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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为谋(古代架空)——Akon

时间:2024-05-07 09:29:40  作者:Akon
  掌事松了口气,刚要说什么,胖子却猛然扑向陆宛:“小贱人,我让你胡说——”
  他专挑陆宛这个看着软的柿子捏,却忽略了旁边的青年。
  “咔——”
  青年一把拉过陆宛护在怀里,抬脚便跺在胖子小腿上,这一脚携着惊人的内力,胖子的腿骨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整个人飞出一段距离后摔在地上,肥硕的身子缩在地上缓慢蠕动着。
  刚才要是真的被胖子扑到,说不定会从栏杆上翻下去……陆宛呆了一呆,心若擂鼓,一脸惊慌地躲在青年怀里。
  敢在自己眼皮底下造次,青年的脸色更加难看,恨不得就地宰了这个胖子。
  他收紧了自己的手臂,面色冷漠,看着胖子的目光宛如看一具尸体。
  掌事也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忙叫人拖了胖子下去医治,他看着脸色难看地青年,赔笑道:“幸好这位小公子无事,在鄙人的船上闹出这些不愉快,这样吧,几位公子这几日住在船上的费用就免了。”
  上舱的船费不菲,免一日便少一日的银子,掌事心里也在骂那胖子,脸上仍是笑着。
  陆宛脸色苍白如纸,显然还没缓过神来。他看了掌事一眼,摇了摇头:“这怎么行。”
  他的年纪尚小,却如此懂事。掌事心中一软,霎时间也不心疼房钱了,说什么都要免了他们的船费。
  “就这么说定,”他还有一个受伤的胖子要处理,便与二人告别:“二位请便,有事尽管招呼,鄙人就先下去了。”
  说到底今日的麻烦还是因为陆宛喜欢多管闲事,青年原本还想嘲他两句的,但是看他脸色苍白,竟有些硬不起心肠。
  于是他低头看向怀中陆宛,改口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兄长,我怎么不知道。”
  陆宛勉强笑笑,拉住他的衣袖:“江大哥,方才多亏有你。”
 
 
第16章 爱管闲事
  船到了通州自然要停,通州是大码头,为了给上下船的商人留下搬运货物的时间,船上的掌事提前告知众人船会在通州停靠两个时辰。
  通州比陆宛想象中要热闹许多,码头处人来人往,甚至有不少挑着货担的小贩游走在人群中,一派繁荣景象。
  陆宛跟在孟青阳身后走了许久的路,孟青阳身高腿长,脚程又快,陆宛很快就追不上他,扯着他的手让他先停一停脚步。
  “孟大哥,”陆宛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微微喘息着,“你走慢些,我们这是去哪儿。”
  昨天晚上孟青阳便单独叫他出去,说等到了通州有些事情要带他去办。
  不过具体要办什么事情却没有说给他听,只让他不要告诉青年。
  此时他们走出码头有些距离了,陆宛再次追问,孟青阳也不再瞒着他。
  他神色有些凝重地负起手:“宛儿,你那天和我说了江兄那枚扳指的特征,我觉得十分熟悉,这几日隐隐想起在哪里听过。”
  “不过我不太确定,所以要找一位故人确认一下。”
  “扳指?”陆宛脸上露出些茫然的神色来:“我见过那枚扳指,只是一枚最普通的玉扳指。”
  毫无特点,也不够好看。甚至连成色都是最差的那一种,估计丢到路上也不会有人去捡。
  孟青阳却不这么认为,他眸光闪烁,显然心中有所怀疑:“宛儿,你可有询问过江兄是何等身份?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陆宛想了想,他是询问过青年家中的情况,只不过每次提到家人青年都会不高兴,他也就不好意思追问了。
  孟青阳还等着陆宛回话,陆宛只好摇头:“他什么都没说过。”
  孟青阳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上陆宛的脑袋。
  陆宛见他如此,不由地有些紧张:“怎么了孟大哥,那枚扳指有什么问题吗?可是扳指拿给肖老宗主看过了,肖宗主说没问题啊。”
  “现在还不确定,”孟青阳拉起陆宛的手腕,“我拉着你,我们快些赶路,有些问题要见了我那位故人才能知道。”
  孟青阳口中的那位故人原来是通州县令,不过他并不在府中,接待他们的是位娇美的娘子。
  孟青阳见了她却一愣:“二姐,怎么只有你在,姐夫呢?”
  “青州水患,查出来是大坝偷工减料,当官的被斩了。短时间内朝廷调不来人,你姐夫主动请缨,过去监工了。”
  孟青阳的二姐斜靠在门边,一头青丝用玉簪松松挽起,很是慵懒妩媚。
  她明明笑着说话,笑容却未达眼底。
  孟青阳无奈道:“你和姐夫因为此事产生争执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想来是极为了解自己二姐的性格。
  孟二姐冷哼一声,并没有否认。随后她眸光一转,看到跟在孟青阳身后怯怯打量他的青衫少年,瞬间收了脸色的冷色,掩唇一笑:“青阳,这是谁?怎么不给姐姐介绍一下。”
  她变脸的速度未免太快,陆宛有些猜不出来她现在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孟青阳说:“这是姬慕容前辈的徒弟,我从卓玉兄弟那里接过来的,准备带他去武当找姬前辈。”
  陆宛有些腼腆地点点头,眸中清澈带笑,“二姐姐叫我陆宛就好。”
  孟二姐就算铁石心肠也被这声二姐姐甜化了,她拉着陆宛的手让他进屋吃点心,顺带叫上孟青阳:“你这个死小子也一起进来,你自己都没算算多久不来看我了?”
  不论孟少侠在江湖上多赫赫有名,回到家人面前仍是个“死小子”。
  被二姐如此称呼,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跟在她身后抬脚进屋。
  “二姐,我这次过来有事要问姐夫。”
  孟二姐亲自倒了三杯花茶,又吩咐下人去端点心,漫不经心道:“那你去青州找他去,我有什么办法。”
  孟青阳皱起眉:“二姐。”
  “行了行了,”孟二姐在孟青阳对面坐下,雪白的手臂支着下巴:“你问吧,我若是知道自然全都说与你。”
  孟青阳便说了一下青年那枚戒指的特征,说到最后才疑惑道:“我之前去武当拜访陆师叔,当时正赶上埋在千机教的暗线带回消息,似乎提到过现如今的教主有一样信物很与众不同……是枚十分普通的扳指。”
  “咳咳——”
  此话一出,陆宛一口花茶呛在嗓子里,手中茶杯也险些跌到桌上。
  孟二姐连忙扶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抚他的后背:“慢点喝,不必着急。”
  陆宛抬手虚挡她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孟青阳:“孟大哥,你可不要乱说。”
  他能这么说,显然是向着青年的,孟青阳有些无奈,“我也不太敢确定,所以想过来问问姐夫。”
  孟青阳的二姐夫明面上是个小小县令,但他手下却有一个专门打听情报的组织。
  加之他姐夫为人仗义慷慨,善交天下好友,不少人得了情报也愿意主动告知。
  此次暗线带回来的情报,孟青阳相信他姐夫也早有耳闻。
  果然,孟二姐沉吟一番,缓缓道:“那个暗线带回来的情报我确实听过一些,只是我只听过那个江雪澜失踪了,却没有听过什么扳指。”
  江雪澜便是千机教现任教主的名讳——据说千机教每一任的教主,都是上任教主的徒弟中死光了剩下那个。
  因此每一位教主的手上都沾满自己师兄弟的鲜血,江雪澜更是欺师灭祖,直接斩了上一任教主继位。
  暗线会将历代教主的特征当作情报传回来,若是孟青阳没有记错,据暗线传回来的情报,江雪澜手上的确有一枚玉扳指,成色普通,与他的身份很不匹配。
  孟青阳心中泛起嘀咕,嘴上也道:“莫非是我记错了?可是哪有那么巧,教主姓江,江兄也姓江。”
  陆宛听他怀疑青年,忍不住说:“这世上姓江的人那么多,总不能个个都是坏人。”
  更何况青年的扳指也交给肖宗主辨认过了,没有问题才还回来的。
  再不济,张泠泠也说过,那个什么教主容貌奇丑,心肠歹毒。
  青年虽然性格不好相处一些,倒也算不上太坏,容貌更是完全与丑陋搭不上边。
  孟青阳仍是有些疑虑重重,眉头紧皱,面容有些冷峻。
  “孟大哥,”陆宛与青年相处很久,自认比较了解他,觉得他只是养尊处优惯了,容不得别人忤逆他,但是本性并不坏:“倘若他真的是那个什么教主,那他身上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为什么不杀了我离开。”
  青年不仅没有伤害他,昨日那个胖子差点伤到他时还护着他。
  孟青阳心中动摇,暗自思忖一番,嘴上仍道:“因为你救过他?”
  “这确实说不通,”孟二姐单手撑腮,单从两人的对话中做出评判:“若是他真是魔头,就不会有寻常人的感恩之心,又怎么会因为陆宛小兄弟救过他便心软呢。”
  “……确实如此。”
  孟青阳终于被说服:“大概是我想多了。”
  虽说这一趟没讨论出青年的身份,好在也不算是无功而返,孟二姐见了自己弟弟心中也是高兴的,还派了府里的马车送他们去码头。
  马车里载了不少通州的干货特产,还有几包点心,是给陆宛的。
  对于不曾蒙面的青年,孟二姐也准备了礼物,“陆小兄弟说他脾气不好,这里有些清火的凉茶,你拿回去泡给他喝。”
  陆宛笑着接过凉茶,“那我替他谢过二姐姐。”
  这边陆宛他们正与孟二姐告别,青年那边也快要收尾。
  被青年踢断腿的柴胖子,他的商队有固定下榻的客栈。
  这次柴胖子惹错了人,被人从船上抬着进了客栈。
  青年踢他那一脚用了内力,极其干脆狠厉,因而断骨处没有什么多余碎骨,船上大夫帮他包扎好了,说好生养着便能长好。
  将那断了腿的胖子抬进天字房,那几个下人张罗着准备吃食,顺便找个大夫来。
  下人一走,房间里便只能听到胖子痛苦的呻吟声,期间杂夹着模糊的咒骂声。
  骂着骂着,胖子口渴了,掀开帘子去找木拐,想到桌边喝一杯茶。
  这一掀帘子却叫他魂飞魄散,几乎要忍不住喊人。
  昨日断他腿的那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桌旁,凤目微眯,手边放着一杯热茶,正叠着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眼神,令他无比的毛骨悚然。
  “大,大爷。”
  胖子好歹是混迹好几个地区的商人,当然识得时务,知道自己现在叫人也没用。
  青年能让人毫无察觉地坐到这里来,自然也能在他喊来人之前处理了他。
  他跌撞下床,跪在地上慢慢蠕动到青年面前:“大爷饶命,饶命啊……”
  青年阴恻恻地看着他伸向自己裤脚的肥手,“手不想要了?”
  胖子连忙收回自己的手,趴伏在地上抖成一团。
  “不知大爷有何贵干……请,请尽管说,小的能帮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去帮……”
  “哦。”
  青年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
  胖子悄悄抬眼看他,发现他在把玩手上的翡翠扳指。
  过了半晌,他懒懒道:“我确实需要一些银子。”
  胖子忙不迭从怀里摸出一卷银票,要是拿钱能买自己的命,他愿意的很。
  钱没有了可以赚,命没了可就——
  青年收了银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坐在上位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宛如敲在胖子身上。
  这瘟神,到底想干什么?胖子衣服都要叫冷汗浸湿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终于轻轻笑了。
  他边笑,边伸出自己的那条伤腿,如今他的伤势已经大好,不像刚上船时那样脚步拖沓,最起码从行动上看不出问题。
  他打量着自己的腿,神情阴鸷道:“我可是还记得,你昨日说我是个瘸子。”
  陆宛回到舱房时青年居然不在,他在船上找了两圈也没找到他。
  随便拉了个眼熟的船工询问,船工说不久前好像看到青年下船去了。
  陆宛便跑到甲板上张望。
  他的腿伤还没好利索,怎么可以乱跑,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等到船上的人都上的差不多时,陆宛终于看到了青年。
  青年换了身紫衣服,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从码头不急不缓地走上船来。
  他模样那般出众,想不看见他都难。
  陆宛一脸担忧地迎上去:“江大哥!你去哪儿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
  “以为我跑了?”
  青年冲他挑了挑眉,捉过陆宛柔软带着药香的手,往他手上系了根小红绳。
  “是什么?”
  陆宛好奇地举起手腕,红绳上拴着一枚陈旧的铜钱,贴在皮肉上略微发凉,看起来很有些年岁。
  青年告诉陆宛,他醒来以后见不到陆宛,原本想去找他,没想到刚下船就被一个算命的缠上了,算命的说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非要卖给他这个护身符。
  他要是不买,那个算命的就一直缠着他。
  青年确实没说谎,他处理完胖子回来时,的确被一个算命的老头给拦住了。
  那老头衣着破烂,举止疯癫,大概是见他气度不凡,把他当成冤大头,扯着他的衣服不让他离开。
  若非顾及街上人多,他必定会将那个算命的一掌毙了。
  别无他法,青年为了摆脱那个疯子,只得买下那枚据说可以驱邪免灾的护身灵符。
  陆宛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拨弄一下腕上的铜钱:“那你怎么给我了。”
  青年估摸着还为昨天的事情生气,语气淡淡的:“还是给你吧,你那么爱管闲事,说不准那天又给自己惹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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