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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白切黑被捡走后(近代现代)——年枣糕

时间:2024-05-12 08:00:04  作者:年枣糕
  医生的目光从屏幕移到俞小远脸上,推了推眼镜,“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俞小远还想叨叨,简威一把捂住他嘴,“小孩子不懂事哈,按您说的办,按您说的办。”
  老医生看看蒋鸣受伤的手臂,又看看俞小远一脸的伤,摇摇头,“这会儿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不打架斗殴不就啥事没有,年轻人啊,老是那么冲动。”
  俞小远气得呕血,说谁打架斗殴呢,说谁老是冲动呢,但他嘴被简威捂着,说出口话的全变成了呜呜呜呜呜,只有眼神还算凶狠,青一块黄一块的脸上恶狠狠地瞪着双大眼睛,像只被拴着链子的吉娃娃。
  医生对蒋鸣冷冷道,“给你多开一瓶紫药水和软膏,等会让护士顺便把他膝盖也处理下,”说着瞪了眼俞小远,“自己还没顾好呢,就知道担心别人,以为擦伤就不需要处理了啊?到时候感染了有你好受的。”
  俞小远被他这么一瞪也瞬间哑火,耷拉着耳朵不出声了。
  蒋鸣看他那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医生又是一个眼刀,手在空中虚虚点着蒋鸣手臂上的一大片淤血,“伤成这样了还笑,小小年纪,安分点不惹事不好吗,自己没轻没重的,家人知道了得多担心啊。”
  蒋鸣笑容一敛,垂眸点了下头,轻声说,“是,您说得对。”
  一个小时后,三人从护士站走了出来,俞小远的膝盖和蒋鸣的手臂都处理好了,老医生最后还是没抗住俞小远直愣愣的眼神,给蒋鸣开了个夹板,简威开着车原路把他们送回家。
  简威把两人送进门,任务完成,打了个招呼赶紧回家。
  俞小远又开始向日葵似的围着蒋鸣打转,“鸣哥,我今天住这儿吧,你手不方便,我照顾你。”
 
 
第35章 35 过往
  蒋鸣好笑, “我只是手臂不能用力,被你说的跟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俞小远一听又有点难过,“都怪我, 是我太蠢了。”
  蒋鸣比谁都清楚这事怪不到他头上,别人把坑就挖在你脚跟前, 你走了一步, 掉进去了,这能怪你吗。
  “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不是你的错,也没人怪你, 听见了么。”
  俞小远老老实实站着, 嗯了一声。
  “行了,这事就算翻篇了, 以后谁也别提了。”
  蒋鸣坐回沙发上试着动了下手臂, 疼得皱眉嘶了声,俞小远顿时吓得不知道怎么是好, 又想上前查看又不敢碰他,手伸出去又收回来, 伸出去又收回来, 纠结得就差在沙发上打个滚了。
  那之后蒋鸣一有什么动作俞小远就神经紧张,生怕他再磕着碰着, 这会儿的蒋鸣在他眼里那就是泥捏的纸糊的,连阵大点的风都经受不起, 蒋鸣上哪他都得跟着,生怕自己有一点照顾得不周到的地方。
  蒋鸣停在洗手间门口, 回头看了俞小远一眼,终于忍无可忍道, “干嘛?你要进来给我扶着?”
  这话说完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对,俞小远挠着头结结巴巴的,“不、不是。”
  蒋鸣尴尬地咳了声,拉开洗手间门进去了。
  晚上俞小远一早就困了,他已经连续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本来就没什么精神,又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体力早就透支了。
  但是蒋鸣还没睡,他也不愿意先睡,于是靠在沙发上硬撑着,时不时小鸡啄米一般点几下头。
  蒋鸣看着电视,没注意他,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侧头看过去,俞小远身子都歪了,闭着眼睛磕在他肩膀上,又突然弹起来。
  蒋鸣好笑,“困了就去睡。”
  俞小远拍着脸摇头,“不困,不困。”
  “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困呢。”
  俞小远站起来往厕所走,“我去洗把脸。”
  “回来。”蒋鸣伸手一拉,俞小远被力道带得又坐回沙发上。
  “自责?内疚?觉得都是你的错?”蒋鸣仿佛看穿了俞小远那颗容量不大的脑袋里在想着什么,他每说一句,俞小远脸上扯出的笑就更淡一分,“是不是甚至还在想,要是自己压根没有出现过就好了?”
  俞小远脸上最后一丝笑也有点挂不住,咬着嘴唇看向别处。
  蒋鸣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揪住他的耳朵,迫使他看回自己,含着笑嗔怪道,“人这么点小,怎么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这么多责任呢。”
  “事情的经过我都已经问清楚了,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谭宇尧早挖好了坑,不管你往哪个方向走,这个坑你都逃不掉,掉进一个注定躲不开的陷阱,这能怪你么?”
  俞小远被他说的脸有点发红,手放在膝盖上,乖乖摇了摇头。
  “那现在,该干什么,自己知道了吗?”
  俞小远点点头,“去找谭宇尧算账。”
  蒋鸣忍住捏死他的冲动,耐着性子道,“宇尧那边不是你该管的事。你现在应该回到房间,停止胡思乱想,乖乖躺到床上盖好被子睡觉了。”
  俞小远放不下心,“可是……你还没睡,万一你有什么事情不方便……”
  “没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而且我现在要去处理工作,你帮不上忙。”
  “那……那好吧,但你如果有任何事需要帮忙,一定把我叫起来。”
  “好,我答应你。”
  蒋鸣怕俞小远糊弄他,非要跟着人一起走回房间,说要坐在床边监督他睡着再去工作。
  俞小远在蒋鸣的注视下乖乖闭上眼睛,努力睡觉。
  过了没一会,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
  蒋鸣试探着轻轻叫了他两声,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翻身下了床。
  宁静的时光缓缓流动,蒋鸣却没有走,他安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影。
  俞小远白玉般的睡颜在黑暗中显出几分恬静,垂落在耳侧的发稍随着呼吸起伏,耳骨上三颗晶石耳钉在夜色中折射出柔润的光,他唇瓣微微轻启,像一只不谙世事的雏鸟在索取一个迷离的吻。
  良久,不知出于什么,蒋鸣又轻轻坐回床沿。
  他伸手拨开俞小远额前的碎发,然后俯下身,在无人知晓的黑夜中,在俞小远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短暂又怜惜的吻。
  房门打开复又关闭,传出轻微地咔嚓声响,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气息。
  下一秒,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蒙着水光的眸子在黑暗中盈着幽幽的光,俞小远抬手捂住额头,心脏不可自抑地疯狂跳动。
  他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看了很久很久。
  窗外明亮的一弯新月缓缓上升,银钩般悬于中空,四周缭绕着一圈清冷的白雾。
  某个念头在他心中生成,然后愈发坚定。
  他突然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跑出了房间,像在追逐着什么,步伐越来越快,仿佛生怕走慢一步,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就会泄光一样。
  他停在透着亮光的书房门口,抬手敲响了书房的门。
  蒋鸣拉开门,诧异地看向俞小远光着的脚,俞小远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起来。
  “我和罗峙认识,是在我大学刚入学的时候。”
  “他从大一就是我班上的辅导员,一开始我跟他并不熟悉,大一下学期有一次我在宿舍遇到危险,他正好出现救了我,那之后我们就开始走得很近。他像一个善良热心的学长,关心我的身体,我的学习,我的一切生活。”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关心过我,于是我很愚蠢地相信了他虚伪的表象,不自觉地开始信任他,依赖他,想把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都捧给他。”
  “在相处中我知无不言,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我的一切,我生活的阴暗面,我不为人知的想法,甚至连内心最深处的隐秘也对他坦白了。”
  “我们几乎每天除了上课和睡觉,其他时间都待在一起,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义无反顾地对他推心置腹,把他当作哥哥,当作亲人,当作生命中不可亵渎的阳光。”
  “甚至在后来,班级里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开始排挤我时,我也没有对他产生过任何怀疑。”
  “带头霸凌我的人是我同宿舍的几个室友,他们会往我画好的作业上吐口水,他们会把我晾在阳台的衣服踩脏,他们会在冬天往我正在洗澡的隔间里倒一整盆的冰水,他们会在上课前老师还没来时大声地对我开侮辱性的玩笑,他们会用我的名字编出一整首不堪入耳的口水歌,他们竭尽一切全力去毁掉我的生活……”
  俞小远喉头有些梗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是的,只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我是一个性向与他们不同的人。”
 
 
第36章 36 关心
  蒋鸣觉得此刻的俞小远很需要一个拥抱, 他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将他揽进怀里的心情,可他又怕任何的动作都会打断俞小远积累的勇气,他太怕惊走这份来之不易的坦白了。
  于是蒋鸣只是沉默地, 充满柔情和鼓励地注视着俞小远,用目光告诉他, “我在”。
  “这个秘密, 我只对一个人说过,我无法相信这件事会是从他口中流传出去的, 我经历了很久矛盾和挣扎,也许是害怕, 也许是无法面对, 我一直挨到那年的冬末,才终于在一个很大的雪天, 在和他一起吃完我最喜欢的饭店后, 对他问出了那个问题。”
  “我问他,是不是他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他很坦然地承认了, 甚至笑着对我说,只要这个世界没有了我的容身之所, 我就会一直在他的身边, 我就会永远是他一个人的。”
  俞小远低着头笑了几声,只是那笑声比哭还难听。
  “后来, 我不但要面对同学间愈演愈烈的霸凌,还要应对罗峙的纠缠不休, 和他那些不知何时就会突然降临的,愚蠢又邪恶的想法。”
  “他按着我看过仓鼠同笼, 一只仓鼠活活将另一只仓鼠吃掉,笼子里到处是血, 他告诉我这不是攻击的行为,是爱的表现。”
  “他在私下里偷偷奖励过那些对我霸凌行为最严重的人,他说他要我的周围充满无处可逃的黑色汪洋,这样他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浮木。”
  俞小远捏住护臂的袖口,犹豫片刻,然后掀开了一小截,露出手臂上几块狰狞挛缩的伤疤,“他用浓硫酸淋过我的手臂,他说这是腐蚀性烧伤,比其他的灼伤都要疼痛数倍,而且会留下无法磨灭的疤痕,他说只有这样,才能在我身上永远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蒋鸣垂在身侧的手倏地地攥了起来,手臂上青筋凸起。
  “大二上学期的时候,我的精神状态已经无法支撑我再冷静地面对所有这一切了。在那几个舍友又一次当面侮辱我的时候,我没有忍住,和领头的那人发生了冲突,我用了带在身上很久的水果刀刺伤了他。”
  “后来的事我记的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来了很多老师,还有隔壁宿舍的同学,好像他们把他送去了医院,好像有保安来过,又好像没有。”
  “我只记得等我回过神的时候,空荡荡的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他的血流得满地都是,沾在我的衣服上,沾在我的床铺上,也沾在我的皮肤上,可我心里却异常地平静,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也一点都不觉得后悔,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这件事后,学校给了我们处分,还联系了我的家人,我家里人本来就不支持我去读这所学校,在事情发生后就直接给我办了退学。”
  “从学校离开后,我和罗峙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直到他再次出现在俱乐部里。”
  “其实现在想起来……罗峙有句话说得没错——”
  俞小远微笑着抬起头,笑容里有一种病态的绝望,
  “我,确实是一个怪物。”
  走廊里静默了很久,两人相视而站,谁都没有出声。
  这个故事里所有辛酸悲戚的情绪都被掩埋在俞小远波澜不惊的语气之下,仿佛再深的伤痛都已在他的独自舔舐下完美自愈了一般。
  可是蒋鸣知道,这并不是事实。
  他用脚趾去想也知道,那将近一年的时间,对于俞小远来说是怎样一段绝望的时光。
  当作光去信仰的人,却把自己拉入了更暗无天日的深渊,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精神上毁灭性的打击。
  更何况在信仰覆灭的同时,还要承受来自周围充满恶意的压迫和伤害。
  在他的故事中,没有出现朋友,没有出现亲人,没有出现任何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哪怕帮助他撑过一小段时间的人。
  他像是一座孤岛,深处绝望的汪洋之中。
  蒋鸣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他太懂这所有身处孤独和绝望中的无力感,他也太懂扶着绝境的墙壁自己站起来时,那种浑身战栗的疼痛。
  他知道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在这一刻,他好像切身体会到了所有俞小远在漫长时光中经历过的黑暗。
  良久,蒋鸣打破了沉默,低声说道,“过来。”
  他嘴里说着过来,却不等俞小远动作,自己先抬腿走向了他,一把将人按进怀里,以他能够做到的最具保护感的方式,将人牢牢紧锁在怀中。
  “宝贝,是我来得太晚了。”
  他的声音通过胸腔传进俞小远的耳中。
  “我真想,抱一抱那个雪天的你。”
  如果不是俞小远的眼神太过淡漠,如果不是他说自己是一个怪物时语气太过认真,蒋鸣都不会用这两个字来称呼他。
  这太不像是会从蒋鸣口中吐出的称呼了,过分亲昵也略显突兀,可是在这一天,在这一刻,一切又都好像顺理成章。
  蒋鸣的这声宝贝并不带着什么旖旎的情感,简单而干净。
  他只是纯粹地想要向眼前这个被淹没于自厌情绪的男孩传达,你并不是什么怪物,你同这个世界上一切难得可贵的珍宝一样,也是被人所珍视着的。
  但无论如何,这两个字听在俞小远耳朵里都像是一颗炸响的烟花,一瞬便让他的大脑失去了运转能力。
  他的耳朵是麻的,脖子是麻的,贴着蒋鸣的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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