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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穿越重生)——七夕是大头喵

时间:2024-05-11 21:37:49  作者:七夕是大头喵
  “差不多。”
  岑砚:“那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有兵的?”
  “……”
  李卓不开口,岑砚也不急,耐心等着。
  李卓:“只是一些含糊的猜测,所以……”
  岑砚打断道:“我可以等你想说的时候,再继续,你知道我这方面耐心一向很好的。”
  李卓烦躁闭目。
  心念电转,再睁眼,死死盯着岑砚问道:“你永远不会选择支持我的是不是?”
  岑砚:“此话何解?我不会选择任何皇子。”
  顿了顿,嘲弄道,“这话说了得有好几年了吧,爱信不信。”
  李卓阴鸷:“……可是你对李央不错。”
  岑砚笑了起来,嘲笑,“就他那脑子,一点都拐不来弯儿的模样,一道巡盐,我不带带他,扒拉着让他避开几个大坑,那我是看着他犯蠢?还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呢?”
  “出了问题,最后还不是我担着?”
  李卓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对。”
  岑砚办事利落,向来又好又快,此次巡盐他是挑担子的主力,断不会让李央因为个人原因而影响差事的办理。
  岑砚:“问完了吗?还有吗?不如一道了吧。”
  “你们兄弟几个各有各的毛病,你想听,我都能讲。”
  李卓:“。”
  李卓鬼使神差的,还是问道:“你为什么不支持老四?”
  “太迂,死板。”
  “老八呢?”
  岑砚闻言又笑了一声,笑得李卓眼皮跳了跳,竭力保持镇定。
  岑砚坐姿松散了些,闲闲反问道:“支持他?我要是支持他,那以后史书上,这该算是从龙之功呢?还是犯上作乱,谋权篡位?!”
  李卓心口一突。
  岑砚知道。
  他果然知道。
  山上的兵都是老八的,他分明清楚,他……
  李卓急声:“你都查透了?这不是都知道吗?”
  岑砚悠然道:“嗯,我知道,你问我就一定要回答你吗?”
  “岑砚!”
  “别吵吵,天都黑了,不喜欢闹腾。”
  “……”
  岑砚的语气太自然,动作也太随意,而且根据他性格,李卓知道,他心里想的,还就是他说的那些——只是不喜欢吵闹。
  李卓再次将情绪咽了下去。
  “你都查出来了?”
  岑砚不说话,只看着他。
  意识到什么,李卓手死死捏拳,对视片刻,败下阵来,一字一句道:“你、来、问。”
  岑砚:“什么时候知道他有兵的?”
  竟还是头一个问题。
  李卓被吊得失去耐心,烦躁道:“抵达江南前,收到了线报。”
  “探子查出来的?”
  “算是,蛛丝马迹的,一些养兵的痕迹,然后推算一下,如果有,那就只能是这儿了,所以想来看看,而且……”顿了顿,虽然很不想说,但知道岑砚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李卓不得不吐露道:“他的护卫都是从江南选送的,每一批都不错,竟然还伤了我的探子,不像是正常的护卫。”
  这便是训私兵的成果了。
  岑砚;“由总督送的?”
  李卓:“应当。但中途会转几次手,模糊身份来源。”
  岑砚细致,发现盲点,“八皇子今年多大了?”
  听音知意,李卓直接将他想问的一并回了,“去年年底满了十八,按理还该晚一些出宫建府,但近几年随着父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皇子几乎都被赶出了宫,老八已经领了差事,及冠离宫,父皇先行赐了宅邸,以示恩荣。”
  这样。
  岑砚:“这不还是忌惮着?”
  李卓:“没办法,人老了就是老了,不会再变年轻。”
  身体不会再好转,盛武帝对朝廷的掌控欲又重,那心理出些问题,是很正常的。
  岑砚竟是首次有些同意李卓,点头道,“你说得对。”
  “老而不死是为贼。”
  李卓呼吸一窒,拍桌,“放肆!”
  岑砚却平静,直视李卓,问他:“你不是这样想的?”
  李卓只觉得心底的阴暗被岑砚揭开一角,按捺着道:“他是我父皇。”
  岑砚:“有什么冲突吗?你敬他,也盼着他死,哦不——”
  岑砚笑了起来,“有几个算几个,皇子们,有不盼着他死的吗?”
  哪怕之前真有个傻子,就岑砚所知,现在也转了主意。
  笑得李卓感觉周围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仿佛被抽干了似的无法呼吸。
  “你……”
  岑砚笑容一敛,蓦然冷脸,“装什么装!”
  “省省吧。”
  李卓:“……”
  快速眨眼,李卓胸膛大起大伏,视线落在桌案上,最终,还是闭了嘴。
  无它,岑砚说的是实话。
  但正因为是实话,亲耳听见的时候,李卓才会有种无与伦比的荒谬感。
  李卓:“你都查清楚了?”
  岑砚:“你这个人还是那么喜欢别人用过的招,我说,你就不能自己有点主意。”
  同样的话岑砚问了两次,李卓亦然,岑砚指他在学自己。
  原因也简单,岑砚重复的时候,大抵让李卓感到了屈辱,对方想还回来。
  岑砚说完,也不给李卓反驳的机会,径直道:“查清楚了。”
  “都是他的人。”
  “知州和总督沆瀣一气,连着杭州好几个巨贾,从巡盐刚开始,便上了贼船,等他们想再下来的时候,已经被架了起来,也没有机会再改邪归正了。”
  言简意赅,几乎包含了李卓想问的所有信息。
  李卓谨慎,不由掰开了来,内心细细咀嚼。
  岑砚竟是话赶话又问:“那我和李央处理洪涝的时候,你在干嘛,查老八?”
  李卓脑子被搅得有些乱,经历过前面的谈话,只犹豫了一秒,实话道:“算是。”
  “往杭州官员府邸安插探子在。”
  “费了好大一番工夫。”
  岑砚相信。
  江南又不是李卓的地盘,想安插眼线,是难。
  但他还是办到了,
  所以,
  岑砚:“来杭州前,你就知道有私兵的存在了?”
  “对。”
  岑砚垂目,阴影覆盖了浅色眼瞳。
  李卓又问,“冯公公查到什么地步了?”
  岑砚答:“如你所愿。”
  一问一答越发迅速,彷佛两个人都失去了周旋的耐心,直来直往的,想以最快的速度获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什么意思?”
  岑砚:“如你所愿,查到了点苗头,但还不确切。”
  李卓心漏跳一拍,“你没有将查到的情况报给冯公公?”
  岑砚又笑,笑得很冷,带着些疯劲儿道:“我要是直接给了冯公公,陛下不再信任八皇子,那新的仙丹,陛下岂不是不会再吃了?”
  李卓失语。
  岑砚抬眼,浅色的眼底烛火跳动,仿佛是李卓的野心在烧灼。
  四目相对,岑砚声音很轻,“所以我说,如你所愿,陛下既能按照大家的期待,多吃几颗仙丹,走得快一些,对八皇子的调查也在开展中,一切都是最好的情形。”
  落在李卓耳朵里,却如雷霆万钧,只这句话在耳朵脑子里回旋,周遭其他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李卓的神情很慌乱。
  岑砚的却是游刃有余。
  甚至在慌乱中,李卓还能抽出一丝心神来,察觉到岑砚视线在打量着他,极具玩味。
  “我……”
  有一瞬间,李卓想找补,想遮掩。
  岑砚没给他这个机会,发问道:“所以去盐场的时候,你已经知道那座山上有什么了?”
  哪怕已经被看了个透彻,李卓却竭力想找回些气势:“不然呢?”
  声音带着轻微抖动,听得岑砚扬了扬唇角。
  李卓被刺激得多说了句,“那个时候在杭州已经待了段时间了。”
  岑砚点头:“所以你头天先走,就是怕被私兵包了,对吧?”
  “还带着知州,因为知道知州是老八的人?”
  “哦,同时也在赌是不是,赌李央和我的价值更大,他们不会单为了你一个,就有所异动,打草惊蛇。”
  李卓胸膛起伏:“不该吗?”
  岑砚倒是平静,眼睫下覆,没什么波澜道:“是我在问你。”
  “你不是都猜出来了?”
  “哦,是真的。”
  李卓额头青筋跳了跳,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岑砚却转而又问起,“我还好奇另一件事,都说到了这儿,你便一并为我解惑了吧。”
  李卓指节收紧,“什么?”
  “猎场兵变的时候,你也是提前知道了风声,故意摔了腿下山的吧。”
  李卓手指又松开了来。
  还以为要问什么,却是这件陈年旧事。
  李卓:“你不早就猜到了。”
  “总还是想确认一下的。”
  李卓:“呵,确认什么,我的情报网?那我可以告诉你,确实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你要是站队,不选我这边的话……”
  岑砚抬眼,“如何?”
  李卓哽了下,硬着头皮撑道:“我必定会让你很难受。”
  岑砚静静看了他一会,蓦的笑将起来。
  动作更放松了的同时,往后靠坐在椅子上,似是闲话家常般,回忆道:“说起这个,你让我难受的时候可不少。”
  “初入京城,阿爹一直教导我不要太拔尖,当伴读要有当伴读的模样,当时偏生你不愿意让太子好受,次次挑衅于我,想逼我露一手给太子难堪,那个时候,我就记住了你的名字。”
  “后面仗着自己是皇子,反正也打杀不了,陛下又护短,次次你都以身犯险,扰得我头疼。”
  李卓也想了起来,放松了姿态,抬下巴道:“你先不让我好过的。”
  “是不让你好过,还是没有遂了你的意?给你想要的局面?”
  “都一样。”
  岑砚若有所思:“如此。”
  忽然口风一转,又道:“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回光返照的病人,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受刺激,让他情绪起伏。”
  “刚开始的时候,我想等服下丹药,开始缩短天数了,曝出八皇子养私兵一事。”
  李卓眼睛一亮,岑砚知道,对方这是对这个提议动心了。
  果然,李卓道:“如果你有需要,我这儿还有些老八在上京私下不干净的证据,都是父皇深恶的……”
  却被岑砚抬手打断道:“但我觉得不够。”
  “陛下一辈子戎马倥偬,什么样的战乱危急没见过,什么样的仗没打过,自然,从宗室变成皇帝,背叛也见了不少。”
  “只不过这一次,是从宗室背叛,换成儿子。”
  “换汤不换药,实在没什么意思。”
  李卓拧了拧眉,“所以呢?你有了更好的办法?”
  岑砚又笑:“刚还在骂我放肆,眼下就和我商议起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三皇子可真是陛下的好儿子。”
  李卓:“……”
  李卓也笑了起来,“有什么冲突吗?我敬他,也盼着父皇有个好收场。”
  “史笔如刀,这么几年大盛已经元气大伤,再多几年留在史书上,更没什么好话,父皇一辈子爱誉,现在老了,糊涂了,换他年轻的时候,说不定会感激我呢。”
  岑砚鼓掌,响亮得李卓表情有些没绷住。
  “精彩!论厚颜无耻,实属精彩!”
  李卓不愿意和岑砚多兜圈子,再问:“眼下你有了更好的办法?”
  如果能刺激一下,说不定……到时候趁乱……
  刚好,老八还没回京,老四又一度被父皇忌惮,防范得甚严,他便好……
  看着李卓眼中掩饰不住的精芒,岑砚轻声道:“想到了。刚想到的。”
  话头一转,“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讨厌你。”
  “十四岁的时候,你硬拽着柳七,要给他净身,闹了一场,陛下只打了你一顿。”
  “十五那年,硬要拉着郝三陪练,仗着郝三不敢下死手,故意露出弱处,打得他鼻青脸肿的,无法发作。”
  “十七岁,好不易我得了个机会,回封地给母妃庆生,借此可以回家一段时间,却被你瞧出了欢喜,硬生生用借口,让陛下留住了我……”
  等十八再回封地,一切就不一样了……
  李卓却不屑道:“不过都是些下人。”
  “你太滑手,我伤不到你,只能找你侍从发泄下,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提的。”
  从内心而言,李卓并不觉得这种方式报复到了岑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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