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的,东西。”阿冬想让鹿黎听听,他觉得这声音很好听,或许鹿黎听到后,能醒过来。
“给我吧。”盛烊朝阿冬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有些沉的球。
转身想进屋子,又回头问他,“冷吗,木庆回来了,让他带你去做几身新衣,明日是我们人界除夕,便一起热闹热闹吧。”
话了他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阿冬有些愣神,他知晓这个掌门不喜欢他,因为他让公子受伤,这些日子能让他看看公子就已经是最大的容忍。
“谢谢……”
低声说了句,阿冬便离开了碎星崖,杳杳回了玉山,说是得年后才能回来,大概是为了能解开身上的部分封印,一直在找办法。
翌日一早,宗门内便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盛烊替鹿黎换上新衣,擦干净脸,将暖炉放在手中。
“今日除夕,木庆昨天也赶回来了,今天是你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你还是不愿起来看看吗。”
爆竹声一阵一阵的,没过多久,屋外便传来木庆欣喜的声音,“掌门!岑公子和杳杳来了!”
屋内替鹿黎擦拭手心的盛烊停下动作,给鹿黎掖好被角后才走出门去。
白雪纷飞,三人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模糊,杳杳还是小豆丁一个,穿了一身浅紫色长衫,领子处的白色绒毛衬的她娇俏可人。
“盛掌门过年好啊。”
岑翎也笑,他看起来不怕冷,一身青衣立在雪中宛若松竹,让一旁的木庆显得格外普通了些。
“不是传信说要年后才来。”盛烊心里是高兴的,但面上却不显,反而还蹙起眉头,像是不满被欺骗一般。
身体倒是诚实些,领着两人去到茶室,又吩咐木庆带阿冬做新衣,说别把人冻成冰雕在鹿黎的院里。
木庆应和着离开,其余两人则是笑着推搡进了屋子。
“鹿黎怎么样,最近有醒过吗?”杳杳比较担心鹿黎,刚坐下便不放心想去盛烊寝房看看鹿黎。
岑翎倒是不担心,主动泡起茶来,“你倒是喜欢这鹿黎。”
杳杳瞪了眼他,接过泡好的茶抿了口,“看,这就是差距,鹿黎泡的茶入口是清香的,不像你的,入口就苦。”
“好好好。”岑翎被气笑了,盛烊也微不可察的弯了弯唇。
不得不说,这两个家伙,也成了他的朋友了。
想来鹿黎知道他们来,应该也会开心。
“你可以去看看他。”盛烊应允,杳杳便急不可耐的起身走了。
身后的岑翎摇了摇头,“这家伙在玉山城这段时间,一直在翻找古籍,就为了能解除自已的封印,说没有保护好鹿黎。”
“她的封印,最起码是散仙才能解的。”
不然盛烊早在逢山城就替她解了。
岑翎叹了口气,“巫族的巫蛊之术或许能救醒鹿黎,但如果鹿黎醒了之后依旧郁郁寡欢,也是活不久的。”
“我知道,我会让他远离这些事情,他想开铺子便去京城或是南方。”
若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做想做的事情,或许会让他心情好起来。
总之现在他只想快点让鹿黎醒过来。
其余的到时候再考虑。
碎星崖一直是黑夜,因为下雪,已经很多日没有月亮,这会不知是不是雪停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杯里茶水都镀上一层荧光。
“雪停了。”
岑翎望向窗外,盛烊也抬头看向那弯明月,好像听到了笛声。
“快来人,快来人!”
杳杳的声音打破这一刻的安静,盛烊手中杯子坠落在地,岑翎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
等岑翎赶到,盛烊已经在替鹿黎渡气,“怎么回事?”
杳杳抿着唇,眼中含泪,“我就是和他聊了会天,突然他手指动了动,我心想他是不是听到我说话了,本来想叫你们,结果他就吐血了。”
盛烊将鹿黎唇边血迹轻轻擦去,又帮他盖好被子。
低头沉默了许久,“明日我便启程去北疆,岑翎,通商之事需要你全权负责。”
“这本就是我要做的,不必担心,你且安心带着鹿黎去治病。”
杳杳看起来格外内疚,岑翎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
“与你无关,是他身体快坚持不住了。”盛烊看起来有些颓废,头埋在鹿黎颈边,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的闷。
第45章 北疆之行
盛烊没有和他们去吃年饭,一直守着鹿黎,去北疆的要带的东西他交给木庆去准备了。
打工人实锤——木庆。
吃完年饭后木庆说带着他们去放烟火,杳杳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岑翎非要拉上她,几个人便一起去后山空地。
烟火很美,在空中炸开后,一簇一簇的,落在众人眼中。
“他肯定会喜欢。”
没有人去反驳,也没有人接上这句话,只是在烟火散尽之后,不知谁往杳杳脸上丢了团雪。
冰凉的一团砸在脸上,不疼,但很气。
怒火被挑起后,杳杳扫过皆有嫌疑的几人,然后捏了几个球,朝每个人都砸了过去。
岑翎骂骂咧咧,“杳杳你敌我不分!”
木庆躲开了那一击,也从地上团了团雪,瞄准了跟在身后不说话的阿冬。
“你……做,做什么。”阿冬明显被砸的有些懵,但木庆笑的开心的样子,他又不觉得生气。
几人在一起玩了起来,笑声一片,传到盛烊的耳中。
“梨梨,你听,又下雪了。”
屋外又开始飘起大雪,屋子里温度骤降,盛烊设下阵法,将温度又提了起来。
这会外面的打闹声也小了,几人开始往回走。
木庆走在最前面,手里还抱了一堆烟火剩下的垃圾,他说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又说这话其实他也是听来的。
几人不做声,大概也猜到是谁。
“明日你们便要去北疆,要多注意,巫族并不是什么好人,不会白白浪费资源救人的,若有异常,及时传信于我。”
岑翎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或许是雪下的太大,连杳杳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轻。
“我和你们一起去,正好能看看这传说中的古族有何不同。”
木庆问阿冬,“阿冬,你呢,要去吗?”
等了有一会,阿冬才出声,“我,我,留在,宗门,院子,的,桂花树,要人照料。”
“诶呀,这是灵山,宗门内到处都是天地灵气,你看这树今年种今年就开花了,这是因为有灵力供养,你不在也没有影响的。”
杳杳想让阿冬放心,但阿冬还是摇头拒绝了,“我,我走了,没人,没人打扫院子。”
“便让他留下吧,去北疆还是越低调越好。”
岑翎和杳杳作为客人,非常自觉的住进了碎星崖,回来的时候还特地给盛烊带了支可拿在手上把玩的烟火棒。
“……”盛烊看着这迷你的小东西陷入沉默,但转头看到熟睡的鹿黎,又觉得或许他会喜欢。
小小的烟火棒燃烧着,在这昏暗的屋内绽放着它最美的样子。
烟火燃尽时,盛烊好像看见鹿黎睫毛动了动,害怕是自已看错,盛烊又等了一会,一直到半炷香过去。
鹿黎再没有动作。
“我又看错了……”盛烊将燃尽的烟火棒丢进炉中,在床边坐了下来。
鹿黎的手很凉,他瘦了很多,因为一直不醒,只能依靠灵力维持生命,不能进食的他肉眼可见的消瘦。
若将被子盖过头,甚至很难发现这里躺了个人。
有时候呼吸太轻的时候,盛烊还会把手放在鹿黎鼻翼下,才敢确认他只是睡着了。
雪下的很大,外面天空中连星辰也看不见一点,盛烊侧躺在鹿黎身旁,将他的手放在胸口,一点点的捂热。
一大早,盛烊便起来准备,因为是新的一年,宗门内按例发放新年礼,盛烊给鹿黎也准备了。
用红色布袋装满的银两,放在了鹿黎枕头下。
这叫压岁。
盛烊将鹿黎扶起,替他挽起青丝,又为他洗净去年的污秽。
“新的一年,祝你平安喜乐,身体安康。”
因为北疆一行旅途遥远,木庆一早便备好马车在山脚下等着,盛烊抱着鹿黎出现在山脚,木庆见到连忙撩开布帘,又将乾坤袋中带的毯子拿出。
“后面的马车里是谁。”
木庆在前边赶着马,回头看了眼身后没有人赶的马车,“杳杳姑娘在后面呢,她没和您说么。”
盛烊将鹿黎靠躺在自已身上,然后将毛毯盖好,又把温度调高,主打一个行走的空调。
“她没事跟来做什么。”
“我怎么不能来。”杳杳突然出现,环胸抱臂看着他,活脱脱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盛烊闭上眼假寐,“回你那去,这地方小,你一来空气都污浊了。”
“你!算了,看你怀里还有个病号的份上,我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
去北疆的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每到傍晚便要找家客栈歇息,主要是雪天难走,有时候木庆也会待在马车内,任由马儿自已走着。
当然,前提是因为有盛烊会用灵力牵动马匹前进。
这一路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越来越北,路上逐渐难找客栈,有时候夜晚也只能呆在马车内,吃食方面全靠木庆带的那点干粮。
盛烊是不吃东西的,但杳杳扛不住饿,那点干粮多是被她吃完的。
这日已到北疆地盘,能看到远处错落有致的矮楼,而天气也逐渐回温。
不再有雪。
马车驶进山林,鸟叫声让茂密的树林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可怖。
但盛烊几人还是察觉不对劲。
“你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说巫族举办了什么仪式,来了很多人吗。”
木庆也疑惑,“确实是的,也不过就半月左右,这里好像都搬空了。”
一路进来,这里的房屋似乎都没有人住,这个时辰应该是饭点,按理来说应该会有炊烟。
但除了鸟叫声,并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处于茂林之中,也看不到远处的景色,盛烊心里有些担忧,怀里躺着的鹿黎这几日身体更差了些。
或是一路颠簸,吐过好几次血。
脉搏也更加虚弱。
好几次都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如果这次不能顺利找到巫族的村庄,恐怕鹿黎就要回不去了。
“那还要继续往前吗掌门。”木庆拿不定主意,路线没有错,只是这里变化太大,让他一时间也不敢再往前走。
鹿黎的身子耽搁不起,“还有多远的距离,鹿黎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还是得尽快找到巫族村子。”
“我去前面看看。”
杳杳从身后的马车出来,跃上最高的树上,朝远处看去。
这处果然是“死”的村落,没有一点动静,但是好像不远处的山里,能看到炊烟升起。
“再往前走个百米,能看到座奇怪的山,那里有烟。”
“那便继续往前。”得到指令,木庆便继续赶着马车前行,杳杳轻盈的落在马车顶上,哼起不知名的曲子指挥着自已的马儿。
第46章 巫族神树
远处飞来一只长相奇怪的鸟,鸟身很小,却长了个很大的头,像极了缝上去的。l
它落在马车顶上,叽叽喳喳叫了起来,尖细的嗓音发出人声:“来客了,来客了,请跟我来请跟我来。”
话了,它又扑腾起翅膀,往前飞去。
盛烊见状,连忙让木庆跟上。
杳杳也快速跟了上去,这次从玉山回来,她已经能自由控制体内的灵力,只是未能解除封印,境界并不算高。
马车摇摇晃晃的,终于在一棵巨大的树前停了下来。
前面走出几个打扮一样的中年男子,他们的头上都戴着蓝色布帽,身上穿的也是未曾见过的服饰。
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戴着沉重的银饰,走动时带起一片银铃响。
盛烊撩起帘子看去,领头的那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好像认识他,露出和煦的笑容。
“公子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求。”
这棵巨大的树遮住了半边天,只透着些细碎的光,盛烊从马车上下来,将帘子遮好才微微行礼,“盛某求见巫族长老。”
木庆递上那枚玉佩,男子接过玉佩仔细查看一番,视线又落回盛烊身上。
“带几位贵客进去吧。”
男子等在一边,其他几个装扮一样的人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
马车被拦在外面,“抱歉公子,还是请马车里的这位下来吧,外来的东西一律是不能进神树的。”
盛烊抬头看了眼巨树,只能点点头,进到马车里,将鹿黎抱了出来。
像是有些好奇,男子视线扫过盛烊怀里的人,一看却吓一跳。
“公子,请问这是?”
男子眼里带着些不可思议,盛烊将鹿黎抱紧了些,没错过男子的眼神。
“是在下重要之人。”盛烊抱着鹿黎同男子擦肩而过,没看到身后男子露出的欣喜之色。
树的内部是空的,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里面的人在树干上建造房屋,方才不觉得神树的大,可从外面进来,却看到一个完整的村子。
巫族的村落竟然是建在树里。
光线受树冠树叶影响,落在地上身上的都是斑驳的光影。
看起来像是入了什么幻境一般。
村里人不算很多,大都是都穿着和这几个男子一样的服饰。
正值晌午时刻,饭菜的香味钻入鼻腔,杳杳重重的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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