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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元钓到双开门韩漫攻(近代现代)——李轻辞

时间:2024-05-11 21:36:52  作者:李轻辞
  韩嘉榆抬手,曲起手指,轻柔地刮过时冬暖的下睫。
  拭去了几滴新泪。
  时冬暖没躲,他感受得到眼前人这只手的温柔。
  但他也看得到另外垂着的那只手,五指紧扣,指节压抑得发白。
  时冬暖探手握住对方另一只手臂,摸到紧实的触感,蓄满力量和怒意。
  “你……”时冬暖开口问,“你打算做什么?”
  韩嘉榆淡淡回答:“我会让他彻底消失在你眼前。”
  时冬暖呼吸一滞。
  见他反应,韩嘉榆微勾唇角,用温柔的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说:
  “放心,一切都将是他自愿。”
  说完这句话,韩嘉榆开门进屋,房门再次禁闭。
  留下时冬暖大气也不敢出——
  这不是更吓人了吗?!
 
 
第19章 
  担心韩嘉榆冲动伤人,时冬暖贴着门板听了一会儿。
  屋内交谈的声音不算混乱,韩嘉榆低沉的声音冷静,壮汉回应的声音颤抖。
  有来有回,还算有序。
  手里的药袋还没给时青禾送上,惦记着她的病情,时冬暖见二人暂时没大动静,只能先去照顾妈妈。
  时青禾大概是疼得厉害,昏昏沉沉睡了会儿,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被时冬暖伺候着吃了药,她紧蹙的眉头稍缓,躺回床上时,眼一闭就又睡着了。
  时冬暖松一口气,走出房间,为她掩上了门。
  结果他刚要往韩嘉榆房间走,就听见目的地传出剧烈的响动。
  嗙!
  不待他反应,房门大开,他只见那壮汉连滚带爬闯出来。
  “我知道了……呃呃……我保证,我保证……呜呜……”
  壮汉涕泗横流,口不择言地碎碎念着,一边朝房内求饶,一边往大门外爬行。
  触碰过他的那只右手,角度诡异地扭曲着。
  应当是骨折了。
  在时冬暖眼中,壮汉已和他初见时高高在上的骚-扰姿态,判若两人。
  这种人怎么会吓成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
  韩嘉榆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一身肃杀的戾气未褪,死死盯着逃窜的猎物。
  这一幕看得时冬暖腿软。
  他几乎得撑着墙才能站稳。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韩嘉榆这么凶的表情。
  眼角余光瞥见时冬暖,韩嘉榆抬眸看过来。
  表情肉眼可见地收敛。
  韩嘉榆走向他,轻声问:“吓到了?”
  时冬暖如实摇头,随后看向壮汉逃离的方向,反问:“要放走那个人了吗?”
  “不。我让他先去警局等我。”
  “警局?”时冬暖不解。
  那壮汉行为虽恶心,但顶多只是拉了手,没留下证据,根本不好立案。
  韩嘉榆解释:“他是惯犯,手机里有不少偷拍的照片,还发布到付费群里。这些证据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时冬暖更加诧异。
  既然确有不利证据,对方怎么会心甘情愿去警局等待惩处?
  甚至最开始,对方怎么允许韩嘉榆拿到手机找到照片?
  想起对方扭曲骨折的右手,时冬暖心里有个猜测。
  与此同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时冬暖心一揪,低头看去。
  韩嘉榆的左手手指划了几道血口子,伤口不深,但溢出的血珠子已经淌成了一片蜿蜒的网。
  “你怎么受伤了?”时冬暖着急地拉起对方的左手检查。
  “别担心,”韩嘉榆却说,“对方先动手,我正当防卫。”
  “这不是重点!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韩嘉榆抽回手,“等我从警局回来吧。”
  “不行!”时冬暖更急,“那我和你一起去警局处理伤口!”
  韩嘉榆用完好的右手按住时冬暖的肩。
  无声的动作,示意时冬暖冷静。
  待到他情绪稍缓,韩嘉榆才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肩侧。
  温柔却有力的触感。
  “我知道不严重,你别担心。”韩嘉榆说,“在家等我,马上就回来。”
  安抚好他,韩嘉榆就紧跟着那壮汉离开。
  时冬暖虽不放心,但没办法,只得先听话。
  韩嘉榆的房间门还开着,时冬暖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在门边打量。
  室内陈设完好,明显屋中人不曾起过大冲突。
  只有地上的玻璃杯碎裂,碎片有血迹沾染,大概就是伤了韩嘉榆的利器。
  韩嘉榆说过,对方先动手,自己是正当防卫。
  而冲突的响动产生时,壮汉马上便逃了出来。
  时冬暖合理猜测:一开始都只是韩嘉榆单方施压,逼问出一切。
  直到壮汉受不了压力,摔杯袭击,被韩嘉榆顺势折了右手。
  折了壮汉那只碰了他的右手。
  时冬暖没想过,韩嘉榆居然有那么凶的气场,仅靠施压审讯,就能逼对方破了防。
  就像是顶级alpha释放信息素威压。
  无人可以抵抗。
  时冬暖回到自己房间,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等韩嘉榆回来。
  胸腔内翻涌着强烈的情绪亟待发泄,而他最擅长的方式,便是画漫画。
  时冬暖找出平板,画了几格简笔画。
  却不是Austin和Oliver的爱情故事。
  还没落笔,他就已经确认,这则原创小剧场不会被公开。
  这是时冬暖今晚的秘密。
  关于一位小王子,和他的骑士——
  >>
  小王子被邻国上将觊觎。
  上将傲慢,言语羞辱着金枝玉叶的少年,举止也很放肆。
  被强壮的男人捏着手腕时,小王子满眼无助。
  他最信任的骑士还在故土,怕是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了。
  然而,骑士来救他了。
  在“分食”小王子的晚宴上,他的骑士踏马而来,将奢华的大厅践踏得一片狼藉。
  上将守军将二人团团围住,骑士已如强弩之末。
  小王子只记得,骑士最后深深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义无反顾将他推出大厅。
  紧接着,一只庞然大物拔地而起,巨大的身躯将建筑的穹顶撑破。
  所有士兵和居民都四散逃窜。
  只有小王子独自逆着人流,站在原地。
  他看到怪物对那些辱骂过他的人咆哮,像是古老的诅咒。
  他看到怪物撕碎那些触碰过他的人的身体,百倍地报复回去。
  小王子记得,他的骑士曾单膝下地,向他虔诚许诺:
  “我的小王子不能受一点委屈。”
  后来。
  小王子找不到他的骑士,也找不到那只无名的怪物。
  回到故土不知多久,一日,他在臣民愤懑的街头,听到了一个传言——
  有一只丑陋的怪物袭击了这座小镇。
  勇士们联手将那怪物赶进了垃圾堆。
  小王子跌跌撞撞来到那处垃圾场,冰清玉洁的贵人,竟亲手翻搅那些恶臭的污秽,寻找怪物的踪迹。
  似乎不忍见小王子受苦,那只怪物终于在如山的秽物后,探出了头。
  小王子含着热泪朝它伸手,把它接回了宫殿。
  小王子亲手为它洗净泥污,亲手为它擦干水渍。
  可怪物却垂着头,从始至终不敢看小王子一眼。
  这般自惭形秽,令小王子心碎——
  它怕吓到他。
  哪怕是它救了他,它也不愿惊扰他。
  它曾经是意气风发的大将军。
  它曾经是人人爱戴的青年英雄。
  如果它不曾为他撕破伪装。
  它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剧情进行到这里,时冬暖停笔。
  他的脑中不断重复着一个问题:你希望小王子怎么做?
  那个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响亮。
  不断重复:
  你希望他怎么做?
  你希望它怎么做?
  你希望他们怎么做?
  时冬暖脑中一片清明,决然落笔——
  非人的体型差,不浪漫的场面。
  小王子踮脚,在蜷缩的怪物额头,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
  小剧场画完,时冬暖将平板放在长椅边,蜷起腿,抱着膝盖。
  他歪头靠着膝面,盯着小王子轻吻怪物的画面发呆。
  如漫画所示。
  骑士解禁变得残暴,小王子却不怕他。
  韩嘉榆刚才很凶。
  但时冬暖不怕。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腿软,不是出于恐惧。
  而是出于一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时冬暖想起高中刚入学的经历。
  那时他个头不高,相貌清秀,被霸凌者堵在厕所欺负过。
  当时时冬暖谁也不认识,只能独自一人负隅顽抗,那种孤独感,他至今不曾忘却。
  回家后,时冬暖本不打算让时青禾知道,但他瞒不过敏锐的生母。
  得知原委,时青禾不打算求助前夫,而是拎包亲自去学校找霸凌者算账。
  女人虽高挑,对上人高马大的霸凌者和其父,还是肉眼可见地瘦小。
  但她足够坚强,足够勇敢,面对施暴者,气势丝毫不输。
  时青禾打赢了那场仗,霸凌者最后被劝退学。
  可目睹过母亲对抗背影的时冬暖,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是心疼。
  是当时的他不够强大。
  是当时的他没能强大到保护自己,保护妈妈。
  心酸的回忆,加上今晚历历在目的事件,让时冬暖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好在,现在他青年初长成。
  好在,家里有个高大强势的韩嘉榆。
  他们可以互相保护,同时守护她。
  这个家未来不会再有人受委屈了。
  大厅传来开门声。
  时冬暖回神,明白这是韩嘉榆回来了。
  他连忙按熄平板屏幕,小跑着离开房间。
  果然是韩嘉榆到家了。
  大门边的男人脱去沾了寒风的外套,露出里头的衬衣。
  脱衣时,韩嘉榆听到开房门声,抬眸看过来。
  与时冬暖对视一眼。
  令少年莫名心跳加快。
  外套被挂在门边衣架上,韩嘉榆没回房间,而是坐在了大厅沙发上。
  时冬暖马上翻出民宿的紧急医药箱,找到药膏和纱布,与男人并肩坐下。
  二人没有说话。
  安静的厅中回响着纱布被剪开的细微声响。
  时冬暖小心用沾了生理盐水的纱布,为对方清理伤口。
  随后,白色的膏药挤上大手斑驳的细小伤口。
  韩嘉榆筋骨明显的手指,便沾满了白色膏药。
  粘稠的膏体迟缓流动,显得那掌心更宽阔,指节更修长。
  看着眼前这一幕,时冬暖莫名紧张一瞬。
  他微微摇头,甩掉脑中的杂念,继续动手帮那些不深但细密的伤口附上创口贴。
  少年纤细的指头,掰着男人更粗更长的手指。
  大小差距明显。
  男人也顺从地任他摆弄,一声不吭,直到少年满意收手。
  韩嘉榆试探着收拢手指。
  这些伤口被处理得完美,该覆盖的地方严密,该活动的关节也剪出了豁口,不影响日常。
  时冬暖则默默整理着医疗箱。
  他一直没说话。
  他不知为何,嗓子特别躁、异常痒。
  直到那股莫名的躁动消退,想起入学初的经历,时冬暖主动开口:
  “今晚的事,能不能别让时姐知道?不想她担心。”
  “嗯。”韩嘉榆点头答应,又问,“那你呢,还怕吗?”
  时冬暖摇头。
  二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却无人觉得尴尬。
  过了一小会儿,韩嘉榆想起什么,似是随意地提起,“所以,不叫‘先生’,改叫‘小舅’了?”
  时冬暖手上动作一滞,试探问:“可以这么叫吗?”
  “……还是别这么叫了。”
  韩嘉榆的回答,令时冬暖意外。
  认识至今,韩嘉榆一直都表现得很包容,几乎没给过他否定的回答。
  这是时冬暖印象里,第一次听到韩嘉榆表达喜恶。
  甚至还是对二人称谓之间的喜恶。
  时冬暖追问:“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韩嘉榆胸膛随呼吸深深起伏,片刻才回应,“也不是。”
  在时冬暖看来,韩嘉榆居然有些为难。
  韩嘉榆是时青禾的义弟,辈分上算是时冬暖的舅舅,这称呼理所当然。
  但不知为何,韩嘉榆居然不太情愿。
  习惯被这位年龄相近的“长辈”包容的时冬暖,心口涨起了恃宠而骄的任性。
  他想使坏,故意问:“如果我非要这么叫呢?”
  果然,韩嘉榆无奈地叹了一声,转头看向他。
  表情似乎漫不经心,眸光却溢满探究的意味。
  深深的一眼凝视。
  不待时冬暖反应,韩嘉榆转回去,妥协似的,“那就叫吧。”
  可得到对方允许,时冬暖反倒小嘴一抿,叫不出来了。
  伤口处理完,便互道晚安,二人随后各回房间。
  躺在床上的时冬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分明是比“韩先生”更亲近的称呼……
  为什么那个人好像不愿意听我叫他“小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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