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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近代现代)——瑜飒飒

时间:2024-05-08 14:04:42  作者:瑜飒飒
  这样的地方不太适合职业发展,秦冬阳随心而来没有经验,浏览了半天当地的招聘信息才觉得情况不太乐观,他投了几分简历出去,心里清楚迅速找到理想工作的希望不大,听到不远处的海滩上人声吵嚷音乐喧闹,就合上电脑走出房门。
  隋萌姐让自己尽量减少独处时间。
  哦,对了,不告诉任何人也得告诉隋萌姐自己的动态,她真的会着急。
  一大群年轻孩子聚在沙滩上蹦蹦跳跳,像是哪里来的大学生。
  秦冬阳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被那种简单直接的快乐感染了情绪,稍稍振奋,然后就觉得饿了,这才想起自己和瞿梁分开之后一直都没吃东西。
  附近有个挺大的食品车,秦冬阳走过去挑了个面包,瞥眼看见小白板上写着招聘售货员,心里一动,就问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摊主说,“要招人吗?”
  女摊主挺意外地看看他,“是。”
  “我行吗?”秦冬阳试探地道。
  他怕太久找不到工作,一直闲着。
  人没事时更容易胡思乱想,更容易脆弱,更容易做出不恰当的决定。
  为了防止自己继续失序,秦冬阳急着寻求一点儿客观约束。
  女摊主更加意外,上下打量打量秦冬阳,“你有经验吗?”
  秦冬阳摇头,实话实说,“没有。”
  “不招短工。”女摊主也实话实说,“我要分出身去做点儿手抓饼和卤蛋什么的,这边的饮料和袋装食品专门留个人卖。没经验的需要时间熟悉,刚趁手又不干了,剩我自己忙不过来。”
  “那我来试几天,不要工资。”秦冬阳说,“咱们彼此感受感受。”
  女摊主看看他的衣服和腰带,纳闷,“小伙子体验生活啊?”
  秦冬阳只想找点儿事做,“我不是坏人,姐姐别害怕。”
  “哎哟可别姐姐,”女摊主立刻笑了起来,“叫大姐吧!你要不嫌辛苦就来试试,头三天供饭,头七天日薪一百,真能干长咱俩再商量,行不?”
  秦冬阳也笑了,“那我明早过来?”
  “八点。”大姐痛快地说,“八点就能做吃的了,先给你弄份手抓饼。”
  秦冬阳高兴的付面包钱,大姐推开他扫码的手机,“就从这顿开始供,来瓶饮料不?”
  遇到好人便是开心的事,秦冬阳提着大姐给他的面包和矿泉水走回房间去,心里没着没落的虚无感减轻了好多,坐在桌边慢慢吃掉了面包,然后起身打开皮箱取洗漱用品。
  个人证件摆在最表层的地方,秦冬阳下意识地拿起律师证看,执业机构一栏上的诺正所全称令他有点儿恍惚——还没适应自己已经辞职的事实。
  证件上的两寸照片是林巍陪他照的,秦冬阳记得林巍当时还有点儿嫌弃地看着他说,“穿西装打领带也太少年气了,把头发全梳后面去,再抹点儿定型膏定住。”
  所以照片上的秦冬阳亮着光光的额头,可他小脸淡颜皮肉贴和,什么发型都脱不掉邻家弟弟的气质,怎么弄也弄不出林巍那种凌厉慑人,刻意瞪起来的眼睛里只能流露出对时间的无畏对前路的期待,假装不了成熟沉稳。
  能把成熟沉稳变成加分项的,得是林巍那种撑得住岁月检验的顶级骨相,那种取自于父母又超越了父母并且不肯与任何人雷同的独特俊颜,稍差一点就可能变成精明世故老奸巨猾。
  三十几岁就老奸巨猾,实在太可怕了。
  秦冬阳对着自己的照片细看印象里的林巍,深刻懂得什么叫做得天独厚——林巍在自己这个年纪是光芒四射的酷帅,具有势不可挡的旺盛活力,如今则是被光阴莹润过的名器,外貌上泄露出来的深刻与底蕴并驾齐驱,有沉淀感却不显得太沉重。他的面部与身体一样,从不缺少脂肪,但也绝无一分多余,血肉和骨骼搭配得天衣无缝,该锋利的线条绝不含糊,该紧致的地方绝不松弛。
  这样的条件是有资本亏负人的。
  秦冬阳觉得自己不冤枉。
  他掐着律师证想半天,除了情感上的不对等,精神层面的打压和冷暴力,没找到怨怪林巍的实据。
  太爱就贱。
  也是搞法律的都习惯依靠客观上的,可量化的实际证据来思考问题,感受感知上的东西在司法实务上从来不被采信,秦冬阳也不相信。
  林哥只是不爱我,他没有错。
  我只是不打算爱他了,不需要恨。
  改就好了,戒就好了。
  把他从心里摘出去就好了。
  秦冬阳把律师证放回原处,拿着毛巾牙刷去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里有一扇五六十公分宽的小窗子,通风很好,对着另外方向的海。
  秦冬阳一边刷牙一边望着海面上的天空,即使夜色浓重,天空的层次也不一样,有极浓极浓的黑,也有缺墨般的灰调,深浅不一,彼此参杂往来差互,像是写意抽象的画。
  这儿挺好啊!秦冬阳想,我也会好。大家都会好的。
  大概因为走了太多的路,虽然换到极陌生的地方,秦冬阳睡得还不错,至少有三四个小时什么都没想,真休息了。
  林巍睡得不好,新床似有些大,足够宽敞却不舒适,翻身之间总生跌落悬崖的忧恐。大律师整夜都在小心提防自己摔进什么无法掌控的境地里去,总有一种身处危境的错觉。
  这可是他自小赖以生存的家啊!
  干脆不睡,睁眼睛想当初和沈浩澄分手时是否也有类似的荒芜感,很快发现即使有也是很后面的事情,刚开始时只是极度地愤懑焦躁,气沈浩澄从来没有想尽一切办法来主动了解自己。
  那是对年龄和能力都与自己差不多的伙伴不肯示弱的苛求,期待对方自动明白。
  所以当时的分手对林巍来说等于呕气,等于顶牛、较劲、斗狠、角力等等不良情绪,根本没有做好满盘皆输的心理准备,花了好长时间才能认清爱情真的已经死掉,也才认识到根本就没什么冷战,自己被对方赶走的那刻一切就彻底终结了。
  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生气和不甘上,又用于挽回和自我难为,凄怆落寞是很后期的感觉。
  秦冬阳却不同。
  林巍的心里一直不愿承认他和秦冬阳的关系也是爱情,下意识地归结为寂寞导致的糊涂,饥渴催生的扭曲。
  因为还没彻底走出太好的从前,也因为秦冬阳是以小弟弟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纵使秦冬阳选择了主动,也太像秘密被戳破后的激烈反弹,像恼羞成怒后的破釜沉舟,即便后面相处起来逐渐融洽,身体纠缠也渐和谐,林巍仍旧怯于直面,总觉得开始就是个错,单凭自己比秦冬阳大八岁这一点,他就得为这份错误承担百分之九十的责任。
  从头到尾都没坦然,没能全身心地享受投入,稍稍正视就生躲避心理,为此烦躁,进而迁怒于共同缔结这个“错误”的人。
  秦冬阳毕竟不是沈浩澄啊,他是大家的弟弟,是自己的“窝边草”,被好朋友们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当他突然同意离开,林巍心里确实生了轻松,生了解脱感,浅层次的原因是插手林天野爸爸的案子导致自己成为别人的恐吓目标,秦冬阳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太不安全,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害怕秦大沛和沈浩澄发现。
  前者必会暴跳如雷,后者可能心生鄙夷,觉得他饥不择食。
  林巍骄傲惯了,哪种都接受不了。
  岁月已在他和秦大沛沈浩澄之间生长出了太多羁绊,将三个人缠绕得不可拆分,林巍是需要在朋友面前理直气壮的人,不得不做取舍的情况下,他选择放弃秦冬阳。
  反正小孩儿还有大把可能么!
  反正自己也不是多好。
  除了这两种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隐藏更深的,从来没与任何人讲述过的理由压在林巍心底。
  那就是林北得的反对。
  当年沈母病重,沈浩澄期望林巍站出来承认两个人的关系,给他们的感情添上一笔有力背书,真正公之于众,林巍却选择了退缩,不是因为不解人心,也不是因为日久情淡故意怠慢对象的需求,而是林北得清清楚楚地说过,“你们偷偷摸摸地厮混就算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半瞎,非要大张旗鼓地往明路上闹,那就干脆娶进家来养着。林北得一定让他没法在外面混!”
  若为自己,林巍绝对不会向林北得低头,他会选择硬扛到底不死不休,可是林北得明白表示要把矛头对准沈浩澄,他就不能不生惧意。
  不提政委的个人地位,单是他那一批批转业到地方并且逐渐在各领域干出了大名堂的前下属们,想要搞搞势单力薄的沈浩澄,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林巍没法眼看品学兼优满怀理想的人平白遭受无妄之灾。
  只好令人失望。
  秦冬阳能特殊吗?
  林北得不但一起带回了秦冬阳,还替儿子换张新床,林巍自然心惊,只怕这种诡异万分的接纳下一刻就变成绑缚秦冬阳手脚的可怖绳索,年轻人会就此失去工作权力和人生自由。
  没本事改变,所以忙着送走。
 
 
第116章 拥抱世界
  可不该是这个走法。
  突然之间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林巍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他已经习惯了时时刻刻有个秦冬阳,接受不了如此骤然的缺失。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一份最能确定的爱,瞬间就不见了。
  有的时候只当寻常,失去却如抽骨挖髓。
  林巍浑身无力却又忍受不住,再次摸出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给秦冬阳发短信:你在哪儿啊?给我打个电话。
  早上的海滩便有不少游客,食品车还没太忙,秦冬阳踩着阳光走到女摊主面前。
  大姐见到他就笑了,“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这么可爱的帅哥到我这儿卖货,总觉得不大真实。”
  秦冬阳有点儿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什么帅哥。”
  “这么没自信呢?”大姐示意他进食品车去,“不是失恋了吧?”
  “是!”秦冬阳令人意外地承认说,“确实失恋了!这个会影响您对我的观感,导致不爱雇用我吗?”
  大姐瞪眼看他,“谁这么没眼光?”
  秦冬阳也笑了,“您是个好人。”
  “那就好人帮好人吧!”大姐对他示意一下琳琅满目的食品车,“我靠这个养孩子哩,小伙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秦冬阳立刻把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都交给女摊主,“能不能干长我都得表达诚意,您把复印件留下。”
  “嗯!”女摊主看了一眼就把原件还回来,“小秦肯定不是在这儿长干的人,现在是旺季,我也没雇着人,就当帮帮忙吧!我姓童,童颜的童,你叫我童姐就行。”
  “童颜姐!”秦冬阳自主主张地说,“好听!”
  “哎哟我可不叫‘童颜’啊!”女摊主捂着嘴乐,“让人笑话!
  “谁笑话啊!”秦冬阳道,“多叫叫肯定会童颜永驻,就这么定了。”
  “哎呀你这小伙太招人喜欢了,”“童颜姐”说,“谁家姑娘这么没眼光啊?可是丟了大宝贝呢!”
  秦冬阳挺喜欢这女摊主的性格,很热情地投入了新工作。
  谁说过的?所谓见世面是向上见繁荣向下见苦难中间见平庸。
  秦冬阳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向上向下都未必能心态平和,那就先感受感受中间的吧!
  感受一下接近自己,又全然不同的群体。
  肖非艳很长时间没有接过林巍的电话了,看清号码还挺奇怪,“巍子?”
  “冬阳跟你们联系了吗?”林巍声线低沉地问。
  “哎呀秦大沛没跟你说啊?”肖非艳立刻答道,“这人!想什么呢?不跟他哥联系,跟我联系了,说挺好的,你别惦记了啊!”
  “他去哪儿了?”林巍追问。
  “那不肯说。”肖非艳说,“就给我录了录房间里面,大概是怕泄露地标,窗户都没镜头。冬阳这回是出格了点儿,但他再犟也闹不出什么大事儿来。年轻人想换个环境透一口气也挺正常的,冬阳从小听话到现在,读书考试无缝上班,太按部就班循规蹈矩了,日子过得实在枯燥。你们哥哥们别逼太紧,给小孩儿个自我调整的机会!”
  林巍沉默半晌儿才嗯一声,“非艳,对不起!”
  “说得上这话吗?”肖非艳赶紧道,“冬阳都二十六了,又不是十七八。咱们几个整天小孩儿小孩儿的叫习惯了,忘了他是大人了,自己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大沛没联系你多心了吧?他也懵着呢!冬阳死活不搭理他,心没底了!该,让他总欺负弟弟,现世报!”
  林巍半点儿都没轻松,“再跟你联系告诉我一声……嗯,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行!”肖非艳痛快答应,“冬阳也是的,怕找说怕找的,至于不联系吗?咱们又不是007,顺着信号就钻过去了?”
  副检察长说话诙谐有趣,心却玲珑,回家就问,“你生巍子气了?”
  秦大沛有点儿莫名其妙,“生啥气?”
  “没有你咋不联系他呢?”肖非艳说,“特意给我打电话问冬阳的事儿,估计想多了。这些年你们哥们走得更近,女同志都被边缘化了,关键时刻还得发挥工具人的作用。”
  秦大沛没把媳妇儿的抱怨当真,叹口气说,“我就是有点儿心烦意乱,咋也没想到冬阳能来这么一手,这两天净反思来着。他去T市的决定太仓促了,我就应该想到不对劲儿。巍子也不早点儿跟我打招呼,要上轿子了才扎耳朵眼!不过也不至于生气,这两天我就约他。”
  林巍并不想赴秦大沛的约,他心虚,不骗人却骗自己——得听杨虹的情况。
  “赶紧来啊!”秦大沛不由分说,“我都丢弟弟了你们还不来安慰安慰我?浩子出差,回头我再找他,今天你和野子都得过来陪酒!”
  理由足够重大,林巍只好勉为其难。
  路虎开到“拐末”楼下,林天野正好从出租上下来,好好往他车里看了两眼,“这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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