判。”
沧余稍微撑起身,半梦半醒地注视着屠渊。
“屠渊,”他轻轻地说, “抱歉。”
“你永远不用感到抱歉。”屠渊在沧余指尖落下一吻,说, “哪怕有一天你用匕首刺穿我的心脏,也无需对我说抱歉。”
他握着沧余的手,指引沧余将掌心覆上他的心口。他心跳的力度,肌肤的温度,沧余都感受到了。
这最脆弱也最强大的地方,就这样被屠渊毫不保留地送给沧余。
他们在月光里亲吻,直到怀里的人丧失了力气,屠渊才离开沧余的双唇。他扶着沧余的后脑勺,将沧余的脸轻轻按埋在自己的颈窝。
很久过去,沧余伸出手,牢牢地箍住了屠渊的腰。
屠渊在被抱住的那一刻猛烈吐息,他阖上眼眸,一边呢喃着“小鱼”两个字,一边连绵地吻在沧余的额头。
还是舍不得。
怎么能舍得。
“我该怎么做……”最后一吻落在沧余的耳尖,屠渊哀恳地低声说, “才能让你不再痛苦……才能让你抛弃过去……怎么做……才能让你完全地属于我……”
沧余缓缓地松开了手臂。
“小鱼,你教教我。”屠渊用力住他的后心,颤声说, “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屠渊,你……”沧余沉默许久,才小声问: “你哭了吗?”
屠渊没有回答。
沧余蹙起眉,费力地脱离出屠渊的怀抱,仰脸注视着那双泛出血色的眼睛,那里的情绪如深海漆邃,将沧余牢牢困住。屠渊总是这样,试图把他一切有关离开的想法抹煞干净。
沧余对此感到气馁,又觉得很开心。
“我讨厌你,”小鱼赌气地说, “你总是这样。”
“可是,”屠渊问, “你喜欢吗?”
沧余闭上眼睛,忽然无法坚持下去。他自暴自弃地垂下头,无助地别开脸,说: “我喜欢,我还想回家。”
他拖着这条酷似阴影的生命在人类世界中行走,就是为了回家。他想要屠渊,他也想要大海。
“我喜欢你的猫爪草和蓝玫瑰,我会永远记着他们。”沧余很难过,他不能去看屠渊,就闭着眼摸到屠渊的手腕,轻声说, “我给你我的眼泪,你也记着我。”
“我很感激,真的,”沧余说, “谢谢,屠渊。”
下一刻,沧余感到屠渊捧起了他的脸,和他抵额。温热的皮肤,颤抖的鼻息,沧余能感受到屠渊几次开口,却都什么也没说。可越是这样无声的反复越让沧余心痛,这是来自屠渊的诚挚恳求,屠渊是这样可怜,又是这样听他的话。
沧余不喜欢,屠渊就连“留下来”三个字也不再说。
然而就当沧余要投降的时候,他听到屠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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