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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穿越重生)——七夕是大头喵

时间:2024-05-11 21:37:49  作者:七夕是大头喵
  “嗯,那盯着吧。”
  庄冬卿和李央交好,他们在春日宴都是看着的,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柳七应诺。
  在书房待到天黑,才看完卷宗,用过晚饭,回屋前,岑砚鬼使神差地往东厢去了。
  东厢和他住的主院相对,且独立存在,是岑砚长姐出嫁前,在上京暂住的院子。
  柳七安排庄冬卿住这儿,既是保护,也是防备。
  岑砚进了院门,有仆佣为他引路,一路到庄冬卿的住处,仆佣小声道:“庄公子刚沐浴完,现下应是在绞干头发。”
  走近了,果见六福手上拿着湿葛布出门,一出来,便与岑砚撞了个面对面。
  六福反应不及,呆立原地。
  岑砚略过他进了门。
  灯烛齐备,室内被打照得通亮。
  粗略扫了眼,哪怕时间紧迫,柳七也着人将屋里该换的都换了一遍,瞧着已无半点脂粉气,只余素净清雅。
  内间与外间挂着薄纱遮挡,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个身影坐着,并不清晰。
  “真的不能现在就睡吗,差不多已经干了,好困啊六福……”
  庄冬卿听见动静,还以为是六福回来了,嘀咕道。
  “是我。”
  冷不丁闻得一低沉男声。
  慢半拍反应过来,庄冬卿一个激灵,醒了。
  彻底的。
  “王、王爷?我,这个时辰你,您……”
  下意识坐端正了,想起身,又发现自己只穿了内衫,庄冬卿脑子卡顿。
  “问几句话就走,坐着吧。”
  岑砚倒是看破了他的为难,寻了把椅子坐下,一语将人定在了榻上。
  “……哦。”
  庄冬卿挪了挪身体,挺直脊背。
  窗户开着,白纱偶有摆动,庄冬卿看出去,瞧不真切岑砚的神色。
  一室静默,好久都没人说话,庄冬卿:“我清醒了,您问吧。”
  他有点害怕太过安静的氛围。
  尤其是在岑砚的注视下。
  说完又隔了一阵,才听到外间开口:“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
  话很慢,一字一句讲得很清楚,声音也低,能依稀听出困惑。
  听出了情绪,庄冬卿松弛了些,“不然,呢?”
  都怀了,他也没有选择啊。
  “为何?”
  “你之前学业很好,我看过你的文章,若是没有伤着头,及第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春闱高中,踏入官场。
  庄冬卿不解:“所以?”
  岑砚:“男子生子,本就罕见,若是要这个孩子,日后你会被默认为壬族族人,再想入仕,便难了。”
  “寒窗苦读十数年,你舍得?”
  “若是我不要这个孩子,你也照样会生下来?”
  “啊?”庄冬卿懵懂,“可、可我已经……”
  话语一滞,庄冬卿明白过来了,“你是想问,如果你不要,我会不会……”
  打掉这个孩子。
  岑砚:“嗯。”
  庄冬卿下意识看向外间,发现岑砚也在看着他,虽然隔着纱层不甚清晰,但他就是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是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的。
  “不,不一样的。”庄冬卿脑子有些乱,捡着能想到的说,“要生的话,得动刀子,要打掉,也不只是用药那么简单。”
  “赵爷是西南的神医,若是你不要,由他操刀,不会有问题的。”
  啊?
  啊?!
  庄冬卿被吓得肩膀一缩,惊道,“你是想让我打掉这个孩子?”
  “不是。”
  否定得快,语气极为坚定,岑砚:“我只是不喜欢勉强。”
  “有没有这个孩子,我都还好,但是之于你,意味可大不一样。”
  “不考虑我,也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平稳从容的话语镇住了场面,也稳住了庄冬卿的心神。
  吞咽了下,庄冬卿垂目。
  彷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岑砚罕见温声道:“不急,你想好再答。”
  “我……”
  很有一阵,庄冬卿才开口,艰难道,“如果你不要,我想我应该,还是会生的吧。”
  “为何?值得吗?”
  庄冬卿低着头,声音也轻,“不是值得不值得的事。”
  “是……他是……”
  “……我的孩子啊。”
  半晌无话。
  岑砚:“这样。”
  庄冬卿又听不出他语气的好赖了。
  抬起头来,还是隔着那层纱,对方仍旧看着自己,哪怕一直都朦朦胧胧的,但庄冬卿还是觉得有什么变了,他又感觉到了那种要把他扒开来瞧的视线。
  时间久一些,庄冬卿快要被看得坐不住了的时候,岑砚站起了身。
  “这个孩子我还需要考虑考虑。”
  心口一松,庄冬卿估摸着今晚的话算是问完了。
  又见岑砚提道:“你家的卷宗我今天看了,庄大人还好,你哥的情况比较麻烦,你准备下,明天随我一道去大理寺吧。”
 
 
第15章 审讯
  岑砚说完就走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人一离开,不同处于一个屋檐下,庄冬卿又感觉身边的空气活了。
  六福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庄冬卿在拍着胸口,深呼吸。
  “少爷,没事吧?”
  今天把六福带了进来,庄冬卿想了下,有些事也瞒不住,索性一股脑都告诉了自己小厮,六福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人消化了大半天,晚上才正常些。
  乍然看到岑砚来找,六福精神也紧绷。
  庄冬卿摇了摇头,“没事。只是问几句话。”
  岑砚来之前,他本就困了,吓过一遭,精神再度放松下来,困意这下是彻底止不住了,庄冬卿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头发,干了吗,想睡了哦……”
  六福上前摸了摸,确认干了,将庄冬卿扶上了床。
  黄花梨的架子床,今天才从库房里搬出来的好东西,用料实在,又沉又重,随便庄冬卿怎么动都不会摇晃,床幔用的绸纱,薄薄的一层,又透气又能遮蔽视线,垫褥按庄冬卿的要求铺得厚厚软软的,全是今年新坊的棉花,庄冬卿一躺进去,恍惚有种陷入席梦思的错觉。
  床单整套用的都是丝缎,滑溜溜,软绵绵……
  头挨着枕头,庄冬卿就舒服得闭上了眼睛。
  等六福给他把被子掖好,纵使心头还觉得该捋捋今天的情形,身体已经率先被荣华富贵腐化,思绪稍稍放空,待六福拉好两侧床帘,庄冬卿呼吸已经匀了。
  一觉无梦到天亮。
  早上六福叫的时候,庄冬卿还懵懵的。
  无它,怀孕让庄冬卿近来变得有些嗜睡,但左右都在府里拘着,时间总能自己安排的,吃食上没办法,睡庄冬卿是睡够了的。
  但今天不行,他得跟着岑砚去大理寺,处理庄家的案子。
  不清醒,庄冬卿愣呆呆的,六福让伸手伸手,让张嘴张嘴,六福可不敢让岑砚等,麻利收拾好庄冬卿,等到门口汇合的时候,庄冬卿眼神都是木的。
  岑砚看过去,庄冬卿都没什么反应,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上了马车,庄冬卿与岑砚同乘,马车车轮滚动,庄冬卿头也一点一点的。
  六福大气都不敢出,硬着头皮与柳七讨了个软枕,塞到庄冬卿颈后,让他靠着马车。
  枕头放得好,不出一盏茶,岑砚便看着庄冬卿在他面前闭上了眼,睡踏实了。
  岑砚:“……”
  柳七:“……”
  六福害怕岑砚责怪,小声分辨道:“我、我家少爷有了,近来都比较嗜睡。”
  岑砚看向六福,六福噤声。
  目光再转到庄冬卿脸上,少年已经半侧着身子靠睡在了马车壁上,眼眉舒展,现下倒是任由岑砚再如何打量,也不惧怕了。
  凝视稍久一些,六福心头打鼓,在叫与不叫醒庄冬卿之间疯狂摇摆,刚下定决心要喊,便见岑砚收了视线,闭目养神起来。
  六福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眼不见为净。
  好在一路平稳,到了大理寺。
  “少爷,醒醒,到了。”六福把庄冬卿摇醒。
  眼睛一睁开,便看到岑砚从自己面前近处掠过,庄冬卿头皮一紧,醒了。
  哦,是下车了。
  睡了一路,站起来也是脚趴手软的,王府的马车高,岑砚与柳七已经站在底下了,庄冬卿怕让他们等,心急,下了一半才发现,比他想象得高,一下子没踩到底,身子一歪,庄冬卿手在空中一捞,抓了空,心头一凉。
  完了完了完了。
  死死闭着眼睛,祈祷不要崴脚,也不要脸着地。
  “庄公子!”
  柳七惊呼到一半,庄冬卿被接住了。
  岑砚伸的手。
  有了支点,庄冬卿死死抓住借力的臂膀,整个身体都绷着,岑砚本想只扶一把,见庄冬卿不主动站回去,还在往下倒,索性伸手,揽着人腰把他整个带了下来。
  “少爷,你没事吧?!”
  “怎么都不看路的!”
  六福出来见到这一幕,也吓到了。
  “我,我,我没事。”
  眼神发直,都站到地面上了,还死死地抓着岑砚不放,手指骨节都因着用力而泛白。
  岑砚皱眉:“出事都不会叫人的吗?”
  若非他同柳七就站在马车边,庄冬卿这个哑巴模样,摔下来滚上两圈,车夫都未必能发现得了。
  “叫,叫谁?”庄冬卿还有点没缓过来。
  岑砚不说话就看着他,面无表情。
  那双浅褐的眼睛漫出冷意。
  “……”
  庄冬卿缩了缩脖子,乖觉道,“哦,下次我注意。”
  “……站稳了吗?”
  庄冬卿点头。
  岑砚:“那可以放手了吗?”
  他手还抓岑砚衣服上,且,人好像也贴别人身上。
  感受到身体的热度透来,庄冬卿脚趾抠地,放开手的同时,火速退了好几步,磕巴道:“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岑砚拂了拂被他抓皱的地方,倒是平静,“你头里的淤血什么时候能散尽?”
  “大夫说,三五年?”
  岑砚轻出口气,“我看也未必。”
  “?”
  岑砚转头对柳七说,“以后出门,记得再安排个人给他。”
  柳七应下。
  岑砚带头进了大理寺。
  等后面六福上来了,庄冬卿眼睛还是黏在岑砚后背上,这是在内涵他吧,这次一定是了吧!
  好好一尊煞神,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
  科举舞弊案是三司会省,但人都统一拘在刑部。
  庄冬卿进去录了一份口供,走了流程,岑砚先提了庄大人。
  倒没什么难度,一问三不知,让庄冬卿私下见过庄兴昌,劝过,也告诫过了,再审,人变得极为配合,少了些套话绕话,但前后供词倒是都一致。
  不出意料。
  审庄越麻烦些,岑砚让柳七先带庄冬卿去他办公的屋子等着。
  等柳七再折返回来,赵爷拿好了针,庄越也提了来,已经丢审讯室晾了有一阵。
  岑砚领头进去,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从门缝里能看见庄越抖了抖。
  坐庄越对面,柳七将卷宗摆在了岑砚面前。
  岑砚也不说话,慢条斯理翻阅着,庄越心跳怦然,竭力镇定。
  “庄大人早些时候我已经审过了。”
  “你二弟也已经录了口供。”
  刑室昏暗,窗户开的又小又矮,只一缕天光透入,打照在岑砚背后的刑具之上,能看到暗红污浊的使用痕迹。
  岑砚:“对于你私联考官,卷面应用暗语,科考舞弊一事,可有要说的?”
  问完庄越直呼冤枉,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晓。
  关了这许多天,事涉太子,其实三司也在瞧皇上的意思,庄越身上又流着后族的血,倒是不曾动过刑。
  听了两句,岑砚便知道,庄越这些日子,在狱中已经打好了腹稿,对舞弊一事一概不认,只说巧合,叫冤。
  如此,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岑砚招了招手。
  有人上前堵住了庄越的嘴,岑砚背着手站起来看了会儿窗外,银针根根落下,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伴随着控制不住的痛苦闷哼,半套针施完,庄越冷汗浸湿了后背。
  把塞嘴的布扯开,庄越仍旧坚持自己冤枉,又半套针下去,再能说话,庄越竟是晕头骂起岑砚善恶不分、残害忠良、排除异己来。
  柳七心惊。
  岑砚的脸终于从窗户边转了过来,徐徐走到庄越面前,四目相对,庄越也害怕,但骂都骂了,为了不落下风,竟是虚张声势地还抬了抬声量。
  官差意图上前再度堵住庄越的嘴,被岑砚抬手阻止了。
  静静地看着庄越,那视线看得庄越惴惴,倏尔勾了下唇角,脸上的神色又是极冷淡的,庄越心失跳一拍,岑砚示意赵爷继续施针。
  几乎是骂一句扎一针,赵爷在前面落针,岑砚在后跟着伸手,长指轻轻将那些针又推进去寸许,痛苦便成倍数地增加,庄越痛得嚎叫,便叫边破口大骂,如此五六句过后,已是疼得哭爹喊娘,再道不出半个字。
  岑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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