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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近代现代)——瑜飒飒

时间:2024-05-08 14:04:42  作者:瑜飒飒
  没人能懂他的牵挂,也没人能懂牵挂不被需要的滋味儿。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云淡风轻的?总能前脚说完割心剜肉的话,没过一会儿就笑吟吟的。
  就像某些时候他的动作近乎暴力,不似亲密倒似杀敌,随后又给轻柔抚摸,哄得人暖。
  林巍侧了侧身,看似无意地挡住了张依卓望过来的眼睛,“我去见一个人。嗯,到时间了,小张下班吧!明天又是周末,你的论文没问题了,踏实休息。”
  张依卓嗯了一声,动手整理桌面。
  “去见谁了?”秦冬阳仍旧追问。
  “越权了啊!”林巍转过了身,不再看他,瞅着张依卓笑,“助理管着上级律师?拎不清!”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用以遮掩尴尬调节气氛,张依卓也想跟着笑笑,还没来得及咧嘴,被林巍挡住了身形的秦冬阳却发火了。
  “我是拎不清!”他几乎是不管不顾地说,“所以才当助理。当了三年多了,是个人都会成长进步,我没有,为什么?您给我成长的机会吗?我内向,不练达,不具备一个成熟律师应该具备的优良品质,但我去哪儿寻找这些东西?您总嫌弃我说话结结巴巴,没到您身边来之前我也不结巴啊!是您动不动就打断正在说话的我,强行掐灭我的表达欲望,我提不起劲儿来诉说更没勇气争取,不做助理能做什么?您说我能做什么?”
  张依卓整个呆住。
  他没想到始终温和安静的秦冬阳会突然对上级律师发作,傻在桌边不知道动。
  林巍的脸慢慢难看起来,仍看了一眼张依卓,克制地说,“下班吧!”
  张依卓不知怎么应对这种突发事件,手忙脚乱地嗯了一声,之后放弃整理桌面,勉强丢下句“好好沟通”就跑走了。
  解决不了的事,逃避就是最佳选择。
  瞧着实习生将办公室门关好,林巍缓缓地转回了身,非常不悦地说,“你用不用跟个老婆似的?林北得也没这么限制我的自由。”
  限制。
  秦冬阳很难过地看着他,“我和林伯伯不一样,他能参与您的生活……”
  “秦冬阳!”林巍觉得自己已经给了最大程度的包容,但他实在抗拒“参与”这个词汇,作色地问,“我们吃睡都在一起,你还要怎么参与?”
  秦冬阳突然就不激亢了,好似这话是句真理。
  他垂下眼,不再泄露神色,语调依旧悲伤,但也不高亢了,陈述事实般说,“我没权利。秦冬阳只是个不速之客,不足与谋。您永远是我的旁观者,不,可能连旁观的兴趣都没有,单纯是被哥的友谊牵着路过我的世界,随便看了两眼,从未打算介入。”
  林巍很忍耐地看他,“我不想纠缠这些。秦冬阳,之前你是怎么说的?才睡几觉就开始变本加厉?是不是以为你发脾气林巍就会让步?这种当着外人失态的事情不要再有。”
  语气里的震慑明显不过,秦冬阳略呆了呆,胸口跟着缩下去。
  似乎害怕。
  林巍就转了眼。
  秦冬阳再没说话,始终在想那个“变本加厉”。
  怎么会这样呢?
  真是自己的问题吗?
  是自己越来越贪心?所求更多?
  林宅似乎没有太正经的晚饭,何姨看见二人回来立刻点火煮了几盘饺子,三鲜馅的,味道很好。
  没有这菜那菜摆着,秦冬阳的胃口反而开了,大概也是整天没吃东西,饿狠了。
  水隽影推动轮椅出来,何姨看见了问,“给您也煮几只?”
  水隽影摇头,目光落在秦冬阳略鼓的腮帮子上,淡声吩咐,“小秦先生喜欢,多包点儿准备着,想吃个宵夜什么的方便。”
  秦冬阳刚要客气,林巍已经冷冷地开口,“不用。他不会总住在这儿。”
  秦冬阳的话卡在喉间,和半个饺子一起,使劲儿噎了他一下。
  水隽影看向儿子,声音依旧轻柔,“可以住的。”
  林巍毫无感情地道,“可不可以,我来决定。”
  水隽影不再多说,放弃了到餐桌来的计划,拨转轮椅回卧室去,扭身的一刻,眼神怜悯地看了看秦冬阳。
  秦冬阳被那一眼看得打了个机灵,下班时的悲伤再次席卷上来。
  他忘了啊,自己只是个召之即来挥之需去的助理,是个乞求施舍的人,
  食欲瞬间消失。
  林巍大概没有发现,或者是发现了也不想理,管自吃饱了上楼。
  秦冬阳跟着他的脚步回到房间,垂了许久的头才开口,“我想好了,您昨天说的那些话都对,一段没有爱情的关系真不值得闹开……是个笑话。林伯伯和向律师都会保护您,我硬跟着像个小丑,瞎咋呼不管用,应该走。您把我的辞职报告批了吧!我去瞿梁哥那儿,这样对我哥和嫂子也有交代。”
  是这一刻才想好的,在剥衣赤体的疼痛里。
  林巍自然意外,“真的?”
  秦冬阳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不能总当您的累赘。林律其实不必用助理的,何况现在还有了张依卓。我的阅历太少,应该出去见识见识。”
  林巍见他说得认真,看着也情绪冷静,既没高兴也没不舍地颔首说,“想通了就好。但也不用忙三火四,得给瞿梁一点儿准备时间。”
  秦冬阳扭开了脸,再也没看这个半句挽留都不肯说的人,心里重复了遍,“想通了就好。”
  这就是决定了。
  两个人一起做下的决定。
  他茫然地打量打量这间还没真正熟悉起来的卧室,心头骤空,同时暗暗告诉自己:得去习惯一切不熟悉的,更得接受无能为力。
  或者是决定了走,秦冬阳的心里反而踏实起来。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强求了。
  比如风景,领略过就是得到了,人生向死,任何关系的开始都注定了终结,所谓的没有林巍不行只是单方面的感受,人家可以没他,接受现实吧!在不最坏的时候停止吧!
  纠缠是种骚扰,没有靠它收获幸福的道理。
  林巍见他挺正常的,吩咐地说,“洗澡睡觉吧,我给瞿梁打个电话。”
  立刻付诸行动。
  分别真不太难,对谁都是。
  秦冬阳很听话地去浴室,一脚一脚,似乎没有踩到地板上面,全踏在了自己心口。
  终于理智了回,终于把轻松还给了林哥。
  转折的角度太陡,他没力气,糊弄个澡,换上昨晚穿过那件睡衣就躺下了。
  床的质量很好,秦冬阳翻了几下,没有听到半点儿声音,好闻的松木香气隐隐约约绕在鼻端,味道很衬特意去楼下打电话的男人。
  秦冬阳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下年头,十年,是首歌的名字,也是他的青涩初恋,终于要挥别了。
  肯定会不习惯,会有许多孤枕难眠,可他总得挣出这场难圆的梦,再做下去,自己都会讨厌自己。
  哀求讨要,最没尊严的事都做过了,还能干什么呢?非得逼得林哥看见自己就生不适才算完么?
  就这样吧!他闭上眼:我接受了!
  林巍在院子里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而后迎着晚风抽了两颗烟才上楼。
  秦冬阳似乎是睡着了,躺在被子里面无声无息。
  林巍站在远处望望他那弧线优美的后脑勺,心里叹了口气。
  年轻人很难过,他知道。
  总有这么一回。
  如果从来不曾走近,秦冬阳会永远把他没着落的情感藏在心里挂着,永远给它留个位置,那并不好。
  活得乱七八糟的林巍凭什么做别人的朱砂痣呢?
  烧过一次就会改变,是木成炭是金凝炼,该摒弃的都摒弃了。至于自己……
  林巍很明智地停了思索,他走向书桌,打开电脑里一个加秘文件夹,把今天见到的人的详细信息输了进去。
  滕远,禧运地产财务总监,2010年入职禧运地产,任会计部资产核算员期间发现公司名下已批地块无端拖延兴建时间,收上来的期房款和银行贷款却不在公司账户,越级找到总经理杜长江询问缘由,而后一路升迁,很快就坐上了财务总监的位置,截至目前已经连续五年年薪超过百万。
  H市,百万。
  林巍伸指按了保存键,心想这个收入真不错啊!
  他对财务总监的工作量没有太具体的了解,但很清楚单从挑战性和工作强度上看会远远轻松于律师。
  所以世界原本就有无数法则,挣钱能力是,个人修为是。
  爱情也是。
 
 
第110章 同时异运
  秦冬阳醒得很早,早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应该起床,瞪着双眼发了好久的呆,想把睡眠给找回来。
  张依卓总说他过周末能昏睡二十二个小时,剩下的两个小时用来吃饭和上厕所,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
  也只比他大了几岁而已。
  硬熬了一大阵,秦冬阳摸出枕头下的手表看看时间,快六点了,于是悄悄支起了身。
  “干么?”林巍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同时伸臂把他搂倒,“还早!”
  “我不睡了……”秦冬阳轻声说。
  “睡!”林巍仍旧按住了人,“还早。休息日,不着急。”
  秦冬阳不愿打扰到他,没再说话,睁着眼睛干躺。
  一个姿势维持的时间久了太累,秦冬阳熬得后背都木掉了才不得已地翻身,林巍又开口道,“真的醒了?”
  “嗯!”秦冬阳只好回答,“您接着睡,我……我回家去收拾收拾。”
  林巍起身下床,拉开半面窗帘,在猛然透进来的晨光里看看秦冬阳,觉得他状态还好,就讲正事,“瞿梁说你可以立刻过去,律所这边总得交代交代,不用着急。”
  即将分别的真实感扑面而来,秦冬阳簌了簌眼皮,“我得回家去和爸妈说说,还有我哥……”
  “大沛交给我吧!”林巍又道,“我跟瞿梁说了,希望你过去专攻职务犯罪,这方面诺正和朗乾都没有太资深的前辈,大沛应该能理解。”
  秦冬阳抬眼看他,“这么快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林巍扭头望望窗外,快八点了,天光却不太亮,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什么刑案都接实在太脏手了,”他缓缓道,“职务犯罪大多不涉生死,能少看些恶形恶状。T市够大,瞿梁的人脉也够用,让他帮你找个有名气的律所,后面不愁案源。”
  秦冬阳静静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林巍也沉默会儿,眼看着窗外起了急风,又开口道,“很多事情不破不立,T市也没多远,不用害怕。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瞿梁和老虎都会帮忙,除了父母不在身边,生活没有太大变化。”
  秦冬阳垂眼看着被子,没有反驳。
  他不是在闹脾气,争辩没有意义。
  遇到问题有人帮忙,林哥就不用管了。
  突然间,雨像浇水一样下了起来。
  林巍皱眉看着,“等雨停了再让他们送你。这么大,开车视线不好。”
  秦冬阳往外面瞅了一会儿,突然问他,“阳台上的窗子关好了吗?”
  “嗯?”林巍怔了怔。
  “您抽完烟,我们……”秦冬阳语气略微急促起来,“然后就睡了,然后就来了,窗子关上了吗?”
  林巍仔细回忆,想不起来。
  关没关窗是件太过随手的事,很难在记忆里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万一没关,”秦冬阳忙忙地穿衣服,“雨水进屋,会把楼下淹着……”
  “从这儿回去最快也得一个小时,”林巍伸手拽住他说,“你急没用,我让野子过去。”
  秦冬阳这才想到事情还有这种解决方法,有一点愣。
  自己那么在意的房子其实是别人的资产,并非他的避风港和安乐窝,没有办法承载什么。
  林巍不知道他的想法,摸出电话来给林天野打。
  林天野一口答应,“我现在就过去。”
  “雨太大了,最好叫物业上去,”林巍嘱咐他说,“换把门锁的事儿。你着急开车也不安全。”
  “这边没那么大。”林天野道,“再说我现在没车开,打出租去。”
  “野哥!”秦冬阳冷不丁地出声。
  林天野没太听清,“冬阳?”
  林巍把手机往秦冬阳的嘴边递了递。
  秦冬阳想也不想地说,“阳台上有一株米兰,要是让雨泡了您帮忙把水倒出来——它才挪盆,根系还不强健,沤住会烂。”
  林巍没想到他的心这么细,稍微讶了一讶。
  林天野应得痛快,“好,我知道了!”
  卧室里面安静下去,秦冬阳稍稍走开两步,继续整理没穿太利索的衣服。
  林巍挂断通话。
  “您别把它扔了!”秦冬阳的声音有点儿嘶哑,“生病的花没人爱捡,它好不容易见着了太阳……”说到这里他的心脏突地咕咚一下,有些模模糊糊的念头蓦然清晰起来。
  我也生着病呢,他想,可我就要没阳光了。
  站在原地怔了半晌儿,秦冬阳的视线骤然空了。
  这么多年,不敢动念时悄悄期待时也罢,破釜沉舟地冲上去时也罢,不管痛苦还是快乐,难受还是幸福,心里好歹装着个人,此后就要硬生生地清掉,该是什么样的荒芜?别人失恋可以拼命地哭,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林巍眼见着他像一尊迅速风化掉光泽层的石像,有些担忧,“冬阳?”
  秦冬阳被这声唤喊出一汪痛泪,很努力地撑圆眼眶,疾步走近卫生间去,哗啦一下拧开了水龙头,狠狠地往脸上扑了几把凉的。
  常在峰又在办公室的行军床上将就了一宿,刚出房门就被过来加班的吴局堵个正着,领导的脸立刻黑了,“阳奉阴违是吧?昨天让你下班你答应得好好的,等我一走你就自己说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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