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泽说:“不只你,我也没和他说。”
贺致风听到这里,释然了。
他看着段博淮:“他也没和你说啊。”
段博淮淡淡道:“我也不想知道。”
贺致风:……
合着就他关心兄弟的感情状况吗?
这三个人今天一天到晚几乎都见面,默契地谁也没有搭理谁,直到晚餐结束,聂泽主动结账今晚的晚餐。
离开餐厅时,段博淮难得关心喝了酒的贺致风:“今晚司机有跟你来吧。”
贺致风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有,今晚我自己来这边。”
段博淮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五个人只有贺致风喝了酒。
贺致风懒得操心:“行,那你自己开车小心。”
司机跟贺致风走了,段博淮亲自开车。
许柯上车前还记得和严瑜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满足地跟着聂泽上车。
严瑜在车上正在备注许柯的名字,听到段博淮问:“经常上表白墙?”
严瑜哪知道自己经常上表白墙,他冲浪都是3G模式,根本不关注这些东西。
“不知道,我没看过。”严瑜收起手机,“我现在看经济新闻。”
段博淮看了他一眼:“感兴趣?”
“倒也不是,就是给我推送,我有时候点进去看看。”严瑜顿了下,“底下有很多评论都是在夸你。”
严瑜不是什么经济新闻都看,有段博淮的名字他就点进去看,没有就忽略。
段博淮和严瑜一样地回答:“没怎么关注过,怎么夸我的?”
严瑜:……
“忘了。”
这顿饭吃得还算开心,因为严瑜交到了第一个意义上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段月晨给严瑜发信息说,卡已经恢复了,请他吃饭。
只是停了一天的卡,段月晨也是没想到表舅的话这么有用,自己只是说了想玩游戏机而已,就让他爸给他恢复经济来源了。
严瑜回:恭喜你,饭就不用吃了,有时间把公交车卡还给我吧。
*
严瑜拿回公交车卡的作用好像也不大,因为这段时间严瑜恢复被人接送上下学。
是司机,但后排还有个段博淮。
最近段博淮很少加班,每天准时下班让司机转去A大接他一起回家。
严瑜下课收到简辰发过来的信息:严先生请稍微等一下,下午段总到医院复查,现在在去A大的路上。
昨天晚上在饭桌上他听到李叔的提醒,每隔半个月段博淮都需要到医院复查,今天刚好是复查的时间。
严瑜:没关系,不急。
严瑜收拾好东西往学校门口走,经过图书馆的时候把前几天借的书还了。
途经中心广场时,无人机社团在空地上试飞,段雨慕还是新社员,第一批试飞了一会,现在正站在空地上看别人飞。
她眼尖发现经过的严瑜,小跑过去,拍了拍严瑜的肩膀,小声道:“表舅妈。”
严瑜闻言停下脚步转身,他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无人机:“社团活动?”
段雨慕点头,可能站的时间过长,脸颊带着红晕,额头上也有一些细汗。
严瑜从包里拿出一瓶喝过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喝点水。”
段雨慕笑着接过:“谢谢。”
她喝了一口问:“表舅妈,你自己一个人回家?”
“段博淮来接我,不过他有点事耽搁了会。”严瑜说。
段雨慕犹豫一会儿还是和严瑜坦白:“表舅妈,其实前几天你和我哥出去玩是我通风报信,我知道是我哥拉你出去,他一早就想甩掉我了,不过我以为表舅舅还没出差回来,会让人把我哥叫回来,没想到他亲自去抓你们回来。”
段月晨被简助理送回家那晚被父亲罚得很惨,扔到小黑屋关了一晚上的禁闭,不过停了一天的卡又被恢复,好像也不是很惨。
不过不知道表舅妈有没有被表舅舅教训。
段雨慕垂着头说:“对不起。”
严瑜知道是段雨慕给段博淮打电话,要不然段博淮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偷偷出去了。”严瑜想了想,“幸好你没有去,不然会被吓到。”
段雨慕有所听闻那天晚上的事,区区一个醉酒男人算得了什么。
“表舅妈,那天晚上你就应该带我一起去,我可是学过五年的跆拳道,基本擒拿不在话下。”
严瑜送了一口气,幸好那天没带段雨慕,那男人就不会是晕倒这么简单,可能会见血。
严瑜和段雨慕聊了有一会儿,宋应远从严瑜停下来他就注意到了,只是被身边的社员拉住询问问题。
宋应远应付完社员,将手上的遥控器交给一旁的人,径直地朝严瑜走去。
他好像很久没有见过严瑜了,25天。
“严瑜。”宋应远开口。
严瑜疏远而客气地点了点头:“你好。”
宋应远还想说什么,严瑜对段雨慕说:“我先走了,周末的时候再来家里玩。”
段雨慕点头应下:“我带姐姐过去,不带段月晨。”
严瑜笑了笑:“行。”
严瑜甚至都没有和他说再见,宋应远看着严瑜的背影,直到他停在了路口,下一秒小跑到对面。
为什么跑得这么急,西装屡屡的段博淮出现在A大校园。
好像只有段博淮能让严瑜这么平和的一个人出现着急的样子。
严瑜跑到段博淮面前,关心地问:“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进来了?”
段博淮说:“我曾经也是A大的学生,为什么不能进来。”
严瑜皱眉,看着有些严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博淮不逗人了:“身体没大碍,我只是想回校园走走。”
严瑜果断拒绝:“今天不行,改天吧,我带你到处逛逛,今天需要回家休息。”
段博淮无奈:“好,听你的。”
夕阳下,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两人服装天差地别,忽视周边的眼光,眼里只有身边的人。
第45章
严瑜无意中看到段博淮的身体检查报告,这种私人的东西一般都会放在书房,但今天严瑜在车上后排上意外捡到了一个文件袋。
确实很意外,一打开车门就掉出来了,严瑜拿着上车,看着封面“体检报告”这四个字蠢蠢欲动。
这份报告的主人是谁可想而知,家里还有段博淮一个人做过体检报告,身体状况比李叔还要着重关注。
至于为什么这份报道会在这里,严瑜想到可能昨晚段博淮坐车下班的时候忘记把报告带回家。
昨天下午严瑜没课,所以在学校吃完午饭就提前回家,段博淮也不需要去学校接他。
严瑜手里还捏着这份报告,目不斜视,然而心里出现两个小人。
看,还不是不看。
有理由去看,因为他是段博淮的未婚夫,他有义务关心未婚夫的身体健康。
也有理由不去看,他们之间有名无实,体检报告是很私人的东西,而他这样做的话已经逾越了。
两位小人在严瑜脑袋里已经开战,胜负难分,打得严瑜眼花缭乱。
车辆经过S大,距离A大学校门口剩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严瑜打开了那份体检报告。
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前排的司机,对方正注意前方路况。
五分钟后,严瑜把体检报告原封不动地放回文件袋,他神情无异地打开车门下车,朝司机说了一句小心开车便关上车门。
车子掉头离开,消失在街道尽头。
严瑜连忙捂住心口:糟糕,未婚夫的身体好像一天比一天差了。
那个体检报告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健康成年男人的标准数据,除了身高体重正常外,其他各项指数好像都不达标。
严瑜越想越不对,下课之后第一时间约了段月晨出来了解情况。
段月晨开着辆低调的黑色玛莎到A大门口接人,然而严瑜下午还有课,带着人就往A大食堂走。
段月晨难得看到表舅妈这么一副严肃的模样,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
到了食堂,严瑜给段月晨点了一碗麻辣烫,自己则是要了一碗牛肉面。
段月晨看着面前回溯搭配的清汤麻辣烫,健康真健康。
段博淮身体不行,估计多少有点遗传的原因,段月晨虽然现在还年轻,但现在就要注意身体,现在预防,不然到老了……
段博淮也不是很老。
段月晨喝着甘蔗水问:“表舅妈,怎么了?”
严瑜把牛肉面的牛肉夹给段月晨,后者见状受宠若惊。
“表舅妈,你是不是犯错误了。”段月晨把牛肉夹回给他,“还是你吃吧,不然让表舅知道我跟你抢牛肉吃,饶不了我。”
严瑜问:“我有件事想问你,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可以不说。”
段月晨点头:“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说。”
“你表舅舅的身体是一直都这么不行吗?”
段月晨差点把嘴里的饮料喷涌而出,捂着嘴低头咳嗽起来。
严瑜抽出纸巾递给他,担心地看着他,还是要预防啊,看看,无缘无故就咳嗽了,和段博淮一样。
几分钟后,段月晨终于调整回来,脸颊通红有点不好意思正视严瑜。
他吞吞吐吐地问:“表舅妈,这么私密的问题问我不太好吧,行不行你应该比我清楚。”
严瑜懵了下,反问:“你不是他大侄子吗?小时候你没在他身边?”
段月晨望着严瑜平静而纯洁的眼神,他知道是自己思想龌龊,人家是想问身体状况,而他想偏了,偏得离谱。
他找补:“啊,对,我是他大侄子,在我有记忆的时候表舅舅的身体就一直不好,那时我十一岁吧,表舅舅刚成年从国外回来,七八月份气温将近35度,他穿着件薄外套从车上下来,我都流汗了,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热。”
段博淮体虚怕冷,这点严瑜是知道的。
十八岁到现在二十八岁,十年如一日。
“那十八岁之前,你是没有印象了是吧。”
段月晨摇头:“家里出事的时候表舅舅十岁,我才三岁,记得什么啊,表舅舅被姨姥姥带出国十年,期间连二爷爷他们都不知道。”
连段建恒他们都不知道亲侄子的身体状况,看来是黎家有意要瞒着。
所以那段时间段博淮的身体状态已经开始恶化了吗?
严瑜想到这里忽然有种有心无力,无从下手,段博淮的身体状态似乎注定是一道过不去的坎,无法改变的事实。
连李晏清一见钟情的对象都能变成段博淮,怎么说他代替段翊已经成为配角,结局怎么还是无法逆转。
严瑜的脸色算不上太好,段月晨以为自己说错什么,开始安慰:“表舅妈别担心,表舅舅有专业的医生团队,定期体检复查,都稳定这么多年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严瑜心想,就是因为他看到复查报告才担心。
不过除了担心,他好像做不了什么。
段月晨解决完面前的麻辣烫,看到严瑜身前的牛肉面几乎没有动过。
“表舅妈,你吃饱了吗?”
严瑜把面前的牛肉面推给他:“你吃吧,我没动过。”
麻辣烫好吃是好吃,但严瑜没给他点主食。
段月晨恭敬不如从命,开始吃严瑜那份没动过的牛肉面。
酒足饭饱后,段月晨似乎有点理解严瑜为什么这么担心表舅了。
每次他爸身体一有什么不舒服,他妈妈就非常紧张,那个时候他爸就是一个容易碎的瓷娃娃,他妈妈恨不得走哪带来,揣进口袋里。
“表舅妈,表舅舅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段月晨总算想起来关心他表舅舅了。
严瑜反过来安慰他:“没有,你表舅一切安好,我只是随口问问。”
这么严肃的神色看着不像是随口问问,但这些事段月晨也不了解,家里人不让他多问。
严瑜把段月晨送走了后,剩下的半天都在想这件事,上课时看似集中精神,实则魂不守舍。
也幸好下午上的是大课,严瑜又坐在角落,台上的老师没有注意到他。
严瑜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这样下去非但什么用都没有还会耽误自己的学习。
回家时,车上的文件已经不见了,还多一道不属于段博淮身上的香水味,不太好闻,让严瑜没忍住扭头打了一个喷嚏。
段博淮打开了车窗,风吹乱了严瑜的头发。
严瑜心里惦记着段博淮不能吹风,吸了吸鼻子说:“关上吧,有点凉。”
段博淮说:“没关系,不凉,散散味道。”
这辆车是段博淮的私人接送车,应该不会用于接送别人。
严瑜问:“刚刚车里坐的是谁?”
段博淮靠着椅背:“段建恒,下班的时候遇到他,让我送他一程到餐厅。”
原来是段建恒,怪不得香水味这么不好闻,果然是他欣赏不来。
严瑜转头去看段博淮,他正在闭目养神,脸上淡淡的疲惫。
以前段博淮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展现累意,他好像是一个不会累的机器人一样,每天准点上班,处理不完的工作文件,整个六十九层随时待命。
严瑜像是怕惊到段博淮,轻声地询问:“今天很累吗?”
声音近在咫尺,耳畔感受到丝丝呼吸。
段博淮没有睁开眼睛:“有点。”
严瑜慢慢挪到段博淮身边,问道:“要不要靠着我睡一会,到家了叫你。”
严瑜没得到段博淮的回答,肩膀一沉,段博淮闭着眼睛靠着严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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