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很朴素的霸总。
“您想要什么样的风格呢?”
我抬起头看打扮潮流时尚的Tony老师,沉默半晌后,道:“刘海剪短一点。”
只要刘海不碍眼就行。
其实我想剃寸头,但脑袋上的手术疤痕还是遮一下比较好。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句话会成为我今年最后悔说出口的一句。
裴问青很专注地盯杂志,而我在洗头剪头发的过程中昏昏欲睡,等我清醒时,我的脑袋大变样。
说实话男鬼当久了,很久没看到自己大半张脸都露在外面的样子。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后裴问青已经放下没营养的杂志,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我。
“这个发型您还满意吗?”
我看着裴问青,伸手朝他比了个耶,他低下头,没忍住笑。
现在的发型,混进学生堆里也不违和。
我站起身走向裴问青,低声问他:“好不好看?”
他点了点头,我又试着把刘海往下压,遮住自己的眼睛,被他拦了拦。
“这样就很好了。”
裴问青抬手拂开遮住眼睛的刘海,我垂眼看他,突然在他耳边低声道:“裴学长。”
他完全傻住,语无伦次道:“怎么突然喊这个了?”
“我不是比你晚上大学吗?”
我二十一上的大学,那会儿他已经在长京大学读书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的确是我学长。
“不然想听我叫你什么?哥哥?”
我牵起他的手,瞧见他泛红的耳廓。
裴总脸皮越来越薄了。
他偏过脸,低声道:“不要……乱喊。”
“也对,你比我小三个月,应该管我叫哥哥才是。”我懒懒散散道,勾住了他的肩膀:“不然现在叫一声?”
裴问青拒绝了我的请求。
唉,真是遗憾。
123
天气渐渐热起来后,我的日常活动空间变成了客厅的地板。
那天我倒在地上,很认真地往后仰身体,问裴问青:“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裴问青那个时候正坐在中岛台前处理工作,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从电脑后探出头问道:“去哪里?”
我在地上滚了一圈,试图驯服四肢,最后变成了平板支撑:“去我那栋别墅?”
郊外,人少安静,还凉快。
冬天住着冷,夏天倒是刚刚好。
最重要的还是清净。
他沉默不语,我知道他是避讳那个房子的格局,但棺材房也只是我的戏说,又不是真的。
平板支撑撑了一分钟后,我直接呈大字型趴在地上,他从中岛台后走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来,问我什么时候去。
“其实现在就可以。”我对他说。
而且他发情期快到了,正好去那里避一避。
大门开着信息素外散都没人管。
他去房间收拾行李,没过多久,行动力超强拖着一个箱子出来了。
“走吧。”他对我说。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批发睡衣,想了想出门的路径,忽然发现压根不会碰到除了裴问青之外的人,上车直接去地下停车场,然后一路开到郊外,我这一路都在车上。
裴问青倒是一本正经,衬衫扣子都严严实实地扣在一块,我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每回都为他感到惊奇。
临出门前,我又去卧室装了点东西,才提着一个包出来。
“你带了什么?”裴问青好奇地看向我肩上的包,我故作神秘道:“嗯……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提上他的电脑,我推着行李箱,直接出了门,一路开车去郊外的别墅。
别墅很久没住过人,但一直有人定期清理,我来的路上还让人把食材准备好,入住一切不用操心。
转头看向裴问青时,他的眼里难得有些怀念,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他第一次上门时带着的那束向日葵是什么意思。
找个合适的时间回赠他。
他是休假也要忙工作的加班狂魔,行李放下来后,就开始接听电话,我把东西搬进主卧,下楼的时候,他办公用具已经换成了电脑,手机还是没放下来。
我想了想我上次处理工作,就是去公司遛了一圈,表示我还活的很好,震慑一下四方宵小就算结束。
至于听徐愿行的工作报告,听了点关键的,其他废话全部略过。
真是咸鱼颓丧的人生。
我拿着手机,慢慢悠悠晃进厨房,开始翻冰箱有什么食材能拿来解决午餐。
在清洗芦笋的时候,裴问青搂住了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上,闷声道:“好累。”
“辛苦。中午要吃什么?”我把芦笋削皮切断,裴问青就搂着我没放,像个大号挂件。
海桐花的香气愈发明显,我转头看向他:“你是不是发情期要到了?”
他露出工作过度后的呆呆样,道:“好像是。”
裴问青的发情期一直很混乱,第一次爆发之后,基本没有固定时间,很随机。
后来去了趟医院,医生让他好好吃药,配合信息素治疗,周期会慢慢稳定下来,现在相比之前的混乱,好了一点。
至少能估摸出大概时间。
我放下菜刀,低头靠近他的腺体:“的确快来了。”
他又把头埋在我肩上,温热的呼吸落在我恢复的腺体上,有些痒。
用过午餐后,他的状态明显开始焦躁不安,我释放安抚性的信息素,哄他把晚饭吃完,又去洗了个澡后,他的发情期终于彻底爆发到来。
“难受。”他低声道,我抱着他,将带来的那个背包拿来,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一整个背包都是我换下来的衣服,信息素残留很明显。他看着那一堆的衣物,脸上露出一点惊喜。
“之前说要陪你筑巢,说到做到。”我说。
他之前筑巢用的东西我估计都是一些零碎物品,堆起来也不舒服。
我坐在床边,看他格外勤奋地用那些衣服堆了一个窝出来。
他在这个时候格外柔软,埋在那些衣服里情不自禁翻了个滚,又来扯我的手。
我顺势倒在他身边,雨后群山清冽的信息素在瞬间包裹住我与他。
“开心?”我抱着他问道,他蹭蹭我,响亮地应了一声:“嗯。”
他的体温开始不断升高,整个人像只煮熟的红虾。
“腰好酸……”他咬着我的肩膀磨牙,我的手掌顺着他的脊背下滑,感知到他战栗的同时,手掌一片湿润。
我反手将他压在身下,垂眸问他:“认得出来我是谁吗?”
他的眼里含着泪,低声喊我的名字。
认得出来,他说,叙乔。祝叙乔。
124
我端着营养剂回来的时候,裴问青坐在床上,低着头无声掉眼泪。
出房间前和他说我去拿饭了,他应该没听见。
“怎么了?”我坐回他身边,吻掉他的眼泪,“受委屈啦?”
裴问青紧紧搂着我,闷声不吭。
“我去拿饭了,饿不饿?”Omega发情期状态只能吃的下流食,但可能因为这次是我康复后与他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发情期,裴问青这次反应格外大。
没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他就一言不合开掉眼泪,我只能见缝插针拿营养剂替代。
“哥哥……”他吸了吸鼻子,我深吸一口气,没想到那个称呼会用在这个场合,只能连声应他:“在在在。”
“不走。”他赌气似的一口咬在我肩膀上,我道:“好,不走。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我给他喂了水和营养剂,他又像条八爪鱼一样缠住我不放,我只能换个姿势抱住他。
主卧的床一片狼藉,根本找不到一块干的地方。我随手抽了条毯子垫在他身下,直到他的理智恢复过后,才能抱着他去客卧睡觉。
整个作息颠倒的日常持续三天后,他终于脱离神志不清的状态,能和我好好沟通。
并且在听见门铃声时,第一时间因为羞耻冲出了房间。
这个时间点按门铃,应该是送东西的助理,然而我在房间等了将近五分钟,裴问青都没上来。
刚从特殊时间段结束的裴青青同学需要花那么多时间拿东西吗?
我随便拿了件T恤套身上遮一遮满身痕迹,穿着拖鞋下楼:“裴青青,和谁聊天呢那么起劲,不要你老公了?”
我抓了把头发,看见了裴问青似笑非笑,甚至称得上古怪的面孔。
以及门外站着的、疑似准备泫然欲泣泪洒长京河的岑舒。
我草。
【作者有话说】
文案回收完毕!
关于祝叙乔易感期……一个预告,他哭得比裴问青凄惨。
*写的完十二点有三更,写不完没有,不用等
感谢在2024-05-07 02:24:09~2024-05-07 20:03: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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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向日葵
125
岑舒在看见我的那一刻, 脸上露出类似五雷轰顶的震惊神情。
他指指我,又看向裴问青:“你……你们……”
我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岑舒这个人应该已经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才对, 现在又出现, 我真的很难理解。
“有事?”我把裴问青拉到身后, 面无表情看着他。
裴青青同学身上痕迹格外明显, 我顺带扯了扯他的衣领,勉强遮住一点。
岑舒皱着眉,眼眶通红:“叙乔……”
“停。”我伸出手, 特意把手上的戒指放到他面前给他看:“前任, 已婚, 我的Omega就在身边,喊全名, 谢谢。”
我当年要是知道自己看热闹看出这么大一个麻烦,那天死也不会接受顾寒声的邀请, 去参加他的回国聚会。
岑舒叫我吓一跳,看着那枚钻戒控制不住掉眼泪, 低声开口:“我没想过我们会走到这个地步……”
他殷切地看着我,自顾自开始扯有的没的:“你之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我觉得有些烦。结束那段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关系时,我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
我也不算是脾气特别好的人吧?
为什么他们总是会觉得我很好相处,随便说句软话就会听他的了?
“不是‘没想过’, 是你不在乎而已。”我冷声道, “你只是需要一个靶子, 来配合你和你那些情人之间的博弈游戏。试图通过我这根刺, 来验证你在他们心里的地位, 同时又利用我, 来达成你隐秘的掌控欲而已。”
“现在博弈游戏一塌糊涂, 你才想到‘这个地步’而已。”
其实我根本不准备和他说那么多,但裴问青站在我身后,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才行。
闻逾山和程廷玉听说近期准备听从家里的话去联姻,岑舒给自己搭的美梦破碎,突然意识到还有我这个倒霉“前任”在。
他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被我戳中心思后眼底是完全控制不住的怨念。
岑舒在不同男人面前的演技向来高超,可一旦被戳中,那点高超的演技立马溃不成军。
他紧紧盯着我身后的裴问青,痛苦与怨毒的情绪一并出现他眼中,他厉声质问道:“我也没想过你居然是Omega……所以你那个时候接近我就是为了祝叙乔?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很下——”
我想抢白,然而裴问青已经开口了:“不然?”
声音低沉居高临下,带着点讽刺意味。
天天叫他裴青青,差点忘了他在商场上的名声了。
果决狠辣,行事不择手段。
“好人”的名声对他而言极其有限。
“你从最初试图把所有人当成资源掌控的时候,不应该想到会有被反噬的一天吗?”裴问青语气冷淡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更别提你当年在那些人面前用那种话语形容叙乔,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大发善心救你?”
我用余光看向裴问青,他站在我身后,眉间紧皱,居高临下看着岑舒,直到岑舒那张脸一片苍白。
那个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几乎从头到脚否定了岑舒这个人。
我冷眼看着岑舒恼羞成怒的脸,开口道:“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直接关上了大门。
能说那么多都算我大发善心了。
再聊一句我今晚得跪搓衣板。
我还是很有觉悟的。
转过头时,裴问青抱臂看着我,没什么表情。
我猛地想起岑舒拿我手机拍我和他牵手照发朋友圈的那天,裴问青出了车祸。
现在是翻旧账的时刻。
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许的兴奋。
那种家庭拌嘴吵架日常,我还是很期待在我和裴问青之间发生的。
就像是没吵过架,家庭幸福指数就缺了点什么。
“你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他缓缓皱起眉头,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会同意和他在一起?”
裴问青忽略掉一切旁枝末节,只问了最核心的问题。
我张张嘴,答案堵在口中,最后叹了口气。
“等死的时候太无聊,他戏很多,适合看戏。”我老老实实道。
我知道自己这种发言很烂,但我那时候的人生真的很无聊,除了等死无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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